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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工作天早上,屯門公路和老母區「觀塘」都像中了黑魔法,看不到盡頭的車尾燈、不斷擦肩相撞的膊頭與手臂,怒氣值一下子就轟至紅線。體驗一次,便知道香港人的生活很難找到小確幸。 自稱阿撚的IG專頁「表揚撚」版主,卻做到了。如常的上班日子,他坐在老母區某間繁忙如戰場的老麥吃早餐。填飽肚子後,阿撚走向收銀檯向執餐員工要紙巾,雖然已過去快一年,但他仍記憶猶新:「那個姐姐已經忙到七彩,佢竟然仲可以雙手遞張紙巾畀我,仲微笑住講多謝晒。」絕不誇張,阿撚形容當下完全被優秀的服務態度所震懾,走路回公司的那段路,便讓他萌生寫一封表揚信的想法,也是專頁的起點。 「唔係剩係輸出嘅(寫表揚信),嗰個人(被表揚者)覺得幸福嘅時候,你都會有所得着。」每天擦肩而過的人那麼多,他們的感受重要嗎?「如果表揚呢件事可以spread開去,多啲人一齊去做嘅話,咁個世界應該會開心啲。」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暖心小故事 除了自己寫表揚信外,阿撚還會廣納好人好事,幫網民寫「代表揚信」。通常,阿撚的表揚信會上載於IG,至於會否電郵至相關公司,就要視乎是否表揚內容。 有一位網友坐巴士時遺下電話,下車後才發現,便到總站求救。正當絕望之際,發現失物有機會在剛開出的巴士上,有巴士司機發現其窘況,便着他上車,直接開巴士追巴士,最後大團圓結局。阿撚說,這當然不能寫信到公司表揚,帖文連事發巴士路線也沒有透露,阿撚的語氣略帶激動說:「呢個對於我嚟講好誇張,但係喺香港發生過咁嘅事,所以係仲有溫暖嘅人。」 不過,並不是每個感謝和表揚的事也如此轟轟烈烈,更多的只是日常小事。阿撚認為不用把表揚的標準定太高,甚至刻意把它降低,「有啲人可能會覺得好濫,但我覺得原本喺香港嘅投訴風氣已經太誇張,(兩者)好懸殊,咁我可唔可以都好誇張、門檻低咁去表揚,嘗試做返一個平衡。」 |投訴VS表揚 我城號稱投訴之都,可想而言投訴文化之盛行。不過,這仍然太抽象,阿撚嘗試把它數據化,「我在Google Trend嘗試比較近三年,搜尋投訴同表揚嘅熱度,前者比後者高出36倍。」不信邪,他加入「讚賞」作比較,結果仍然是天淵之別;再試「感謝」,發現有睇頭一點,深入研究下去,才發現原來是「感謝祭」、「感謝 英文」的帶挈,而不是人們真的需要表揚。 「長大嘅時候,家庭或者學校,根據依家記憶,覺得係受批評嘅次數多過受表揚,唔知係唔係華人文化。」阿撚舉例曾看過的MEME圖,小朋友考試成績99分,家長會為了被扣掉的1分與孩子檢討,卻忽略了99分的努力,「咁樣嘅成長過程,我覺得係有影響,大個之後會發覺投訴係理所當然,做得好都係理所當然。」 責罵和讚賞的結果,可能分別不大,但令人想做好事情的動機和心態,可能就是復仇與感恩之別。阿撚分享一次個人經驗,中學的他一向不太讀書,一次小測前心血來潮看看書,結果取得滿分,他說:「阿Sir派卷叫我個名,仲讚我,咁就開心啦,呢種開心係令到我繼續有動機去溫嗰科,繼續拎好成續。」 |表揚生態圈 不知不覺,思考的反射動作養成了投訴,甚至忘記了表揚,阿撚雙手拍拍椅子手托位,「呢個位有啲唔舒服,但我唔會感覺patpat坐得好舒服,呢個係人嘅思想習慣。」透過寫表揚信,阿撚希望可以讓大家發現生活中有「表揚」的選項,不再視別人的付出是理所當然。 近一年下來,阿撚共寫了約100封信,但他認為數字不是重點,「我一個人嘅力,頂多係有限數字,有冇人因為呢個page去開啟表揚,比我寫咗幾多封信更重要。」不過,如何回應表揚的態度,其實也很影響這件事能不能循環下去。以阿撚的經驗,香港大部分公司沒有一個窗口收集表揚,不然便是以範本回覆或直接石沉大海,「好似掟咗封信落海,好難有動機去寫下一封信,受表揚一方嘅處理方式,都會令到表揚一方會唔會想繼續去做。」 有一位網友在旅行時出現狀況,需要找香港公司幫忙處理,但對方無法提供協助,網友便打去日本分公司,在接線生協助後,他最終順利回港。當事人希望阿撚幫忙寫信讚賞接線生,一段時間後他收到電郵,更喜出望外的是電郵由接線生親自回覆,「係嗰個人親自回信,而且封email仲CC咗畀公司好多個部門,睇到表揚呢個動作有一個明顯嘅impact。」而且,從遣詞用字中也看到對方的喜悅,雙方的互動會產生幸福感,阿撚概嘆這都是在香港沒有發生過的事。 |一句表揚可以做到乜 為了好好「布施福音」,阿撚還認真研讀學術報告,學習如何表揚,「要有內容、具體咁讚。」也不是禁止投訴,不過要檢示內容是否有建設性,而非亂彈攻擊發洩情緒。 「我哋依家生活喺咁樣氛圍嘅社會,如果日日剩係嗌仆街啦,咁真係會仆街㗎喇。」憑一人之力無法改變局勢,但調整心態就是步向更好的第一步,阿撚說:「身邊總有啲好人,發現到可以表揚時,你就係喺咁差嘅情況放少少幸福感落去。大家都咁做,就會差好遠。」好讓大家知道,在這個城市裏,原來也有很多好事在發生。 投訴與表揚,全在一念之間,雖然生活限制重重,但阿撚直言思想自由是無限的,「當你發現表揚嘅時候,生活都會愉快啲,而你都會令到世界愉快啲。」看到這裏的人,我表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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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住你仆街嘅塔羅師】 在大台的電視劇,但凡有占卜塔羅的角色,總會是一個被冠以「神婆」稱號,披著黑色頭紗巾的長卷髮女生,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看着桌前的水晶球,雙手凌空「作法」。然而,90後的塔羅師棍兄正是想塔羅「通俗啲、貼地啲」。 在IG上,棍兄以一個身穿李彩華小背心的光頭仔手繪形象示人。他以趣怪插畫配搭占星命理分析內容,吸引超過3萬人follow,幾乎每個post都逾千讚好。置身香港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城內的人總想求指引、求清晰視野:「香港人覺得好多嘢都係命定,相信係有人安排嘢比自己。但你安排,點解我就係要逆來順受,或順來順受?」就算仆街也是體驗,試過仆街先心息。最後路怎樣走下去,其實從來都是自己決定。 與其說做神機妙算的大師,可能他更希望做一個陪大家仆街的光頭仔。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始於迷茫 也許是「天份」,棍兄自小便喜歡與人談心,他笑說自己在18歲才初戀,但早於小學時期已經懂得開解失戀的同學仔。 「我本身唔信啲咩星座、塔羅。只不過好耐之前,22、23歲嘅時候失戀,無緣無故被分手,完全唔知發生乜事。要搵個出口,朋友帶我去做塔羅」。當時的塔羅師分析了棍兄的性格,溫柔地解釋他分手的原因。這次經歷後,他買了一副塔羅牌放在家裡。2020年COVID期間,本身任職PR的棍兄被放無薪假。「究竟點算呢」5個字充斥他腦海。此時,他想起了那副塔羅牌,於是自己上網自學、幫自己抽牌。 從頭到尾都無「跟師傅」的棍兄,覺得自己漸漸上手,開始找朋友練習,其後更膽粗粗上連登開post幫陌生網民免費練習,「塔羅呢個工具,其實學完唔係單單解牌就算,簡單如你點樣同人溝通,都唔係咁容易」。碰巧那段時間他開始full time攻讀文化研究碩士,便開始趁空窗期開檔幫人占卜,「carefree咁做呢件事」。後期他又自學了占星,「你越去掂呢個身心靈嘅範圍,你就覺得,哇浩瀚到,好似我仲係未夠學得多咁」。 |貼地光頭仔 為了開展自己的塔羅事業,棍兄為自己開了一個IG專頁,叫「棍兄@喱啲塔羅」。「棍」是他自嘲「神棍」,「喱啲」即「lay(layman)啲」。有人以為他真身也是光頭,「其實我有頭髮。我嘅brand image係,通俗啲、貼地啲,就好似著住背心踎喺地下嘅感覺」。(後來,他又解釋,他只是不想畫太多筆頭髮,才畫了一個光頭。) 他在專頁「講經」:以各星座性格出「迷因」圖、分析明星星盤;後來甚麼都想說,他教大家面對失戀,「與其說他變了,不如說他死了」,又會偶爾諷刺時弊,例如教讀者如何稱讚別人,可說「點樣可以好似你咁優秀?」。 「變紅」並不是他在社交媒體經營自己的原意。反而是,他有感香港人對於塔羅誤解不少:「我好相信塔羅係一件隨意嘅事。我甚至覺得我同其他塔羅師唔同嘅係,佢哋可能要講好多『儀式感』,要點洗牌、要聆聽內心之類,我自己覺得無所謂,隨心就OK。」 |香港人求甚麼? 屈指一算,棍兄一個月大約接觸約100個客人。讀文化研究的他,學會了宏觀看待事情。分析客人問題時,同時從鳥瞰角度看到社會現象,「搵我嘅頭三位,係愛情、事業,之後就係移民」。 香港人的「低氣壓」,即使不是命理師傅,只要你置身人群之中亦可感受到。尋找不到方向,只要求神問卜。「好多人以為移民就係解藥,一走了之就可以重新開始,羊群心理,人哋移民搞到自己都想移;又或者喺香港實在太唔開心,太侷促就誤以為移民就可以開心啲。試過有客人自己都唔知為咩移民,我幫佢開左牌,佢其實長期留喺香港唔開心,但係去咗外國都係唔開心。佢真係需要出去外國唞一唞氣,不過呢個唔等於係有需要去移民」。最後,棍兄梳理這個客人的內心後,反建議這位客人嘗試旅居或數碼遊牧,取得兩個極端選擇的平衡點。「我哋好多時候有好強烈嘅感受,但呢啲感受有時會太亂,好大機會落錯決定」。 話雖如此,棍兄認為塔羅與占星兩個「系統」,都不是「個天同我講點樣,我就係點樣」,而是自己有命運自決的能力。「有啲塔羅師覺得,抽到咁你就應該要咁咁咁啦,但我覺得唔係。雖然件事可能會咁發生,但或者你改變一啲嘢,就會轉變個狀況呢?又或者,個天覺得你咁做係好任性,但你都係可以咁做㗎。我當你真係仆街,都係一個體驗。」 |回應時代 陪著你走 今年年初接二連三的自殺新聞出現。他在IG推介幾個巨蟹座歌手的治癒系歌曲,例如鄧小巧的《最壞時活多天》、陳健安的《之後的一天》等,caption寫道「叫春唔係人人識,但唔識請你唔好忍」。「我個page嘅follower話多唔多話少唔少,影響力一定有。你見到嗰幾日IG全部都係同一樣嘅新聞,你就知道,其實可以『講一啲嘢』」。 到最後,客人只想要指點迷津,還是心理輔導?他認為自己只是提供「洞見」和分享。說到底,信則有不信則無。這個世代,大家無非都只是想找一個方法讓自己能舒舒服服過日子,做到了,也許就是最幸運的人。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layd.tarot #塔羅 #十二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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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場館內,燈光迅速熄滅,音樂轟炸,此時粉絲們馬上跟隨節拍揮舞手上的燈牌,忘我地大聲呼喊。滿場燈牌,彷如點點星光拱照台上。 若說歌手和粉絲的榮耀是一體的,那麼這份榮耀肯定少不了製作燈牌的人。麥光輝今年已經71歲,從上世紀8、90年代開始做燈牌,見證着歌迷們從追劉德華、到F4、飛輪海,再到MIRROR、林家謙⋯⋯當香港歌壇浩浩蕩蕩迎來另一新世紀,已經可以兩蚊搭車和攞生果金的麥光輝亦不甘於停留在舊時。從前大家用LED燈牌,現在他創作出可充電可換圖案的燈箱。他又自學電腦畫圖、laser cut,更是一個超in的網民:「你有無睇過香港做設計慘過食屎協會?畀100蚊又要畫又要改,到頭來成件事值幾多錢?」 麥師傅勞碌近一甲子,戲言自己常「生意失敗」,尚未發達,但也不願就此停下來。若然人生方向有些許迷惘,也許可以聽聽麥師傅的格言:「大家覺得追星就係要做最光嗰個,畀台上面嗰個人清晰見到自己。但(燈牌)太光唔一定睇到,清晰先可以睇到。」追星、做人,本質其實很似——我們未必需要做最光芒四射的人,只要認清自己心之所向,一切都總會被看見。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半輩子與光為伴 麥師傅80年代從事進出口玩具生意,並在大陸設廠,主要做燈籠、螢光棒等產品。有日,麥浚龍(Juno)的經理人知道他對燈光產品熟悉,特意登門造訪,「佢問我可唔可以整一塊板,整啲字喺上面,叫我試吓。」那時候他並沒有概念要怎樣做,誤打誤撞下,他把「J」字固定在亞加力膠板上,後來幾次再整,又成功多放幾個字上去。 那時候,香港還未有人專門做燈牌,「嗰時香港追星會用燈牌嘅人少之又少,佢哋一小部分人會用鐵絲網整,供電用水電,仲要搵架車推出去,好大陣仗。」後來,麥師傅的燈牌在追星一族中廣泛流傳,「最犀利係啊啤梨,葉文輝!嗰班粉絲好勁,要求我整一個四五呎高嘅燈牌,佢哋又會攞喇叭、查查(鈸)。」 及後,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粉絲紛至沓來。「我做唔到(大)量,但我做到有特色。例如泰國班粉絲,佢哋嘅燈牌又有象又有樹,畀人知道佢哋係泰國嚟嘅。」麥師傅執起一支以LED燈串組成的燈棒,原來這個也是他首創的產物,他驕傲道:「當年大陸啲人當我皇帝咁搶我啲貨。」而現在,LED燈泡亦早已普及,「你知唔知一盞呢啲LED燈,一開始賣幾多錢?199幾年,起初大陸有得賣嘅時候,25蚊一粒。依家?一毫子有十幾粒啦。」 |那些被忽略的心思 對着光的這些年,麥師傅深知其實光除了明亮,也會刺眼。他遂研發了「燈箱」,原理和街邊招牌一樣——一個白燈箱,以「尿袋」供電,外頭以鏤空有色膠片描繪圖案。燈箱光線柔和、更輕便之餘,更可以換膠片重用、改圖案。其後,他又想,如何可以把燈箱的用途增加?他又研發了可放入相機機頂位置的小燈箱,讓粉絲「飯拍」的時候吸引偶像的注意,「偶像見到燈箱,就等於望到鏡頭。」 以前做LED燈牌,麥師傅通常無需草圖,直接手造圖像字型再焊接;現在一切都go digital。麥師傅如常坐在電腦前,一個個按照日期及明星分門別類的檔案夾塞滿螢幕。單是一個張敬軒的file內,便已有幾十張訂單,每個都獨一無二,當中有不少讓非粉絲摸不著頭腦的slogan,例如「網癮中年張敬軒」、「七師傅老公」等。再看看MIRROR的檔案,除了人名,麥師傅更會親自畫圖,「最難係大家畀張圖,以為我就一定做到,但其實部機器係計線條,如果啲線唔連,都係要重新再畫一次。」 想要製作燈牌的客人會先WhatsApp麥師傅,麥師傅再按照需求設計畫圖,一塊燈牌三百多元,「畫個公仔都已經畫我一日。」如果麥師傅是年輕設計師,一切可能都是手辦眼見功夫,但對於年屆七旬的他,卻是一步一腳印走來的:「我全部都係自學。我小學都未畢業。我唔識機械,乜都唔識。我1993年買第一部電腦,嗰個人問我,你識唔識英文?我話唔識,佢話咁你唔好買啦,我一定學唔嚟。但我話我一定要買。」有時候那些追星妹妹會叫麥師傅「收貴啲啦」,事實上,他也會因為粉絲無理地不斷要求「改嘢」而感到不忿,看着電話的「奪命追魂message」,麥師傅淡淡然道:「呢個,遲啲先覆。」 |舉牌/做牌的原因 歌手、樂壇都有起有跌,麥師傅的職業生涯亦然。他笑言不懂把生意「發大嚟搞」,角色也很被動,「娛樂圈有週期性,全世界都係。有衰落都有興旺。」不過,一日有粉絲,似乎就會有燈牌的需求:「粉絲要燈牌,係想支持粒星。你如果就咁過去,無特別嘅嘢,你就唔會出位。追星嘅人都係想畀人知咁解。」 粉絲繼續高舉燈牌,是為了讓偶像得知支持者一直存在、一直陪伴。而麥師傅堅持做下去,只為保持年輕:「一個人如果唔做嘢,會變殭屍!」在娛樂圈中,他最欣賞的是79歲的尹光,「你見到佢嘅動作好靈活!你就係要保持呢個心態,佢呢個年紀仲會作曲、諗點樣氹人開心。如果只係諗享受,個腦唔用會生鏽㗎。」 看過這麼多瘋狂粉絲,伴隨着歌迷一起走的麥師傅有無追過星?「我欣賞自己多啲。」一生中未曾飛黃騰達的他,微笑地自信道。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追星 #燈牌 #MIRROR #張敬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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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近年重大變遷下,集體經歷了低谷,人們對生活多了思考,甚至對娛樂也有了標準,開始拒絕「娛樂至死」。然而,這並不是港人第一次說不——在80、90年代,因當時的社會同樣面對着不確定,棟篤笑(Stand-up comedy)回應時代出現。 香港棟篤笑之父絕對非黃子華莫屬,甚至連「棟篤笑」之名也是出於其筆。一般港人即使不曾入場,也總有聞說其金句,例如「畀份糧你,一半係畀你要嚟做嘢,另一半係要嚟受氣嘅。」一句one-liner,完全戳中大家的笑點和痛點,從笑話中揭示人性、社會現象,而不是笑完就完,正是棟篤笑的魅力。曾幾何時,香港棟篤笑演出也是「爭崩頭」的一票難求。 「悲哀嘅係,香港對廣東話棟篤笑需求好細,反而喺外國,可能係一種情懷,佢哋會好treasure呢件事。」不論是一個人或是團體表演,即使台下小貓三四隻,甚或全席空位,中印混血兒Indome仍然享受在台以笑話來與大家對話。在黃子華封咪後的後棟篤笑時代,還剩下多少能讓人笑中帶淚的笑話?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Owen @wai.ho.98 |誰是Indome 「Indonesia加上me,就係印尼嘅一個我。」他是香港土生土長的中印混血兒,因覺得行走江湖要有一個很強記憶點的名字,而他的本名都不太符合要求,便從同鄉營多撈麵中靈機一觸。最初的時候,他還不習慣何時該使用這藝名,直至一次錄節目時,撰稿員自然的喊:「Hello Indome!」頭頂的燈泡亮起來,Indome說:「佢最記得我呢個名,嗰刻開始唔再諗自己係邊個,Indome is my name。」 Indome在疫情期間失業,多了時間重整生活,才找到棟篤笑。不過他自言從小也會被稱讚有趣,而他亦樂於成為焦點:「我性格就係attention seeking,知道件事可以得到關注,就會做嗰樣嘢。」也因為同一個原因,改變了他回答「你係咩人」的答案,即使廣東話說得比印尼話流暢,出社會後的他總會自稱是印尼人:「讀書嗰陣會話係香港人,後來發現講係印尼人會特別咗。」所以,一樣在鎂光燈下的職業,也只有棟篤笑表演者最能吸引他,笑言:「演員、主持嘅焦點係角色同典禮,棟篤笑嘅關注喺晒自己度,全部觀眾都緊聽你嘅故事,呢個滿足感係最大。」 |屢敗屢戰的棟篤笑精神 當初,Indome在FB看到陳樂添的棟篤笑課,便報名上堂,「棟篤笑同唱歌都係易學難精,你可以唱得好叻,但唔代表人哋想聽你唱,要搵到character。」完成課程,所有同學都會參與一場畢業演出,Indome還邀請了一眾親朋戚友前來。上台前,因為深知自己沒有記性,便預先把「提場」寫在手掌,萬事俱備,唯正式演出仍與幻想中的情景充滿落差,他飲恨似的自嘲:「上台已經開始唔記得,再望一望自己隻手,因為緊張出汗,所有字都化晒。」原本預計8分鐘演出,一下子大縮水變成3分鐘便鞠躬下台。 其實,所有笑話能正式搬上舞台前,大概經歷8個月的修正,「呢段時間,喺Open Mic去講呢啲試驗性笑話,不停改同試。」試笑話的過程非常重要,同一個笑話對不同性別、年齡的觀眾,也會有不同的效果,表演者能根據反應作出更精準的調整,也能考驗自己救場的能力,Indome分享表演者阿科的殺手鐧:「呢個笑話喺我個腦入面好笑啲。」不管每場Open Mic有多少觀眾,他們很是珍惜每次機會,只因為「現在一定比第一次好,今次一定比昨天好」,高強度的肌肉訓練才能正式舞台中綻放朵朵笑花,「我哋最勁嘅未必係寫笑話,反而係厚臉皮,呢個就係棟篤笑表演者屢敗屢戰嘅精神。」 |荒謬就是笑點 怎樣才能無窮無盡的生出笑話?「我通常都係以生活經歷為主。」日常中,與女朋友、家人、寵物和新聞都是取材來源,只要嗅到可能性,Indome便會用電話錄音記下,而故事的有趣元素就是荒謬點。雖然荒謬點總是遊走在敏感位,但Indome則認為這就是表演者的使命:「講啲冇禁忌嘅笑話冇人笑㗎,我哋就係要搵出灰色地帶,用笑話將佢變模糊,等人可以接受。」Indome父母和大哥是牧師,性取向在基督教中尚為敏感議題,而「懷疑性取向」的一組笑話,正是其大膽的嘗試。 除此之外,Indome的棟篤笑團體「笑旅時代」,每星期也會落地做Open Mic,還會在IG進行《笑時一周》的直播,四人以時事新聞隨意發揮,「可以訓練點樣喺一件事演繹到唔同角度,又可以engage到觀眾。」他隨即保底說,撞車、司機與乘容的爭吵,甚至貓咬貓也是時事,並非政治,若這樣也被警告的話,笑言自己絕對是已經紅了一半:「至少做嘅嘢有啲影響力。」 |沒有次文化的香港 「香港棟篤笑係落後啲,不過依家香港好多嘢都比較落後。」Indome直言港人對棟篤笑的需求很低,反而海外港人更會珍視,「可能大家真係好忙,主流文化外,唔會去搵其他次文化,但呢啲正正係一啲artists嘅成長。」看到其他前輩如陳樂添、阿V,即將到澳洲參加「Comedy Festival」,Indome更是堅定心中夢想:「如果喺呢度打唔到一片彩虹,就試下由外面打返嚟。」 這條路注定又長又遠,但他就是上了癮的為這個舞台着迷:「喺台上嗰種star嘅感覺係取代唔到。」談着棟篤笑的每一刻,Inodme七情上面,語氣生動,還有那雙熱情滿瀉的眼眸,就像他正站在聚光燈那束光下,正享受在萬人的笑聲之中,自信的說着一個又一個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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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2024年了!還在討論香港音樂嗎?目光放遠一點,如果有看日本跨年NHK紅白歌唱大賽或韓國不同的年末舞台,便會知道甚麼才是亞洲音樂大勢,不喜歡亞洲音樂,放眼歐美的選擇更多。為甚麼不聽本地音樂?實際原因很難說明,大概是曲風和類型不太合耳,你懂的。 有一群以音樂為語言的人,風格迥異的他們在去年中被安排聚在一起,有如小行星隨時準備好衝撞地球的結他男孩Simon Chung @ Light Theory、有大剌剌又帶點EMO的R&B女孩MAIA慶孫,還有一對夢幻慵懶的Ambient Pop情侶組合rosemances。在那之前,一個男人曾對他們說:「如果你唔care香港音樂嘅話,我建議你揀我做導師。」小朋友才會一個六年又六年,成人世界就是短短六個月,便要學會過關打怪,升等級再循環。就在9天後,就是當前關卡的打大佬日。 如果你也不太關注香港音樂的話,建議來麥花臣參加「搶耳音樂節」,聽到的絕對並非你所認識的「香港音樂」。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設計:Owen @wai.ho.98 |找出遊戲規則中的Bug 這群人的導師,也是充滿氣燄說「唔care香港音樂就揀佢」的那個男人,就是音樂製作人及知名鼓手李一丁。誰呀?他在中學時已喜歡打鼓,卻沒有信心音樂能養活自己,所以即使留級兩年也堅持不放棄讀書,為的就是考上大學,將來能打政府工,一丁解釋:「當時想搵一份最慳時間嘅工,供養自己做鍾意嘅嘢。」約在15年前,他在一個音樂節目的演出,意外被音樂製作人Edward Chan和歌手方大同聽見,從此便成為御用鼓手,踏上音樂製作之路。 在香港做音樂,能不在乎香港音樂嗎?少年,你太年輕了,方大同的歌不只香港人聽,他的市場跨至台灣、韓國等地,是金子總會發光。在一丁眼中,香港樂迷能分成兩種——完全不聽本地主流音樂,以及被動派樂迷,聽的音樂主要由電視、電台餵飼,甚少主動發掘新聲音,而他坦言自己屬於前者:「自細學音樂都係學外國音樂風格,追求進步都係傾向用國際品味嗰把尺,聽本地音樂全部都係工作時間裏面。」不過,即使只是少數,但主流音樂在近年也嘗試突破,一丁說如湯令山、Moon Tang等有國際水準的新星出現,讓他看到自己的夢想或有出土的可能:「我希望香港音樂可以再次同國際品味接軌,上一次可能係80年代。」 看到三組學員浮沉於樂壇的遊戲規則中,尤其是在美國回流、擁有深厚實力底子的MAIA,一丁說:「佢嘅風格喺美國係流行R&B,但喺香港會被標籤為另類,觀眾聽唔明、唔需要、好難紅。」有人在新手村儲裝備和經驗,也有前輩已在遊戲世界探險找bug,一丁說:「她的實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缺乏嘅係妥協,咁我希望改變遊戲規則。」讓他接到成為搶耳音樂節的導師邀請時,便一口答應。 |迷失在這場遊戲之中 正所謂「條路自己揀,仆街唔好喊」,三組學員也深知自己未能在主流起點出發,正如rosemances說:「點都想挑戰一下,未試過唔心息!」 「唔只喺香港,我認為亞洲樂壇嘅樂隊,正正係欠缺咗rock metal instrumental band。」Simon Chung喜歡以樂器代替人聲,吶喊出人聲的解放,他說:「用搖滾嘅激昂,混合埋電子音樂嘅未來感,產生嘅化學作用係可以令人聽到熱血沸騰。」從前的他習慣躲起來一個人自high創作,玩音樂就是要自己快樂,才不管別人想甚麼!相反,rosemances和MAIA就會迷失在這種遊戲之中,前者說:「好容易自我懷疑,不斷question自己同partner。」而後者甚至直言曾在理想與現實中遇溺,明明只想唱歌,卻要做很多不關音樂的事,她說:「怎樣可以找到適合香港的形象呢?」連一丁也發現:「第一次睇佢表演已畀佢驚艷,但第二、三次見佢一落台就有啲唔開心,台上台下兩個心情,好大壓力。」 食得鹹魚抵得渴,他們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想不到一丁給予最大的支持,竟然是在情感支援,他笑言自己年輕時出名易得罪人:「開頭同Light Theory分享係同人溝通方法,由我嚟講簡直係諷刺,歲月催人老。」與其不斷遷就市場,配合觀眾,倒不如盡情享受音樂的自由,rosemances說:「印象最深刻是他叫我們做音樂要做榴槤,逼人react,一係要食一係就拎走。唔好做蘋果、橙,擺喺度幾日都冇人理。」在音樂之中,就應盡情徜徉它的自由;離開錄音室與舞台後,也要學會接受創作以外的妥協,Simon Chung說:「音樂需要經營先可以畀更多人認識,依家可以喺自high同取悅觀眾之間搵到平衡點。」 |在香港的異度空間聽音樂 在這個舞台,跳躍着不必與主流妥協的音符,MAIA說:「如果你係想要一樣嘢,你要夠膽去努力爭取,而你係做到嘅。」老土的一句,香港沒有樂壇嗎?那只是你悲觀,一起參與這場能容下音樂自由的演出,找到各種聲音,聽你想聽的。 《搶耳音樂節2024》 日期:1月19至20日晚上7時半 地點:旺角麥花臣場館 門票:免費入場 詳情:bit.ly/3vivx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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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蜻蜓能飛多遠】 譚兆民:「好少見到我哋兩個坐埋一齊,世紀影相。」 茹國烈:「影相先,太難得啦。」 《大狀王》史無前例地成功,帶來巨大的回響,難得請來西九文化區管理局前後兩任表演藝術揸fit人——茹國烈 (Louis) 和譚兆民(Paul) ,分享他們的喜悅。這齣原創粵語音樂劇,自2016年開始構思,到去年首演至今,總共投入了8年的人力、物力、財力和時間,寫下10個香港舞台劇大獎、32場公演、約2萬8千名觀眾(人次)和可觀門票收入的輝煌紀錄,還有數之不盡的美譽與期盼 ——「無論音樂、歌詞、演出、製作,以至每一個編排,都令香港劇場自豪的作品」、「怎可能不重演」、「大狀王真的很值得讓更多人看到」。正如歌手林家謙所祝福,「金色的蜻蜓帶粵語文化飛到更遠的世界」,相信香港人都會與有榮焉! 打從第一天開始,巡迴演出已經是西九委約創作團隊訂下的KPI。有看過《大狀王》的內地觀眾會在小紅書上分享,hashtag所在的城市,例如#武漢和#重慶等。巡演並不是夢?「唔係講笑,好似雪花片咁,唔同場地……」Paul首次透露,覆蓋範圍大至整個大灣區。「 要求巡演 ?」Louis不禁追問。「是哀求!」Paul笑着說。「有什麼城市?」記者也加入追問,「宜加講唔講得㗎?」 《大狀王》口碑載道,成績斐然,是無容置疑的,但有多少個表演藝術項目能花上8年的時間來創作?《大狀王》的成功,對本土音樂劇、話劇、舞蹈等表演藝術帶來甚麼啟示?西九扮演着怎樣的角色?發揮了怎樣的作用?《大狀王》最終能夠走得多遠?讓我們從《大狀王》的巡演計劃說起。 文字:YL 設計:Kayan |踏上巡演路 《大狀王》其中一個讓觀眾看得最過癮的地方,是白話夾雜俚語,例如「我狀師嚟㗎,唔接官司食風呀」、「馬富惡毒 我要佢呀 墊屍底」、「快啲話我知可以點拆啦」。《大狀王》能夠「原汁原味」衝出香港巡演嗎?西九表演藝術行政總監Paul說,看《大狀王》的觀眾不乏來自歐美、台灣和內地等地,當中更包括百老匯製作人,他們雖然不諳廣東話,但評價都十分正面。「下晝同一個美國女士食飯,佢睇首演,好鍾意個劇,佢唔完全明白劇情,唔完全明白歌詞,但就覺得成個氣氛非常好,亦覺得衫同佈景靚,台、燈、聲做得非常美侖美奐。」Louis在內地社交媒體平台也有相同的發現:「反應都幾癲吓,佢哋嘅留言都特別情緒澎湃,咩一生最好嘅劇,如果Hamilton係100%,呢個就係99.9%,咩天花板……」Paul還透露,看過演出的內地音樂劇中介都認同廣東話是《大狀王》的最大特色,「大家之前都諗過巡演要唔要用普通話,佢哋睇呢個版本,同我哋講,返大陸千祈唔好改普通話,用返廣東話。」他又表示一旦改變語言,就剝削原有韻味。「香港嘅特色就係白話、廣東話,如果做得成功嘅話,其實係好強嘅攝石,攝到內地觀眾、外國觀眾嚟朝聖。」 至於巡演時間表,Paul說最快2025年,目前大灣區不少演出場地已經提出邀約。「其實你收到幾多?」Louis好奇問。「超多!」「三十個以上定以下?」「絕對係以上。」「三十個以上嘅巡演邀約?」「宜加一個城市可能有幾個場地問我哋。」Louis笑言「即係去咗唔洗返」「一定唔會咁樣,大家要揀」,能有這樣的成績,着實令人鼓舞。 而除了香港和內地,也會研究將《大狀王》的生命擴展到歐美等非華語市場。Louis認為,不可以「榨盡」《大狀王》,而是期盼它能在舞台歷史中扮演改變創作模式的角色,從而推動、鼓勵更多更好的製作誕生。那麼,《大狀王》有甚麼地方值得後人借鏡呢?這得從它的前世裏尋找。 |公演前3年開始創作 戲曲中心是西九文化區第一個開幕的表演場館,首播劇目當然要先聲奪人。「2016年時我哋團隊有一個諗法,2019年要做一齣音樂劇,質素一定要高。」Louis時任西九表演藝術行政總監,所定的目標十分清晰,但同時也非常之高。回溯2010年西九還是一塊爛地,他已經加入組建戲曲中心,到今天中心成了表演藝術家的聖地,稱他為「開山立派」第一人,可謂實至名歸。「點可以保證一個音樂劇嘅質素高呢?我哋提早三年搵咗三位主創,共同創作一個劇本同音樂嘅初稿。」他所講的是《大狀王》的作曲及音樂總監高世章、作詞人岑偉宗和編劇家張飛帆。就音樂劇的內容,Louis只提出一個要求,「跟傳統文化有關」。半年後,主創交出劇本第一稿,歌曲也寫好六成。眾人在辦公室試讀、試唱後,感覺很好,於是正式「埋班」,先後邀請了香港話劇團為合作伙伴、方俊杰擔任導演。 |4場預演 2000反饋 砍掉重來 2019年5月,《大狀王》舉辦了4場售票預演,這個安排在香港表演藝術界不多,更遑論音樂劇。當年還沒有加入西九的Paul,以香港芭蕾舞團行政總監的身分出席。「預演喺香港係少嘅,在外國Broadway Music(百老匯音樂)場場都要預演,先俾記者睇,所以Broadway係好驚㗎,因為啲記者大姐,大哥睇完,寫死你就玩完,兩個月就收檔,相反寫得好,就係一個self fufill(自我實現),好似滾雪球咁愈滾愈大。」預演後,大約有2000個觀眾反饋,主創之後作出大幅改動。「我諗有八成改咗,包括整個劇情、佈景,原本係時裝,宜加係清裝,基本上全部改頭換面,你唔會知道兩者原來有關嘅。」 |複製成功方程式? 千錘百煉,《大狀王》最終在一致好評下完美落幕。來個debrief,Paul和Louis為《大狀王》能在西九這片土壤上大豐收,總結了4個有利的條件: 場地:戲曲中心,西九主場,有先天優勢。《大狀王》與劇場界先搵場,後創作的一貫做法不同,Louis解釋,「出咗劇本我哋先諗下一步,畀足夠時間,半年唔夠咪畀夠一年,雕琢好劇本,然後mark劇院嘅期」。戲曲中心的排練室,容許團隊搭建跟演出時一樣大小嘅旋轉舞台,讓表演者更好地融入場境之中。而個多月的綵排時間,加上長達10天「入台」,這些優越的安排,其他的演出都難以相比。 資金:《大狀王》是由西九委約(commission)創作、西九及香港話劇團聯合主辦及製作。由2016年構思到2022年準備公演,橫跨7年(終因疫情而延長一年),所投入的資金無疑「好㩒計」,「純粹想唔蝕錢,或者回報率容易計得掂嘅話,個個人都去拍電影喇,拍戲係比較可能廉價嘅,仲可以長演,但係文化應該係多元化嘅。」2016年提出委約形式的Louis強調,西九作為政府文化政策的一部分,應該要肩負起導引的角色。「我哋覺得粵語作為文化係一件好重要、好重要嘅事,好代表到呢個城市嘅特色,要搵方法保留,而我哋呢個實驗係成功嘅。 」 時間:從藝術創作的角度看,金錢和時間往往是成正比的,「西九最大嘅其中一個理念,好清晰就係時間,整個藝術創作過程,好多時候大家只會諗到錢、場地同人才,但無考慮到時間。藝術家係要時間嘅,時間多,佢可能都係到最後一個月先開始編,但係喺腦裏面incubate,去孵化,一定要時間。」Paul表示。 人才:《大狀王》公演後,對台前幕後工作人員和表演團隊的好評,都在社交媒體和傳統紙媒洗版,可見一斑。 |西九未來推廣文化藝術的角色 《大狀王》是由西九委約的音樂劇,Paul表示符合委約策略:「委約嘅原因係見到市場缺乏乜嘢,我哋就投放多一啲資源,做大個市,做大個餅,如果能成功,大家就會試,大家都會做。」而《大狀王》的成功,「加強咗我哋嘅信念,可以凸個頭出嚟,做一啲人哋未必會做嘅嘢。」今年4月公演了3場的現代舞,梅卓燕《囍—紅色的承諾》也是由西九委約,Paul強調,歸本絕對不是首要:「做藝術無人講過一定會賺,尤其係音樂劇,現代舞想回本?幾乎一定係零機會,但你都要做,因為你真係有個使命,要將呢件事帶畀香港,帶畀觀眾,而你好深信呢件事,係對成個香港文化,對社會嘅氛圍有好大裨益。」那麼《大狀王》是賺是蝕?「如果可以回到本breakeven就最好啦。」《大狀王》具備天時、地利、人和,或許它的經驗無法完全複製,但Louis期望,其創作模式是其他表演藝術可以借鏡的,即是延長創作過程、安排預演及之後有足夠的時間修改,「呢個模式證明到——戲係磨出嚟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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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strangers, this’s mi.】 若然說Youtube世界是一個五味雜陳的滿漢全席,那麼「蛀蟲米」應該是一味看上去平平無奇,吃起來卻暖入心脾的一鍋粥——你未必會吃上癮,但當你生病的時候,你總會想來上一碗。 這個25歲女生,每周都會頂着一個紅色小丑鼻子,在客廳淡黃色窗簾前的一隅拍片講佛。人生軌跡與佛相交,或是源於米年少時的苦難:她在中學時期喪母,其後開始苦苦追尋人生意義。在大學讀哲學但仍找不到答案的時候,佛學像一個慈祥的老爺爺現身在米眼前:「喺哲學好似畀屎我食嘅時候,佛係呵返我——唔係話佛陀愛我,就會幫我處理一切,而係佢令我知道,我可以自己決定命運」。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wai.ho.98 |為何生存? 「我覺得自己要受嘅苦好似喺青少年階段已經受曬」,米這樣說,因為她的母親在她15歲時因癌症離去,這對於一個小女生而言,無疑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她很想知道自己為何要誕生於世上,「點解我會喺度、點解我要生於呢個家、生於香港?」,但一直都找不到一個讓自己順服的答案。 於是,她大學時讀文學院,主修哲學,但西方哲學只讓她感到「更棘」,「西哲嘅知識論同形而上學,好似純粹喺一個文字遊戲,例如,Mary喺一間房入面認識所有紅色嘅知識,但佢出去房間,先第一次真正見到紅色。咁佢係咪再學會啲新嘅嘢?感受係咪一種知識?後來我就發現心靈越來越棘,或者會令我質疑,我嘅痛感係咪真實嘅?」大學Year 2時,米為了「靚grade」選修了佛學課程,「法師一入嚟就笑笑口,我好期待自己會駁斥到佢嘅嘢。但佢第一堂竟然係講科學,講佛無所謂一個造物主,又提出打坐對腦電波影響嘅實證。我即刻O咗嘴!」。 這位法師,把米心入面的疑惑破解,讓她感到莫名興奮。於米而言,佛並非讓她人生變得美滿,而是讓她學會「喺一個充滿屎嘅空間應該點自處」。於是,她決定副修佛學,畢業後更繼續攻讀佛學碩士。「佛」讓她了解自己,接受「無常」。 |全民造星? 米從小喜歡表演、喜歡唱歌演習,曾學習形體訓練兩年,「我屋企本身唔係好認同表達情緒呢件事,形體幫我釋放內心」。 2021年,全民造星4公開選秀,開放即場walk-in報名。米好想為自己做一件事,讓自己不會後悔的一件事,於是那天她早上6時便到,成為了全場第一個參賽者,「當時我覺得自己好型!」然而一如所料,她落選了,而且評判更是毫不留情的批評她,「當刻我太驚訝,好似隻meme倉鼠一樣呆咗。完成成件事,我踎喺廠外。夜晚不斷回想當時嘅情景,不斷自我攻擊」。最後,她在節目中出現了僅僅3秒。 沉澱後,米告訴自己,評判只是為了節目效果而對她「好harsh」,不過同時她亦自我拷問:自己的路應該怎樣走下去?她想到了近年社會氣氛低迷,「唔知點解有個想法,好想做一件事,等大家可以開心啲自在啲」。她先是下載了一個匿名交友通話app,打算開解陌生人的心,「但每次都畀人cut線,可能佢哋預咗係要講鹹濕嘢」。 |癲喪地講佛 與此同時,米發現身邊越來越多朋友知道她鑽研佛學後,向她查問有關佛法的事,「佢哋話,我好似發咗光咁,想了解我嘅改變」。她遂想,會否可以開一個Youtube Channel講佛?朋友聽完她的意念,講了一句:「我覺得香港人就係需要呢啲嘢」。米聽罷,即日去了深水埗,買了一套最基本的拍攝器材,當晚「好似野人一樣,無修眉、無剃鬚」就拍了第一條片。她穿了全黑的衣裳,配以一個小丑鼻子,又用了誇張的肢體語言表達,「好dramatic,想做到一個小丑效果,引人笑」。 一開始,米的頻道觀看少得可憐,「得20個views,其中仲有7、8個係我自己click入去睇comment」。後來,她扭盡六壬想為內容增添趣味,例如改編了COLLAR的《Call My Name》,一句「BU BU BU BU BU BUDDHA!」在社群引起熱議。她說,自己慢慢被注意的原因,是自己堅持以理論配以日常生活實例解說佛法,這正是她與其他「講道者」的分別:「即係一個長輩灌輸知識畀你,大家天生就會抗拒,但我成日都話,你見到一條女,癲癲喪喪咁講啲好Make sense嘅嘢,就會令人好想睇落去。」   |創造因緣 現在,米的頻道已累積逾6萬訂閱,每星期會更新一次;instagram會發布一些輕文字「講經」開解大家,亦有接近2.5萬followers。不少粉絲會向米「求救」,「我試過一日收到50幾個人DM,頭一句都係,我爸爸大病就快死了、我老公有抑鬱,自己都有情緒病,點算好?⋯⋯當有人求助,我無可能唔理。」 米眼見近年身邊多了年輕的佛弟子,認為香港人近年的確有「向內尋找平安」趨勢:「氣氛越來越低,就會衍生兩個極端,一批人係絕望,覺得所有嘢隨便啦,於是向外尋找快樂,呢種係唔健康嘅快樂;另一批人會意識到,唔向內尋會崩潰,所以追求身心靈嘅滿足,想搵一個出口,想了解自己同宇宙多啲。」她認為,佛法開始被意識到是「一套好正嘅生活哲學」,「佛教唔係一樣會主動令人快樂嘅嘢,唔係神奇藥丸。學佛可以更真實地睇到呢個世間嘅一啲邏輯,睇到每一個人背後嘅苦,又睇到自己嘅一啲不足。只要我哋願意去學、去修,就會發現有好多本來令我哋好唔開心嘅嘢,好似都冇乜嘢,咁已經可以減少到好多煩惱」。 近年的社會事件,以至持續3年多的疫情,都令香港人變得無比壓抑:「呢個說法好似好離地,但無常就係講,我哋每個人每一刻都係變緊;執著嘅意思係,我哋太過覺得一件事一定要係咁嘅模樣。覺得自己『原本可以點點點』。但緣起法就係講,所有嘢都係因緣條件所組成。因緣未夠,依家唔能夠做到某樣嘢,就係唔能夠做到。」   |放下得自在 米回想自己15歲的那年,走過的那段喪親傷痛。那是她心底的一條刺,「點解我喺媽媽生前無盡力對佢好?點解成日躝街唔肯返屋企?點解喺佢走之前仲去咗台灣旅行?」所有愧疚,就像一把把利刃一樣刺到她的心坎。每一次夢到母親,她都會「嘔吐式」傾訴情感。學哲學,就是因為她想證實一切都是「命定論」,一切傷痛都是命運安排,與自己無關。 最後,是佛拯救了她,「就係緣起呢回事話我聽,從來都唔會喺一個原因導致一個結果。我開始體諒自己點解當初唔想返屋企,因為我接受唔到呢種痛苦。我開始諒解過往嘅自己,我唔係有心傷害媽媽」。她找了一天,去到母親的墓前,說:「如果你成日嚟我嘅夢,會影響你,咁你唔好再成日出現啦,半年一次夠了。」自此,母親果真少了出現。有日米洗碗時,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她不自覺地哭了起來——她終於覺得自己是活在當下了。 一切緣起緣滅,造就了我們的經歷。命運不能預知,但或許我們可創造一些因緣,讓事情變得更好?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後記:日常生活中如何體現「佛」念? 說到底,那麼「佛法」的概念,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如何能夠被體現?米舉例,有些人會覺得自己一整天都走霉運,例如上班出門口後才發現沒帶錢包、想吃的午餐款式售罄、到夜晚又與另一半吵架⋯⋯「你認為自己係黑仔,係因為你將第一件事嘅情緒痴住自己,所以接下來你同家人溝通時候就會控制唔到自己情緒。」又例如,香港大部分父母都是「批判式」與子女對話,米說,這些家長並非不愛子女,而是不懂愛子女,甚至只是未曾感受過愛或被欣賞:「等於你唔會嬲一個唔識計微積分嘅BB」。 米總結,要是覺得自己情緒如火一樣燒起來,記得呼吸,把早前的憤怒刪除掉,才開始面對下一件事:「好多時候就係一個呼吸,已經差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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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代人的童年,不是泡在漫畫店慎重挑選漫畫,就是下午茶時間開始守候在電視機前,沉醉在動漫世界。從動漫裏獲得快樂的30分鐘,可能已讓不知多少個畫師奮戰了數百小時,以黑白極細緻畫風聞名的本地插畫家Pen So說:「不是辛苦那麼簡單,我覺得係刻苦。」每一筆、每一條線也滿載畫師的生命值。 日漫和美漫之外,港漫曾是全球第三大漫畫風格,《風雲》、《古惑仔》風靡亞洲,也改編成電影,本地漫畫為何失落?漫畫店也瀕危絕種?Pen So坦言作品和改編機會少,導致滲透率低,導致無法興盛。不過,連動漫王國日本正面對漫畫熱潮不再,Pen So分享日出版社編輯的話:「看漫畫已成次文化。」你的童年由畫師們守護,我們又能否成為他們夢想的一部分? 這個下午,記者和Pen So一起逛着《#咒術迴戰》展覽,一起聊着關於港日動漫界比熱血更熱血、以青春和墨水灌溉的冒險故事。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Kayan @yipyn |誕生在報紙檔的動漫夢 因為電視機,所以Pen So最先接觸的是日本動畫,但他已無法清楚記得看的第一部動畫,「但最有印象去追,動畫漫畫也有看的是《龍珠》。」那時候,茶樓外總有一間報紙檔,大人買份報紙、小朋友買本漫畫,便能消磨好些時光,「其實我男性向、女性向的動漫都看,像《足球小將》或《百變小櫻》。」直至初中時期,Pen So開始接觸從前認為「麻甩佬」才看的港漫,他說:「有段時期港漫很流行買日本遊戲授權,因為有打機,便覺得《拳王》有漫畫這麼有趣!」一看之後,才發現港漫的畫風非常細節,「我小時候畫畫已想畫素描畫,想不到有漫畫能這麼真實,便開始追港漫。」從此,他便深陷於港日漫畫潭中,甚至想成為其中。  Pen So笑指,從前以為想畫畫就要讀設計,入行發現兩者風馬牛不相及,「有段時間沒有畫畫,因為我的概念是能創作已很開心,不論是一個故事或一張海報,都很滿足。」後來,他參加《風雲》作家馬榮成老師的簽名會時,看到一張「漫畫大師班」單張,才重新走上漫畫之路。 |一秒鐘的心血 聽着Pen So的故事,看着眼前《咒術》手稿,好像能看到筆觸逐漸化開,變成正在各個場景向夢想前進的畫師。仔細看着手稿的Pen So說:「日漫有很多不同風格,大部分的線條是比較工整,粗幼線也很俐落,但《咒術》可以看到很明顯的力度變化,有人會覺得很草,但我喜歡這種很手感的靈氣。」    相信不少喜歡這部動畫的動漫迷也很清楚,當中的打鬥場面是出名的精彩,Pen So笑言:「真係出名畫到死,在這個螢幕的三格可以看到動畫製作的過程。」即使有漫畫作分鏡參考,因為節奏不同,動畫需要重新畫分鏡;然後,再加上不同標記,讓合作的畫師也能清楚動作的幅度和使用配色,最後就是完成品,他解釋在漫畫的一拳可能只用一格或兩格交待:「但動畫裏的整個場面也是經過設計,最值得看是角色的身體結構,可能是衝前時腳有扭曲,這個動作會令你感覺到速度、張力,我很佩服他們為了那1秒花的心血。」  說到這裏,不禁讓他小感嘆一下:「我們香港人,很多時候看一套新作品前會擔心中伏,但有時候應該試伏。」一格漫畫,一秒動畫,可能已花上畫師半天時間去處理,「像夾公仔一樣,不會一定成功夾到,但我覺得享受體驗也很足夠,像看漫畫一樣。」如果可以,大家開兩套新劇時,找一部本地漫畫或插畫作品「試伏」,可能也會找到意外驚喜?  |漫畫是動畫的副產品? 有趣的是,可能你會以為身為動漫王國的日本,應該兩者也很蓬勃吧?其實不然,Pen So說《咒術迴戰》就是例子,他說:「漫畫好像變成了動畫的副產品,很多作品也是因為動畫的成功,才導致漫畫的成功。」同一情況,可見於韓漫,人們都會因為改編劇集而追看原著,唯無法發生在香港,「港漫就斷了這條線,不能繼續再延伸,滲透率高一點,才能令人們『翻兜』看漫畫。」  雖然漫畫市場不樂觀,但Pen So則樂觀的以咖啡作比喻:「以前是提神,現在變成一種生活態度,所以將來看漫畫會否也變成生活態度,這很難說。」繼續邊走邊聊,展覽中像有看不完的手稿,對於喜歡動漫的人而言,應是一個福地,Pen So說:「其實是難得的,香港不多這類型的展覽,港漫也不會有。」他認為,動畫的官能刺激比漫畫豐富,所以喜歡動畫的人一定比漫畫多,而這個展覽也能讓觀眾了解更多動漫的製作過程,更懂得欣賞一部作品,他笑言:「為甚麼人們會說《咒術》畫到吐血,可以在這裏找到很多原因。」  |創作港版現象級漫畫 畫家的成功絕對不是僥倖,而在香港想全職作畫更是困難,Pen So也用了約6年時間,「我不是熱血勵志故事,初時是設計師和插畫家,可能前者收入是90%後者是10%,慢慢設計少一點,插畫多一點,到現在可能幾乎100%是畫畫。」他坦言,現在的插畫家像是KOL一樣,既需要畫自己作品,也要幫人宣傳,「又有點像歌手,出書等於出歌,但出一首歌是不賺錢的,只是告訴別人自己還存在。別人記得你,便會找你合作,開始賺錢。」  走到展覽的最後,Pen So望着1:1的#五條悟 模型,低低的說:「很久也沒有一個角色的死能做成現象級,外國有祭壇拜祭他,他不只是一個角色,還是一個偶像。」他,希望也能創作出感染力如此高的作品,讓讀者能完全投入和享受故事的世界,「可能是我描述的地方,讀者會專門去看一下,我已經覺得很開心。」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咒術迴戰展》 日期:即日至2024年1月31日 地點:尖沙咀彌敦道63號iSQUARE國際廣場 票價:普通門票$158; 特典優惠套票$168:門票+角色圖案鎖匙扣; 專貴禮品套票$368:門票+角色亞力加立牌+角色圖案鎖匙扣 購票方式:INCUTIX / Klook @ampmexhibition @medialinkhk #咒術迴戰 #JujutsuKaisen #咒術迴戰香港站 #jujutsukaisenexhibitionHK #jujutsukaisenexhibition2023 #Medialink #AniOneAsia

在繁忙時間,走過銅鑼灣街頭,嘗試仔細數算着,眼前看到幾多張臉是掛着微笑的? 在一幢幢商業大樓中間,隱藏着一間小店,入面放置了好一些精緻的盆栽,上面放了寫上「Please don’t die」、「I be-leaf in you」的心意卡。這些小生命全都出自50多歲的Jenny之手。年輕時從事廣告業的她,過着日夜顛倒、紙醉金迷的生活;奔波大半生,驀然回首——自己的人生從未試過慢下來。於是,她決定慢下來,開始接觸園藝治療,盼以植物療癒自己、療癒大家。 曾聽說過,照顧植物這回事,我們未必立刻覺察牠們的生長,不過假以時日,我們或會驚覺牠已經長高了不少、甚至開花結果。任何毫不顯眼的改變,正正在標誌着這段進程,植物如是,自我療癒的這條路亦如是。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燃燒生命返工 在90年代,Jenny剛大學畢業後便投身廣告界,從事Account Servicing,即「湊客」。做廣告,「燒肝」人盡皆知,而Jenny的崗位,是負責周旋於創作部及客人之中,角色比較被動。而且時常要「趕deadline」,每日幾乎工作18至20小時,壓力很大,「花好多時間開會,同creator開會,同客人開會,paper work變相就要留喺夜晚做。細細個真係成日都做通宵,但年輕嘛,所以覺得無所謂」。 那時候,他們的最大解壓方法,便是去唱K和飲酒,再不然就是到通宵營業的茶居飲茶:「嗰陣仲未有Red Mr.,最hit係加州紅,我哋同主管好熟,佢會留房畀我哋。我哋一星期可以去足3晚,OT到凌晨1點先去到,唱到早上6點,返屋企瞓一陣,沖個涼再返工。」問到為甚麼是唱K?「因為可以發洩呀!食嘢發洩、唱歌發洩、飲酒發洩」。 另一個發洩的方法,是消費,「你有無經歷過一段時間,係去I.T.要排隊畀錢?因為佢有好多日本嘢,當年好流行。我哋做廣告,唔多唔少都有少少虛榮心,加上你自己都要被吸引,先可以說服人買嘢。嗰陣市道好,容易賺錢、容易升職」。最後,錢賺得來,花得也快。然而靜下心神,當年的Jenny也不禁問自己,是否想一直維持這種生活模式?   |疫情迎來生命轉機 做了廣告十多年後,Jenny在決定離開香港創業,賣設計傢俬。直到2019年末,Jenny母親去世,她有感創業的階段都差不多應完結,遂決定放下工作,回港陪伴父親,怎料2020年便遇上疫情,一切計畫被迫暫停了。父親身體不太好,她的情緒亦十分壓抑。某日她上網隨意搜索,「園藝治療」4字映入眼簾。當時她根本對園藝治療毫無概念,頂多就是小時候會「搞吓花草」,插插花,聖誕節會佈置聖誕樹。不過,她還是報了名去上課。第一堂,她便覺得,「呢個就係我要嘅嘢啦」。 所謂「園藝治療」,意旨透過園藝活動,造就出「治療的程序」,從而改善社交、情緒、身體、認知、精神等。例如,對於手部乏力的人,可以透過剪葉訓練手部肌肉;腦退化症的病人,可以透過定時淋水,增強他的記憶力;過度活躍的小朋友,透過種植的過程,又可以訓練定力。而對於成年人而言,接觸泥土、見證植物的成長,也能達到療癒心靈的效果。香港園藝治療協會為園藝治療設立證書課程及註冊制度,完成課程後,可註冊成為園藝治療師。Jenny已經完成大部分課程,並已註冊為園藝治療技術員。 這段時間,Jenny去過不同社福機構實習。有些初次接觸園藝治療的老人家,一坐下來便倔強道:「我屋企無窗太陽㗎」、「我種完我都唔攞返屋企」。Jenny苦口婆心,教導他可以帶植物落街散步曬太陽。他最後竟然成為最投入的參加者,不但主動和其他長者分享種植心得,更把長得美美的植物拍下來傳給Jenny。她又曾教一群空巢老人以乾花製心意卡,寄給已經移了民的子女,「當我哋知道呢班老人家需要乜,我哋就會設計啲expressive嘅work畀佢哋抒發一下,當然可能就咁種嘢有收成都會開心」。Jenny確信,植物能夠改變大家的生命,儘管只是一點點也好。 |慢活 vs 快活 眼前的Jenny,生活放慢了下來,訪問當天她穿上一襲白色長裙,笑容和藹可親,一雙腰果笑眼讓人感到無比心安。遙想起年輕時搏殺、狂歡的時光,她說:「依家年紀比較大,覺得個人平靜啲,呢種開心係比較internal,舒服啲,反而唔需要咁嘈。」 有時候,Jenny到不同公司辦員工team building的工作坊時,她亦感覺到大家都處於低氣壓,「我接觸大部分人都係唔開心,有唔同程度嘅唔開心。可能以前大家話題都比較輕鬆,討論玩樂多啲,依家煩惱嘅嘢會多啲」。早前她又辦了一場「香草領養」,一個個小盆栽上,放了一些小卡,盼香港人「保持戰鬥力」,「Please don’t die」。她又自行設計盆栽,例如生態瓶或苔蘚球。 現在,Jenny的家有一個小陽台,每日早上,她都會去看看自己的寶貝,「坐喺度發呆,然後睇睇要唔要淋水,好似有啲嘢要記住做,但係好自然嘅,我覺得好healing」。和煦的陽光灑在植物上,同時也灑在Jenny的臉上。一切或許如Jenny所說,「我們會變得更好的」,相信這句話,並不會只是遙不可及的盼望。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plantistory_ #horticulture #horticulturaltherapy #園藝治療 #植物療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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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太多人與車,走在熟悉鬧市,旁邊的商店卻陌生得很。為了避開嘈雜的聲音和急促的步伐,只好從大路拐進小巷,才發現牆上噴有雙手合十像在說感恩的「菜心」、由感恩二字拼畫出的佛公仔,還有一隻彷如從你靈魂跑出來的「攰」魚……灰冷的後巷開始被色彩充盈,意外闖進的探險者舉起手中的電話,久違的在倒模般的街道「咔嚓」了數下,漫無目的的腳步重新踏實起來,穿梭在繁華街道旁的巷弄中。 這些塗鴉都出自一個IG專頁「cupfu233」90後版主233之手,他因為人生很多的想不通而接觸身心靈,並開始在網上畫圖分享,一天朋友遞給他一枝筆:「喂!不如出去畫啲嘢?」,233便開始到處寫下滿滿的正能量,像是「感恩」和「時間有限珍惜生命」,他說:「係一個搞掂好自己同幫人嘅過程。」如果你曾被233吸引或感到共嗚,便來聽聽他的吸呼之道,有機的處理所有好壞情緒,一吸一呼。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插畫:233 @cupfu233 設計:Owen @wai.ho.98 |分享一吸一呼的節奏 「主線任務係先搞掂自己,再幫到人。」這是233畫插畫和塗鴉的目的,「幫人係最有feel嘅事。」 他說,之前看了一部電影《Groundhog Day》,講述一個天氣預報員迷失在日復一日的工作。從某天開始,他的時間不再前進,只停留在那天。初時,他先計劃利用這個「時間當機」來追求喜歡的女生,慚慚發現這樣不會前進的人生了無新意,便嘗試結束自己生命,卻奈何醒來又重新回到那天的開始,那人便開始用盡整天幫助全村的人,233說:「我幾buy呢個,想影響多啲。」令他開始在街上、山上塗鴉,給路人一點鼓勵,「依家身心靈越嚟越多人睇,因為大家發現搵到錢都係西西地。」 想知道他每個圖或字背後的故事嗎?「吸呼」讓他在焦慮時找到平靜,233笑說:「而且無論點都好,要呼吸先可以生存。」吃素的他,筆下主角大多是蔬果,像菜心、牛油果和紅蘿蔔,分享着其人生精神「嚟囉」和「搞上去」——他和朋友很喜歡挑戰自己的極限,「可能會行好長途嘅山,鳳凰徑全走70公里,鍾意做啲折磨自己嘅事,都係啲『搞上去』嘅精神,痛苦可以令人清醒一啲,專注自己身體,唔好畀個攰大到你。」他也偶爾到處畫花,「因為噴嘢會諗噴咩搞笑啲,好似農夫咁種朵花喺街都幾搞笑。」除此之外,233還會突發在街上貼上「菜心」鑰匙圈,並在限時動態貼出照片,網民看到便會趕至「割菜」,至少也讓大家與痛苦共存時,得到一點點的樂趣? |找出西冧人生的出口 在10多年前,那時的233還是中學生,他常常會墮進「不想上學、不上學又不行」的輪迴:「可能瞓喺床望住天花板,啊!唔知自己做緊咩嗰啲。」焦慮鬱悶的情緒從課業壓力產生,更成為他的情感常客,直至現在那些感覺仍會沒來由的湧出,像洪水一般把他滅頂,令他不斷質疑自己:「本身都有啲唔太鍾意呢個身體,點解我生喺呢個家庭,總之好似硬係有啲嘢規範住。」 因為一直感覺「棘棘地」,233想找到方法撥亂反正,他曾在外國參與神秘體驗,笑言:「唔係幫你kill咗個問題,而係將佢發到好大,畀你睇清楚。」過程中,自我意識消融,放下多年來建立的身份,「短暫抽離睇成個世界,但我好難形容,好似飲水,但你講唔出杯水幾度。」迷霧散去,找到根源,他說:「之後就開始試下做meditation。」 |覺悟平等心就洗個冷水澡 不久前,233在內觀中心待了10天,每天也打坐聽道,他說很有感覺:「遇到好嘅嘢唔好去追,遇到啲西嘢,唔好趕走佢,咁就係平等心。」若覺得這樣聽着很玄,233貼心的翻譯成人話:「沖暖水涼舒服,自然唔想走,咁就係貪愛;凍水涼就係啲西嘢,通常你都唔想掂。」在233眼中的香港人都不是真正的快樂,普遍人追求的都是下一次旅行、下一頓美食,追不到時開心會變成痛苦,然而這就是下一課題。 這10天,每天需要打坐10小時,他笑言因筋骨太硬,身體到處也痛,「與痛苦共存,初初都唔太信,但屌屌下又真係可以,感覺到痛,但又唔係痛,可以觀察。」同時,他亦笑言並非每天也有感悟,因為大多時候是習慣和忍受身體的不適感,並學會專注,233說:「佢就係要你連呢啲冇feel嘅moment都接受。」面對無法改變的環境和已不能扭轉的命運,不妨當作是一場修行,習慣並非麻木,堅持下去才有驚喜,直至我們能從痛苦中抽離自己,才能意識到值得感恩的一切,感恩自己still alive。 |第365天的功課 已經12月了,你覺得自己今年過得如何?233笑說懺悔是檢視人生很好的方法,然後再幻想一下已沒有明天,找出自己的生存目的,不要被世俗枷鎖蒙蔽自己,像他插畫中對沒有動力起床的解說——「如果一個人充滿生命力,自然會一鳩彈起身做佢要做嘅事。一個星期有五日都做啲自己討厭嘅事,剩低嗰兩日就搵嘢麻醉自己,問點解冇動力起身,不如問下點解要做啲自己唔鍾意嘅事。」 而現在很多人都愛「佛系」態度做事,233直言大部分人也誤會這個詞的真正意思:「通常都link落消極,感覺係隨緣、等運到,但佛系其實係超撚積極,覺得啱就會照做喪做,只不過唔執着結果。」世界也許真的很殘酷,但我們並不是沒有選擇的權利,而是無法作出取捨,233由衷笑說來年計劃:「慢返少少,自己都要平衡返畫嘅嘢同自己人生,要講得出做得到。」生活呢?他則說自己花費不大,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做喜歡的事:「踩車、行山、畫畫、camping同踩板,真係好撚幸福。」 閉上眼重新審視目前的人生,重新找到讓你起床的動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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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來攘往的街道、如常的辦公室、看似熱鬧和充滿期待的餐廳……偶爾,即使在人群之中,你卻感覺抽離,語言開始變成亂碼,直至把觀察模式轉換至靜音的上帝視角,才重新找到平靜。失去聲音,從肢體語言認識世界,始發現人們不自覺收藏在保護色下的情緒,那是只透過語言溝通無法了解的,你曾用心感受過生活空間的氣氛流動嗎? 「香港人普遍比較不快樂。」90後的David是業餘YouTuber,以佛系心態經營頻道「David的肢體語言觀察」。訪問時走在人來人往的旺角中心、人行天橋及馬路,他嘗試以觀察分析路人狀態:「大多數人也目無表情,有些看起來是不開心的,因為嘴唇偏向下。」密集的摩天大廈,急促的步伐,社會的氛圍,天上的霧霾彷彿也蓋在人們的心上。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Owen @wai.ho.98 |原始溝通法 David在兩年前開始接觸肢體語言。當時,因為攝影助理的工作時間比較彈性,所以他養成了在上班路上逛書店的習慣,「一次看到《FBI教你讀心術》,好像很有趣。」不過,那時候他還不是很相信肢體語言,直至疫情關係失業,決定到澳洲工作假期,才開始認真研究。 「那時候英文不算太好,透過觀察別人的肢體語言,大概知道他們的心理狀態。」獨自一人在外地生活,因人生路不熟和語言問題而激發了他的「求生意志」,他說:「看書、線上課程,或看一些YouTuber講解,外國有很多這類型題材的影片。」肢體語言,即透過人們的表情、姿勢、眼神等,進行非語言溝通;David說,多練習後能看得更深入,便可以發掘更多細節,像是一個人穿的衣服、說話狀態,也能從中看到端倪。 |用心眼改變人生 「不過,理論和實際也可能有出入。」根據David的學習和實踐,他認為書本只供參考,入門者的應用還是需要透過長時間的相處和觀察,以幫助了解被觀察者的狀態,他舉例:「書本說搖頭代表不認同或負面,但其實搖頭也有強調的意思。」 雖然有點複雜,但看懂肢體語言,不就等於在遊戲中用了金手指?David笑言,透過觀察看到別人真實情緒和反應,可以適時提出關心和改變的建議,的確令他感到自己的人緣變好。他回想,在澳洲與朋友一起出遊用餐的經過:「原本決定吃中餐,有個朋友口頭上說好,但我看他皺着眉、翹着手,感覺不太想走進餐廳,便提議改吃別的東西,之後他就變得開心了。」 除了人際關係,工作上也獲益不少。回來香港後,David在工作面試時,原本與主管相談甚歡,直至對方提出一道比較困難的問題,他自覺答得不太好:「看到主管略略後退的動作,我便心知需要繼續send CV了。」直至現在從事零售行業,David從客人的動作和表情,便能略知他們對產品是否感興趣,他直言:「節省彼此的時間,大家雙贏。」女士購物時,總是花多眼亂,選擇困難症老是常出現,David解答:「腳朝哪個方向,就是對那件東西更感興趣,或會對喜歡的物品有更多觸碰。」 |異地奇遇:Sharing is Caring 因為肢體語言,David自覺人生變得更順利;也因在澳洲的經歷,讓他決定開一個頻道,和大家分享他從書本理論和生活經驗集合而成的知識。 「又要說澳洲的事情,不停提澳洲。」David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相信這趟工作假期的過程,對於他而言的確意義深重。他回憶在墨爾本的一個週末,和朋友一起在月台上等車,因為車一直不來,他們便和來自中東的月台職員聊起來,David說:「職員分享學習英文的經歷,因為他不是本地人,剛到澳洲的英文很差,最後職員說『sharing is caring』。」這句話就如子彈一般打進David的心中,讓他一直思考有甚麼能分享,才想到:「YouTube好像是一個不錯的方法,而且學習肢體語言也是一種成長,對人生、待人處事也有幫助。」 |拆「情緒炸彈」 「我們生活在這個地球上,本質都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對於David來說,肢體語言等於多一個方法去感受別人的情緒,「這樣大家的互相理解會多一點。」 在日常,每個人也如一顆情緒炸彈,稍不留神便會點燃某根藥引,一起入門肢體語言拆彈吧!David說,一個人若在對話中交叉雙手,把二郎腿翹得高高的,即已不太想溝通;若對方身體微微傾前,代表他正投入對話中,如雙方在對話時出現相同動作,則代表二人的溝通頻率同步了。 若對方氣得快爆炸呢?「生氣的人都會大聲說話,若想令他變得冷靜,應小聲一點回話;而且,他擴張身體,正面對着你說話,這時候另一人應側一點身體,減低威脅感。」說畢,他開玩笑說,若想跟他對幹一場,也能正面對着生氣的人。 |不一樣的天空和藍天 「香港這個環境,比較……壓抑,好像有點負面,總有東西逼着你去加快節奏。」David從澳洲回到香港,重新感受這座城市的氛圍,仰頭望向天空:「香港比較多高樓大廈,澳洲那邊基本上是沒有,可以看到藍天的感覺很不同。」 對於一些人而言,香港是一座牢籠,日復一日的只想賺更多金錢,好能早日逃離。不過,無論你選擇怎樣的方式生存,也不能忽視自己的情緒,「觀察別人的反應,也能應用於自己,回想自己是否也能有那個狀態。」這一點觀察,是給自己的喘息空間,也是給別人關心的機會,用心生活便能感受更多,這時再抬頭看天空,同一片天空也許有不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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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一陣子,香港人喜歡談「集體回憶」,就是懷緬一些舊陣時經歷過的、見過感受過的事物。然而這個1999年出生的小伙子,沉醉儲一些比自己更老的事物。 24歲的阿鋒沒讀過歷史,偏偏被舊物背後的故事吸引,變成一個舊物收藏家,開一間「夜冷店」,尤愛「香港製造」的物件。他自認是一個老土的人,不過他亦嘗試讓「舊物」變得不那麼曲高和寡,「我呢啲嘢客人全部都可以掂,希望大家唔好將舊物呢樣嘢變得太神聖」。 舊事物可以是情懷、可以是潮流、更可以是一個個可觸碰的活見證。這間小店名為「拾舊」,代表「拾回舊時的美好事物」,同時也象徵一段尋找香港歷史的旅程。 文:Heidi @heidi.is.strong 攝: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Owen @wai.ho.98 |一件舊物 一個故事 踏進觀塘這幢工廈,入面有一間名為「拾舊」的小店。在一個不足200尺的空間,溫暖的黃光襯托下,裏面塞滿了老香港的珍寶,從玩具到餐具、從家品到商店招牌,琳瑯滿目。 鋒的父親也是一個喜歡收藏舊物的人,愛好儲書、紙類物件,「所以細細個去旅行,我哋屋企好奇怪,一定會去搵呢啲嘢。」在鋒在17、18歲時,為了清理家裏堆積如山的舊玩具,他參加了一個玩具市集,放售家中不要的寶貝。 在市集內,他認識了不少玩具收藏家,「每買一件就覺得好有趣,因為賣玩具俾你嘅人,都會同你講好多故事。」在這段過程,鋒漸漸發現,每個舊玩具原來都有歷史,只不過這些故事,不會在歷史教科書出現,「但呢啲故事,先係最貼地、最日常,係當年佢哋生活嘅經歷」。 鋒越聽越上癮,在不斷「入貨」的過程,這些玩具及歷史,逐漸像拼圖一樣組成一起,「你問我,點解我咁後生,無經歷過呢一切,都會咁著迷?因為越聽越會整合到當年好多大家都唔知道嘅事,我覺得好有意義,我想將呢啲無人知道嘅事情,用自己方法留落嚟」。 「接觸舊物,令我搵到屬於自己地方。」   |Empire Made?Made in HK? 鋒拿起身旁的一件香港製造的舊塑膠玩具,「你睇上去好似平平無奇,其實紙盒寫住嘅唔係Made in Hong Kong,而係Empire Made」。原來,1930年代時香港製造的玩具都不能寫上「香港製造」,「佢哋(英國人)覺得寫你個名,唔好睇」,所以只能寫「Empire Made」。 他憶述,有位收藏家老前輩曾分享自己訪問當年的玩具廠老闆的故事,「佢話,當年英國人點樣買香港製造嘅玩具?唔係一件一件計,係逐斤逐斤計算,唔係用數量,係用重量。但膠玩具好輕。老闆曾經試過喺英國人面前黑面,英國人一巴車埋去,一定要佢賣」。 「去到60年代,靠香港嗰一代人努力爭取,做好自己地方嘅商標、質素,先爭取到可以喺產品寫上自己地方嘅名字。慢慢越來越多產品可以寫『Made in Hong Kong』。」對於鋒而言,這個正是香港製造的魅力所在。因為這代表的不只是一段歷史,更是一種信念。 |出錢又出力 講到底,做收藏這回事,就是燒錢的玩意。鋒説自己前前後後已經在收藏舊物這件事投放超過六位數,「一開始用少啲錢,幾萬,係自己儲返嚟。後來透過買賣賺錢,繼續支持自己」。 香港地方少,「好流行扔嘢」,反而在外國地方更大,更有機會找到香港製造的舊物。鋒這幾年走遍亞洲,特別是同樣曾為英國殖民地的新加坡,或者是台灣及日本等地,逛逛跳蚤市場,尋覓驚喜。毫無懸念地,只經營舊物買賣當然不足以「維皮」,為了讓自己時間較彈性,他選擇返飲食業part time支撐自己的「愛好 /正職」,又用盡辦法省錢,「例如唔出街食返,多啲喺屋企食。上年仲有學生八達通,就搭多啲地鐵,慳得就慳」。 有時候要覓得心頭好,更要靠「厚面皮」。在「拾舊」內,有一個大型的鐘錶店招牌,來頭不小。「上兩年,我讀大學嘅時候,每日都會經過九龍城返學。當時經過已經覺得個招牌好靚,好想要。點知後來佢真係要收樓,無得做」。鋒在鐘錶店營業最後一日,硬著頭皮走入去問:「我覺得呢個好靚,你會扔嗎?可唔可以俾我?」他誠意打動了鐘錶店老闆,最後用了一個比較相宜的價錢接收這個人手製造的招牌,「後來知道,原來好多老前輩都問過呢間店。佢都無俾。可能我夠誠懇?唔知呀。又或者見我後生,覺得好少後生嘅咁有心?」 |我們與歷史的距離 鋒形容自己是一個「老土」的人,「我其他興趣都好阿伯,例如,我鍾意釣魚,釣魚嘅好似全部都係阿伯。朋友會覺得我好悶,唔鍾意掂新嘢」。 不過,在鋒眼裏看來,「老土」的只是他的性格,而「舊物」這件事並不老土,「好似呢排興Y2K,或者CCD相機,十幾年前鴨寮街賣都無人用,幾十蚊送俾你都無人要。我覺得舊物係一個時代嘅循環,潮流就係不斷repeat。舊嘢喺呢一刻可能係老土,但幾十年後可能又會潮返。」 不過,講到底,舊物對他而言價值絕非僅止於此。他前前後後已參與過幾十次市集,在市集與大家分享舊物的故事,「我想表達嘅喺,希望大家感覺到呢個喺一個捉得到嘅歷史,而唔係同你有好大嘅距離感。我希望大家都可以摸呢啲嘢上手,你就會發現歷史同人可以好近」。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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