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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Hoi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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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Tone Music未來音樂祭告急,可惜之餘,亦感嘆於香港推動所謂非主流之難。 第一次知道Tone Music,是在YouTube看創辦者和好青年荼毒室豬文的討論。其中一位創辦人,前樂隊觸執毛主音阿水在節目中說,Tone Music的源起是看到香港非主流和主流的界線開始模糊,所以想建立一個平台,討論什麼是香港音樂。 由於不同創辦人的音樂品味取態不一,他們最大的共識是:不以語言地域形式區分,只要是香港人做的音樂,就是香港音樂。亦因如此,Tone Music的頒獎禮和其他香港頒獎禮以歌手為主體不同,他們以音樂類型作區分,再由香港人一人一票決定得獎者。 毫無疑問,Tone Music的理念絕對值得支持。為便於推廣,香港(甚或外國)的唱片公司一直以歌手為主力作宣傳,令很多聽眾都忘記了,一首歌的構成,歌手並非全部。填詞人還好,作曲、編曲者經常被人忽略至難以忍受之地步;才產生出歌手獨大的扭曲。 理念是好,但積習多年,沒人明白也是枉然。記得節目中,豬文有問過類似問題:Tone Music是否不會進行建議或者教育觀眾的工作?當時創辦人的回答是,目前Tone Music的目標是一個中立的平台,教育建議的工作,則留待其他有能者去做。 但就是沒有呀。當然,坊間有不少出色樂評單位,但其影響力大多限於小眾。 誠然,是否買票入場聽音樂祭,和是否支持Tone Music的理念,可以是兩回事。看演唱會,希望看到受歡迎的單位亦是天公地道。但Tone Music一開始的信念,有如其未來音樂祭之名,是為未來著想。在告急post中,他們亦強調,找來其他相對冷門的音樂單位,正是不想與過去重覆。 去年正值疫情,在旅遊受限,加上大眾想為香港尋根尋文化的熱情仍有餘火,音樂祭自是無礙。但熱情只是一時的薪柴,又因利益與習慣,大眾的娛樂場域仍被某些團體壟斷,推動稍為另類的音樂業務自是難上加難。去年音樂祭稱得上成功,主辦者今年自然寄予厚望,或許亦高估了聽眾對香港音樂的看法。但天時不再,聽眾亦似乎又回到習慣「重覆」(同時亦出色)、著重歌手/表演團體、的模式。不論對錯,雙方的期望落差,方造成是次告急。 樂觀一點,香港在大變以後,反而有更多創作和音樂人冒起,足證詩窮後工,多難興邦。假以時日,未嘗沒有轉機;且看是次告急能否有所效果。 文:曹雨 圖:IG@tonemusictv

極端天氣持續,上星期10號風號颱風「蘇拉」遠去後,今個星期則是因為颱風「海葵」的殘餘環流,令到暴雨連連,多區甚至出現嚴重水浸。外面那麼危險,不如繼續跟着「香港角落」用眼睛遊歷香港,今次是九龍三村的第二站——牛池灣鄉。 從龍翔道牌坊入口進入牛池灣鄉,會先經過一個熱鬧的市集式街市,若往左走,便是東村和西村。 進村前,會經過一棵大榕樹,下面供奉了數不盡的神像。再走進去,有一條暗暗的彎道走廊,看起來有點恐怖,感覺就像會有不知明的東西跳出來一樣。原來,裏頭有一間「寶福餐廳」的茶記,應能配上近年來興起的「隱世」之最。餐廳旁,還有一座在90年代歷史建築普查已存在的「萬佛堂」,和看似已荒廢的「靜室」。 繼續向前走,在村的另一個入口處,有一座小廟宇。在正午的時間,住持張叔、其他年長的職員一起圍着用餐。看到有訪客來到,全都友善的說說笑笑,被問到廟宇的由來,張叔說:「20多年前從竹園搬來的。」這裏快要清拆,有安排嗎?「還不知道去向呢。」 有人不知道何去何從、有人期待着安排上樓,在這片不大不小的土地,存在着各種狀態和可能性。 攝影師:Andrew (@andrew_bangchan) -------------------- 香港角落:直覺記錄香港,鏡頭攝下角落。 In ACOO, you can find #ACOOHKCorner.

「只要見Mirror有份出現,你就知道,這個節目必定會變為業餘、不認真,和像馬戲團。」只要內容是關於男子組合Mirror的討論區帖文,便很大機會看到這句留言。雖然他們擁有強大號召力,卻也有製作團隊因其「偶像」形象而退避三分,就像江𤒹生(AK)差點因為此原因,便與《七月返歸》失之交臂。 2017年,本是網絡作家出身的謝家祺aka中環塔倫天奴aka離奇家遮,從本地電影製作及發行公司mm2的第一屆新晉導演計劃脫穎而出,得到一份電影合約。謝家祺終經歷6年的劇本輾轉反側,終在今年農曆七月推出其執導的首部大銀幕作品《七月返歸》。縱使恐怖電影對某些人而言代表沒有深度,這他卻不這麼認為:「恐怖故事比ETV更有教育意義,雖然會用驚嚇或鬼神包裝去嚇你,但往往包含了很重要的普世價值。」 在各種的未被看好下,二人得到一個機會。謝家祺和AK也交託出自己的100%,導演笑言:「(有場戲)他激烈得甚至撼穿頭。」每一個真實的讓人心寒的鏡頭,劇本的每一個段落,也是他們用盡全力證明這不只是一場90分鐘的鬼話連篇。離開戲院時,每個人也會得到一雙澄淨的陰陽眼。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起點.劇本與角色 影後座談會,監製文佩卿曾提及,初期選角是特地避開Mirror成員的。「對,因為劇本是恐怖片,若找一個偶像明星,不知道普羅大眾會否覺得是青春偶像恐怖片,青春笑下驚下那種。」導演謝家祺聽後解釋。開始試鏡後,主角「向榮」一角鎖定於30歲左右的男演員,曾找來不少素人和演員,讓導演不禁想:「我也是監製給機會,才能拍電影。即使他們是男團,是否也應該給一個公平的機會呢?」 之後,AK透過公司得知mm2將進行電影角色試鏡,在細閱取得的半份劇本後,先對「向榮」(電影男主角角色)一見鍾情,他笑說:「以往的角色可以找到一些自己的性格特質,但向榮是沒有的,這很有挑戰性。」然而,最讓AK感興趣的是劇本的主題,他細細的分享讀本後的感受:「很多人面對一些問題會視而不見,這部電影用陰陽眼去討論,到底應否繼續裝作看不見呢?這是我很喜歡的中心思想。」衝着對劇本和角色的莫名喜愛,他在第一次試鏡前已去求教戲劇指導老師袁綺雯(Yem)。 換到導演謝家祺的視覺,第一次試鏡時有20多個與AK的同齡演員,他說:「在試鏡時的溝通,很connect到我們。」最後謝家祺和監製選擇了AK,或許是他在了解角色時,成功捕捉到向榮的一縷靈魂,而這部分也從未被發現,導演說:「他對向榮的解讀、想法和疑問,也令我再work on多一點在角色的特質中。」 AK與向榮的重疊 謝家祺說,最深刻的是AK分享個人靈異經歷時淡然:「其實幾恐怖,但他說的像是別人經歷的事一樣。」而向榮也正正是這樣的性格,與世界拉開距離,並瑟縮在最陰暗的角落觀察。 那是發生在多年前,AK還住在梨木樹邨舊居時的事,那天他與朋友準備一起去踢足球:「舊式屋邨是電梯在中間,我住在左邊走廊的單位,走去電梯口要經過其中一個單位。」正在那時候,朋友直指該單位外有一位身穿白衣服的姐姐,AK回頭看到祂後,一個瞬間便消失不見,他便心想:「這麼古怪?」但小朋友一心只想去玩,便甩頭就忘了這件事,直到回家後才跟母親訴說。「是不是你看錯了?」對於媽媽提出假設,AK補充因踢球時怕碰撞弄壞眼鏡導致受傷,所以通常頂着近視眼去玩,但他非常肯定自己是真的看到祂。 之後,AK便生病了,「我嫲嫲還在生的時候,是在深水埗賣元寶蠟燭的,她弄了一些符水給我喝,之後就好像沒事了。」AK的爸爸打聽,原來那個單位在一個多星期前發生了跳樓命案。直至搬離那個家前,AK也沒有再遇見那個祂。 謝家祺筆下與AK視覺中的向榮 《七月返歸》是謝家祺的心血,筆下的向榮更如他的兒子一般,他坦言:「這種熟悉,有時可能成為我的盲點,而AK也在解讀向榮裏提供了很多見解。」謝家祺舉例,劇本初稿的向榮是更抽離於世界:「小時候他會跟朋友、媽媽分享見鬼經歷,但久而久之別人會覺得因為『看到』,你會否才是問題所在?」而他的媽媽(白靈飾)不顧家徒四壁,也不斷嘗試找尋方法把兒子變回「正常」,也讓向榮感到內疚:「慢慢他會發現世界原來是這樣運作的,不說出來、扮看不到,那就是一個正常人。」但AK則認為:「總有一些東西能打動到他,例如宇仔。」因為這個角色很能代表小時候的向榮,所以在二人之間的相處,向榮會不自覺地流露溫柔一面。 為了更好的準備角色,AK花了不少心思在研究角色的童年世界,以建構整個角色的性格,完整其人物小傳:「如果我是他,我會很怕媽媽。」AK回想,出現在向榮生命中的人不多:「同學、一些道士、媽媽,還有一個從未出現過的爸爸。」直至角色長大後也沒甚麼朋友,而這麼多的關係中,AK認為向榮與媽媽的關係最為深刻:「二人相依為命,也因為向榮的一些年少無知、衝口而出的話,破壞了母親的幸福,或是其本身家庭的原有樣貌。」從小犯的錯、創傷都落在角色的心中,既一直未有解決,也找不到宣洩的渠道,便成為了長大的向榮。 共同架構角色世界:撻指甲 「與演員的溝通中,我不想要一種導演指令式的方法,告訴演員應該怎樣做、或者應不應該害怕,而是希望一起進入角色的狀態,找出這刻遇到的問題、為甚麼要害怕。」謝家祺說,因為他與AK同是電影新鮮人,二人於公於私也會不斷溝通,AK接言:「我們用了很多時間去討論向榮的童年,即使知道有一些故事,仍然要在當中找到不同細節去放大。」而「撻手指甲」便是其中一個共同成果。 電影有一幕是白靈為年幼的向榮剪指甲,卻不小心剪到肉讓其受傷流血,AK認為這可能是角色童年的小創傷,感覺可以將此放大。劇組之間的討論後,便把動作變成角色的小動作,謝家祺解釋:「剪指甲是一個充滿母愛的動作,其實是很象徵的,有些人用錯方法去愛,便會不小心傷害了你,成為一個陰影。」即使傷口癒合,向榮總會在焦慮、緊張或無聊時不自覺的觸碰,他續言:「這是我們一邊談着向榮、一邊理解時,因應作出改動的東西。」 給予100%的自己:傳說中七樓的那場戲 走出角色的內心,回歸劇情本身,恐怖鬼片當然要令人感到毛骨慄然才痛快!而這也是第二次試鏡的重頭戲,謝家祺認為男生演出「驚戲」更有難度:「因為做得不好,會被人感到很懦弱或沒有說服力,所以我很貪心,直接讓AK試了七樓那場很激烈的驚戲。」或許未是最完美,但導演在過程中看到他的情緒起伏和可塑性。 確認出演機會後的AK也未有鬆懈,持續找戲劇指導老師Yem學習,他分享一個方法:「簡單來說,如果呼吸急促時,人可能會比較緊張;如果呼吸很平淡,我說很怕也沒有人信,所以有些小方法快速進入狀態,但後續還是要靠幻想和導演的guideline幫忙。」即使拍攝現場的置景氣氛恐怖,但拍攝團隊人多勢眾,對演員而言是很難進入狀態,所以AK會把自己關在道具升降機中:「關上門全黑,想以前看過的電影情節、不同鬼的樣子、蛇蟲鼠蟻,可能5至10分鐘再出去拍。」 對於AK而言,經驗不足亦影響了其信心,拍攝時亦無暇跳出角色審視表現,他說:「只能盡力呈現當下感受到的,其他便交給老師、導演和監製。」以AK躺在碌架床上格被鬼壓一幕為例,導演會先說明這場戲及呈現的畫面,正式拍攝時則會給他聲音導航,AK說:「一直會有一把聲音說話,白靈姐姐在後面、位置去到哪裏、現在慢慢逼近你,我聽着這些guideline再加入幻想,還有Yem老師的呼吸法。」 但最讓謝家祺深刻的則是傳說中「七樓那場戲」,笑說:「攝影師對他說『仔,close-up先做嘛』,你自己說一下這個撼穿頭的故事。」AK接着說,那場戲前已拍了很多害怕的狀態,而這一場戲是向榮其中一個最怕的時刻,他便想:「怎樣可以令到這個驚更突出一點呢?」想着便直接行動,把頭直接撞到門上,停機之後大家都說:「Okay、Okay!你有沒有事?」其實只是有一點痛,導演插嘴:「流了一點點血。」AK笑說攝影師椰子走來對他說:「傻豬,剛剛是wide shot,但效果是okay的,等一下close-up再來一次好嗎?」 終章:第一天 19天的拍攝結束,完成後期製作後,誰想想不到電影的首映在紐約——第22屆紐約亞洲電影節競賽單元,AK坦白道:「之前mm2已send給我看了一次,因為想在訪問時能回答。」他亦說,不論私下或電影節觀看成品時,自己總是在看不同的位置:「可能和其他演員的對手戲或自己的狀態不好,所以不是最好的表現,會放大這些瑕疵。」中文科補習名師林溢欣曾說,搏盡無悔之重在於「盡」,AK的演技是否最好留待業內人士及觀眾評定,但他至少已在內外的表演中用盡全力。 而對於導演謝家祺而言,這部電影是完夢之作,也是他創作的新起點,他說:「一直都想成為恐怖片導演,所以才不斷寫小說、拍恐怖短片,其實都是練習。」終在大銀幕看到作品,整件事夢幻得很。 步出戲院,思考自己的決定 訪問的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以個人身分進入故事,最後你會願意交換某些條件,生活在這個美麗新世界嗎?」AK一頓再說,每個人也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善良,但每個人心中善良的尺也不一樣,不能以己度人:「你問我的話……我應該不會選擇那個新世界,我還是會堅持自己,做一些覺得正確的事。」謝家祺則表示,他的答案如向榮:「電影最後的第一天是留給我們,回到日常,而日常又是怎樣?」AK說:「無論經歷的事情是甚麼也好,90分鐘最後的抉擇是留給各位觀眾自己體驗。」 而你,又會否願意付出代價,交換一張生活於美麗新世界的門票? Lorraine Lam @HairCulture Yumi Cheung @Annie G. Chan Makeup Centre 服裝:Y-3, Giuseppe Zanotti 造型:PIPA Creative 場地提供: 太子酒店

九龍三村 —— 茶果嶺村、牛池灣村和竹園聯合村,預計將在2025年完成清拆。香港角落將會一連四星期帶大家遊走這三條小村,尋找被城市發展遺忘的一片風景,出發吧! 茶果嶺村至今已有逾400年歷史,而小村多年來曾發生數次大火,無數居民失去家園,卻總能再次築起一磚一瓦,蓋起屬於自己的小天地。「以前士多在另一邊(現鄰舍輔導會茶果嶺中心),1983年火燭燒光光,那時候我『陀』住個仔,還有10日、8日便要生產。」德記棧士多老闆娘馬太,嫁進夫家後一同經營士多,至今已逾50年,她回憶道:「當時一個仔讀二年班,一個女讀一年班, 我們都是這樣捱過來的。」之後,她們一家借錢買了新舖,士多才得已繼續營運。 時光飛逝,馬太已搬離茶果嶺村,她的子女也成家立室,不變的是她每天早上飲茶買餸後,一定會回來開舖:「10點幾開,夜晚7點幾收舖。」她笑言現在只有「馬娘誕」(天后誕)才有人回來:「以前有臨時社區,做到晚上12點多才收工。」 村內的小路四通八達、寬窄不一,就像是走進迷宮一般,彷彿墮進鬧市中的異世界。不知道誰家的貓咪在路上溜躂、又躺在某家門前乘涼;又有狗隻嗅到外來者的氣味,不惜拉緊鎖在頸中的項鏈,也衝到閘門前高聲吠叫,讓人們不得不加快腳步離開。又,偶爾也會看到一些村民的家門大開,屋內都是昏昏暗暗的,也許是想分享一點炎夏的陽光,或使屋內空氣流通一點。 走過無數間看似雜亂無章,卻暗自有其規律的房子。有些從門外看起來已荒廢多年,地上散落不同的信件、政府收地通知,但在這些空屋的家門前、草地上都成為意想不到的晾衫空間,到處也充滿生活氣息。 從天后廟那邊出發,差不多走到村口時,經過歐陽鏡(鏡叔)由父輩接手的榮華冰室,便進內點一份西多和凍檸茶。通花鐵閘、木製桌椅、老舊吊扇、手寫餐牌和發黃褪色的照片,還有一張陳年「防肺癆勿亂吐痰」告示,加上街坊邊吃茶餐邊閒話家常,讓人感覺回到兒時嫲嫲的家一樣,很親切和溫暖。 但,一切都快將塵封、消失。可惜嗎?馬太和鏡叔表示,年紀大了,該盡的責任也完成,也是時候退下來休息一下了。 攝影師:Andrew @andrew_bangchan -------------------- 香港角落:直覺記錄香港,鏡頭攝下角落。 In ACOO, you can find #ACOOHKCorner.

這世代流行着「躺平」、「哲學」或「佛系」的理念,只因年輕人在繁華的社會中,找不到心安的喘息空間,庸庸碌碌的過日子,卻忙得兩頭空。生於1940年的藝術家高行健,曾於2000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除了文字,也喜愛以獨特的山水畫訴說內心的多重狀態。從其畫作的風格、主題及命名均可見,年輕時的迷茫、沒有方向,至晚年似是看破人生,從畫中隱約透露其前半生從未展現的正面、希望。 如果你的人生也充滿不確定,看看高行健在今年的《心象繪畫》展覽,找到一條路通往心中,走過一條河、一座山,在內觀中尋找真正的自我。 畫中的存在主義 從藝術家高行健的畫作中,每一處風景也非真實存在,全都是無指向性的風景。當讀者在閱讀作品時,心中可能會有疑問,這是哪裏?這些人是誰?他們在做甚麼?而高行健正正希望透過這些問題,帶領讀者一同思考存在主義。 經過欣賞一系列的畫作後,作品就像是鏡子,看似挖掘藝術家的想法,實際是進行內在的反思,如何處理好內在和外在的自己、自己和世界的關係。 從墨色看狀態 展覽展出藝術家兩個時期的創作,分別是00年至10年代、以及2020年至2022年的作品。從前,高行健的用色較深,而新作則是淺灰一點,在《光明》高掛空中的明月,甚至散發着點點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改變。 此外,藝術家多用「水拓畫」技法,把紙泡在水裏,在不同位置滴上墨水。高行健會因應不同效果來改變浸泡的時間、角度,偶爾他還會在水中加上不同東西,像是洗潔精,來試驗產生的特別反應。由於畫材大多是紙質很薄的宣紙,所以來回沾水的沖洗動作十分講求技術。 《高行健:心象繪畫2023》 日期:即日至8月31日 時間:星期一至六早上10時至晚上6時;星期日及公眾假期休息 地點:香港中環擺花街1號一號廣場21樓藝倡畫廊

在成名或資深之前,香港的文字工作者大多只領微薄薪金。香港網絡小說平台Penana的華文地區負責人Anthony說:「王貽興曾說每個月的版稅比生果金還要少。」帖文中,王提及前輩所在的輝煌時代,一次版稅足以支付沙田第一城的首期,十年前的版稅好比外傭薪金,後來跌至與生果金相若,19年打後甚至只餘下政府交通津貼的程度,只能無奈慨嘆「前世做錯事,今世愛寫字」頂硬上。 「平台目標是想養育一班作家,令其作品被看見,最好能賺錢,才能維持整件事。」Penana創辦人之一Coen說,他與朋友因興趣而搭建了這屬於網絡文學的平台,從只鼓勵創作家互動創作、提供園地讓作家開墾耕種,直至推出付費訂閱功能,每一個階段也因應作家、讀者與整個生態的需求而作出回應。根據去年平台的數據,從訂閱、打賞及收費所得的收入,新人作家每月約得$500至$1,500元,中層作家可得$2,000至$9,000,頂層作家則有$10,000至$30,000;年度全站作家共獲得100萬元的版稅,其中90%為香港作家。 或許網絡小說平台能供作家殺出一條新血路,但仍引發不少關於閱讀生態、文學水平、實體書價值等疑問,在本篇文章中,來與Penana的兩位代表淺談討論吧。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網絡文學的新園地 在大學時期,Coen與另一創辦人宋啟鋒對香港電影情有獨鍾,二人偶爾會聚在一起撞橋寫寫東西,那時候便想建立一個平台,與更多人一起集思廣益:「整件事其實也很熱血,是很夢想的一件事。」有了想法,他們便開始執行,先在英文地區推出第一階段的Penana,「那邊的人更開放、更願意給予意見,再完善平台應用在中文市場。」2014年,平台初成立時,Coen主要負責設計、用戶體驗和調整平台的工作,直至上了軌道,他才着力於營運和財務上。 而Anthony則是中文系出身,曾於全港某大型出版社工作,把行業的好與壞一盡收在眼底,「很多位置是封閉了,以至和電影一樣,造成了一些斷層。」畢業後,他突然萌生寫小說的念頭,惟看盡本地出版界的炎涼,令他從最初時已不曾想過加入傳統出版社,轉投網絡平台的懷抱,台灣的平台、香港的討論區也是其目標,即使他心中埋藏着「中文系」的堅持:「看到人工,甚麼堅持也會放在一旁。」因緣際會,他找到了Penana這個平台,發現其技術和介面能築起一個不錯的閱讀生態,既融入了讀者與作家的雙向互動,卻不會像討論區模式般干擾閱讀,且留言算是有營養,「台灣讀者會用幾百字去分析文章,內容正確與否是另一回事,但至少討論能讓作家進步,同時感染其他香港讀者模仿,不要留一些沒意思的留言。」 有感Penana是一塊璞玉,Anthony便聯絡平台的管理人,主動提出不同計劃,並獲邀請加入團體,一起開墾香港網絡文學的土地,那年是2017年。 實體書與網絡小說 一直以來,香港文字工作者付出與收穫的不成出比,讓很多人心灰意冷投筆離場。「新作家一年賣1,000本,每本$100,版稅10%是很正常的計算方式,他一年花幾個月寫一本10萬字的書,卻最多只賺1萬元,薪金比7-11還要低。」Anthony認為,堅持寫作不等於認同不公平待遇,而網絡打賞與訂閱則能提供較合理的回報,至少足以令作家們留下。這或許會被質疑影響實體書的銷量,他說:「至少令作者願意寫下去,不然連文本也沒有,只會得個吉。」 生態轉換,網絡文學的出現也是順應時勢,Coen直言:「大家也離不開手機,真相未必是網絡小說影響了風氣。」Anthony續言:「大環境改變了,令網絡小說出現來符合這件事。」實體書主打深層閱讀,一個人沉浸於書本之中,不會有任何互動;網絡小說則多了更多的互動,作者與讀者、讀者與讀者,造就更多的討論風氣,Anthony舉例:「前者就像以前的電影台,後者就如YouTube、live streaming。」 再者,在資訊爆炸的年代,人們的集中力早已被短片炸得碎片化,大部分人若要放下手機、專注看書30分鐘也如坐針氈,而主打門檻低的網絡小說則提供了便利,「用手機『碌碌碌』便可以看,不用特地買書,又能隨時打斷閱讀。」現在,網絡小說題材有愛情、玄幻、生存、科幻或武俠等類型,語言既有書面語亦有粵文,形式除了傳統故事模式,也有讓讀者投票選擇角色行動的互動故,加強讀者的參與度,使閱讀的樂趣也更多元。 「香港文學已死」 網絡小說其中一個特點是更新快,不少作者採用日更方式,若讀者的留言、讚好數字達到約定,便會再加更,以解讀者餓故之苦。不論是平台或討論區,皆不會有編輯之角色,所以芸芸「講故台」的作品自然良莠不齊,故又出現另一論調為網絡小說是否拖垮了文學質素。 「蕭生(蕭若元)也講死電影界,其實這個批判方向很類近。」Anthony認為作品數量越多,質素自然越參差,或許有人認為是劣幣驅逐良幣,但需思考甚麼是劣幣?「試當真對傳統電影業界是否劣幣?年輕人不是這樣看,其實劣幣的定義也隨時間推移而轉變,而且網絡平台的確鼓勵更多加去寫作。」 而Coen則認為網上也有客觀定義的數據:「like和views可能告訴你有多少人看。」除此之外,同時作家也有自己的書迷,他們的留言通常一矢中的毫不修飾,例如某一章節沒甚麼內容、劇情也沒有進展,讀者便會留言「負皮!」、「是否沒有靈感…」等,單看留言也能知道作者的狀態。Anthony十分同意道:「香港人性格很喜歡投訴,鞭撻自己人也很用力,寫得不好便會離棄他,所以也是一個方法維持作者的水準。」同時,Penana也會邀請港台知名網絡小說作家分享,並開辦寫作班,培養新生代作者的寫作與鑑賞能力。 養育作者 人人有責 Coen最初與拍檔創立平台,希望提供一個良好的創作空間,讓作者能互相切磋、交流和寫作。「希望能達到作者想做的事,作品有人看,也賺到錢。」所以,Coen參考了中國、台灣等地的平台,找到成功的商業模式,便發展了Pena幣、訂閱和打賞等功能,他直言也是各持份者之間的信任:「相較於讀者一向看免費內容,會否突然願意付錢,我們更擔心作品是否值得讓讀者給錢,還有如何確保作者收錢後不會脫更。」一步一腳印,推出打賞模式後,Coen再加以觀察當中生態,再加入AI推薦工具增加讀者作者之間的媒合度,在一年後才再加入訂閱功能,讓整個模式發展得更成熟。 「我覺得和社會事件有關。」Anthony分享個人看法,在19年之前,大多數人漠視本地品牌、創作,卻意外在那年慢慢發掘香港時,看到這些為了興趣而不惜代價寫作的人,「一餐飯的錢扔下去,無償給一個作者,其實是應該的。」之後,不少媒體、創作者也使用訂閱方法養活自己,而從前愛做「免費仔」的香港人,也越來越願意掏出真金白銀來支持,「雖然是在苦難之後才體現到,但真的要這樣做,文化才能延續下去。」 有了金錢支撐作者的生活,他們能持續產出作品了吧?「做作家管理時,會盡量令他們的心理狀態不那麼壓迫,這涉及心理的事。」Anthony直言,不成熟的連載作者很容易壓力爆煲,為了防止他們爆炸,平台的團隊會定期監察駐站作家,關心其個人、家庭生活,「才不會糟蹋了人生某段時間,也不會因為數據而放棄寫作。」因為興趣而寫故事,若變質成為了金錢寫作,則失去了意義,Anthony說:「希望新人都可以在計劃裏,慢慢健康地成長。」 從網絡小說築起的文化產業鏈 從Penana去年的年度數據看,台灣的「不重複獨立使用人數」為58萬人,而香港則是71萬人;「合共閱讀時數」前者為27萬小時,香港總數多出10萬小時,為37萬小時;最後,「作者與讀者比」數字是台灣1:28,香港1:70。 用數字說話,Anthony說:「其實我想證明一件事,香港作者是有讀者的。」儘管台灣的人口是香港約3倍多,作者的競爭更激烈,但以主動尋找線上閱讀平台的讀者而言,香港讀者的閱讀時長完全不遑多讓,他續言:「很多人說香港人不看書,台灣人喜歡看書,反之亦然,因為我們身在此山中,看不到全貌,才產生很矛盾的想法。」有人努力寫作,亦有人欣賞作品,正因為這個原因,Penana希望為網絡文學重新建立穩定性,才能讓這文化產業繼續扶搖直上,「香港電影近年慢慢算上去,我們也會想如何借電影的上升,再帶回去下游的文化媒介。」 三哥(資深網絡作家三聯幫牟中三)的小說改編電影《陰目偵信》將在8月首映、ViuTV把平台原創小說《已讀不回死全家》改編拍成劇集《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等,說明網絡小說的互動不止於作者與讀者,還可以是商業之間,Anthony說:「齣戲能帶動人們看書,書好便用來拍戲,這樣才是一個正常產業鏈的循環。」一個成熟的平台,能清晰提供網絡文學的趨勢、數據,才好讓其他產業更易接觸,「個個單打獨鬥,電影公司不會逐個pitch,希望這樣可以建立一個穩定的紐帶,給予投資者信心。」過往香港文化產業的興旺,也正正如此運作,金庸的武俠小說、衛斯理的科幻小說等,出現斷化便應作出修補,「作為一個持份者,我們可以像細胞一樣慢慢縫合傷口。」透過電影、文學等藝術創作,香港人或許能找到自己重視的核心價值,而循環順利便有助產出更多作品,期望一天能由觀眾使香港重新覺醒,一切尚未完場。 背負的責任 不經不覺,Penana明年便已面世第10個年頭。這段期間,傳統出版的版稅一跌再跌,平台便推出訂閱模式,讓作者能賺取相較合理的報酬;本地漫畫雜誌《CO-CO!》宣布停刊,而平台自覺有種責任在身,便推出「OMAKASE漫畫訂閱雜誌」計劃,讓畫家能自行組隊,各自定期連載漫畫,供訂閱讀者閱讀。一如最初,先推出新模式回應作者、讀者和市場的需要,再不斷檢討完善,日後的漫畫計劃有機會升級,只要付月費便能看全網精選作品,Anthony說:「Patreon是獨家村,逐個訂閱亦增加閱讀成本,這樣的套餐可使讀者的閱讀體驗更多元。」 「好多訂閱作者也是香港人,他們也會幫助建立這個生態。」Coen坦言,自己的目標始終如一,希望透過平台引育更多志同道合的人,捍衛創作,「我們的不變應該更為重要。」而Anthony笑言,做市場行銷的自己則喜歡跑數,並進行文化產業之間的接駁,「跑數是把水變成活水,一潭死水甚麼也做不到。」他直言,最初只帶歐子爭一個作者,現在已有更多作者,「如果他是一個收入5位數的作者,我希望平台上每月有100個這樣的作者存在,才算得上理想中的行業規模。」

今年是二十世紀藝術大師巴勃羅 · 畢加索(Pablo Picasso)逝世50週年,他一生以畫作、雕塑、版畫等聞名於世,對藝術的熱情和探索從未停下來。在他晚年70多歲時,因緣際會之下認識了羅傑・馬萊伯・納瓦爾的工作室及玻璃畫「gemmail」,並對這種精巧的藝術表達方式驚嘆不已,便決定挑選50至60幅舊作,並授權讓工作室把它們二次創作。同一幅作品,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表達裏,彷如在玻璃的拼砌、堆疊之下得到了新生命,打破了原作的創作風格和色彩,或許是畢加索回望過去的一種豁然。 有別於鑲嵌藝術(馬賽克、Mosaic)是平面創作,玻璃畫會使用單層或堆疊技術,做出顏色的變化,而玻璃碎片亦不像前者般工整。礙於玻璃畫用料易碎,作品本身亦很沉重,故對於展出工作而言屬於相當困難。不過,畢加索的19幅玻璃畫作品目前正於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同是法定古蹟的馮平山樓展出,機會難得之餘,環境與作品之間薰陶出更濃厚的藝術氣息。 《自畫像》 這是全埸唯一一張男性肖像畫,並繪於畢加索年輕時,其「藍色時期」(Blue Period)的原作色調為是藍色和綠色,有着沉靜或憂鬱的感覺,而玻璃畫則色彩繽紛,兩者散發着完全不同的感覺。若好奇原作,可掃描畫作介紹上的二維碼。 《撫鴿之女或梯上的農婦》 畫中的主角是畢加索的其中一個情人,她手中有一隻白鴿。因為畢加索父親是美術館館長,也是一位專攻素描鳥類的畫家。畢加索自小被父親訓練,深受其影響,所以經常在畫作中繪畫鴿子。 《坐着的女人或坐在藤椅上的女人》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梳頭的女人或梳頭的裸女》 畫中女生朵拉也是畫家的情人,她本身也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藝術家、攝影師,與畢加索交往和相處期間,在藝術上給予他很多靈感和刺激,後來亦出現了立體派風格。畫家的一生曾經歷了多場戰爭,包括一次世界大戰、二次世界大戰和西班牙內戰,而在這三幅作品,可以看到朵拉的樣子、身體逐漸變得扭曲和抽象,也是畢加索把對戰鬥的恐懼、憤怒和壓抑投射於當中。 《女人半身像(亞維儂的姑娘畫像習作)》 作品為《亞維儂的姑娘》的一小部分,畢加索在繪畫這畫作時,已受到非洲藝術、部落面具影響,開始進入非洲時期(野人時期、African Period),人物眼神空洞、臉尖等比較生硬的圖形。 《鴿子靜物畫》 這張畫的背景繪以紅色、黃色等帶有西班牙感覺的色彩,而畫中的鴿子就像正掉下去,其中一隻翅膀感覺形狀十分平滑,與其說是翅膀,更像一隻金屬戰機機翼。倒轉的白鴿,感覺像是描繪一架在戰火中正墜毀的戰機。 《豬籠草與蕃茄盆栽》 作品繪於民軍解放巴黎時期,戰爭終於有望結束。畢加索透過茁莊成長的蕃茄,寄意人民生活回到正常,所有農作物也能產出,有食物供應。 《巴勃羅.畢加索:玻璃畫像》 日期:即日至8月27日 時間:星期二至六 上午9時30分至下午6時; 星期日 下午1時至6時; 星期一、大學及公眾假期休息 地點: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 馮平山樓1/F及2/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