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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結果: #影評

Netflix 的紀錄片經常都為我帶來意外驚喜,前兩年有一部《養虎為患》(Tiger King)拆穿動保組織的醜惡本貌,今年同樣有一套癡線程度不亞於養虎狂人,甚至看到懷疑人生的《Tinder 詐騙王》。   既然是發生在著名交友/約會軟件 Tinder 上的真人真事,自然離不開桃色陷阱、金錢騙局。片中三名女受害者不惜開名露面現身說法,指證同一個世紀賤男 Simon Leviev 如何在 Tinder 漁翁撒網,假扮中東土豪 Diamond King,一時日理萬機秒秒鐘幾十萬上落,一時柔情浪漫,共築愛巢,見少兩秒都心如刀割,然後就真的被黑幫買凶,墮入刀光劍影江湖仇殺 —— 窮途末路的富豪終於問你有無十萬八萬應急。早已被迷得團團轉的可憐女子,就此被玩弄於股掌之間。   總覺得騙徒手法熟口熟面,沒錯,想來這位 Simon Leviev 都可能參考過王晶的《情迷大話王》,或者《盜海豪情》和《情場絕橋王》,將電影橋段搬到現實。而最瘋狂的是,這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夢幻情節,居然有人相信,而且為數眾多。鑽石王老五的奢華生活,花天酒地、坐私人飛機、開跑車、著名牌、住總統套房,說得好聽一點,其實全部都是眾籌集資。即是靠著一群很傻很天真的受害女子,傾家蕩產賣樓賣腎以血肉城牆為他埋單。而且一不離二,有第一個中招的女子為他刷爆卡債台高築,那筆錢就可以用來佈局哄騙下一個目標,如是者貨/中招者如輪轉,同一條落難富豪的劇本,就在不同國家不同女子身上輪流上演,簡直是超級時間管理大師。   表面看來,《Tinder 詐騙王》這部紀錄片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騙財騙色的賤男固然無恥,但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歸根究底還是指向受害女性自身貪慕虛榮,以為在 Tinder 釣到隱形富豪,俗稱搵到個筍盤。不過,愈看下去就發現 Simon Leviev 果然不是那麼簡單,如果純粹是貪錢,苦主們就不會那麼容易中計,尤其在對方第一次提起借錢的時候,應該就會縮沙,如夢初醒。會一再泥足深陷,就是因為受害者不只貪錢,而騙徒亦不只要令受害者誤信自己有很多錢(足夠還錢),而是雖然他有很多錢,但同時很需要你。他有很多錢但唯一不可以失去的就是你,只有你可以拯救他,拯救一個身份和財富遠超自己想像的人。於是她們紛紛跌入一個扮演拯救者、紅顏知己,能夠患難見真情的精心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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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過一個沒有戲院、沒有賀歲片的新年,唯有在家中躺平煲劇。慶幸今季日劇開局不錯,菅田將暉主演的《勿說是推理》,未開播便已憑著一個浮誇的爆炸頭造型突圍而出,連本地電視台都即時購入同步放映,毫無疑問成為全季焦點。 相當令人懷疑世上是否複製了兩三個菅田將暉,從新人王時期開始,菅田將暉已經片約不斷,過去幾年近乎無限精力,聞說上午電影煞科,同日下午就要趕到電視台跟劇組報到。真正的時間管理大師,疫情之下世界停擺,他並沒有,而且工作量不減反增,單是去年便主演了四部電影、一部電視劇,另外還要拍 MV 做歌手、唱電影主題曲、開電台直播,甚至有時間跟小松菜奈忙裡偷閒結一結婚,粉碎一眾迷妹少女心。繼去年主演《was短劇開始了》後,年中無休的菅田將暉,新婚未幾卻未打算收爐,今季再度主演新劇(還順道在小栗旬的 NHK 大河劇《鎌倉殿的十三人》客串源義經一角)。 改編自同名原著漫畫的《勿說是推理》,顧名思義是一部有點後設和反諷意味的推理劇。曾幾何時被視為日劇收視保證的本格推理或刑警劇,近年漸已成為過氣肥皂劇的代表,新意欠奉,流於公式化劇情套路。取而代之,是一些嘗試結合穿越、戀愛、美食甚至是喪屍題材的破格推理劇。如果你是濱邊美波 fans 相信一定不會陌生。混種新派推理雖具有一定新鮮度,但劇本普遍不夠紮實,只能稱得上是具備解謎元素的美食劇,未必是一部合格的推理劇。相對而言,《勿說是推理》有趣得多,田村由美的原著漫畫,無論從畫風到主要讀者群,本身都好像被歸類為一部少女漫畫多於推理作品。但作為擦邊的非典型推理劇,《勿說是推理》反而是近年一次頗為有趣的改編,故事借用公式刑警劇的常見懸疑佈局和刻板台詞,再被學霸偵探久能整(菅田將暉飾演)逆轉為一些擺在眼前、荒謬之極但觀眾因為見慣見熟而不察覺的破案關鍵,譬如所謂百發百中的「刑警的直覺」說不定只是錯判和錯覺,搜證時隨便找個過場的無名氏問東問西,就可以找到線索。又譬如刑警陳述案情時,怎可能因為演員要顧及鏡頭走位而將視線從真凶身上移開?但一直盯著真凶,便等於將謎底告知觀眾,到解謎部份便失去懸念。 只可憐了隔壁朝日電視台播足廿年的長壽刑警劇《相棒》頻頻中槍,尤其是水谷豐那副氣定神閒,華麗轉身破案不回首的智者身段,不就是久能整嘲笑為犯人提供逃脫良機的江湖大忌? 但要說劇情鋪陳精彩,《勿說是推理》與今日奉為經典的本格推理作品始終有一段距離,懸疑佈局本身亦不太嚴謹,只能說反諷和說教部份著墨較多,觀點新穎。至於一臉木訥,卻很喜歡囉嗦發表人生哲學觀的爆炸頭偵探,儘管外表搶眼,菅田將暉的演出水準明顯不在狀態 —— 比起去年在《魔倣犯》、《他與她的戀愛花期》和《短劇開始了》的百變演出,今季表現略嫌平淡,或者演員本身都有點過度演出的疲態。 《勿說是推理》雖然以菅田將暉的浮誇髮型為噱頭,但真正驚喜可能來自一眾客串演出的巨星配角。戲份不少的永山瑛太,還特意剪了個被菅田將暉視為「夢中情髮」的黃金冬菇頭,造型不輸主角之餘,由於角色身世複雜,內心描寫豐富,感覺上好像比菅田將暉還要像第一男主角。至於伊藤沙莉飾演的菜鳥刑警,最初真的以為她(又再)是個專做下把的配角,但今次確是有點破格,她是跟菅田將暉搭檔的女主角。 《勿說是推理》實屬推理劇的異數,緊接下季即將開播的第五代《金田一少年事件簿》(又名《 Johnny’s 少年事件簿),卻又重回常規。作為經典推理劇的跨世代新作,總覺得賣點不足,令人提不起勁(與 J 家沒落都有些關係)。道枝駿佑飾演的新金田一能否超越 J 家眾多前輩,或者真的要看編劇能否擺脫《勿說是推理》一語揭破的那些推理劇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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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星逆行,必有劫難。最近不幸遇到車禍,剛出門就被撞飛了幾尺,身體倒沒大礙,但好像撞到三魂不見七魄,對很多事情都突然全無感覺。戲院落閂防疫,本身已無新片可看,然而就連電視劇、流行曲都全部擦身而過,譬如人氣女團 Collar 成軍,韓國真人秀《單身即地獄》熱播,後來又傳出劇中女神宋智雅原來整個 IG 都是翻版名牌,還有姜濤新歌〈鏡中鏡〉找小克填詞,探討鏡像自我、真實與虛無,境界高到連董啟章都特意撰文詳談,但我魄力極低,只是略有所聞,再無深究。執筆時聽聞有香港歌手涉嫌抄襲新褲子樂隊,明明我是新褲子的忠實樂迷,一條十幾年的老褲子,應該怒不可遏,結果也相當平靜。正如宋智雅是否整容買假貨,到底有什麼討論價值?而在今日近乎無限複製的網絡時代,抄不抄襲都無人介懷,可能多個機會讓年輕追星一族追本溯源,翻聽新褲子樂隊的原曲,也不失為好事。 車禍過後,佛性顯現,但未至於明鏡止水那麼澄澈,近期唯一在我心頭泛起餘波的是一首老歌,是《藍宇》最後一幕,胡軍(陳捍東)開車駛過北京街道,淡然想起劉燁(藍宇)已不在人世,然後電影播出黃品源的《你怎麼捨得我難過》。隨著哀怨的前奏,唱到「秋天的風,一陣陣的吹過,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我也忽然想起很多遙遠的往事。 《藍宇》本身準備在年初上映高清修復版,電影公司安排之下,我在去年底亦見過久未露面的導演關錦鵬。對影迷如我,是一個令人難忘的美好下午。有人覺得這是一部前衛淒美的同志電影,但至少我覺得這個《北京故事》(電影原著小說)說的不只是一個愛情故事。當年的關錦鵬很大膽,要比《藍宇》裡面的兩位主角更敢愛敢恨,才會有決心走到北京拍這樣一部電影。要知道《藍宇》在中國境內(除了香港),嚴格來說直到今日都是禁片。所以,如今萎頓低迷的時代中,有片商推出高清修復版,勇氣亦很令人佩服。 在不同地方,你確實會看到不同版本的《藍宇》。而又或許,於不同年代看《藍宇》的感受都會不一樣。我第一次看《藍宇》是在大學宿舍,只覺得很遙遠,也想不明白他們兩個逢場作戲的男人,為什麼會變成真心相愛。時至今日,戲院復業無期,看不成高清修復版,有天晚上,聽著關錦鵬的訪問錄音,空空蕩蕩的決定重看一遍低清原版,反而覺得這麼遠、那麼近。可能是跟導演有過一席細談,觀感大有不同,或者是我這幾年變得感性,已經從藍宇的年紀來到陳捍東的年紀,兩人的離離合合讓人倍添感觸。相遇總是一場緣份,重逢卻不是必然,時代愈大,愛情就愈顯得私密、渺小,但有朝一日渺小到不再計較好與壞、值不值得,反而見證到愛情的偉大。 電影改編自內地著名網絡小說,卻是帶著關錦鵬自我投射的作品,早有聽聞他本來不太喜歡原著小說,編劇拍檔魏紹恩為他重寫劇本,最初叫《有人喜歡藍》。本身就不喜歡消費同志議題的關錦鵬,可能嫌「藍/男」這個諧音太嘩眾取寵,又或者不想令人聯想到黃偉文寫給蘇永康的同名流行曲,於是乾脆叫《藍宇》,以男主角的名字作為電影標題。後來 Michelle Williams 和 Ryan Gosling 主演的另一部愛情電影,香港片商便真的譯作《有人喜歡藍》(Blue Valentine)。《有人喜歡藍》這部戲很浪漫,〈有人喜歡藍〉這首歌其實亦很動聽,但說到那種藍,在我心目中都是關錦鵬的《藍宇》,是任何時代都抹不走的那種藍。 儘管關錦鵬未必喜歡「藍/男」這個諧音梗,但相信負責填詞的黃偉文就很喜歡,後來他就寫過很多首關於藍的歌詞給何韻詩。〈有人喜歡藍〉像一封寄失的情信,但幾年之後何韻詩代唱一首〈喜歡喜歡你〉作為回信。在這個城市,有人感嘆世間繽紛風景好比煙花匆匆一剎,而又有人深信世界縱使破落,但內在美。像《藍宇》這個哀傷的北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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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梅艷芳」可以註冊,連「元宇宙」相關字又可以註冊,如果文書處理軟件上那顆「置中對齊」按鍵都可以註冊,以 Wes Anderson 玩世不恭的作風,應該會樂於出價買下版權。 Wes Anderson 的對稱美學和精細考究的構圖,對前幾年看過《布達佩斯大酒店》的影迷來說,或者已不陌生。拍完定格動畫《犬之島》之後,相隔幾年,這位患有嚴重置中強迫症的鬼才導演終於帶來一部群星拱照的新作《法蘭西諸事週報》(The French Dispatch)。 不用費心懷疑 Wes Anderson 會否改變自己的美學偏執,像他這樣偏執的導演,是不會輕易讓步改變。跟《布達佩斯大酒店》一樣,觀眾在《法蘭西諸事週報》可以從頭到尾 —— 無論是 Timothee Chalamet 的臉還是那個色彩繽紛的編輯部,都會看到一條隱形的完美對稱線。 鮮明的「置中對齊」電影風格,素來為這位強迫症鬼才惹來兩極評價,有人欣賞他的精美細緻,有人覺得太過「玩嘢」反而作狀堆砌。而《法蘭西諸事週報》的觀感可能變得更為兩極。於觀眾預期之內,耳熟能詳但驚艷與創意減卻的完美對稱構圖,或多或少開始令人產生視覺疲勞,但更關鍵的是,Wes Anderson 在《法蘭西諸事週報》以浪漫詼諧的喜劇形式,道出一位老編輯的猝離,一份小鎮週報的終結,以及一群媒體工作者解散前的最後時光。對報社日常與新聞事件的描劃,悲喜交集之間,有著夢幻般的美化,亦有戲弄式的醜化,而最尷尬的是,這令電影在非常有趣的同時,實際上並不是很有趣。 儘管 Wes Anderson 對盛況不再的傳統紙媒行業有著諸多美好情懷,然而在大量著名演員及價值不菲的場景佈置之中,讓他(和觀眾)眼花撩亂所忽略的一點,是大部分會為此撰寫影評、發表觀後感,即實際上做著戲中角色們那些工作的文字從業者,離場時都會打從心底哭笑不得。電影情節跟任何報館和雜誌社的實際工作面貌都有太大的落差,只能理解成一部徵用了大量精美佈景與演員的荒謬喜劇。電影無疑抒發了這位花花公子心目中那種以敲打文字維生的從容、優雅想像,卻正正暴露了他可能從沒真正了解這一行業的底蘊。 但無可否認 Wes Anderson 的電影是一廂情願得那麼可愛,錯誤得那麼迷人優雅。將電影視為一封讀者投稿,一封寫給新聞工作者的情書,是可以原諒那些太美麗的誤會。電影流露著的天真美好,實際上也是一種狂妄和自我肯定,它反而重新提醒了今日一眾身心俱疲、不再勇敢,或已被無力感深深腐蝕的文字工作者,上世紀如果曾經有過一份這樣的怪誕刊物,它就是由許多大膽、奇想與激情的人交織而成。這份刊物裡面,會訪問被長期囚禁,然後將獄卒看成繆思女神的藝術家(能有多像艾未未就有多像),糊里糊塗便犧牲了性命的社運青年,還有鉅細無遺交代了警察局長兒子被綁架的實況。那麼幽默的情節,那麼歡樂的畫面,他們卻偏偏寫盡了今日在許多地方都不再是那麼容易可以被新聞工作者訴說的事件。 那些太美麗的誤會,其實不是誤會,而是我們早已失去了的本來面貌。…

儘管已經年逾八旬,名導 Ridley Scott 卻愈老愈有魄力,仍未有意掛靴,今年甚至一箭雙雕,拍出兩部風格截然不同的作品,先有一部中世紀古裝片《最後絕鬥》(The Last Duel),如今再有一部回到現代的時裝片《Gucci 名門望族》(House of Gucci)。   兩片唯一共通點,顯然落在男主角 Adam Driver 身上。近年聲名大噪、片酬暴漲的 Adam Driver 無疑已成為 Ridley Scott 的心腹愛將,有人笑言他終於跳出《星球大戰》的中二病角色形象,但其實過去一切還好,如今反而更不適應他丟下典型的宅男廢中悶佬厭世狂等邊緣角色,華麗轉身,開始頻頻脫衣展示肌肉,扮演著一笑傾城、到處留情的風流美男子。   相對雷聲大,雨點卻稍為細小,挾著《驕陽似我》黃金組合 Ben Affleck 和 Matt Damon 再度聯手的聲勢,卻仍舊反應冷淡甚至倒蝕收場的《最後絕鬥》,改編自 Gucci 豪門凶殺案真人真事的《名門望族》,雷聲可能更大。但雨點呢?意大利名門、殿堂級國際時裝世家、力排家族眾議的婚姻、億萬拜金媳婦、爭產及詐騙風波,還有反目成仇、買凶情殺……儘管並不是一些太有創意的肥皂劇情節,但荷里活電影所渴求的羶色腥元素,像暴雨一樣淋漓盡致傾盆而瀉,填滿了整整兩小時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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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賭上尊嚴的男人,單對單的決鬥。雄性動物的血淚情仇。熟悉列尼史葛(Ridley Scott)的影迷,難免都會覺得《最後絕鬥》有些似曾相識。從表面來看,列尼史葛新作不就只是一部沒有羅素高爾(Russell Crowe)的《帝國驕雄》嗎?當大家(包括筆者)滿以為「列尼史葛 + 中世紀」戲碼來來去去就是那些鮮血淋漓的賓虛場面,但今次《最後絕鬥》峰迴路轉,由一宗「羅生門」冤案帶領觀眾兜了個華麗的大圈。男人的決鬥,原來只是電影的「面子」(語帶相關)之戰。葉底藏花,卻藏著一支射穿幾重人性醜惡的冷箭。    《最後絕鬥》確是一部非常標準的「列尼史葛 + 中世紀」電影,但它的主角,不是列尼史葛。而是本身有份撰寫劇本的 Matt Damon 和 Ben Affleck。兩人不只在戲中扮演主要角色,亦是幕後兩大主腦。很有趣的一點,電影的宣傳海報用「奧斯卡得主」形容 Matt Damon 和 Ben Affleck(另一男主角 Adam Driver 則是「奧斯卡提名男星」),由於三人都是主演者,彷彿就像奧斯卡歷屆男主角同場較量。但 Matt Damon 和 Ben Affleck 都沒有贏過奧斯卡最佳男主角,不過「奧斯卡得主」也沒有錯,他們捧走的第一個奧斯卡獎座,是 1997 年憑著《驕陽似我》所贏得的最佳原創劇本,而且是兩人合寫,平分獎座。在《最後絕鬥》故事裡,兩人分別飾演互看對方不順眼的主僕,但現實中兩人卻是識於微時的莫逆之交,而且,他們未必是影圈最出色的演員,但就肯定是最出色的編劇拍擋。可惜《驕陽似我》贏得掌聲過後,兩人雙雙成名,編而優則演,自籌公司,成為著名製片人,反而就很少再操故業,聯名參與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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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躁鬱而毒熱的一年,拍得最出色的幾部港產片都有個共通點,就是可以找到林家棟的身影。他是《手捲煙》那個不問風雨、只講義氣的老江湖,是《殺出個黃昏》那個用誠意打動謝賢復出,拍出夕陽喜劇的幕復監製。而在鄭保瑞執導的《智齒》裡,他是一個落魄怨憤,夾在人性善惡之間的中年警察。他叫斬哥,一半可惡,一半可憐。   《智齒》籌拍多年,一直被視為鄭保瑞「浪子回頭」,重拾他早期港產片黑暗風格之作。電影早前做過幾次優先場,有特別標明是黑白放映版本,未知 11 月正式上映時會否有黑白及彩色兩個版本給觀眾選擇。據鄭保瑞在映後座談所說,《智齒》從構思到拍攝過程都一直是彩色的,但到了最後剪接階段,來來回回始終覺得電影未算完成品,苦惱良久,發現問題原來不是它缺少了什麼,而是本身有太多色彩。   拎走所有顏色之後,便順理成章讓電影退化回到一個污糟邋遢的香港。血腥陰暗暴力憤怒仇恨,無處不在,亦無處可逃。   這幾年間,許多本土電影都想用社區觀照整個城市的迅速變異,譬如說,同年上映的《狂舞派 3》和《濁水漂流》就分別聚焦觀塘和深水埗的民生及拆遷重建問題,但無論作為一個都市寓言還是寫實批判,個人認為始終拍得太過乾淨。可能鄭保瑞更偏執,情願捨棄宏觀,放低一套精巧說教的形式。這跟個人經歷多少有些關係,近年鄭保瑞轉戰中國市場,確實在最後的合拍片熱潮裡找到機會,票房上億的《西遊記》拍完一集又一集,已經手握幾部國產大片,但據說就是在拍《西遊記》的時候,他忽然想到要回香港拍《智齒》。多年過後,回歸香港,鄭保瑞把這個南方的潮濕城市看得更微小,削得更尖銳。《智齒》鏡頭下的觀塘和土瓜灣,用鄭保瑞的電影美學,其實更像一個鬥獸場。最狹窄的囚籠裡,反而窺見人性最善最惡的選擇。   電影的最終版本只剩下黑與白,但人性的善惡從來不只兩面,像鄭保瑞所解釋,黑與白的世界,更易將人物和場景融為一體,構成一個混沌狀態。人性就在混沌之中,報仇是人性,贖罪是人性。因為人會犯錯,所以過火是人性,癲狂是人性。後悔也是。犯錯而無悔,其實才是最無人性。   觀眾普遍都看得出《智齒》是鄭保瑞繼《軍雞》和《狗咬狗》之後再一次嗜血成癮,暴烈電影美學的回歸。事實上,或者要回溯的創作年期再早一點,在《怪物》、《恐怖熱線之大頭怪嬰》這些作品中,鄭保瑞已展示了他的電影世界很污糟,於發達城市建構中那些揮之不去的、藏在縫隙的各種惡質與瘴毒,都被翻出來。他是一位草根階層出身的電影人,見識過香港就有這樣光怪陸離,但真實的一面。   面朝一個巨大的電影市場,鄭保瑞轉而回來拍香港電影,應該說,用電影拍下香港。璀璨繁榮紙醉金迷的城市景觀通通不見,在這部電影裡,見得最多就是垃圾,香港從來是一座垃圾為患,靠不斷堆填土地得來的城市。其實是一座垃圾之城。多的不是致富商機,再不是萬惡的金錢,而是隔著銀幕都聞到惡臭,遍佈城市每個角落的垃圾。   但沒有事物從一開始就是垃圾,垃圾是被棄置之後才會成為垃圾。鄭保瑞形容,這是《智齒》的創作契機,他就是要拍一些被城市宏大景觀所棄置的人和事。故事裡面,林家棟飾演的斬哥,他失意厭世,討厭到處是垃圾的香港,認為那些「不正經」的邊緣人,毒販、妓女、黑社會流氓,就是垃圾。親人以外,旁人都不過是死不足惜的垃圾。典型執法者的思維。但新來的拍檔跟他不同,這個良心警察嘴裡搖搖欲墜的智齒,本身或代表著人性的內在掙扎,所以會痛,但智齒打脫了出來,變成垃圾就不痛了。智齒落地,變成垃圾。良知落地,淪為垃圾。斬哥最終成為垃圾。失去了價值的香港也是。   電影那種痛,不單是血肉模糊造成視覺感官上的痛,有另一種痛,叫幻痛。就是當失去了身體某一部份之後,你的記憶和意識卻以為那個部份仍然健在,所以就會痛。失去了親人的變態殺人犯,從小失去了左手(失去了情慾)的女毒販,失去了妻子的斬哥,都同樣活在這種痛楚裡。   劉雅瑟飾演的毒癮少女王桃,本身不理解這是一種怎樣的痛。我都真心誠意道歉了,我願意贖罪,甚至為了贖罪不惜豁了命出去,為何對方就不肯放下傷痛,講句原諒,好好和解。最後她就明白,因為這種失去的痛,是永遠無法用其他東西填補。   鄭保瑞說電影再不拍就拍不到,因為原著小說版權到期,因為有些東西在香港已經沒有了。但菲林裡面仍然有。我想,除了是指電影上映前已清拆的裕民坊,還有許多其他我們已經失去了但總是隱隱作痛的人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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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花樣年華》和《春光乍洩》之後,不到兩三個月,王家衛另一經典之作《旺角卡門》亦同樣推出 4K 高清修復版,重新上映。普通觀眾可能覺得,縱使高清是好看一些,都不過是舊片回鍋的噱頭,但對王家衛的影迷來說,記憶就是那麼潮濕,那份情懷也總是令人盲目,任何版本都不會錯過。   然而,盲目又不等於糊塗,過去三十年,但凡掛著王家衛名號的東西,素以慢工出細貨、姍姍來遲見稱,觀眾愈是心急,他反而愈有耐性。如今「割韭菜」一樣慫恿影迷重溫進貢,情況頗為罕見,心急起來,趁著澤東電影三十周年就連張國榮在《春光乍洩》穿過的黃色皮褸和《2046》那塊門牌都拿到蘇富比競投,還將陳年底片當作 NFT 拍賣。不禁懷疑是否王家衛回上海拍《繁花》耗資太多,移師重慶拍《重慶森林》續集的計劃又可能有點阻滯。許多人都感嘆,王家衛走下神壇變了質,但估計在品味上的揮霍,他從第一部電影《旺角卡門》直到今日,都絲毫不改。   從王家衛的創作年譜來看,於 1988 年首次執導之作《旺角卡門》,其身世較為尷尬。有影迷認為《旺角卡門》不算數,兩年之後幾乎令他聲名狼藉的《阿飛正傳》,才是最有王家衛鮮明電影風格的第一部作品。相對而言,《旺角卡門》似是風格成熟前的一部實驗作品。不是說電影有很多實驗色彩,實際上完全相反,當時王家衛嘗試在商業市場尋找生存空間,所以《旺角卡門》顯得特別乖巧收斂,而因為《旺角卡門》口碑不錯,贏得製片人鄧光榮的信心,對方才願意更大手筆,投資下一部作品《阿飛正傳》。兩人反目成仇,便從此而來。所以,《旺角卡門》的王家衛並非初顯鋒芒,而是藏鋒斂鍔的一次假意商業妥協,但戲中偶然有些對白,譬如張曼玉說自己拿走了劉德華家裡一隻水杯,或有些運鏡和剪接手法,都是後來王家衛電影中經常出現的,不過在《旺角卡門》都只是曇花一現,整體上仍是一部傳統而商業,為捧紅影壇新星而拍攝的黑幫電影。   真正令人好奇的地方,倒不在《旺角卡門》這部電影本身,而是在電影之後,王家衛為何短短兩年就有如此大的風格轉變和自信,決定完全摒棄《旺角卡門》的圓滑有序,拍出一部任性狂妄,相當挑戰商業主流的《阿飛正傳》。   但無論如何,《旺角卡門》就是紀錄了王家衛還未成為王家衛之前最重要的一部作品。作為忠實影迷,能夠在戲院以超高清重看他初試啼聲之作,回到 1990 年的香港,回到一個屬於舊時代的旺角,遇見白裡透紅的劉德華和張曼玉,當然還有「食屎啦你」這句已經打入香港網絡大典的精警對白,實在都很興奮。   電影本身我已看過許多遍,家中從 VCD 到 DVD 都有收藏。但戲中許多事物,如今被高清修復,再放在尖沙咀新商場/戲院的大銀幕,反而使我特別有感觸。例如張學友(烏蠅)賣魚蛋的那個位置,就是曾經位於晏架街的麗華戲院。舊址距離我公司僅兩三分鐘路程,近年因為租金較彌敦道一帶划算,相繼開了好幾間文青 Cafe 和餐廳,已不可同日而語。何況廿幾年之後,於旺角街邊賣魚蛋已不是黑社會尋釁滋事那麼簡單,前幾年還可以在某些節慶日子走過旺角街頭看到魚蛋檔,今日已經完全絕跡。   還有一件事情,是想來想去都不明白。年輕時看《旺角卡門》的最後一幕,倒沒什麼特別,最多是覺得王家衛不甘庸俗,始終要拋出一個不討好觀眾的悲劇收結。但如今在大銀幕再看高清版,簡直覺得《旺角卡門》的結局不可思議:點解烏蠅可以單人匹馬輕輕鬆鬆陀著手槍潛伏在警署一角,還吃著花生等目標人物被押上警車,然後直接衝過去亂槍掃射?更離譜的是,烏蠅這名豬隊友送死之後,華仔居然同樣孤狼式殺入警署替兄弟「補飛」。鐵閘水馬以至閉路電視,偌大的警署什麼都沒有。如果不是王家衛太過粗疏,那就表示八十年代末的摩登香港,真是一個繁榮璀燦的太平盛世,警民關係居然融合到警署有如無掩雞籠的程度,比起旺角街道的變遷,或是城市裡人文精神的急速演化,這才是 2021 年最難以置信的事情。  …

影評   港產片   王家衛   

近年看荷里活電影,政治正確可謂嚴重氾濫,正確到一切都變成行禮如儀的公式設定,同志抬頭,少數族裔抬頭,黑人頭上彷彿全部發光,就連下一代占士邦都可能要擺脫白人紳士的刻板印象,但變成黑人女性非異性戀的這些人設,如今同樣刻板到有一種肉眼可見的圓滑和偽善。不過,道德高地人人上,有誰夠膽戳破,把它拉下來?荷蘭老牌導演Paul Verhoeven是其中一個,證明老電影人不一定廢老思維,年逾八旬,還有心力炮製一部離經叛道之作《聖慾》(Benedetta),機鋒處處毫不留情。比起所謂的轉型正義,《聖慾》那種明知故犯的政治不正確,擺明車馬的荒淫不道德,今日看來反而更見尖銳。   如果你本身有著強烈的宗教信仰,或者相信世上有真愛(這都是信仰的一種),建議自行迴避。《聖慾》像是一場穿刺之刑,惡毒凶狠的一槍,射穿了兩個幾乎神聖不可侵犯的純潔肉體:教會追隨的神之大愛,女同志之間私密的愛。女主角Benedetta(Virginie Efira飾演)從小自覺受到神的眷顧,閉眼祈禱、午夜夢遊,甚至恍惚之間,都能聽到上帝的聲音,於是,她就被家人送到修道院,學習做一個虔誠的修女。如果故事真是這樣,觀眾早已睡著,實情是17世紀歐洲戰亂頻仍,為了避禍,父親才決定將女兒送進教會,至少在神的名義之下有瓦遮頭、三餐溫飽,不會被人姦淫擄掠。所謂教會,其實講心更講金,父親需要另付一大筆錢賄賂院長(Charlotte Rampling飾演),院長倒也說得理直氣壯,人人都想投靠自保,難道修道院的日常開支不用錢?賤格得來也有道理,神都需要信徒奉獻,難聽一點教會無異於黑社會。   教會基層斂財自肥,奉神之名的高層則為爭地盤暗藏陰險,女主角Benedetta成長於教會(黑社會)自然耳濡目染,熟悉弄權上位的竅門。與此同時,卻遇到落難村女Bartolomea(Daphne Patakia飾演),赫然發現對方原是大膽挑逗的尤物,兩女一見鍾情,半夜偷偷耳鬢廝磨,而Benedetta似乎「陷入」某種道德掙扎。神聖的信仰與禁忌之戀,表面看來就像天使與魔鬼,尤其Benedetta總是夢見耶穌,視他為真命天子,而Bartolomea就是最典型的蛇蠍美人。但到底哪一邊是天使、哪一邊是魔鬼,女主角遇見Bartolomea之後開始發惡夢,夢境之中有所頓悟,耶穌原來可以隨時換臉,由男神變成野蠻惡棍。天使與魔鬼只是一體兩面,而信仰大愛與私密戀事,看似對立,但同樣是內心慾望的投射。   母親送給女主角的那個聖母像,後來情人把它的下半截削成假陽具,實在是個淫賤得充滿嘲諷的隱喻。神聖表象的下面,就是最原始的肉體飢渴。把信仰感召反過來,就是填補慾望的器物。耶穌和床邊情人,同樣有著它的神聖不可試探,但說穿了同樣淫邪霸道,就像Benedetta再三宣稱自己是神的見證者,有人相信她是聖女,是神蹟顯靈,亦有人痛斥她是淫亂教會,妖言惑眾的神棍。   表面看來,每個修女和教會中人都單純潔白,願意為信仰奉獻一生,結果反轉就是一條假陽具,整個故事無一善類,Benedetta是介乎聖女與神棍之間的兩面人,Bartolomea既是女同志純潔的愛,但又是反覆不可靠的情人,而對上整個教會,被一群白人男性掌控,名義上維持秩序,其實是用教廷賞罰制度騎劫信仰,從院長到教廷高層,全部神職人員都是爾虞我詐,擅長暗算戳灰、玩制度遊戲的狡猾者。電影以一副幽默的語調表達了它的露骨和毒舌,當眾人在爭論上帝見證真偽的時候,或者上帝已死,天使從未下凡,有的只是魔鬼和假扮天使的魔鬼。   聖和慾面前,沒有真誠,只有信與不信。到底信不信你的上帝,信不信你的枕邊情人。但所有相信都可能只是迷信,而所有不信,都源於一大堆騙局、偽裝和陰謀論的指控。這就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永恆迷思,如果你是真的單純正直不狡詐,事實上怎會去懷疑愛人出賣了你,怎會質疑上帝的見證是假的?當你選擇不相信,其實你本身已曉得魔鬼的詭計,想過如何賣走人格,為名利作假。回頭再看今日清一色的政治正確論述,背後不就總是出於最不正確的投機計算嗎?正確與不正確是捨割不開的,因為聖母像的下半身,就是一條圓滑精美的假陽具。   《聖慾》其實是一部傳記電影,改編自真人真事,但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就很難說,女主角Benedetta的「見證」到底是否神聖的謊言,是否一條假陽具,或是像她所堅信,人類渺小,上帝不會直接跟你對話,而是用一種迂迴的形式,或者隱喻或者懲罰。簡單來說,只要你信仰夠堅定,你做任何壞事都不過是實踐上帝給你的考驗。而一切不道德的行為,都不過出於上帝的超凡指引。在一個連拍電影都講究道德潔癖的年代,《聖慾》卻訴說一種如此不正確、不道德的宗教狂熱,簡直是芸芸宗教圖騰之間的一條假陽具。但或者,假陽具的挑釁才是最純真的見證。      

影評   紅眼   電影   

內地選秀歌唱節目鬥飆高音已不是新鮮事情,但近年飆風南移,不少香港巨星級演員亦對飆演技樂此不疲。諸如瞪大眼睛、歇斯底里,青筋暴現粗口狂噴,再一個近鏡特寫,七情上面,額頭彷彿鑿著「我很好戲」幾個字讓觀眾無法視而不見。可能有很多導演喜歡這種爆破性演出,然而鋒芒太露,個人而言則不太受落。演技出眾歸出眾,若出眾到凌駕於角色,干擾敘事節奏,反而大煞風景。   好不好戲,發自內心,有時跟演出力度無關,同樣亦不是劍拔弩張重錘猛火,就代表戲量澎湃。力度以外,始終還有維度和深度。愈是想要證明自己好戲,愈是著跡飆演技,反而暴露了演員太過自我堆砌,同時亦放不下演員的自覺,流於「交戲」層次。日劇改編的 BL 喜劇《大叔的愛》開播,果如所料紅遍全城,真正意外驚喜倒不是兩位 Mirror 新人王的腐能量演出,而是一改戲路扮演深情花痴,完全擺脫過去鐵漢沉穩形象的黃德斌。黃德斌就是妙在情到濃時小心輕放,不用太大力,但每個觀眾都看得出,他是真的為了這個角色自我推倒,去到很盡。原來黃德斌是可以瞓身去到那麼盡,變得判若兩人。相比之下,《濁水漂流》的吳鎮宇就只是很憤怒、很有戲的吳鎮宇,正如《麥路人》的郭富城亦只不過是很污糟邋遢的郭富城。黃德斌終於證明了自己因為大台藝員的身世而被觀眾低估了很多年。   不過,抱歉了黃德斌,近期心目中最為驚艷的演出,是來自 HBO 懸疑劇《東城夢魘》(Mare of Easttown)的琦溫斯莉(Kate Winslet)。   短短七集的 HBO 迷你劇,不僅瀏覽人次破紀錄,更令口碑大跌、被其他網台打殘的 HBO 重振旗鼓。而這一切,都歸功於琦溫斯莉的精湛演出,如果說黃德斌是瞓身突破,琦溫斯莉只能形容為捨身,她是完全捨棄身段,於鏡頭前「獻醜」,示範一個演員居然可以不好看得那麼好看。   堅持不修圖不補妝,不怕被嘲笑中年大媽的琦溫斯莉,於劇中飾演女主角 Mare,賓夕法尼亞州某兜踎小鎮一個人緣麻麻的女警探。年屆四十幾,身材走樣,頭髮隨便纏成一團,無儀態,不打扮,衣著 Lea Fea,而且舉止粗魯、招積,脾氣暴躁,兼且嘴賤口臭,總之全身上下都充滿缺點。琦溫斯莉是幾乎將自己身上所有好看的地方都磨平抹走,她才能寫實扮演一個如此糟糕的角色。   處事認真卻從不討人喜歡的 Mare,東城雖小,她的母女、婆媳、夫妻、朋友、同事等人際關係卻一律失敗,從工作到生活都一塌糊塗,而且飽受情緒困擾,無從開解,一方面需要不斷面對鎮上的女性失蹤及凶殺疑案,另一方面,隨著追查案件真相,潛藏於陰翳小鎮內的販毒、賣淫、亂倫、青少年霸凌、非法禁錮、神職人員性侵犯等社會問題相繼爆發,眾人錯綜複雜的心結和暗病亦逐漸浮現。   小鎮上的凶殺案並不是波詭雲譎驚天動地,卻彌漫著一片慢熱的低氣壓。琦溫斯莉飾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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