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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二十世紀藝術大師巴勃羅 · 畢加索(Pablo Picasso)逝世50週年,他一生以畫作、雕塑、版畫等聞名於世,對藝術的熱情和探索從未停下來。在他晚年70多歲時,因緣際會之下認識了羅傑・馬萊伯・納瓦爾的工作室及玻璃畫「gemmail」,並對這種精巧的藝術表達方式驚嘆不已,便決定挑選50至60幅舊作,並授權讓工作室把它們二次創作。同一幅作品,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表達裏,彷如在玻璃的拼砌、堆疊之下得到了新生命,打破了原作的創作風格和色彩,或許是畢加索回望過去的一種豁然。 有別於鑲嵌藝術(馬賽克、Mosaic)是平面創作,玻璃畫會使用單層或堆疊技術,做出顏色的變化,而玻璃碎片亦不像前者般工整。礙於玻璃畫用料易碎,作品本身亦很沉重,故對於展出工作而言屬於相當困難。不過,畢加索的19幅玻璃畫作品目前正於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同是法定古蹟的馮平山樓展出,機會難得之餘,環境與作品之間薰陶出更濃厚的藝術氣息。 《自畫像》 這是全埸唯一一張男性肖像畫,並繪於畢加索年輕時,其「藍色時期」(Blue Period)的原作色調為是藍色和綠色,有着沉靜或憂鬱的感覺,而玻璃畫則色彩繽紛,兩者散發着完全不同的感覺。若好奇原作,可掃描畫作介紹上的二維碼。 《撫鴿之女或梯上的農婦》 畫中的主角是畢加索的其中一個情人,她手中有一隻白鴿。因為畢加索父親是美術館館長,也是一位專攻素描鳥類的畫家。畢加索自小被父親訓練,深受其影響,所以經常在畫作中繪畫鴿子。 《坐着的女人或坐在藤椅上的女人》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梳頭的女人或梳頭的裸女》 畫中女生朵拉也是畫家的情人,她本身也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藝術家、攝影師,與畢加索交往和相處期間,在藝術上給予他很多靈感和刺激,後來亦出現了立體派風格。畫家的一生曾經歷了多場戰爭,包括一次世界大戰、二次世界大戰和西班牙內戰,而在這三幅作品,可以看到朵拉的樣子、身體逐漸變得扭曲和抽象,也是畢加索把對戰鬥的恐懼、憤怒和壓抑投射於當中。 《女人半身像(亞維儂的姑娘畫像習作)》 作品為《亞維儂的姑娘》的一小部分,畢加索在繪畫這畫作時,已受到非洲藝術、部落面具影響,開始進入非洲時期(野人時期、African Period),人物眼神空洞、臉尖等比較生硬的圖形。 《鴿子靜物畫》 這張畫的背景繪以紅色、黃色等帶有西班牙感覺的色彩,而畫中的鴿子就像正掉下去,其中一隻翅膀感覺形狀十分平滑,與其說是翅膀,更像一隻金屬戰機機翼。倒轉的白鴿,感覺像是描繪一架在戰火中正墜毀的戰機。 《豬籠草與蕃茄盆栽》 作品繪於民軍解放巴黎時期,戰爭終於有望結束。畢加索透過茁莊成長的蕃茄,寄意人民生活回到正常,所有農作物也能產出,有食物供應。 《巴勃羅.畢加索:玻璃畫像》 日期:即日至8月27日 時間:星期二至六 上午9時30分至下午6時; 星期日 下午1時至6時; 星期一、大學及公眾假期休息 地點:香港大學美術博物館 馮平山樓1/F及2/F

打開YouTube,你最喜歡看的是知性懶人包冷知識影片,還是大胃王忘我吃播?未能出國的,可能又會喜歡用眼睛跟著樣子甜美的YouTuber去旅行,看她去海灘去cafe。在云云香港YouTuber中,33歲的「#豚長Joey」可能是一個例外,她是一個200磅的「肥妹」,在香港的審美觀中,她不是美女、沒有長腿、沒有纖腰;連登的網民對她偶有狙擊,說她「(旅行)啲錢唔知邊度嚟」、「豬」、「樣子很安全」等,但貼文又總有一兩個人,回應「都幾好睇 又唔會覺得好扮野好港女」、「佢做咩都好開心咁」。 螢幕上的豚長笑臉迎人,大情大性,鏡頭後的她經歷過種種家庭問題、工作壓力。訪問中途,她感慨哽咽:「以前我唔開心嘅時候,我好想有人可以幫到我」。昔日面對困難孤身一人,她只能靠看YouTube獲取快樂。 今日,她成為了那個幫助別人的人。去年4月,她毅然裸辭,帶著6萬元儲蓄歐遊3個月。Joey在其新書《快樂豚長旅獨遊記》的自序寫到,自己用了32年時間學做一個普世價值下「正常人」,再用了一年多時間把它擊碎打破。或許,她也可以嘗試順道打破網絡生態圈——做一碗不靠外貌、不矯情的心靈雞湯,可好?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Andrew @andrew_bangchan //做一個正常人 vs 拒絕正常// 現今的香港,大抵已經十分接受「slasher(斜槓族)」、「freelance工作者」等。而事實上,Joey也不討厭工作,但她就總是遇到「伏」工。 大學畢業後,她曾經寄履歷到某旅遊雜誌,惟並無回音。她其後到了一間非牟利機構打工。當時上司常叫員工們在午飯時間分享小知識給大家。有次上司叫Joey分享英文書信的格式。Joey在公共圖書館借來了一本書,然後把整合資料,分享給同事們。不過,當上司其後再追問,「Dear Joey,幾時要逗號,幾時唔需要?」,Joey一下子回應不到,語塞了起來。上司隨即把Joey叫入自己房,質問她無做好功課,Joey解釋,自己去了家附近的公共圖書館借書參考,怎料上司竟説「點解你要去地區圖書館借?」,又問「住呢區嘅係咩人?」,暗諷她的背景。 去到第二、第三份工,Joey做過event、商場deco,開始過著忙得不見天日的人生。那時候的她壓力大得常在公司大呼:「我四面受敵呀!我四面受敵呀!」她不斷自己說,我很想逃離,但我做不到。 //谷底的咆哮// 與Joey的訪問定於新蒲崗進行,皆因Joey數年前亦曾在新蒲崗工作,對此地有些回憶。 過去數年,不論是否需要OT,Joey總會在下班後蹓躂至夜深才回家,「我份份工嘅人都知我唔鍾意返屋企。我以前收工會自己一個到處走,唔想返屋企,因為唔想面對屋企。我啱啱喺呢度(新蒲崗)附近行,我都諗返起,呢啲地方就係我以前喺度行嘅;我又會行去荷李活,但唔知做乜,又無嘢行;以前又會去新都會,好似啲阿伯咁,坐喺度望住月光。」 不願歸家,皆因家裏混亂得讓Joey感到困擾,她常形容家裏「多嘢到要單線行車」,走路甚至要側身行。問題具體形成的原因,Joey不願多說。但,久而久之,「回家」這件那麼簡單的事,竟為Joey帶來龐大的精神壓力,也讓她與家人時有爭執。她試過聽大家意見,決定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我好記得有一次,我執咗自己間房全日,覺得好舒服,然後開開心心去ikea,買啲櫃想收納好啲」,詎料回家後驚覺被丟棄了的東西回復原位。Joey忍不住跑到樓梯咆哮、大哭。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彷彿跌到深淵之中。 種種加起來,為她種下想出走的念頭。不過,對於Joey而言,面對30大關,說要裸辭,依然需要無比勇氣。 //你係有得揀㗎!// 撇除小時候跟家人去旅行,Joey有記憶人生第一次接觸坐飛機、去旅行,是在讀副學士的時候參與遊學團,大夥兒買夜宵、在酒店談心,讓她感到無比的快樂。 那時,Joey覺得自己去到情緒的臨界點,她想做一些自己喜歡、有興趣的事。她在2020年開了YouTube Channel,又簡單租了一個studio,成為她的小天地。她堅持一星期出一條片,平日下班到studio剪片,每逢週末放假便外出拍片。在剛開始經營YouTube頻道時,Joey什麼都拍:在家抗疫日常、煮食、挑戰⋯⋯但,正職仍然讓她透不過氣。那一年生日,她去了兩次Staycation與朋友慶祝,但兩次都不斷因工作而「fade out」自己,又遲到早走。她在酒店電梯對著鏡子,落寞地用手機拍下當刻感受:「希望要好好記住今日,唔好再因為工作而失去咗同朋友家人相處嘅時間,實在太唔值得啦。」 一年後,她狠下心腸轉工,決定認真經營YouTube。2022年4月,她終於「中招」,康復後,即使疫情仍未完結,她亦毅然裸辭,決定拿著6萬元儲蓄歐遊3個月,當中一個月去了西班牙的語言學校讀書。在旅行的過程中,她發現,原來生活是可以這樣過的呀!大家常以為自己無得揀,其實,大家都有得揀呀!(先不劇透,若想了解這段獨自歐遊的經歷,記得購買Joey新書《快樂豚長旅獨遊記》!) 但是,回港後,她彷彿又失去了動力,「朋友返工嘅時候,我喺studio瞓覺,唔好以為好似好爽,我都覺得自己係一pat屎」。她開始反省:「我唔想用旅行去逃避,我知道我飛咗,就一片光明,但我真係好想喺香港,搵返我嘅生活」。別忘記,所有事情,都有得揀呀。於是,她決心說服家人,搬出去獨居,抽離一下,慢慢重整自己人生;又告訴自己,只要自己做到一些好的習慣,就要給自己一句獎勵,「例如我依家減肥,假如我忍到口,我就同自己講,Joey,你做到嘢呀!」。 //肥?// Joey另一個讓人談論的,是她的身形。不過,Joey經營YouTube這段時間,發現也要感謝自己的身形:「假如你係素人靚仔或者靚女,你行出去拍YouTube,你起初無咁吸觀眾,因為大家會覺得你應該出現喺大銀幕;而我呢啲,唔係靚女,反而出現喺YouTube反而更吸引你,因為YouTube係一個好親和、親切嘅platform。」 她曾經拍攝兩季的《減肥旅行豚》系列,目前亦開始了最新一次的減肥計畫。在這幾次「減肥行動」之前,其實她亦嘗試過兩次認真減肥,第一次是因為喜歡上一個男生,她覺得自己假如減肥了,或許就可以在一起;第二次,單純因為覺得「肥」這回事在香港就是「錯」。 「我唔想成為錯嘅一份子」,Joey說。最瘋狂的一次,她試過請來私人教練,上每堂索價1000元的健身課程,「1000蚊可以買一程機票去台灣了」,她笑說。那一次,她減了60磅。其後,Joey反反覆覆減肥,但很快又復胖,再減,再肥。一直未能成功減肥,Joey歸咎自己未夠「堅持」。 然而歐遊期間,Joey對於減肥這回事,獲得了一個新想法,只因她確切地感受到,相比起香港人,外國人壓根不在意你的身型。對於他們而言,自己只是一個「比較肥的人」,根本無需貶低自己。Joey在影片解釋,自己在外國的時候,很少突然會有想減肥的慾望,她認為這是展開減肥的最佳狀態,「因為你嘅內心要好peaceful」,一切不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著自己去努力。 所以,這次減肥,她決心是不再是追求數字的變化,而是「管理腦袋」,從心理入手,追求「輕盈」,讓自己開心、有活力地展開這個旅程:「我之前喺英國睇過一本書,入面話,所有成功嘅人,都係靠Consistency,唔知點解,呢句嘢好入心,我喺度諗,假如我可以做一個夠堅持嘅人,我嘅世界係咪都會好啲?」 //不只是嘻嘻哈哈// 這段日子,Joey覺得最讓自己驕傲的,是自己的影片,對於很多人而言,是不只「嘻嘻哈哈」的得著。 雖然都是拍攝旅遊影片,但Joey不願定義自己為「informative」類型的YouTuber,反而是形容自己是走「開心系/溫情系」YouTuber,「我每一條片都好鍾意分享我經歷呢件事嘅心情,係咁樣㗎,而唔係只係我同你講呢間酒店係點,你嚟羨慕我啦!我係想比你見到,做完呢件事,原來個心情會係咁。我係想比未必去到旅行嘅人,可以感受到我經歷緊乜嘢」。 她曾經收過觀眾的DM,說「星期一係返工最累嘅日子,但我睇完你嘅片之後,我馬上舒服晒」,「呢啲嘢,係我會覺得,以前我唔開心嘅時候⋯⋯好想有人可以幫到我,依家,我可以幫助到其他人⋯⋯(哽咽)我係咪好鬼煩?」 所以,當她今年在隔離酒店,收到出版社的電話,說邀請她出一本書的時候,她在酒店房中興奮得尖叫起來,「我到依家都鍾意手寫日記、印相,我覺得digital有幾方便,我都有少少覺得佢無咁有溫度」。 「我希望大家睇我本書同睇我嘅片感覺都係一樣」,Joey補充,自己不是要做一個當紅炸子雞,不是要做百萬YouTuber,而是,只盼分享一些讓大家心靈健康的東西,追求「淡淡的存在」,「如果當你down down哋,但唔知down啲乜,睇完(我的影片)可以好舒服,咁就好了」。 說到底,一切都是簡單如她的口頭禪——「乜都唔緊要,最緊要開心!」 《#快樂豚長旅獨遊記》 簽書會: 日期:7月22日 時間:晚上7-8:30 地點:會展 1B B16

所謂人性黑暗面,是潛藏在你內心深處的想法,那些無法輕易宣之於口的秘密。利益當前,生死悠關,惡魔之手已暗自伸出招攬,「來吧!不要壓抑自己了,我們本來就是一伙的。」讓你撕開人皮,展現獸性。看着文字,或許已感到心裏發寒,但這只是香港網絡小說作家橘子綠茶的故事日常,並搭配着異想天開又血淋淋的殺人方式。不斷摧殘、折磨人的意志,直至生命完全凋零,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留下的,只有善或惡。 橘子綠茶,被網民暱稱為綠茶巴,真人卻是一個看起來嬌柔的女生。筆耕生涯始於興趣,網絡文學興起,她又參一手練練筆,後來被出版社賞識邀請出書,直至今年書展前決定辭去工作,成立有着平常心面對得失成敗意思的「舒捲出版」,開始全職寫作。別人說她冒險,她笑言自己從來不在舒適圈中,從零開始摸索一切,向同行探聽學習,並趕在書展前完成兩本新作,「當你想做某件事時,全世界的人、全宇宙也會幫你。」 回望自己創寫的故事,橘子綠茶說:「生和死是同一時間發生,也是同一瞬間存在。」3.2.1 —— 開始死亡遊戲吧! 文: 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Andrew (@andrew_bangchan) 粉紅泡泡到暗黑腥紅 中學時期,橘子綠茶喜歡到租書店借看小說和漫畫,她不好意思笑道:「我是由漫畫開始培養看書的習慣,那時候看的書很少女。」從少女漫畫踏在書本的世界,她跳進過多個奇幻世界,浪漫毒藥似的台灣言情小說、香港本地的日常愛情小說、異想天開的科幻衛斯理、日本推理小說……當年的可愛少女為何會突然黑化?「我長大了,後來對愛情沒甚麼興趣,便想看一些恐怖的東西。」 從那時候開始,看過一本又一本的書,揭過一頁又一頁,屬於她自己的奇幻故事開始萌芽,手癢了。「那時候寫一些校園生活、很生活化的故事,主要是練文筆。」橘子綠茶分享,那時候的故事還是手稿,不過回看卻感到尷尬:「好像看別人日記一樣,總之很垃圾。」2015年,她在高登寫下姊妹作《一覺醒來,大家都變成異能人》和《死也不要讓我成為「他們」》後,因為反應不太理想,又擱下了筆;又隔了一段時間,她直言曾反省為何作品不受歡迎:「描述技巧比較弱,想鍛練這方面的技巧,而自己的興趣是血腥,便集中寫殺人的過程,才發現大家很喜歡這部分。」興趣多變的橘子綠茶,曾多次中斷寫作,卻總會重新回到爬格子的路上,這次以血腥、懸疑系列故事《你聽說過嗎?》重新回歸,卻意外引起迴響,並得到出版社垂青,在2019年推出了其作家生涯的首兩本實體書——《聖地牙哥鬼屋》和《奈良夢幻樂園》。 嘻……取材來自—— 「男子肚皮上一塊肉被屠夫以雙手用力拉扯起,第一名買家將U型鐵鈎的針頭插進去,鐵鈎是橫向穿過高男子的皮肉
鐵鈎穿過時,針頭帶走少量的血肉塊……」這是《你聽說過嗎?》系列最終章《莫斯科秘密地鐵》的節錄,靈感源自於「人體穿孔界」行為藝術「人體懸吊」(Body suspension),即以鐵勾穿刺全身各處部位取得支撐或平衡,目的在於不扯破皮肉的情況下,來懸吊起整個人。 她……曾經有執行過嗎?從理智分析,她當然不曾嘗試,但看故事情節的細緻描述,實在不禁讓人產生懷疑。橘子綠茶笑言,自己做研究時非常仔細,會認真查看每個步驟、過程和工具,再幻想用錯誤方法應用在人體的反應,「有時會看一些切肉的影片,看到肉是怎樣黏著刀。」又言,故事中曾有用燒得沸騰的油來炸活人,「會看食物料理片,炸雞、炸豬肉那些,仔細看由生變熟的過程,觀察油的變化、聲音怎樣,再添加想像力。」最誇張的一次,因為角色的內臟被活生生扯出,她需要找資料照片,「譬如豬腸,還是鵝腸,我也忘記了,但那天真的沒胃口吃東西,也不想吃肉。」 比故事更誇張的現實 只看節錄部分,或許已足夠讓人感到不安,但橘子綠茶卻說:「有時現實比故事情節還要誇張。」她的靈感來源,有一部分正是從新聞中找到,「即時新聞通常也是截取一段,還有很多前因後果未說,看着便會感到荒誕離奇。」像是外國男生遇車禍需截肢,手術後把切除的腳帶回家與朋友一起享用、之前香港關於湯的命案、婦人為治牙痛而吃蝌蚪,也會刺激到橘子綠茶的腦袋,當中便寫成短故《蝌蚪村》等故事,「不過,我又不會完全把現實放進故事,這好像不是自己構思,反而會用它來幻想其他東西。」其次,她從小便喜歡黑暗獵奇東西,偶爾也會作些奇怪的夢,大多也會被她「借題發揮」,變成故事中的情節。 現代人生活在非常壓抑,黑暗的小說對某些人而言,正是釋放負能量的渠道,而這可能是橘子綠茶在網絡文學中彈起的原因之一。不過,血腥、暴力、懸疑只是過程,其目的則是想把自己和讀者帶到絕境,一起討論「善惡」,有些人為了小恩小惠,便會出賣朋友;有些人到了最後關頭,仍堅守生而為人的美德。在第一本著作《聖地牙哥鬼屋》那段時期,橘子綠茶坦言對善惡概念有固定想法,認為兩者是非常鮮明的對方;幾年之後,經歷的事情也令她改變了想法,認為善惡之間有一條很模糊的界線,「在客觀的環境裏,永遠沒有一個所謂「事實」,每個人從自己角度看到的也是事實,所以事實也有很多面向。」人的成長,新的領悟,直至最新的著作,即在今年書展推出《戰慄駅》,有她對善惡、因果關係的反思,而這也是她每個故事的起點:「有了一個中心思想,再寫大綱,慢慢發展故事內容。」 吞併努力、蠶食夢想的版稅 從半職晉身為全職作家,還身兼出社版老闆的工作,出版過程由只負責寫書收版稅,到事事「孭飛」,橘子綠茶坦言極大壓力:「不過好處是所有事也能自己決定,因為所有設定也是符合最理想的樣子,所以收到實體書時,也是最有滿足感。」從前還是打工仔的日子,週末她會窩在家中的電腦前疾筆,平日只能潤稿和校對,她說:「下班腦已經爆炸,很難寫東西。」而現在,她則是不分晝夜和日子,起床便埋頭奮戰。但這樣,不是失去了生活嗎?「我的生活就是寫故,我的興趣也是寫故,所以我的娛樂就是星期六日寫故,偶爾會外出。」 因為喜歡文字、用故事反思人生哲理,作為出版社旗下作家的時期更讓她感到不公,「其實不是出版社的問題,而是一本書的確需要經過很多部分,編輯、校對、潤稿、印刷和運輸,加上書店的上架費用,作者得到的錢是很少。」她感到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我覺得一本書的靈魂主要來自作家,所以值得分成高一點。」她在5、6月時冒出想法,便心動不如馬上行動,遞交了辭職信後,成立了屬於自己的「舒捲出版」。 實體書與網絡文學 對於如此衝動,甚至在某些人眼中能稱上「莽撞」的行動,橘子綠茶從一張梗圖找到最完美的解釋:「我看到一張梗圖,大概說為何跳出comfort zone像沒有付出、也不是大冒險,因為從來也不在comfort zone中。」雖然過去文職工作讓她有穩定收入,但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何況當作是轉換一種賺錢方法,「每天都在地獄,跳出來也沒所謂,大不了便重新找工作。」 和當初開始寫故事、出版第一本書時一樣,她沒有許下世俗眼光的偉大目標,笑說:「如果要我乞食的話,就應該收皮,先看看今年書展銷量如何吧!」其實,作為所有網絡平台加總收入過萬的一線網絡作家,其實也沒有必要執着於實體書,造成自己的壓力,「雖然回報很少,但我覺得實體書是一種肯定,要得到一些人願意掏出真金白銀來支持,而且拿在手上的感覺,與隔着屏幕看是有差異的。」而網絡連載則是她的寫作動力,因為寫小說的過程很漫長、自閉,她說:「動力是極低的,很難天天不斷寫,可能會越寫越灰,所以在網絡平台與讀者互動,是很大的支持。」 筆耕生涯逾十年,橘子綠茶坦言寫作真的已成生活一部分:「曾試過星期六、日放假,看看有甚麼麼做,最後還是打開電腦。」即使離開了鍵盤,她的思緒仍然在想故事的發展,或者看到任何事情,也會考慮能否變成題材,「即使它變成了工作,我也喜歡。」除此之外,私下的她是個不愛思考的人,但寫作則需要大量思考,「而且很多東西是日常生活不會想的,你不會無緣無故殺人、被抓走,走到絕境之中,才會建立起很極端的人性,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或是人性。」 《橘子綠茶簽書會》 日期:7月23日(星期日) 時間:下午4時至5時 書展攤位:1B-A28 筆求人工作室

「以前真係好冇目標,所有事都好fucked up(一團糟)。」穿着一整套dirty pink睡衣的嘉盈(Kaying),坐在滿佈攬枕的白色二人座沙發上緩緩說著。綜觀她的小天地,零零星星的生活用品、剛看過的社科書籍、待維修的烏克麗麗散亂一地,加上那牆上撕走海報後留下的Blu-Tack,一如她聽到問題後的每一句答案——毫不掩飾的率真:「21歲時,從來冇諗過之後會做咩,完全唔覺得需要去諗。」每個人也有過去,大多人回望時總會手下留情,給自己辯解「只是個孩子」,但她真的很像一個瘋狂的露體狂。 直至遇上熊仔頭,他對夢想的熱情感染了嘉盈、對朋友的義氣幫助也感動了她,讓她成為了「FHProduction的嘉盈」:「我發現條路仲好闊,有好多可以追嘅嘢,而且有朋友一齊跑呢條路。」由躲在熊仔頭身後,默默看着他剪輯《乒乓》,到現在能獨力完成一條30分鐘的影片剪輯,處理當中800多個特效,也能為頻道度橋拍新節目。鍵盤戰士們,還在拘泥於攻擊其「MK」的過去嗎? 未來是甚麼,夢想是甚麼,誰在乎呀?只要努力直奔向它,就會找到答案。不用擔心、也不需要懷疑自己,因為 ——「無人話你唔得,係你自己話自己唔得。萬一,你真係得呢?」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Freya Ting (@freyazzing) 反轉你朋友:王嘉盈 「我叫王嘉盈,冇英文名。」她解釋,還未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名字,而理想名字的尾音上揚,「有人話Daisy都幾啱我,因為呢個名聽起嚟好嘈,但我覺得唔啱我。」想了解嘉盈,網上大把資料,還需要浪費時間看這些嗎?「我是98年出生,雙魚座的。」她笑言,因為ViuTV節目的誤會,讓很多人以為自己是00後,即使連維基百科也如此寫下,道聽途說實在很容易讓人變成「怪物」呢! 因為最近喜歡Kuromi和Melody,讓嘉盈愛上了粉紅色和紫色,想必她也是一個滿腦子粉紅泡泡的夢幻女孩吧?「我鍾意睇近代史或歷史書,又或者睇真人真事改編,因為我鍾意真實嘅嘢,所以唔鍾意言情小說。」黑膠碟機上,就放了一本中國近代史的書籍,着實顛覆了她的形象。「由女童院開始培養閱讀習慣,嗰度啲書都係鄭梓靈,我都一般般。」雖然如此,現實如牢籠般沒趣,小說卻奇幻得叫人驚喜,「我跌咗入書,世界立即變得天馬行空,幻想力真係好重要。」 嘉盈有話兒 青少年時期的經歷,像強力膠一般把嘉盈身上的標籤牢牢貼緊,像MK、女童院、黑社會男朋友、先達、粗口等。面對這些,她聲線依舊爽朗道:「事實係我冇讀過大學,讀書唔夠多,所以呢啲標籤係真。」對於過去,嘉盈坦言一定錯過了一些事物,但也不要緊,因為自己的部分經歷也是別人錯過的,唯外界聲音不斷攻擊,她只能以自嘲來幽一默為自己解套。嘴巴說不介意,心底想當然也有所不甘,她不禁說:「如果我唔係幕前,我唔讀書去擔泥,人哋一定覺得我好上進;但我冇讀書,可以喺螢幕上閃閃發亮咁笑,嗰啲人就會開始諗『你憑咩』。」下意識地,她會惦算能力,像是校園分享或學術活動,都是其擋於門外的工作。 面對冷言冷語,社會歷練讓嘉盈學會保護自己,更何況讓人感覺心機重重的娛樂圈,「《九品芝麻官》話,做奸官要奸,做清官更加要奸,對狗人就要用狗招。」曾有藝人對她說,難道你不怕得罪我,以後便沒有演出機會嗎?好漢不吃眼前虧,嘉盈心知無法還擊,便把內心的委屈寫在臉上,讓旁人意會自己正被欺負,「我唔會因為呢個世界多壞人,就做一個冇咁好嘅人,但絕對唔會做一個蝕底嘅好人。」 我在FHProductionHK的日子 時間面前,人人平等,嘉盈的每個24小時也要求過得自律,她說:「性交係天生慾望,一個男人見到一個剝晒衫嘅女人,都冇選擇去砌佢,就贏在可以對抗到慾望,習慣對抗慾望,人生會順利好多,已經冇咩可以動搖到你。」每天,睡去6小時,工作16小時,才不是懶惰,「咁樣好似好殘忍,但其實做呢行憑咩要有生活,尤其我哋唔係大公司,唔好諗可以休息。」讓她體驗到「勤力」二字的,正是其亦師亦友的熊仔頭,「佢一個人可以頂到三個人,佢唔喺度等於冇咗三個人,所以我都要勤力好多。」從開始時,按劇本對白說話,到後來想出《拍一日拖》節目,擲下一星期30萬觀看次數的目標,結果一星期已有30多40萬,現在已累積至百多萬次,她嘴角不明顯的上彎:「開始對自己有少少追求,但都唔多。」 在FHProducutionHK 10週年(2022年2月)推出《乒乓》YouTube電影前,熊仔頭受情緒影響,曾離開過FHProduction一段時間,「我嬲撚到仆街,亦都好傷心,好似冇咗個朋友咁。」對於嘉盈而言,熊仔頭的賞識、雪中送炭,在公在私也對她影響甚深,「佢係全世界知得我最多秘密嘅人。」看到好友的夢想和心血轉化成壓力,甚至不得不逃離喘息,嘉盈腦中冒出「學剪片」的念頭,便說:「不如我陪你剪片。」剪片桌後有一張供大家休息的床,嘉盈躺在床上看着熊仔頭把一段一段素材剪接成故事,偶然睡着,醒來那個背影依舊坐在電腦前,「嗒嗒」聲在夜裏不曾停下來,「佢熄晒全房啲燈,剩返屏幕嘅光,依家諗返,可能因為我要瞓覺。」他的努力、信念,感染了嘉盈,「希望可以繼承佢少少嘢,因為世界多啲佢咁嘅人會更加美好,我試下copy少少咁啦。」 憑着「唔會睇唔起冇能力但勤力嘅人,只會笑柒佢哋」的想法,嘉盈只花了一年時間,雖然叫着「剪撚到仆街」,但一條30幾分鐘800多個特效的vlog,已難不到她;甚至,《反轉你朋友》、《交換餐單》等頻道節目也是她的主意。「FH係佢嘅心血,所以我都係守護佢嘅心血,如果佢嘅心血係其他嘢,我都會盡力幫忙。」她希望能與他一起扶持走得更遠,或許是完成製作一部喜劇片,或許是其他目標,但他若不離,她便不棄 —— 「我知你得㗎喎,你係未得返啫。」 我的努力 既是為了守護熊仔頭的心血,也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嘉盈從去年11月至今也不曾休息,「真係富者越富、貧者越貧,做得越好就會越好,第一步一定要努力先。」與戲劇相比,綜藝節目讓嘉盈感覺更手到拿來,只要看一看流程內容,便大概知道自己能提供甚麼效果、做甚麼能有意想不到的加分效果,這時候只需要燒聖木或鼠尾草,消除內心的負能量:「因為觀眾可以感受到自己能量,最大嘅功課就係要準備一個好嘅能量,佢哋睇嘅心情都會變好,呢個都係人哋睇我片開心嘅秘訣。」亦有不少網民認識,嘉盈真的很嘈,「我唔係想用幫自己伸冤嘅語氣講,但有時如果我唔講嘢真係冇嘢剪,剪過我片嘅人應該都明嗰刻嘅輸出係為咗咩。」 以效果、結果行先,她完全不計較被罵,「尤其FH啲片,為咗流量,我會叫佢哋thumbnail揀啲最賤格嘅,影到我大髀,緊係要埋個大髀。」續言,她用瞭然一切的語氣得意道:「我好清楚大家鍾意咩,總之我就係一個娛樂產品。」總之,有人看到她的努力,就已經令她足夠開心。 對於不擅長的演戲,嘉盈甚至報讀了戲劇課,「對我嚟講係一個壓力,每次入課室之前都要深呼吸,唔知點解每次上堂都會emo。」雖然曾有人說,她只是未開竅,但她偶然也會質疑自己是否沒有天分,「我希望有一日,去到片場都可以好似做主持咁自信。」 誠實面對自己,是人生中最難的其中一課。在這個不友善、戰火連連的世界,嘉盈最美好的應是有一顆澄靜透徹的心,相信着美好的人性,面對黑暗也毫不猶疑的反擊,黑白分明是與非。曾經身上的標籤,已失去讓人傷心的效力,「我唔想再畀呢啲無謂、唔知邊到嚟嘅價值觀綁架,一開始係有啲唔開心,但依家已經同自己和解咗。」可能她無法與你分享微積分或莎士比亞,但生活的假面具若令你累了,不妨試試看嘉盈的赤裸上陣來闖關? 《KAYING’s Wordings》 簽書日:7月19日 時間:上午10時至上午11時 書展攤位:1A - C02 簽書日:7月22日及7月23日 書展攤位:博覽道入口大堂A 時間:下午4時半至6時 預購詳情:bit.ly/kayingswordings

小時候,師長常常會勸戒我們「第時大個唔好行差踏錯呀」,卻很少有人讓我們反思,成人眼中的「正路」,一定是正確的嗎?也沒有人會告訴我們,即使好像是走歪了,不也是可以從中得到一些領悟,變成我們成長的養分? 商台903 DJ「歪歪」,從小就似乎有那麼一點不正常,由小學時候與朋友扮人肉陀螺互相高速轉動碰撞被風紀罰企,到因為亞視卡通《藍貓》的一隻老鼠角色而為自己改名「YY(Why Why)」,直到長大後「fail」事不斷,在旁人眼中,他未必是在走一條康莊大道,但誰說歪路就是不該走的路?路看起來坎坷,但事後回想,一切又似乎並非壞事。今年他將會推出新書《那天我走上了歪路 Not a Wrong Path》,梳理自己心裏最底層的經歷,再「煎皮拆骨」般掏出來,與大家分享這條錯誤得可愛的人生路。 若然覺得自己過得挺不順的,歪歪或許會讓你感受到錯有錯著的美好。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Mak @iunyi_ //歪之起源// 27歲的歪歪本名王遠杰。問及歪歪這個名字的由來,已經開始感受到這個人的「歪」味:「我小學四年級之前叫Jacky,係因為我鍾意成龍而得來。然後我開始知道呢件事係羞恥嘅,之後我就諗改名」。 不過,小時候的他思前想後,也想不到任何英文名字能夠完美地代表自己,「點解代表我嘅英文名係隨便叫Peter、Paul?咁不如唔好要?後來我睇亞視嘅卡通片《藍貓》,我媽話,你睇吓!隔離呢隻老鼠叫Why Why,覺得好似我。」Why Why是一隻很囂張的小老鼠,有很多話兒,經常問「為甚麼」,「不如你就叫Why Why啦」,母親說。 被母親影響下,他便真的開始自稱YY,「細個覺得,其實我都carry唔到呢個名,無緣無故,點解要叫大陸卡通片嘅老鼠嘅名?係咪比叫自己成龍英文名更難解釋畀人聽?」那時覺得自己無心插柳但柳並沒成蔭的他,長大後看法竟有轉變:「我成日覺得,你改一個名,你再唔鍾意,其實佢都同你有咗某程度嘅聯繫,唔知點解,最後好似都幾能夠carry呢個名呀」。 //歪之童年// 能言善辯似乎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的特質,歪歪形容小時候自己是品學兼優,但也「一言九頂」,尤其對權威有很多質疑。雖然自己不是每次都對,但他的骨子裡就是有種不忿氣,看甚麼都不順眼。 小一的他很喜歡爆旋陀螺,小息時與同學聊得起勁,「青龍!上呀!」之後歪歪自轉起上來,朋友仔也參戰:「白虎,去呀!」,兩個小朋友如是者在操場上一邊「揈」一邊「纊」,不亦樂乎。那邊廂有個四年級的風紀走了過去,友善地對他們說:「請你哋跟我過一過來」。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歪歪心想,風紀對他說,沒事的,先過來吧。怎料原來帶了二人到操場前罰站。對於自覺品學兼優的小一生而言,被罰站是絕不能接受,他不斷對訓導老師說,自己並沒打架,只是扮陀螺呀,「我示範給你看呀!」,但訓導主任說,風紀說你打架,你就是打架。 他又想起,小學有次英文課做閱讀理解時,老師問他「網址係咩」,他覺得奇怪,但也便讀了文章上的假網址給老師:「www.xxxx.com」,但老師竟大罵:「收聲啦!website呀,w-e-b-s-i-t-e呀。」雖然只是一個誤會,但已經讓他耿耿於懷——不就只是一個誤會?是你問得不清楚,為何要用這麼大的語氣責怪我? 長大後,歪歪回想這些事,還是心有不甘,「例如,以前轉堂一定要伏低,我唔可以靜靜哋坐喺度?我細個已經會諗,其實都係方便你啫。你話我打交,其實都係因為你無一個category叫『扮爆旋陀螺』。嗰陣覺得大人好一言堂,第一次體會到,當道理喺自己,人哋唔信就係唔信,就係會有一股好大嘅力量去壓低你」。 這個是對於歪歪成長最重要的一件事,「大人成日話小朋友做錯,其實大人都未必係啱嘅」。 //一路向歪?// 歪歪是中大新聞及傳播系畢業,畢業後便入職商台擔任DJ。從事媒體、新聞行業人工低工時高,坊間很多人會說「讀新聞誤一生」,記者忍不住問,讀新聞、做傳媒是一條「歪路」嗎? 歪歪2018年加入商台,一開始做的是時事節目。後來,他成為了《二人限聚》及《那天我走上了歪路》的主持,不論是網民的批評、前輩的善意提醒,都讓他開始面對另一種名為「自我質疑」的樽頸位,「成日覺得自己表現未如理想,有時候會覺得無嘢再講畀聽眾聽。每一日都懷疑,死啦,係咪無貨呢?如果夾硬講啲自己都覺得無趣嘅嘢,會唔會節目唔好聽?」 最後,歪歪開解自己的方法,就是把一切都當作是鍛鍊,「好似舉重,你去到最後幾吓,覺得真係無力,我真係舉唔到多一兩下啦,但其實創意嘅鍛鍊就係呢度開始。我後來同自己講,唔可以無貨,無嘢講你都要做,你都係呢個專業,你就要諗啲嘢做、搵啲嘢去講,自己生活體驗多啲;第二,知道自己有乜弱點,未夠好,真係唔需要死。你發現有乜做得唔夠好,都係一個進步」。 事實上,畢業數年,他身旁同學仔已經大多轉行,或根本從來無入行,「讀新聞系要有很強的批判思考,要對社會有一份關心。但畢業出來之後re-u,吓你依家幫人gel甲?幫人整眉?你食腦㗎嘛!明明喺新傳呢個地方equip自己4年,點解最後一無所用?」面對這個「苦海」,他仍是甘之如飴,皆因做廣播能夠帶動、甚至紓解觀眾情緒,為他帶了很大的滿足感。他舉例,有次他編排一個半小時的Music Show,挑選了陳柏宇的《逸後》、陳奕迅的《人來人往》及李克勤的《愛不釋手》,有個聽眾inbox他,說自己開車途中聽到淚水缺提,「我覺得,呢個就係歌曲嘅力量,點解DJ要鋪排、要喺歌與歌中間講嘢?(呢件事)唔係廢嘅,DJ唔係出嚟刷存在感,佢係令到呢啲歌更加有溫度」。 一切或許無需言明,反正即使現在回想起來,歪歪仍是心意堅定:「呢個會係旁人眼中覺得係歪路,自己睇會覺得,嗯,應該都係無揀錯」。 //歪得優雅// 以前在公共圖書館,一張圖書證可以借6本書回家。每個週末歪歪都會和媽媽到圖書館,手執3張圖書證(父母及自己的),借18本書,回家後看到天昏地暗。中學後,他喜歡到書局打書釘,「我經常覺得,如果有一日我做到,唔好話作家、作者,但如果我可以有本書,都令人廢寢忘餐咁睇,睇完仲會覺得心靈好滿足,其實真係唔容易。我覺得書係一個取代唔到嘅媒介,呢個就係文字嘅力量」。今年,他獲得了一個出書的機會,他早早便構思,自己的人生有甚麼值得好好回顧一下。 《那天我走上了歪路》書本分章是4款「hashtag」,有「#emo」、「#852hkboy」等。說到Emo,他在訪問特意分享了一個emo boy的故事—— |「2019年我自己去咗悉尼,途中去咗跳傘,驚到瀨屎,我都唔知自己點解要報。跳傘教練話,唔好怕,我教你,你look up,抬高頭,It’s safe,It’s elegtant!」 |「我一聽,唔知點解好觸動到我,我好快意識到,會唔會都適用於我生活?遇到好驚嘅事,我都應該要look up?跳完,我開心咗好多,我喺旅遊巴,諗,嘩,我成就解鎖,然後我流咗幾滴眼淚。」 |「就算最後,面對嘅困難解決唔到都好,優雅都好重要。無論一件事幾驚,只要你抬高頭,你先望到個天,望到太陽,望到靚嘅風景。」 這條歪路,不是只有歪歪一個走,你也不會是只有一個在走。在看不到終點時,不妨停下來,欣賞一下這條歪路沿途的風光,歇息一回,然後再抬起頭優雅地走下去吧。 Make Up: @christymakeup @bonbon.makeup

失戀時,聽一首宣洩療傷的情歌;追夢時,聽一首激昂熱血的搖滾歌。那麼,獨處與自我對話時,最適合聽怎樣的音樂呢?YouTube關鍵字輸入「純音樂」,不同編曲、類型的音源如洪流般湧出,在苦惱難以找到屬於「香港製造」的旋律之際,遠方有一艘載着四人的小船,搖曳地徜徉於海中,偶爾停泊在某座小島旁,隱隱傳來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及單簧管的呢喃,吸引有緣知音跟上腳步。 「我們去了香港不同的角落,很刁鑽、山旮旯的地方也去玩(演奏)。」負責大提琴的Tim(湯正行)就如冷面笑匠,常常暗自丟出一句令人措手不及的話,讓人失笑不已。彈鋼琴的是船長Arnold(方欣浩),他續言:「長洲士多也有去過。」與音樂、土地的連繫,吸引了後來上船的小提琴手Kenneth(李健強)和曾放棄音樂的單簧管手Gladys(黃靖恩)。人來人往,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一站下船,但不變的是,對於這艘承載着香港風景的「海島小輪」而言,在內港它連接着不同島嶼土地、文化和人們的內心,也夢想着如哥倫布揚起風帆駛出大海,頌唱屬於香港的音樂。 傳統室樂為10人內的古典樂合奏,並在空間較小的場所演奏;相反,《海島小輪》為新派室樂組合,除了加入較易入口的流行元素,他們還會視乎場地氣氛,即興調整音樂的大小聲、節奏,適當地與現場環境進行互動交流,演奏場地有不止限於室內。 文:Hoiyan(@seamouse_hoiyan) 攝:Mak(@iunyi_) 你的大秘寶是甚麼? 「當時香港流行曲有一點詞大於曲的狀態,沒有文字的方式又可否傳達到一些東西,讓聽眾用另一種方式感受。」早在10年前,Arnold已有清晰目標,並醞釀製作純音樂,其後透過介紹下找到了Tim和另外兩位第一期成員。相較於船長,Tim坦言:「有時候也不知道去哪裏,也不知道這艘船是否能把我帶到想去的地方,至少現在不敢說是,但的確上船了。」話畢,引起大家笑着疑問是甚麼船,他繼續語氣認真道:「我還是喜歡古典音樂,但在這裏又像開拓了不同的可能性,我覺得就是海島小輪給我的意義。」 航行了4年,洞簫和色士風船員發現自己另有方向,只好先道別,未來某一站或許再以別的身分再相遇。Arnold以樂器的音域和音色找了Kenneth和Gladys作替補,那麼新船員尋找的又是甚麼?「她沒有玩樂器一段時間了。」Gladys大學同學Kenneth像道破了一個秘密,她稍稍釐清思緒說:「很多人問我是否玩音樂無法維生,但主要不是這個原因。」畢業後,看到社會正發生的事和變化,她不想整天躲在琴房練習不問世事,「我想去影響,所以放下音樂,去做社區工作。」音樂能回應時代,古典讓Gladys感到離地,找不到感動讓她走下去,直至一次與海島小輪「Jam歌」:「他們寫的正是香港發生的事、景物或議題,我找到與音樂之間的連繫,不會覺得和自己無關。」或許是不好意思拒絕,也許是心中某處被打動,感覺較內斂的Gladys被強制上船,她笑言:「本來沒想過加入,但他們說『不,已經把你當成員了』。」 Kenneth因曾與Arnold和Tim合作,早已是二人心中合適人選,而他加入的原因像是尋找一種平衝:「大學讀古典音樂,碩士讀爵士,兩樣似是極端。」前者一切跟從樂譜,後者講求即興;他不想只留在象牙塔內,偶爾也想出去感受微鹹的海風,「海島小輪又有細心作的音樂,又有即興,現在的模式很舒服。」 收藏香港每一道風景的小輪 關於海島小島的音樂,有樂迷形容為「電影配樂」、「沒有畫面的電影音樂」或「文青音樂」,感覺像是比較慢節奏。自稱為「新派室樂組合」的他們,則希望透過四支樂器奏成的音樂,帶出掙扎、憤怒、變化等不同感覺,Tim直言有些抱負:「我們的組合頗獨一無二,聽起來不會馬上知道是香港,但原來就是香港人做的音樂。」Arnold續言:「這個地方、社會背景、音樂傳統,加在一起才產生的一種音樂。」疫情前,他們到處表演,小型咖啡廳、士多、島嶼也聽到悠揚的音樂,Tim說:「說得很大,但有時感覺是把我們的東西給回香港。」他們的目標,就是創作香港人也願意擁抱的地道純音樂。 《不回歸線》收錄在2020年發行的第二張專輯《Telescope》裏,是Tim在2019年的創作,樂曲預言了香港移民潮的情況:「有人打算移民,但他們未必有決心,或會有很多掙扎,即使走了也未必舒服,但最終也要接受和給自己一個信心。」以春天常見的天氣寫成《A Few Showers》(幾陣雨),鋼琴聲部就如那陣雨,灑得急促又密集,縱使帶着陰沉,但仍掩蓋不了生機盎然的活力希望;《鹽田歲月》譜寫鹽田梓過去一段燦爛輝煌的過去,但仍然需要面對夕陽餘暉後的落寞。 首兩張專輯的樂曲也是描寫香港的景物,而《As if》兩部曲則是比較內省,二部曲《The Deep End往深》以海葬為主題,整張碟的主要創作者Arnold說:「初期已想寫一套和儀式有關的音樂,紅事白事之間選擇了後者。」在香港,曾經歷綠色殯葬的人的體驗也不太好,感覺行禮如儀,讓他感覺這件事更需要一個空間,「本來只寫海葬,但太多東西死了要葬在一起,但我不想將它們放在前面,你感覺海葬了甚麼就是甚麼。」 內心與純音樂是零距離 類近的題材、想法,其他本地音樂,透過歌詞,可能更易走進樂迷的世界。原因無他,只因為純音樂、室樂存在門檻,而他們也樂於承認。 「《Crossings》音樂全都很長,10幾分鐘一首。」小提琴手Kenneth觀察到,收錄在專輯中的《Telescope》(天文鏡)時長10分21秒,而Single Edit版本為5分22秒,後者的播放次數比前者多約10倍,意識到音樂長度也是一個因素,他說:「現時做的音樂有些較短,人們不用集中精神很久,也能感受到一些東西,這也是一個小小的轉變。」《往深》正是例子,整張專輯有6個章節,共24分鐘,Arnold說:「你可以當24分鐘才是一首樂曲,但每首也可以分開表演。」 除此之外,Tim認為文字也是門檻之一。有歌詞的曲,能直接擊中其目標聽眾的心,簡單而直接;而純音樂,則需要樂迷親自層層撕開自己,沒有保留、坦盪盪的進行剖白,Tim說:「讓人們有更多想像。」Kenneth回應:「那個narrative(故事性)強一點。」Arnold補充:「一方面說沒有歌詞,但我們提供的文案是比較充足,這是嘗試給大家一個台階跨進門檻。」最理想的狀態,當然是沒有看過文字,單純地被他們的旋律打動。同時,近年樂迷的確很主動發掘,Kenneth說:「近年indie(獨立音樂)界線模糊了,很多人嘗試去找東西聽,接觸到不同樂種,接受程度大了。」 一切也尚未完場 近日,海島小輪的部分成員參與了紀錄片《尚未完場》的配樂工作,鋼琴手Arnold負責作曲,而Tim和Kenneth則負責其中樂器演奏。電影配樂,不如想像中浪漫,只因為時間控管非常緊湊,音樂的大腦Arnold說:「整齣電影80分鐘,其實有超過30分鐘的音樂,進錄音室的時間是下午4時到午夜12時。」8個小時內,需要完成錄製所有樂器,對於Arnold而言是一份重要的個人功課,而Tim和Kenneth則視之為一份工作,Kenneth直言:「配樂的性質是輔助畫面。」Tim同意其說法:「不應該喧賓奪主。」不能比畫面更搶戲,需要按着樂譜恰如其分的演奏,便是電影配樂的作用。 不過,導演祁凱達(Haider)曾接受媒體訪問說:「自己的歷史自己寫,自己的故事自己說。」則與海島小輪《天文鏡》音樂理念十分接近,在荒謬的世界中,人們對真實、理想的未來仍有一份渴求,希望以音樂為後世把不完美的現狀記錄下來,並一同勇敢的迎接前方。 往未知航行 疫情3年多,小輪無法輕易停泊靠岸接觸人們,但大家已努力的挺過來了。未來,它會向哪裏出發呢?「不一定純粹記錄香港,但生於斯長於斯,這些經歷一定會影響創作。」Arnold掌舵了四張專輯,盼望着能把小船開出大海,游歷過後把更多可能性帶回小漁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玩到外國音樂節。」但地域不會改變身分,Tim說:「海島小輪的音樂,某程度反映了我們作為香港人的情感或性格,甚至意識。」不用刻意提及,自然與這土地相關,「我們寫的,已經是香港人的東西。」 8月13日,他們將會久違地舉辦專場演奏,主題是《往未知航行》。「經歷了很多,對外表達了,也自己思考過,告訴大家我們已準備好面對『未知』。」Kenneth解釋,這不是迷惘失去方向;Tim說:「重點是我們已多年沒有辦專場,情緒上、作品上也準備好了!」 《往未知航行 — 海島小輪演奏專場 2023》 日期:2023年8月13日 時間:晚上8時 地點:灣仔港灣道2號 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 詳情:bit.ly/to-the-unknown

這幾年間,人們多了機會走近自然,感受天地萬物。走在山石之上,徜徉在海洋水流之時,你有突然感嘆人、自然、宇宙的神奇與奧秘嗎?法籍敘利亞藝術家齊亞德.達盧勒(Ziad Dalloul),喜歡以畫作來探索人與自然間的微妙關係,以其常用的象徵物 — 床、椅子、桌子和窗簾,代表着連繫。 「我的繪畫是第三度空間,它是一座島嶼或橋樑,連接兩種光線、兩種色彩、兩種觀念和兩種文化。」 在Ziad Dalloul的畫作中,常以日常物品留下人類生活的痕跡,表示存在。床是生與死之處;椅子是承載人休息和工作之物,冥想、知識和神聖的孕育地;桌子是共享和歡慶的空間;窗簾則是私密與公共之間,內與外、可見與不可見之間的窗戶與通道。有些畫作,一些靜物的形態會被改變形態,與自然之物融合,便是藝術家希望以畫作來探索人與自然間的微妙關係。 《最後的晚餐之二》(The Last Supper II) 自16世紀開始,宗教畫作已出現三聯作作品,即三張畫組成一張大畫,兩側的畫可以對摺收起,而Ziad Dalloul的《最後的晚餐之二》便是採用了這種體裁而繪成。作品之中,藝術家把物品畫至與實物近乎1:1大小,希望能提供一個沉浸式體驗於觀眾,進入畫作成為座上客,感受當中的世界。 作品的名字或會讓人聯想起達文西,而Ziad Dalloul畫中同樣有13隻碗,像是耶穌與12門徒。雖然如此,但畫中只有生活的痕跡,卻未見半點人煙。細看之下,還可能感到有點奇怪。餐桌與椅子都屬於室內物件,卻置於戶外,感覺物件與場景有點紊亂,其實都是藝術家的巧思。左上方有一扇窗,而窗門正正是內部與外在世界的聯繫,Ziad Dalloul希望能打破隔膜,呈現一個兩個空間共存的第三世界。 他認為,人在宇宙之中就如微塵,而宇宙的時間是永恆的,食物與窗也只是人類曾活着的證明。 《窗前的檸檬》(Lemon in front of a Window) 與其他作品不同,這是展覽中唯二的紙本畫作。在畫作的右上方,能看到銀白色反光的顏料,是藝術家用以突出和表達光的形態。對於光影變化,Ziad Dalloul對莫內(Monet)的畫作亦甚有研究,故其作品之中也可找到一點他的影子。 此外,由於Ziad Dalloul擅長版畫創作,其畫作中也能略見一二。藝術家的不少作品中,會用顏料繪出仿如版畫印刷的效果。 《春之祭》(The Rite of Spring) 同是三聯作的作品,Ziad Dalloul參考了北部文藝復興的中心藝術家揚·范艾克 (Van Eyck)的創作體裁,中間的畫較兩側的高、闊。此外,這張作品的前景顏色較為強烈,後景顏色則相對淺色,這種透視法的用色,亦是參考了同是文藝復興時間的畫家提香(提齊安諾·維伽略;Tiziano Vecelli)的技法。 《檯面景緻—粉紅色的檯布》(Tablescape – Pink Tablecloth) 這張作品與另一張《晨曦》,是展覽中用色較為清新的兩張畫作。藝術家使用了大量的粉紅色、紅色,並出現了Ziad Dalloul的四大象徵物 — 桌子。值得留意的是,桌布流動的感覺仿如與自然融為一體,靜態物件變成動態物件,從中能窺探藝術家對於人類與宇宙觀之間關係。 《沼澤風光》(Swampland) 在Ziad Dalloul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他大量的參考文藝復藝畫家的技巧,而這張畫也不例外。不過,細心看畫的話,能看到樹林中出現了一道曙光,這是巴洛克時期的常見風格。此外,亦能看到藝術家擅長的仿版畫風格,畫布上的筆跡看起來比起畫上,更似印刷而成。 在《記憶的微光》展覽中,展出多幅Ziad Dalloul的近代作品,是次展覽亦是其首次在港個展。看畫,思考存在,從中取得一點啟發。 《記憶的微光:齊亞德.達盧勒作品展》 日期:即日至7月29日 時間:星期二至星期六上午10時至晚上7時 地點:中環荷里活道10號大館總部大樓地下01-G04-G05

人人都發過明星夢,22歲的吳爾珈(Yika)也一樣。她從小便喜歡韓國女團《少女時代》,也因此愛上唱歌、跳舞。對於夢寐以求的舞台,她身體力行去追:十六歲時,她通過遴選,獲著名娛樂公司SM Entertainment選中成為練習生,到韓國接受唱跳訓練。四年後,她又通過ViuTV節目《全民造星IV》海選,從四千多人中脫穎而出,競逐女團出道資格。 但最後,不論在韓國抑或香港,Yika都沒有作為女團成員出道,而是成為了一個YouTuber、一個KOL、一個唱作歌手。去年,她自資推出首支個人單曲,並拍攝MV,在YouTube「出道」。今年,她以獨立歌手身分推出派台歌,登上各大電台節目宣傳,並準備陸續發行更多歌曲。從追星族,到女團練習生,到獨立歌手,這條路對Yika而言並不易走,但她深信只要朝著心之所向邁步向前,終將與夢想相遇。 文:Yanto(@yanto_924) 攝:Andrew( @andrew_bangchan ) 「那時《少女時代》剛推出《Genie》,媽媽一下班回家,就看到我穿着她的高跟鞋,在跳『그래요 난 널 사랑해』(歌詞)。」女團成員的亮麗外表、歌喉、舞姿,都令當時還在讀小學、只有10歲的Yika着迷。對偶像的崇拜轉化為對表演本身的熱愛,升上中學後,她參加學校歌唱比賽、到練舞室上課、加入本地舞團,把握各種表演機會。「每次音樂響起,我就不再是本身的自己。那刻的我很有魅力,很想展示自己,但下台後就完全相反,有點內向。」她享受這種反轉,也喜歡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 //演藝圈初體驗// 2000年代,韓風席捲全球。韓國各大娛樂公司不時會舉辦遴選,招募練習生,培植韓團。Yika找來兩位舞蹈社的同學,放學後一起練習Kpop舞蹈,蓄勢待發,「我們會預約屋苑會所的練舞室,然後跟著(MV的)鏡像練習。」每週兩天,持續約一年後,終於迎來了一次扭轉人生的機會。 中五那年,韓國知名娛樂公司SM Entertainment舉辦全球遴選,Yika不完全知道自己有多少競爭對手,「但我的名牌號碼是一萬四千多。全球加起來應該有幾萬人。」養兵千日,用於一時,她成功通過試鏡成為練習生,暫別中學生活,飛往韓國受訓。韓國舞蹈文化旺盛,老師嘗試新編舞,同學也積極學習,並會互相鼓勵,Yika享受這種學習氣氛。「剛去到是很興奮的,因為向目標和夢想邁進了一大步。」 不過,現實總是殘酷的,很快Yika便發現,要當練習生真的不容易。「運動量真的很大,我們要不停練舞、又到漢江跑步,不怎麼休息。」訓練強調基本功,「我們會花兩個小時,一直在做chest roll(胸轉,一種舞蹈技巧)。」 龐大的練習量只是基本,公司更是對藝人身材要求嚴苛,「說上鏡時你會被拉闊」,並要求練習生們節食,建議他們晚餐避免進食澱粉質,「也不可以吃零食,被發現的話會集體受罰」。當然,Yika和朋友們還是會偷偷跑到便利店買零食,然後躲在廁所偷吃,為了不被發現,甚至開着水龍頭掩蓋開包裝的聲音。 但少少熱量並不足以慰勞身體,當時身高165的她,從約103磅暴瘦至只有95磅,身體也開始扛不住訓練強度。「去韓國前我做過身體檢查,當時已發現我的心會無緣無故亂跳,需要觀察。訓練到了一半,我就開始心絞痛,很容易累,某天起床,更有想暈的感覺,唯有走進廚房,吃光所有人的早餐『保命』。」現在笑著憶述的她,當時卻是煎熬不已。再三考慮下,Yika還是決定先回港完成中學學業,並休養身子。 //兜兜轉轉還是你// 2018年,Yika回歸校園,順利完成文憑試,考進澳洲一間大學的職業治療系。再度飄洋過海,這次她碰上了疫情,「經常困在宿舍,又不能外出社交」。無聊之下,她設立了自己的YouTube頻道,開始分享澳洲留學日常,逐漸累積近8萬訂閱。 然而,她不甘於只留在網上世界。「當時我看YouTube,看到『哇!』,以前的練習生朋友陸續出道,或是登上選秀節目。」隔着螢幕看見昔日的戰友們發光發熱,讓她意識到自己始終無法放下表演。她重拾結他,輕掃和弦,慢慢竟生成了一首歌的雛形。繼續拍片之餘,她希望擁有自己的作品,發行音樂。湧現的靈感,凝聚成繼續表演的渴望。 「我本身就很天馬行空,一有靈感就想去做,這也是我的樂趣來源。這是做職業治療無法滿足我的,但我從小到大都在做的表演可以。」她希望回港發展表演事業,向父母表明心志。父母雖未有反對,但亦擔憂女兒只是「藝術家性格」、「一時一樣」,無法堅持演藝事業,因此要求她必須在港完成大學學業,保障出路。於是,Yika轉讀中文大學全球傳播系,展開同時作為學生、YouTuber、唱作歌手的slasher(斜槓)人生。   //捲土重來// 重拾夢想,亦代表着重投不安穩的生活。為了兼顧多方面的工作:讀書、拍片、寫歌、儲錢出歌

「消費母親」 這是邱士縉(Stanley@MIRROR)新歌《來不及》發布後,他得到的新標籤。「雖然有很多人會說,沒事的,還有很多人支持你的,但你看完也一定會不開心,哪怕只有一兩秒,我已經會不停想,不如我不要做宣傳了?」 曾經在社交平台很活躍、勇於表達感受的Stanley,一度因為網上的流言蜚語,質疑是否不應再「做自己」。但當想到作品的初衷,是希望出一首歌紀念母親,表達當初來不及宣之於口的愛,還有甚麼難關跨不過? 這個訪問,Stanley真摯地回應了「上/下弦」的說法,也談到了自己的市場價值。現在再重新認識Stanley,或許還來得及?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Mak @iunyi_ 要談《來不及》,首先要講講Stanley眼中的邱媽媽。 邱媽媽是一位典型「上一代香港人」,是家中長女,有4個弟妹,「她很早出來為了家庭,為了我的婆婆工作,所以她沒有機會接觸很多知識水平,讀很多書」。 邱媽媽就好似一頭艱苦的牛,很努力很努力地為了一家去付出。Stanley的父親早於Stanley 7歲的時候離世,母親於是一日打兩份工:早上四五點起床派報紙,再去做清潔工作。Stanley小時候有次為了賺零用錢,陪著母親派報紙。這次是他第一次目睹媽媽是如何厲害:她一口氣疊起了一大堆報紙、上樓、在升降機停下來的時候,趕快極速派發給住戶,這一切在電梯門關閉前便要完成,每一層如是,「我派了一日已經心想,她是如何做到的?」。 Stanley與媽媽的關係,就如同傳統中國人家庭一樣——母親不敢把心事告訴兒子們,也不會訴說自己的擔憂。母子之間的對話,大多就是上而下的吩咐,或者責備。不過,在MV亦有一幕,年輕版Stanley在街上飲泣著,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Stanley笑說,這是他中一的時候情竇初開,但很快便失戀了,「好明顯我係畀個女仔飛」。他有一晚決定去了那個女孩家樓下等,但等了一整夜都沒等到回應。翌日早上,邱媽媽找到Stanley所在地,Stanley以為自己一定要被臭罵一頓了,但邱媽媽知識抱了一下Stanley,並叫他回家,「她應該不知道那個女孩子住哪的,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她也沒有罵我任何事,只是安慰了幾句『還年輕、怕甚麼、不怕的』。沒有過問太多,給我空間處理」。 Stanley至今仍記住,那時候湧上心頭的那股溫暖。 //一份猶如拉丁舞的母子關係// 小時候的Stanley已有滿滿的表演慾。預備應考A level時,Stanley一邊排隊等候進入自修室,一邊用手機開著Youtube看韓星Rain跳唱,心想「Rain真有型」。到考入城市大學後,新生Reg Day的日子,傳統上都要走過「木人巷」(即學會招收新會員的地方),「通常都是學會拉新生過去,但我是自己衝過去Dan Soc(舞蹈學會),從此就更喜歡跳舞了」。 在大學,Stanley變成迷上跳舞的瘋子,各大學的Dan Soc都以「燃燒生命」著名,每每練習到深夜。而每當Stanley練舞完畢,凌晨時分回家,總會見到母親為自己預先準備了一碗湯,寫上紙條提醒他記得喝。有時候母親會醒過來,問「要不要煮個麵給你?」,「不只是煮一個麵,她還會加幾條菜,煎一隻蛋」,Stanley說。 大學畢業後,Stanley做過排舞老師、跟過歌手跳巡迴演唱會,「加入《全民造星》之前,對我來說是一個混沌的時期,因為我想嘗試不同的東西,但我不知道如何入行」。其後,他參加了《全民造星》、加入了MIRROR。此時母親開始擔心,「我做跳舞的時候,她會擔心工作不穩定,又會很怕這行會『很亂』,但另一邊廂她又好支持我,她只是把擔憂告訴我,但沒有阻止我入行」。 在MIRROR的頭一兩年,Stanley不是最吸引鎂光燈的成員,「收入不會很多,她也未必常常見到我,不知道我在做甚麼。例如拍劇、拍戲,就好似漁夫養魚,往往需要半年時間籌備、半年時間製作,成品可能一年後才出現」。不過,神奇的是,Stanley入行後,與母親關係竟然變得更親密,「慢慢接觸演戲後,我感受多了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所以入行後,我特地多抽時間陪伴她,刻意與她經歷多些不同的事情」。兩母子的關係,在Stanley眼中看來就好似跳拉丁舞一樣,「你過來一點,我又這樣給你一點,互相影響著」。   //最後——往往只有來不及// 後來,Stanley母親患上肝病,Stanley每日都抽空陪伴、鼓勵母親。「她是一個比較悲觀的人,在生病的時候,她會想到最壞的一步。所以病情的後期,她有比較灰心。好似覺得,我不行的啦。我作為兒子,就會很矛盾,我一方面不想她這樣辛苦,另一方面,我也要講『你不要這樣想啦』。那時候是新年,我一直在想,怎樣可以讓她意志再強一點?」Stanley回想起過往30多年,很多時候自己愛母親,都不會把情感宣之於口,他花了好一段時間反思,假如成長的過程,自己多點表達愛意,在最後的一段路,母親會否更開心? 邱媽媽在今年年初撒手人寰,他其後反覆思量著:「我發覺原來很多時候,我們對著家人,你最後會講的話,都一定會是關於一些,對不起、覺得自己做得不夠,或者有些事情可以做多一點。在我的立場,如果我可以在之前再多做一些事情,會怎樣呢?如果她有多一點時間,我們又會怎樣呢?」 此刻,Stanley知道,自己很想要很想要在演唱會,為母親唱一首歌。這次Stanley毫不猶豫,想到就做。他邀請到吳林峰作曲,小克填詞,並由李刀拿負責為MV操刀執導。《來不及》這首歌,就是這樣誕生。 //做自己,有多困難?// 怎料,有人說他是「消費母親」。 Stanley語氣變得緊張:「你不能回應他的,因為你回應,後續又會引起不同的事情,只能自己『食』、消化,但我又未去到這個高度,看完這些留言後完全不影響到自己。雖然有很多人會說,沒事的,還有很多人支持你的,但你看完也一定會不開心,哪怕只有一兩秒,我已經會不停想,不如我不要做宣傳了?」 這個感覺,其實Stanley並非首次感受到。入行至今,他都有感自己就彷如一個泥公仔,社會就像一對無形的手,「大家不斷塑造『我覺得你是一個怎樣的人』出來,不停把Stanley搓成一個,溫暖、照顧別人的形象出來。我可能本身有這個特質,但我並不是因為覺得『我是一個很照顧別人的人』,所以去照顧別人。我只是希望場面開心,我沒想過原來給人的感覺會是這樣」。 以前Stanley很喜歡出IG Story,開開玩笑,偷拍別人睡覺,作弄別人,現在他減少了,「我本身就不是一個這麼小心的人。以前我很願意抒發自己。不過原來我說的話,可能會令別人扭曲,引起誤會,而我很不喜歡被誤會。這令我現在不敢做了。我寧願不說,但我又想做自己,不想改變自己,結果我將『做自己』放在私底下」。 現今世代的藝人,怎可能完全封鎖社交媒體,不經營不宣傳?Stanley唯有對自己說,要用演員的身份strike a balance:「你留意Stanley,不需要留意我的私生活,你只需要留意我做得好不好,能否感動你,就是這麼簡單。」 //現在沒有市場價值,就等於完全沒價值?// 相比其他成員的solo單曲,《來不及》反應未算最好。Stanley對於「上/下弦」之說,看得坦然。 Stanley自言是一個實際的人,「怎麼說呢,很多粉絲特別會討論『是否公平』這回事,在我眼中是沒有(這回事)的。例如對於客而言,同一筆錢,我會給Anson Lo,還是Stanley?一定是給Anson Lo啊!這個是很正常的事,我是客人的話,我都給他(Anson Lo)啦!用市場價值來『𠝹開』我們,(他)無疑是成功,但是否代表未有這個價值的人,就是完全沒價值,或者以後都不會有價值?都不是的」。 Stanley喜歡健身,因為努力和成果一定會成正比,但在演藝界、娛樂圈,沒人能保證你努力後會否成功,「所以我沒有刻意在這個位置不開心,因為我很明白這個世界如何運作。所以,做好自己吧,只要你肯看Stanley的作品,就已經很OK了!」他自信地笑著說。 後記: 問到Stanley有否再有出solo歌曲的計劃,答案可能叫部分Team Stanley失望了: 「歌曲的話,我應該會by project,有一些project很想玩,或者有一些動機,可能很touch到我,或許會有不定期的project。有很多成員更主力唱歌,應該把資源放在他們身上。我是一個演員,我焦點是要如何做好『演戲』。我不想所有東西都碰,我想做得專。我喜歡唱歌,但會不會繼續出歌,成為歌手?我未有這個打算」。   Makeup: Giann Cheung @Annie G. Chan Makeup Centre Kennis Leung @Annie G. Chan Makeup Centre Hair:Will Choi@HairCulture Wardrobe: Off-white, Giuseppe Zanotti Styling: PIPA Creative 場地:No Work On Island

8、90年代,港產片風靡全球,以殭屍、古惑仔、當時生活文化為題材,拍成警匪片、周星馳喜劇或港式浪漫愛情等,角色、價值觀、對白、歌曲至今仍繼續影響着亞洲各國的影視。 時間來到2023年,香港的風景雖未必如同昔日,但依舊動人。如果你忘了這些畫面,不如跟着我們,找一個周末時光重遊舊地。 攝:Mak (IG @iunyi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