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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三年,地球雖然如常轉常,但世界各地的人類活動彷如停擺下來,停課、在家工作、封區封城以至鎖國,忙碌的人們終於被迫要停下腳步。這段時間內,病毒的無情、人類的脆弱,都一一看在旅法中國畫家藏淵的眼內,喜歡研究中西哲學和佛學思想的他不禁問:「我們怎樣活着?是意識的流動。」想法已融為顏料,落在畫布之上,並成為是次畫展的主題——《意識的覺醒》。 是次個展的作品中,藏淵的畫作如常的絢爛繽紛,只因為他相信佛教所說的「人生本苦」,生命最不欠缺的就是悲苦、痛苦,所以他把這些負面情緒都從作品中抽走,只呈現美好的狀態和色彩,滋養這個世界,此為他「儲存美」的概念。 《意識.回家》 三年來,各地封城鎖國,不少遊子也困在他鄉,無法回家。藏淵便抱着鄉愁,把濃濃的情緒化作顏料,塗抹在畫布上,聊表思念的心。畫家在顏料的使用上十分厚重,他曾這樣解釋:「一幅畫代表一個人,生命不應是平面,而顏料也是我與世界交流的媒介。」飽滿的情緒、人生的重量,由顏料堆疊而成。 仔細看這幅畫,下方有一個人形的筆觸,站在一條不太平坦、甚為曲折的路上,那可能就是疫情期間畫家本人的投射。 《意識.飛揚》 這幅作品的主旨是「自由」,故畫家的筆觸也較為不規律和無定向,四散的線條就如飛翔中的思緒,或許正是藏淵進行創作時,其腦海中意識的模樣吧! 《大涅槃鏡》 畫家平日除了喜歡研究佛學外,還會打坐入定,最長入定時間可達7小時。多年來,藏淵參透了不少人生哲理,便在疫情期間創作了這幅《大涅槃鏡》,並使用一種他從未嘗試過的畫法 —— 拋棄工具,直接把顏料擠在畫布上,使其意識到作品之間沒有過渡,顏料的流動彷如其意識的流動一般,令作品更具生命力。 《那些夢都到哪餐去了》 藏淵與約4歲的兒子一起創作,細看之下能看到很多小動物的影子,可能是貓、狗、青蛙或是恐龍?在這幅畫中,收藏了很多人已遺失在俗世中的童真。或許讀者看抽象畫時會感到茫然,覺得無法與畫家進行連結,但其實看畫的過程並非進入創作者世界,而是與自己內心溝通的過程,投放的時間越多,能找到的東西便會越多。 《意識如風》 這幅作品十分特別,藏淵用調色盤上已風乾結塊的顏料剷起,撕成條狀塊狀或各種不規則形狀,再拼砌貼於畫布上。不同的顏色、不同的顏狀、顏料塊上顏料的狀態,都代表着各種時刻、心情和想法。 《藏淵:意識的覺醒》 日期:即日至7月14日 時間:星期一至五 上午10時至晚上7時; 星期六 中午12時至傍晚6時; 星期日及公眾假期敬請預約 地點:天趣當代藝術館(荃灣美環街1號時貿中心21字數)

還記得自己青春的模樣嗎?那時候的你熱情滿瀉、敢於冒險、探索未來。雖然只是柔弱的小火苗,當遇到合適的時機,合適的人,就可以燒得更旺盛,更忘形。 周子淳(阿車)、陳展衡(Tommy)和黃悅瞳(得得),3個年輕人,背景迴異,對影視創作卻熱情一致:有人幻想創作港產英雄片、有人日思夜盼開拍粵語歌舞電影、有人期望作品能療癒人心⋯⋯他們未必天賦過人、才華洋溢,但他們的一股熱情,令香港影視的未來添上無限可能。但夢想可如何實踐?「鄰住創本視」,一個以訓練中小學生成為製作人的計劃,找到了彼此,讓這3朵小火苗併發出閃閃發亮的花火,在烏托邦的入口指引路向。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Andrew @andrew_bangchan 阿車:「藝術創作可以救贖一個人。」 21歲的阿車是「鄰住創本視」的大師兄,在浸會大學電影學院,創意電影製作高級文憑課程畢業。他形容自己的故事有點「搞笑」,「我一開始接觸創作,並不是做幕後,而是幕前」。 中學時候的阿車是個寡言的人,由於他身上長滿濕疹,變得自我封閉。久而久之,他十分保護自己,不苟言笑。其後,他被老師邀請加入劇團,那一年劇團籌備演出歌舞劇,「我負責站在後面揈吓揈吓那一種」。 雖然只是閒角,但做「幕前」的滿足感,勾起阿車對戲劇的興趣。接着的暑假,老師在班上的通訊群組隨便發了一堆課外活動課程,與其無所事事,阿車隨便報讀了一個「拍攝課程」,打算「進修」演技,怎料課程不只讀表演藝術,從劇本創作、幕後分鏡、剪接都有涵蓋。名已報,唯有硬著頭皮讀下去,但過程中卻發現,一個創作從零開始,到自己的手上經過反覆琢磨到完成,這個成就感好像比幕前演戲更大。 //創作的意義// 中六時,學校老師知道阿車喜歡創作,並且有一定底子,推薦他參加「鄰住創本視」計劃,「那時候超級抗拒,因為我未覺得自己將來一定要做導演,這個項目又有很多低年級同學,我根本沒話題」。但半推半就下,他還是加入了。 過往他進行任何創作時,甚少思考作品的意義,總覺得創作自己喜歡的內容便很足夠了。例如他拍過一條鬼片,內容叫人別犯校規,整件事就是for fun的。而「鄰住創本視」的主旨是「寓教於樂」(Edutainment),創作內容,不論是微電影或是綜藝片,必須有關6大類別,與社會緊扣:綠色社區、科技向善、樂齡一族、少數族裔、傷健共融及社區新客。第一次在「鄰住創本視」拍微電影,阿車構思了一個傷健共融的故事,講述3個朋友,其中一個不幸遇到意外要坐輪椅,兩個朋友多年後決定要跟他組成籃球隊

2022年11月12日,水野月的第一條分半鐘直度片面世了。那條片有3萬多views,為水野月IG增加了1000多個追蹤。潮心想:「假如我有30萬views,豈不是有3萬個粉絲!」 「驚艷別人」的感覺,讓潮十分享受。「好簡單,你攞起手機,開Instagram上嘅reels專頁,你碌來碌去,你碌到幾多個先會見到一個香港(創作者)呢?香港人好急躁,大家都想喺幾十秒之間得到一啲嘢,可能係哈哈一笑。我哋可以喺好短時間內,話畀觀眾聽一啲嘢。例如,阿潮呢個人好搞笑!或者,阿潮講呢番話好有道理!又或者,阿潮講呢番話,合情合理之餘,我估佢唔到!」他又為「水野月」這個名字下了一個官方註解:「潮拆開,就係水同月。我希望我嘅作品,能夠畀人好似喺野外聽住水聲、望住月光睡覺一樣,感覺係好舒服嘅」。 「我哋嘅初心係,拍長啲嘅話成本會好高。仆街!既然我無錢,就打直拍、晚上收工之後拍,我哋拍reels,最最最最大嘅原因係我哋窮,窮,就係我哋成功嘅方程式」。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hct、Kelvin Or (@kelvin.okc) Stage 4:一個衝動的決定 眾人聽到潮想拍「直度」片,大驚,猜想潮是在搞笑嗎?哪有人把電影打直拍?細豬(水野月的常駐演員)叫他不要急,慢慢休息多一會再算,但潮心意堅定:「我要生活,我要用拍片呢件事化為收入嘅話,我係咪都要拍直度片?IG依家有呢個新功能拍直度,我覺得要把握呢個機會,我覺得可以hit。我依家唔做,出年才做就太遲啦」。 潮經朋友介紹下,認識了Alex,也就是現在水野月的主要攝影師。 Alex在中學時候已經參加拍片比賽,中六便自己寫歌、錄CD,大學成功考入浸大電影學院,但一直自覺從沒被認同過:「我會諗係咪自己嘅性格有問題?嗰陣嘅我好固執,不斷同其他人比較,覺得只有自己係啱嘅」。 潮和Alex,兩個人都是「固執底」的人。儘管Alex曾苦口婆心叫一直喜歡自導自演的潮別當演員,專心做導演,潮一度怒羞成怒:「以後唔預你玩!」不過之後二人竟然有點「一拍即合」。 Stage 5: 橫變直的神奇旅途 潮躍躍欲試,大家找了一個晚上,拍了3條reels。 一開始,潮參考其他地區的短片,拍攝「現實世界」及「電影世界」的對比為題材,後來他稍稍微調,改為「普通人」對比「電影人」,例如普通人在麥當勞重遇舊同學,潮會說「人哋當然唔認得你,佢食安格斯餐,你食豬柳蛋咋!」;電影人在麥當勞重遇舊同學,燈光一轉,音樂響起,劇情同樣是被舊同學忘記,潮「chok」起語帶雙關對白:「有時候有啲嘢,就好似麥當勞嘅豬柳蛋一樣,整定嘅。」 電影人真的都是傷春悲秋的「chok」、懶感性?網上有人質疑潮根本不算電影人,潮說:「我又真係唔算電影人,我係自由工作嘅影片創作者」。事實上,潮其實只是想表達出看待同一件事情,兩種看法的對比,並透過畫面呈現。他解釋:「喺故事、音樂節奏、戲劇性方面,普通人就係好戇鳩,電影世界演技好嚴肅;普通人世界係用手機拍攝,電影人世界用電影機拍攝;普通人世界無調色,電影人世界有3級調色;現實世界都有收音,但只係手機收音」。 漸漸,水野月followers幾何級數上升。就算你沒有follow他們,你或許都會在reels頁面見過「普通人唔要膠袋VS電影人唔要膠袋」,或者「普通人flirt女VS電影人flirt女」,兩者分別有258萬及302萬views。記者忍不住問道,你們的作品吸引人的秘訣在哪?Alex說不是不能說,而是「難以言喻」,「簡單而言就係準繩度。」 記者問道,做直度片,不怕被批評?潮爽直回答:「連登畀人屌緊啦!不過唔打算縮,點解直度片就一定係抖音片?因為抖音拍直度先?我覺得唔係,我覺得自己拍嘅片,係香港IG片」。 Stage 6:還記得初衷嗎? 訪問當天,這個16萬追蹤的IG創作者,去了酒店做兼職bell boy,全日都因為收到了5元歐羅的小費而喜滋滋的:「我得閒就會返工,你喺屋企坐低諗劇本,無錢;我返工嘅時候諗劇本,係賺人哋錢做自己嘅事!」 潮除了自己工作,水野月目前亦透過接一些業配工作賺錢。要努力儲錢,是因為潮還有一個終極目標:「我本身諗過reels唔會hit,如果係,我會儲20萬,我會寫一個好撚究極嘅劇本,一個我覺得拍咗出來我肯定會獲獎嘅劇本。接到廣告唔係我哋嘅終點,電影係我哋嘅終點。由直到橫係我哋嘅終點」。 潮盼著,有一日可以製作出一部足以參加國際電影節的作品,告訴大家,馮錫潮不只是一個會自導自演的MK仔演員,也是一個專業的導演。記者很好奇,究竟在潮及Alex眼中,reels的意義只是工具,還是他們同樣鍾愛的東西?潮想了一想,說:「短片都係我導演出來,呢件事係從我角度出發,我兩樣都好鍾意,道理等於你食咗好多雙層芝士安格斯後,你都會想食一個12蚊嘅魚柳包。佢對於旁人而言可能無乜味道,可能唔夠多汁,但佢對我而言好重要」。 偶爾夜闌人靜時,潮會想,要是有人訪問自己,標題會怎樣寫?「24歲無業青年 6年後堅持夢想」這樣?「我真係無任何background,我嘅background就係24歲無業青年,街童。」今天,這個24歲青年果然真的接受訪問了。他依舊稚氣,有一點點任性,偶然自負,偶然自卑。不同的是,他已不是單單是一個無業青年了。 歸根究底,這個故事其實可以簡單以一個字總結——愛,不論是潮對於夢想的熱愛,抑或這群原本被看不起的人,聚在一起的情感,「一切嘅動機都係愛。」潮說。 後記:悲慘的定義 在訪問期間,不難感受到潮其實並不富貴,甚至可以說是「草根」。有人問潮哪來的錢拍攝,潮在訪問完結後,分享了一個故事: 「記得有一日,我飲醉酒行過屋企附近,見到一個流浪漢。因為經常見到佢喺我屋企附近執垃圾食,嗰陣我覺得佢好慘,我因為醉意,真係問佢,喂,你覺唔覺得自己好慘?佢話,你就慘,傻鳩!」 「過咗無耐,我因為拍片,將自己嘅錢用得七七八八,我同我好朋友傾,我話覺得自己無錢好慘。佢話覺得我一啲都唔慘,因為起碼我係做緊自己鍾意做嘅嘢,但佢唔係。」 「然後,我就諗,其實一個人畀人覺得佢好似好慘嘅時候,佢未必真係慘;但如果有一日,佢都覺得自己慘嘅時候,佢先至係真正嘅慘。」 在這個社會,大家可能都會覺得營營役役的自己是一條可憐蟲。忙時,不妨歇下來想想,自己有否逐漸遠離當初想像中最美好的自己? 假如一切其實都在進程中,或許現階段這個困苦的你,也是閃閃發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