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離再遠也同步】用最理性的方式演繹「分離」|訪ToNick
分離,對過去一、兩年的香港人來說,似乎已是等閒事。分離的傷感,或許曾經令你絕望,或許曾經令你號啕大哭,但當想到無論身在何地,心之所向,總有人與你抱持同一信念,會否可以感受到那絲微弱但強韌的力量?ToNick新歌《量子糾纏》,說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量子糾纏」,英文是Quantum Entanglement,徹頭徹尾的一個物理學概念,簡而言之宇宙是一個整體,無論分隔多少光年,一方的量子也可以對另一「糾纏」的量子產生幾乎瞬間的影響,令兩者幾近同步。
恆仔解釋,歌曲概念源自一次大學表演,為歌迷簽名時,對方要求寫幾句祝福說話,「我哋發現原來唔係寫畀佢,係寫畀一位暫時冇機會見面嘅朋友。」他續指,因為不同原因,有些人移民,有些人每日面對四面牆,但大家仍能聽到電台,所以當時他就答應那位歌迷,要寫一首歌,表達無論相距多遠,仍能一起同步。最後Carl叔叔(王雙駿)和小克把概念變為現實,「呢首歌喺好唔開心、諗緊點同大家connect嘅時候寫,希望可以畀力量鼓勵大家!」
小龜亦表示,「理解緊好理性嘅嘢,(歌詞)轉換成感性,小克用呢樣嘢嚟比喻,實在太正!」他憶述,收到歌詞時,他們(除了恆仔)都對甚麼是量子糾纏毫無頭緒,之後看了YouTube一些講科學的channel,開始了解背後意義,「study咗少少,睇呢首歌詞會感動啲,呢個係好勁嘅chemistry。」他興奮地說:「我覺得呢份詞最勁嘅地方就係,你越理解個現象,越發覺用佢嚟講我哋想要講嘅感情,會更加感動!」
那麼與ToNick分離的親友多嗎?「差唔多成個團隊走咗咁滯。」小龜即時盤點,「幫我哋做開sound engineering、做開ear mon嘅同事過咗去英國,以前嘅經理人何兆基去咗加拿大,跟咗好多年嘅化妝師又係去咗加拿大,有啲好熟嘅傳媒朋友都走咗去英國。」
所以ToNick又是如何與異地親友保持聯繫?晨曦直言,男性對於朋友,未必要常常見面,「就算喺香港,都唔係日日都要打電話。」Ryan認同:「睇到IG都大約估到佢心情狀態係點。」小龜補充:「我哋本身幾個嘅文化,大時大節都唔係好慶祝,邊個生日就『生日快樂』,唔需要講太多,大家知道大家係同步就得。」他們都相信,有事發生,「一call,應該都會八方支持!」
嗯,果然十分「量子糾纏」!
ToNick將於明年一月至二月在英國3個城市舉行演唱會,概念亦與歌曲主題有關。小龜表示,希望讓已移民的香港人「睇番睇過嘅演唱會,聽番聽過嘅歌」,同時亦見見當地親友。他笑言,正因不少團隊成員移民,「個邊都齊腳咁滯。」
演唱會名稱是「5949 Miles Connected」,恆仔說,含意是香港與英國的距離。他表示除了英國,亦正考慮在其他地方開show,「我哋幾多miles都會去,搵表演場地之餘,都希望喺嗰度搵到studio,每個地方都寫歌,創作完帶番嚟,再搞一個演唱會,到時就係 0 mile。」
至於演唱會內容,晨曦表示,「我哋係香港樂隊,玩廣東歌,想將廣東歌文化宣揚開去,不過都會入鄉隨俗,想搵當地音樂人擦出火花。」小劍立即把握機會宣傳:「所以如果咁啱移咗民去唔同地方,又咁啱識啲人可以籌備到,又咁啱睇到呢個訪問,歡迎聯絡!」
Photo: Mak@AC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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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你以為是不用多費唇舌解釋的常識,對別有用心的人來說,就是可以作出與別不同的詮釋。 話說,有一個星期日,倫敦有幾場《給十九歲的我》特別放映,我想先睹為快,於是由曼城南下,來回車程,約十小時。 有位網民,故意在我的專頁留言,大意是:在英國生活真係不夠香港方便又美好呀,連睇套戲,也要千辛萬苦。英國人,應該只愛看球賽,不愛看電影的。說得英國好像文化大沙漠一樣。 客觀上,要在英國地方看一套港產片,當然不會容易得過在香港地方看一套港產片。情況,就似有好多在英國上畫的英語片,無緣登陸香港戲院一樣。這是簡單市場供求關係,實在不知為何還要說明。何況,我在英國看到《時代革命》看到《少年》看到《憂鬱之島》所謂的香港禁片,已經不知還可以怎樣比較。有些人,用理性跟他爭辯,只會徒勞無功。於是,我只好參考智者的意見,輕輕說一句:你係啱嘅。 移民人口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多,英國主流院線似乎也越來越歡迎香港電影。不少港產片,其實也有在英國發行,例如《飯戲攻心》,例如《正義迴廊》,只不過比香港遲上畫一段時間。來到今個農曆年檔期,《毒舌大狀》與《超神經械劫案下》甚至港英同步。如果你喜歡中國電影,在香港不知有沒有映期的《流浪地球2》,在英國反而看得到。 身在異地,或者特別需要娛樂。不是個個香港人也對Damien Rice開演唱會有興趣,但張敬軒的三場Royal Albert Hall,門票火速被搶購一空,還傳出高達八萬的炒價。有計劃過來英國開演唱會的香港單位,還有RubberBand與黃耀明,預料也會得到大量香港移民的支持。或者,你會說,跟在香港開騷比較,遠渡重洋過英國開一兩場演唱會,畢竟不符合經濟效益,有時間的話,倒不如留在香港開紅館開九展開亞博,開它一個十幾二十場?似農夫,上個廣州巡迴,動不動又十幾二十場,飛機也不用乘搭。 不是個個香港歌手也有資格在香港順順利利開到演唱會的。不是說不夠受歡迎,是說沒有合適場地願意給租用。例如,何韻詩?試過演唱會因場地問題而被臨時取消,被逼改為網上直播。轉戰不會受到政治因素阻撓的地方,再次近距離接觸現場觀眾,可能是條不錯的出路。不用太過擔心觀眾量,以我所理解,很多在香港甚少入場看香港電影或撲飛看演唱會的,來到新環境,也會爆發一股對香港娛樂事業的飢餓感,何韻詩又不是女版MC,無理由會被排擠。一位擁有好歌喉的香港歌手,不應該被白白浪費。當是娛樂一下生活單調的移民們,也是造福人群啊!
OASIS|方俊傑:人如輪轉的英國職場生態
香港移民來到英國,假如無法重操故業,不少也選擇隨便找份貨倉工作作為踏腳石。英國的貨倉工作之中,網購龍頭Amazon向來以請得人多,待遇條件較其他同類工種稍為優厚見稱,而且,似香港的便利店,總有一間在附近,的確具備一定吸引力。 網購本來就急促發展,再加上疫情推一推,Amazon在這幾年大幅度膨脹。一句經濟放緩,前景不明,裁員便無可避免。Amazon最近宣佈,全球裁減一萬八千名人手。對英國的打工仔有沒有構成影響?以我的了解,似乎沒有人當作甚麼一回事。不是說裁員風潮不會捲來英國,是大家一早習以為常。 以我太太任職的運動服裝網購公司為例:去年年中至年底,瘋狂請人,尤其聘請大量顧客服務員,幾乎個個星期都有十個以上新人加盟。就算流失量嚴重,也是一個驚人數字。世界盃決賽週一過,聖誕假期放完,停止請人。慢慢,開始發現有同事突然消失,才意識到,公司正在縮減過剩的人手。又以倉務人員首當其衝,跟高峰期相比,人手可以減少接近一半。如此運作,原來是每年也會發生的例行公事。不少被辭退的員工,到下一個生意額高峰期,又會自自然然地應徵,再自自然然地獲聘。高峰期一過,又走人或被走人,循環不息。 我以為零售運動服裝才會有明顯的高峰期與低潮期?球季展開之前,球會推出新波衫,生意自然好;到年尾大假,人人送聖誕禮物,也等人用,多多人手也不夠執貨、送貨、處理投訴。到季中季尾,要買波衫的,大部份也買了吧?除非有嗜好同一款波衫買十幾二十件?原來,其他公司也會採用同類營運流程,總之等人用就請人,一見有冗員便炒人,情願開一個部門年中無休地專門培訓、培訓與培訓。 計死數的話,當然除笨有精。不過,在這個工作氣氛,你都幾難寄望員工有歸屬感與努力爭取表現。假設,外地人士本來就比較自我,工作態度不似一般香港人認真及有責任心,你還要大條道理給他們亂來?遇到送貨員不斷遺失貨物,或者遇到顧客服務員越幫越忙,根本合理到極。當然是人的問題,也肯定是公司政策與作風的問題。在剛過去的聖誕節,情況據知更是份外恐怖,一來撞正世界盃,突然非常態地刺激了經濟,二來撞正罷工潮,尤其郵政人員的罷工行動影響最為深遠,全英物流情況,基本上只可以用一片混亂來形容。然後,Amazon裁員,Amazon的員工同時正在發動罷工以爭取加薪。兩者原來沒有抵觸?對我這類奴性深重的港豬來說,也真是開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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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題目,一直想寫,又一直不敢寫。因為,有點尷尬。我又不是愛情專家白韻琴。 移民後,婚姻關係容易變好還是變壞?以我八卦聽回來的心事,粗疏計算,的確是一半一半。仔細少少分析的話,我會歸納出一句:在香港關係本來良好的,離開後會容易變壞;在香港關係本來一般的,離開後會容易變好。 變壞的理由,聽得最多,是困獸鬥,無處可逃。在香港的時候,兩夫妻各有工作各有朋友各有生活,彼此有屬於自己的喘息空間與宣洩出口,就算有爭執,但可能一個找好姊妹訴訴苦,另一個找班豬朋狗肉隊隊啤,將不滿情緒化解過後,大事便化小,小事便化無。移民後,慘了,鬧完交,還是被迫你眼望我眼,怨氣不能排解反而不斷累積,自然有害。 變好呢?最常見,是在香港時,覺得兩夫婦相識得太長時間,太平淡,太沒有衝擊。去到陌生環境,反而變得互相倚賴,把之前的那份可有可無感覺,暫時清走,換來一份久違的新鮮感。客觀上,在香港的互不重視對方,多數來自各自也太過忙碌,連交流時間也缺乏,移民初期,十居其九也忙於合力齊心適應,對改善本來的貌合神離,必有幫助。 我應該傾向屬於後者。在香港的時候,我返朝九晚六,夜晚還要外出睇戲,回到家,女兒都已經入睡。我太太就相反,多數開通宵更。有時,可以足足一星期也見不到一面傾不到半句說話。來到英國初期,日對夜對,本來,又有無數問題要下決定要急於解決,必定有衝突,其實很容易會展開罵戰然後互相仇視。或者是好運,因為太太那段時間懷孕,做丈夫的,再被無理取鬧也有合理解釋說服自己逆來順受,不快感覺的殺傷力至少減半。 到第二個女兒出世後,太太小休一段時間後,已經外出工作。有份感覺,很奇妙:在香港,家庭的日常開支,我可以一力承擔,那些供樓支出、水電媒氣費、保險供款,基本上都是在同一個戶口轉帳,太太的收入,主要用來給她自己消費娛樂。來到英國,我再沒有正職,收入減少了,即使開支也減少,但太太的收入,主要變成用來支付能源費用,像真真正正有份群策群力團隊精神存在。那份兩夫妻相濡以沫,要聯手將所有難題解決的鬥志,反而把當中的婚姻關係變得更實在。 我不會唱好移民生活,也不會唱衰。每個人,或每個家庭,在適應異地新生活的過程中,肯定各有體會,根本不可能一本通書睇到老。偏偏,我見現時像兩個陣型對決。有集團有組織地抹黑,這個很容易理解;也有人一刀切把所有流露負面情緒的意見,統統歸類為五毛、小粉紅或藍絲。兩種不同意見,好像應該各在極端,不過,我經常覺得,看清楚一點,根本是同一種人嘛。 我們就是看不順眼跟自己相反的意見存在。有這種心態的話,婚姻生活多數只會越變越差。
【被音樂選中的孩子】44歲藍奕邦回歸樂壇展開歌手生涯Last Dance 創作橫跨20年 《圍牆倒下前》寄寓重逢前要自持
「在文明崩壞時|把一笑與一語|默然藏心留念」是藍奕邦最新單曲《圍牆倒下前》的節錄歌詞,詞曲均由他一手包辦。有趣的是,這首歌的曲和主要歌詞寫於他1999至2000年的大學時期,一直揣在懷裏等待合適的時機推出,直至近年累積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是時候了,便把其他歌詞完成,像是2022年送給大家的最後一份禮物。橫跨了近22年的創作,既有當初藍奕邦被兩德分裂柏林圍牆相隔的故事最純粹的觸動,亦有多年他的經歷和感受,一起聽着這首歌感受他的音樂、環境的變化,看他音樂之路的剖白。 被音樂選中的孩子 在小學六年級移民至加拿大前,藍奕邦在香港就讀聖士提反書院附屬小學,學校十分重視栽培學生的音樂素養,所以規定每個學生也需要學習一種樂器,當年藍奕邦便選擇了鋼琴。年紀小小的藍奕邦,因為父母關係很常接觸到鄧麗君、張國榮、梅艷芳、Michael Jackson及Pet Shop Boys等流行曲,而他亦可以憑聽到的旋律摸索出琴鍵,但他憶述古典鋼琴老師並不鼓勵,反而希望他可以好好練習看譜:「我不太喜歡考琴的制度,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喜歡那些樂章,還是為了考試去學呢?」幸好,藍奕邦的媽媽十分支持他,並不會像其他家長一樣互相獻寶似的比較孩子的音樂成績,直至現在藍奕邦對媽媽當時的一番話仍記憶猶新:「我媽說不用像別人一樣考到7、8級或者演奏級,彈自己喜歡的歌曲最重要。」媽媽的態度,把一個充滿音樂天賦的小孩在制度下救活,才不至於溺死於其中。 「雖然好像很老土,但真的彷佛是音樂選擇了我。」藍奕邦笑言,他移民到加拿大後,中學(Middle School 和 High School)的班主任也是音樂人,甚至高中老師舉辦的課外活動是歌曲創作學會,「從前覺得自己在琴前是亂彈,但原來那是作曲。」 因堅持而成真的歌手夢 雖然是被音樂選中的小孩,但藍奕邦從不敢奢望做歌手,其一是從前的選秀途徑較少:「不知道如何簽公司,而且覺得要有娛樂圈關係才可以入行。」不過,自他接觸音樂後,不論人在香港或加拿大,是中學、大學還是畢業後,也一直持續創作。他回憶那個互聯網剛興起的時代,笑言會把歌曲上載至個人網站,再把鏈結分享給不同版權公司:「Modem年代上載一隻歌要7至8個鐘。」剛畢業,他的正職是企業公關,工作內容與娛樂完全無關:「主要幫政府機構、銀行和大企業出新聞稿。」下班後,藍奕邦則是一個業餘的創作歌手,藝穗會、各大商場或許也能聽到他的聲音,就在因緣際會之下,他簽了第一家版權公司 ── 新力音樂,但對於成為一個歌手,仍感到很遙遠。 「當然會想做歌手,但千禧年頭樂壇當紅的是Twins、Boy’z和E-kids,我可以如何做?」那時候,香港樂壇主要以偶像歌手組成,直至後來林一峰、at17出現,反映市場對偶像派已經飽和,新力音樂便向藍奕邦提議:「不如嘗試用indie方式低調出一隻碟?」有了計劃,才發現版權公司不能出碟,藍奕邦便到Sony Music推出了第一張個人專輯。 有限的預算 無限的自由 由幕後到歌手,藍奕邦寒窗四載終捱來第一張個人專輯《不要人見人愛》,因為以「白老鼠」試驗方式去做,所以他以極有限的製作預算換來無限的創作自由:「那個年代做一隻歌大概3萬多元,我大概用市價4至5隻歌的價錢去完成這隻碟。」全碟11首歌,他只花了正常一半預算。那時候,正常專輯的「健康」銷量為8000至9000隻,當時眾人也預計藍奕邦的專輯售出數字不太理想,甚至有心理準備「打定個底」只賣500隻:「最後賣了接近萬隻。」 藍奕邦坦言,當初抱着「本死無大害」的心態做第一、二張碟,製作錄碟過程也很土炮,在帶領自己入行的師傅在家中錄歌,發現漏聲便搭一個臨時屏風,為了隔音更在炎夏中躲在綿胎之中開唱:「做了這麼多年,真的貴有貴做,平有平做,沒有甚麼做不到的。」沒有造型梳化服,頒獎典禮完結後也是自行截的士離開,這樣的起步讓藍奕邦往後的路更能屈能伸,沒有甚麼大不了的。 曲詞背後的陰暗 藍奕邦身兼多職,歌手、填詞、作曲、監製都是工作之一,他笑說:「Before slash出現之前,我已經係一個slasher。」那麼最享受那一個部分?他頓了一頓,默然的思考了片刻:「如果現在這刻,我最享受煮飯中的我,真的不是騙你。」在休養身體的這幾年裏,藍奕邦因為戀愛而學會入廚,便發現世界上能有一件事讓他完全專注、不想無謂事情,就是煮飯:「但寫歌……其實每次寫一份歌詞都會拖一至兩個星期才寫,美其名先在腦海醞釀,其實是自己淆底。」很難想像,一個已創作了百多首歌曲,在香港樂壇幕前幕後也佔上一席位的音樂人都會有憂心的時候?藍奕邦坦白,自己曾經不想再替許廷鏗寫歌,只因為擔心自己無法突破《青春頌》,然而經歷蛻變後亦衝破了心理關口:「我也很期待最近為許廷鏗和欣宜寫的新歌快點推出。」 寫歌給自己和別人又有甚麼分別呢?「以前希望寫給別人的歌一定要在年尾十大金曲,但自己的歌則會刻意避免庸俗K歌。」藍奕邦指出道多年,現在已經有少少分不清,很多歌也是先寫出來,再看它的命運會如何。下筆之前,仍是會擔心害怕;上台前,還是會擔心自己的狀態,儘管每次完成任務後前也必經自我懷疑,但他總是不會教自己失望,藍奕邦滿意笑道:「寫好之後會食枝事後煙,對得住自己,沒有跌watt。」 在聚光燈直射後影子,是他隱藏在成就背後的高標準、沒有自信,高壓的情緒壓力亦影響了身體健康,讓他不得不急流勇退。這一次,他準備好重新出發了。 跨越72年的《圍牆倒下前》 在2015年1月,藍奕邦完成了「環球好Sing音樂會」的演出後,便宣布全面停工養傷。暌違近7年終於回歸樂壇,而《圍牆倒下前》是他復出後推出的第7首歌,也是一首意外出現的歌,他表示自己十分喜愛這首歌:「鍾意到在我有能力前也不想拿出來被人糟蹋。」這句寫於藍奕邦大學時期,不說不知道,他是國際關係學者沈旭暉的大學同學,而《圍牆倒下前》則是藍在政治系的歷史課堂受柏林圍牆故事觸動的有感而發。事隔多年,藍奕邦有一個摯友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移民離港:「他到埗settle down才告訴我,我真是喊足3日。」從前,朋友出國讀書或移居外國,他總會覺得很快便能再見面,但今時今日之下,他不禁會害怕:「是否以後都不會在香港看到他呢?」而另一個讓《圍牆倒下前》面世的原因,則是因為從去年底開始,藍奕邦總會收到來自黑暗的來信:「他們跟我說聽歌就如生命中僅餘的養分,令我感覺做音樂會多一層意義。」 比起其他創作者,或許就是藍奕邦施加給自己的「社會責任」讓他背負更大壓力,在他的音樂中並非只有娛樂至死的享受和快樂:「音樂入面的訊息和世界觀很重要。」他認為,不只在音樂世界,做人看的世界也要足夠宏觀:「所以我喜歡的不是音樂、聽歌這麼簡單,而是喜歡以音樂作為一個媒介去講故事,散播訊息。」《圍牆倒下前》寫給1950年兩德分裂被拆散的人們,也寫給現在被疫情和時代被迫分隔的人們,望大家能在歌曲中獲取力量,如歌中最後一句,望眾人「為重逢請自持|在圍牆倒下前」。 藍奕邦之Last Dance 出道約二十年,白雲蒼狗,藍奕邦坦言現在香港樂壇的「玩法」已今非昔比:「因為現在有串流平台、YouTube,不用過分依賴電台和電視。」對於起過往,他認為即使主流唱片公司仍然把目標放在年度金曲、頒獎典禮,看似沒有改變的市場卻多了不同的成功方程式:「很多不跟從formula去玩的人,但他們也成功了。」 對於藍奕邦來說,現在的重新出發像是歌手生涯中的Last Dance:「流行音樂罕有地有一個40多歲的人再次成為焦點,但我始終要面對有一天舞台不再需要我,而我也沒有憧憬要唱到80歲。」20年間,足夠讓一個小朋友長大成人,藍奕邦分享日前在後台遇到MC張天賦,對方跟自己說:「我好鍾意《熱帶魚》!」他重回樂壇後,遇上不少從小聽自己歌長大的台前幕後:「我年紀很輕時已經相信,喜歡聽藍奕邦的人不太會荒廢自己的人生,不會甘於做一個垃圾。」不想話說得很無邊際,但他最開心和欣慰看到當初的小樂迷們今天都grow up to be something。 文:Hoiyan 攝:M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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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SIS|方俊傑:香港人是英國CS的救星
在英國居住了一段時間,或多或少也受過顧客服務(CS)的氣。不是特定機構的CS,是普遍性所有機構的CS,也有嚴重問題。或者,你會認為,香港的CS咪又係令客人很勞氣?以我經驗,香港CS再混亂,你發發惡,總有辦法解決到問題。在英國?發惡沒有用,發惡代表個CS會發大的惡去反擊,甚至拂袖而去。你想解決的問題,無法解決,像常態。香港CS值五十分的話,英國CS,大約有五分。 最近,太太找到新工,正正在一間網購運動用品店做CS,負責接聽電話、回覆電郵與網上對談。從她的經驗,或者可以解釋得到,英國CS劣質之謎。首先,由應徵說起:求職一段短時間,已收到回覆,在電話傾談幾句,便已經面試完畢,要求下一個工作日立即返工。跟應徵一般白領工作,面試要面試幾次,還要筆試,還要填很多很多問卷,是完全兩回事。 第一個星期,上堂學習,受薪的,同一時間,有大約十個八個新員工入職。甚麼膚色,也有。一星期後,考試,不合格的,立即被辭退。不過,歡迎再次應徵。第二個星期,試工,同一時間,又有另一批新人去上堂了。似乎長期等人用。 十個新人,不足一個星期,已經有四、五個走人。難怪長期請人。走人,可以有很多理由,根據我太太的想像,太過受氣,肯定是其中一個主因。「個個客打電話來,也滿肚怒火,幾乎唔想同普通員工交談,只想盡快聯絡到管理層。無奈,我們又沒有權責可以叫上司接手,只可以硬食。聽一個電話,隨時要預備被狂罵一小時以上,的確不是人人也忍受得到。」在香港,太太也不是做慣CS工作,她又好像很適應。「被罵,當然不好受,不過,我真心替客人們難過呀!有些個案,上手處理的同事,根本亂來,之後不斷換人負責,他們發現不對路,不是盡力解決問題的,是敷衍了事,再交給下一手便算完成任務。明明很簡單的解決方法,可以一拖拖足一年半載,換了是我做客人,我也嬲到想放火呀!阿仙奴球迷買了阿仙奴球衣,收到一件車路士球衣喎,你話嬲唔嬲先?」樂觀一點,好彩不是收到件熱刺球衣了。 沒有投訴機制,不怕被投訴之後飯碗不保嗎?「有投訴機制呀,很多同事甚至主動傳個電郵地址給客人,鼓勵客人投訴自己。好像越收得多投訴,越代表員工為公司利益著想,他們怕甚麼?」人工又不會太高,公司也好明顯不會出高薪請高手,根本似一條死路。會有見到曙光的一天嗎?「有,最近,來了另一位香港來的新人,她跟我一樣,真會替客人不值,想盡辦法解決問題。有朝一日,整間公司的CS,也是香港人,工作效率肯定提升幾百倍。」我只好勸太太一句,為避免犯同事的眾憎,記得,偶爾要慢一慢,別把工作做得太出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