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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數手指,這幾年吃了多少頓離別飯,又去了多少趟機場送機?去與留,成為近年香港人最苦思不得的問題,但你有沒有認真思考過甚麼是香港?怎樣才算家?這座城市甚麼最吸引?而自己,又在何時最像香港人?「去英國讀書嘅時候,間唔耐好想去唐人街食碟叉燒飯,好想有啲熱嘢落肚,就會好感覺到自己係香港人。」本地劇團「一條褲製作」導演胡海輝,面對港人於本世紀最大難題時,他直言當初最大憂慮是創作限制,但奈何他的創作以文字和本地議題為主,遠走他鄉便難以發揮,便乾脆下決定:「如果去其他地方又係冇得做,喺度最後都係冇得做嘅話,咁我何必走,我寧願留喺度睇呢個地方點發展。」 不過,還有很多人仍在掙扎,胡海輝以一段香港與法國甚少人了解的歷史為基礎,再訪問了30位生活在港的法國人,譜寫了人種誌戲劇《香西法蘭港》。換一種角度、抽離去看,可能更易找到答案,那包袱未必如想像中那麼重。胡曾問受訪者,若一天真的離開香港,還會把這裏當作家嗎?他們說:「冇人離開香港唔會帶走一部分嘅香港。」這部劇,是導演寫給曾經或當下把香港視為家的香港人的一封信。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PO @p12_o28 |八桿子打不着的香港與法國? 要解答那些問題,胡海輝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不同。於是,他在排除掉當局者迷的香港人、地理位置相近卻分別不大的日韓、關係曾相當緊密的英國後,胡便立即鎖定了法國,「法國人嚟香港都有一定歷史,應該有好多嘢可以講。」香港,是亞洲內最多法國人聚居的地方,而且法國對香港的羈絆也很深,像是區花洋紫荊是法國神父發現、法國人曾參與香港保衛戰並戰死、法國人興建的前終審法院在重光後曾作臨時政總、中環通往半山的王家衛扶手電梯也是出自法國公司之手…… 「個核心其實都係香港,呢班法國人點睇香港、點解嚟香港、會唔會將香港當屋企呢?」胡找來了30位法國人,有中學生、中學教師、大學講師、演員、策展人、詠春師傅及已退休人士等,講述他們的故事,「由呢班人嘅睇法影響我哋點睇香港,我諗係呢個戲嘅骨幹。」 |兩個視點看移民 同樣是離鄉別井,香港人和法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詮釋。「我哋一講移民就好似一世,但佢哋唔會諗嚟到就要住一世。」胡海輝表示,大多法國人來港時,只是打算先住幾年,感覺不錯便再多留幾年,「有個八幾年已經嚟咗香港,見證過戴卓爾同鄧小平談判。」這位女士隨丈夫來港,離婚後為了能見女兒,才決定留下。慢慢她有了事業和生活,不經不覺已待了40多年。另一個受香港武打片影響的男人,大學畢業隻身來港學詠春,原本計劃學成後就返法國,不料被香港深深吸引,決定落地生根。 對「離家」概念不同,也因為香港人有較重的「家庭觀念」,也成為最大的包袱:「離開屋企,照顧唔到爸爸媽媽。」相反,法國人在大學階段時大多已離家,父母與子女彼此也沒有「照顧」的想法。 |香港吸引位係? 胡海輝說,法國人眼中香港到處是機會,這句說話正正體現於法國五月前CEO Julien的身上。當年,20多歲的他只有不多的藝術文化工作經驗,剛好碰上法國五月計劃來港擴展,便膽粗粗應徵。來港後,Julien負責整個藝術節,亦曾舉辦大型畢加索展覽,對此十分自豪。胡憶述他說:「如果喺法國,一個廿零歲法國仔點可能負責一個咁大嘅組織?但嚟到香港就有呢個機會。」 另一位受訪者Alice,她原是舞蹈公司製作人,來港後轉行成為學校老師。初來報到時曾有人說:「香港係一個商業城市,冇文化可言,做開藝文界一定會覺得不宜久留。」偏偏,Alice在連鎖咖啡廳認識了第一個香港人,就是一位編舞家:「好似係一個sign,我覺得可以留喺度住。」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因素,香港算是在英語國家外,日常生活能以英文溝通便利度最高的地方。 |像紀錄片一樣的舞台劇 同樣的內容,導演大可虛構一個故事,為何要大費周章「真人真事改編」?已在戲劇圈子浸淫了好幾個十年的胡海輝坦言,不論是自己或他人的作品,都像離不開兩個極端——逃避式喜劇和前衛劇場:「我明(前者)嘅需要,我唔想諗嘢嘅時候都會想睇Marvel。」而後者則過於抽象,胡解釋:「睇完一個鐘一頭霧水,要兩個鐘解釋返,都未必明你發生緊咩事。」現實與劇場就像兩個完全分割的世界,毫無關連。 直至一位朋友介紹,胡海輝透過外國戲劇《The Laramie Project》,接觸到紀錄劇場。「創作人真係要走出去現實做資料搜集、同人傾偈,將訪問變成文本。」紀錄劇場的類近類型人種誌戲劇,針對一群族群作深入了解,《香西法蘭港》正是用這方式呈現,更能刻劃時代中小人物的存在。 |家是—— 終歸,還是要回答這個問題,「何處是吾家」?詠春師傅及退休人類學家的定義是:「我會為她而戰,為她而死。(It’s the place I’ll fight for, I’ll die for.)」所以,香港不會是家。胡海輝隨即爽朗大笑,「跟住可能問我,我會唔會fight for香港?咁……今時今日唔講呢啲嘢啦!」 在這充滿別離的季節,大家也需要一點安慰,胡笑言至少自己很需要:「我留低唔想只係一個不忿,而係仲值得為呢個地方做啲嘢,香港永遠都係我嘅一部分。」若要離開,還請謹記這土地的意義。 |後記 在《香西法蘭港》的劇名中,也有一個非常有趣的香港特色。原本,這齣舞台劇的名字是《法蘭西香港》,後來胡海輝嫌過於直白,便一再以「乜嘢係香港」出發,重新思考名字。 他的其中一個答案是:「係一種混雜,香港就係嗰種mix囉!」像是「o唔okay」、「rea唔ready」等,也是獨有的港式文法。於是,胡便嘗試套進劇名,先是提出《香法蘭西港》,感覺不太順口,砍掉重練!他說:「發覺《香西法蘭港》好似幾順口,又幾反映到我哋睇緊嘅香港。」 《香西法蘭港》 日期:5月31日晚上8時;6月1日下午3時,此場次設有演後座談會 地點:上環文娛中心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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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十年,@rubberband再次踏上非洲大陸,上次是津巴布韋,這次是索馬里蘭,走訪數個大城小鎮與當地人交流,見證宣明會的救援行動。在這片全世界第二大面積的洲的土地,多樣的氣候滋養着古文明的誕生和豐富生態,今天全非洲有逾50個被承認、有限承認的國家及別國屬地。喜歡在旅行中探索人文歷史的6號分享,電影《黑鷹15小時》的故事背景發生在非洲索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當地之凶險非普通人能輕易前往:「好多年前索馬里蘭係英國殖民地,之後屬於索馬里嘅一部分,1991年單方面宣布獨立,現實世界唔係好多國家承認呢個地方。」 在這九天遠征之旅,到底會否遇上槍林彈雨、餐風宿露或其他意外?同一個非洲,經過10年又有何轉變?圍一個圈席地而坐,聆聽這個放眼無際盡是黃沙與旱草的冒險故事,還有低沉又詭異的背景聲音。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及宣明會提供 設計:Kayan @yipyn 場地:HandsOn Hong Kong @handsonhongkong |城市人的渺小 抵達索馬里蘭,正值當地的旱季,日晚極大的溫差、毒辣的陽光,Bass手阿偉說:「我都曬到甩晒皮,頭頂都損晒。」若說香港濕凍世界第一,非洲的乾旱也應該位居榜首,阿偉分享旅程中曾不小心弄髒褲子,便到浴室清洗。過後,由於趕着外出吃飯,他便把濕透的衛浴間和褲子晾在那不管,「一個鐘返嚟,成個地下乾晒,條褲唔使一晚都乾晒。」由此可見,非洲會出現乾裂的大地不無道理。 吃飽後,也是時候出發去幹正事。他們說,每次越野車發動引擎後,普通也會開上1至3小時的路,最長則試過5小時。不要說這麼長途的車程,平日只是一條屯公,也足夠香港人擔心人有三急。比較幸運的,若真的忍無可忍,他們還是可以把車停泊在路邊,先解決急事,而這次故事的主角是6號。「男仔通常都易啲解決呢件事,(小便)途中聽到啲好低沉嘅動物叫聲,好鬼驚。」他嘗試模仿,像是從喉嚨深處震動的聲音,但放眼望去就是萬里無人的沙漠,語帶驚慌:「盡快完成件事,因為唔知咩會嚟咬我,嗰刻真係幾驚。」 回到車上,他才問索馬里蘭同事:「啱先聽唔聽到啲聲?」問題恰似是遇上靈異事件的節奏,同事不當作一回事的表示聽到:「係駱駝聲。」一切警報解除,索馬里蘭本身是一個以畜牧業為主的國家,有很多駱駝也是很合理的,但這神來一筆卻讓6號感到尷尬:「少見多怪囉,嗰刻仲以為有咩生命危險。」城市人總是自以為厲害,但在野外只是一點聲音,便立即杯弓蛇影,「係一件自己戇居嘅事,反映到個世界係好大,唔應該邊個睇低邊個。但都睇到自己嘅渺少,我覺得幾有趣。」 |在索馬里蘭遇見的人 「路況都曳,好似safari、半沙漠地帶咁,大塵起嚟前面架車都見唔到。」更誇張的是,6號指非洲司機全部也不用GPS,全憑經驗和腦中地圖人肉導航,他說:「我哋默默好佩服佢哋,好犀利!」就如一部公路電影,這輛越野車帶着三子在索馬里蘭穿梭,首府Hargeysa、城市Burao、Oodweyne或散落的「境內流徙者」臨時收容營地,泥鯭形容營地環境為惡劣:「用好簡陋嘅物料,唔知裝糧食(袋)又好,求其隨手執嘅垃圾都好,就可以搭出嚟。」即使在大城市,所謂的高樓大廈也只有數幢緊靠在一起,每幢約7、8層高,大部分的建築仍以平房為主,「條街好多都好岩巉,好似未起好咁。」 在臨時營地附近探訪時,三子也有去參觀宣明會及其他志願機構做的水利設施,泥鯭感嘆:「原來打水都係好辛苦嘅一件事。」不同於香港輕輕鬆鬆扭開水龍頭,乾淨清潔的水便源源不絕地湧出,索馬里蘭的水非常珍貴,只因即使能掘到淺層水井,礙於極度乾燥的氣候也會很快乾涸,泥鯭說:「機構幫佢哋打一口好深嘅井,引水儲喺一個比較安全同衛生嘅水缸,再分發去唔同『街喉』。」住得較散落和偏遠的家庭,雖然仍要為了取水走上一段路,但至少能飲食相對安全和潔淨的水源。 | 貧瘠的地能也結出夢想 因為文化和宗教背景,索馬里蘭人均沒有避孕概念,泥鯭說:「12、3歲就結婚生小朋友,一個家庭隨隨便便都有10幾人,食都食唔到,何況去讀書?所以可能得部分有得讀。」泥鯭回想當時和同學聊天,他們都樂於分享自己的夢想,「有啲想做翻譯,有啲想做機師、有啲希望可以幫返自己同胞。」6號接言,說起在職業先修訓練中心的所見所聞:「教嘅老師都係外面學有所成,返嚟幫自己地方,呢啲凝聚、熱血嘅嘢,其實都幾感動。」 十年之間,索馬里蘭或許沒多大的改變,但索馬里蘭人像找水源一樣,只是默默繼續低頭挖掘,相信總有一天能開鑿出一口甘泉。到底是怎樣強大的心態才能做到?「唔好嘅事一路都發生緊,點樣持續去關注同支持好重要,唔係純粹嗰刻嘅感動同熱血。」阿偉從索馬里蘭人的行動中看到,並非人人也需要幹一番大事業。6號接着舉例,若有兩條關於俄烏近況和文華有啖好食的影片,選擇點看後者是人之常情,「一個長駐索馬里蘭的宣明會同事講,人總會攰,但唔好畀自己懶。」至少看過文華影片,記得把烏克蘭影片也看完,他說:「係辛苦㗎,世界係有美好同唔好,你都要去了解。」最後,泥鯭坦言這趟旅程雖稱不上感悟良多,但帶回來香港的是:「索馬里蘭人學有所成都返番去作育英才,係一個好好嘅體現,無論香港面對咩挑戰都好,我哋都唔好放棄自己,唔好放棄呢個地方就okay㗎喇。」 想了解更多關於RubberBand的索馬里蘭之旅的所見所聞,在本月底到啟德AIRSIDE欣賞成員相展,屆時將展出更多珍貴照片、探訪片段及三子的心路歷程,還有多件從索馬里蘭帶回香港的展品,讓觀眾能從更多面向了解當地正面對的困境。除此之外,RubberBand更會在展覽的最後一天(6月1日)來到現場,與觀眾唱歌和進行分享。 宣明會「守護脆弱孩子計劃」展覽會 日期:5月28日至6月1日 時間:10am至10pm 地點:啟德AIRSIDE地下G008鋪 宣明會「守護脆弱孩子計劃」音樂分享會 日期:6月1日 時間: 2pm至3pm 地點:啟德AIRSIDE地下露天廣場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某些時空下的人們,有時或會集體失語;在未能言喻的當下,我們還能怎樣自處?以「舞台王者」大熱姿態摘下《全民造星V》冠軍的香胤宅(Lyman)@lyman.heung以「Unspoken」為題,創作在港首個個人舞蹈劇場,節目今晚正式開鑼,在最後十天的倒數階段,Lyman坦言「壓力非常之大」,同時亦好感恩有機會、有資源夥拍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大家喜歡的事,由香港長大、英國修讀藝術,到美國演出音樂劇⋯⋯不論過程有多艱難,去到不同地方都同樣努力追夢、專注表演:「提醒咗我自己『Who I am』同『How much it means to me』」;成功當然充滿喜悅,「就算失敗,但我仍然繼續向前,當中意義更加非凡!」 開騷在即,Lyman的日程排得不能再滿,周一至周六全天候工作,日間通常是和其他表演者綵排,入黑立即換個身分和多位主創人物開會,今次訪問則「犧牲」了其午餐時間,要他一邊開飯一邊受訪。鏡頭前後的Lyman都一樣充滿活力,而且非常有禮貌:一見面就問你點稱呼,收到你的卡片又立即細看,知道你的來歷更主動分享相關往事,甚至正式進食眼前第一口飯之前,都去關心你會不會肚餓;眼前的Lyman就是一個如此有溫度的人,台上好Hot,台下好Warm。 文字:余拜仁 @brianyu_chinho 圖片:@goodshow.club 設計:PO @p12_o28 |「Everyone has a voice」 香港觀眾得以認識Lyman,完全因為《全民造星V》,有趣的是,不少觀眾卻不希望這位冠軍人物與全力造星的ViuTV走得太近,只要在YouTube重溫其決賽表演片段,一眼就發現最多讚好的留言是:「留喺Viu係浪費咗佢,Lyman係屬於更大嘅舞台。」同時,Lyman亦沒有如很多《造星》參加者一樣,比賽後都馬上簽約MakerVille或者其他大型唱片公司;雖然他既沒有參與綜藝節目,亦未有推出跳唱單曲,但是他在演藝路上其實並未停步,並即將在香港藝術中心上演一連12場的《Unspoken》,不負網民所望,走到偌大舞台。 由始至終,「表演」都是Lyman事業發展中最重要的追求,舞蹈則是他自11歲開始不斷鑽研的技藝,當他思考個人製作時,舞蹈劇場似乎就是理所當然的選擇,《Unspoken》既是以他為主的作品,同時亦是他和一群志同道合創作伙伴的共同心血結晶;除了找來《造星》導師韋羅莎丈夫、舞台劇導演張銘耀(German)擔任監製及導演,另一關鍵創作崗位—音樂總監關家傑(Alan)@alankwanmusic 亦是由Lyman親自邀請,二人早年分別在紐約發展時已經結識,今次一拍即合,完全因為理念一致:「Everyone has a voice。」 「我同Alan,之後再向German介紹,發現三個都好similar,我哋需要有種自由去做我哋想做嘅事,因為我哋都有自己嘅聲音,我哋係咪都有空間去講各自想講嘅事呢?如果容許得到,無問題,Cool!」Lyman相信,創作世界中,框架與自由並不對立,「我哋唔介意框架,框架係需要嘅,不過你要話我知個框架係乜,但唔係話我知我要喺個框架入面做啲乜,就如編舞加入時都一樣,我哋希望每個人都有佢自己嘅voice,如果你無自己嘅voice⋯⋯」在旁的Alan補充,「咁你唔駛請特定嘅嗰一個artist,因為已經無咗嗰個意思。」 |音樂第一把關人 回想起當時Lyman提出合作,Alan形容雙方是「約法三章」,「我提出嘅係,音樂部份嘅第一個把關人唔係佢同German,而必須係我自己,如果連我自己嗰關都過唔到係唔得嘅,可以話係『先小人,後君 子』,而最後係做到嘅、係開心嘅」,他甚至話最終享受到的創作自由比原先預期的更大,例如全部樂手都是由他選擇,其中樂隊指揮就邀請到日本知名爵士樂手擔任,「今次好多樂曲都有好多improvisation,更加凸顯到點解我哋要搵個別特定嘅樂手,事關當佢哋即興演奏時,我係唔能夠教佢點樣去做,所以我一定要有佢自己嘅voice喺裡面、一定要有佢嘅氣味喺裡面,令到件事更加unique,因為連佢自己根本都唔能夠再做第二次。」 自由當然可貴,眾聲喧嘩卻也可能造成沉重代價,Lyman直言創作過程總有掙扎,故此特別重視伙伴間的真誠交流,「如你所講每個人嘅interpretation可能都唔同,但係呢啲就要睇溝通,除咗純粹follow對方嘅詮釋,更重要係搵到共通之處,而唔係去搵邊個先係啱,呢啲所謂嘅對錯係可以好隨機」,他以和Alan的合作為例,指整個創作團隊保持了極之緊密的聯繫,尤其是有時對方甚至需要「憑空創作」,「我哋可能要explain多少少,有啲故事部份仲未演到,所以我要去講『This is what I see』,呢啲係少少『吹脹』嘅?係『抽象』嘅!」 簡單如一個詞語,創作伙伴都要小心推敲,「例如『開心』係邊種開心呢?我會去講我會點去演繹呢個場面,好具體咁去形容,例如係個男人起身時見到佢老婆喺度淋花,可能對方聽完就知道中間係有種平和、有種滿足,而唔係歡欣」,加深了解Lyman的想法之後,Alan和其音樂班底就會適時適度調整,但是團隊並不是直接去創作一些「好開心的音樂」,「根本上佢嘅Acting、佢講嘅嘢,觀眾可能一見到已經明,我覺得好多時候如果音樂嘅用處太過明顯,就可能好突兀,art form其中一樣好重要嘅嘢就係subtlety」,Lyman一邊聽一邊點頭,或者這就是其中一種他一直尋找的「聲音」。 |「一旦未來我迷失咗,呢個作品就係我對自己嘅警醒」 早在訪問開始之時,Lyman已經坦白講話「壓力非常之大」,其後聽他分享更多創作點滴,感受更深的是他同時身為主演和主創人物的雙重負擔,「日日夜夜都度緊嘢」,看過Lyman舞台上魅力四射的演出,或者知悉他從小到大的舞蹈訓練背景,相信都完全不會擔心他在編舞和跳舞方面的表現,他自己都笑言「喺呢個階段,舞步係仲未完成嘅,但係技術上都係相對簡單嘅」,現時更需要的是從宏觀角度審視整個演出,「有無創造出一個對嘅感覺、對嘅節奏、對嘅情緒?觀眾能唔能夠接收得到?定係只係見到表演者好似一個空殻咁喺度做啲動作?呢個就要同導演German一齊去處理。」根據Lyman描述,目前正處於一個不斷自我答問的狀態,「之前係瘋狂produce material,用唔用呢?唔知住,真係唔知住;依家係to cut the fat,You don’t need it?Then, you don’t need it!」 縱然壓力迫人,卻也樂在其中,全因這次創作對Lyman而言絕對是別具意義:「一旦未來我迷失咗,呢個作品就係我對自己嘅警醒」;但凡關於Lyman的媒體報道,十之八九都會關注到花落誰家,問他到底決定簽約哪間公司,而在今次短短一小時的飯聚傾偈中,單是《Unspoken》的精彩創作歷程都未及完整拆解闡釋,倒是Lyman在會面尾聲主動提到「未來」,表示一旦日後有些商業工作安排未遂其志時,他仍然可以提提自己:「Don’t worry。There’s a place for you becaus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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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香港魚,你可能想到老媽子成日蒸的紅衫魚、地盤佬最愛的豉汁鯇魚,或是飲宴的石斑。若然我告訴你,香港魚也可以做魚生,上到高貴的omakase大枱,你願意嘗試嗎? 在壽司師傅Zinc(@zinc_lhs)的眼中,這卻不是遙遠的痴想。他跟隨壽司界「傳奇人物」森智昭(Mori San)學師,十年磨一劍。在有資格獨當一面後,他回想起小時候跟媽媽到西貢買海鮮,那股清新鹹香,提醒了他香港海鮮是有潛力的。現在,他每個早上都會與買手合作,購入即日捕捉的港水魚,用活締方式宰殺,放入當晚omakase的菜色中。在他心目中,香港的魚也「值得」,「香港海鮮值得更好嘅對待。」 香港魚市場給人感覺或許是骯髒的,偶爾參雜着一些「呃秤」負評,Zinc的願景是希望香港也有一個像日本豐洲一樣的中央魚市場。你相信香港可以做到嗎?悄悄告訴你,邁向成功的第一步,是記得想像。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Kayan @yipyn |「海鮮好可愛」 Zinc從小便愛吃,喜歡煮飯。住在坑口的他間中會跟隨家人到出名多海鮮的西貢買餸。耳濡目染之下,他漸漸覺得海鮮很「可愛」,「細細個屋企每次整魚,我都會食到無晒肉,將啲骨砌翻好,整返做標本。覺得好玩又好食。」他甚至記得自己第一次食海鮮,是在西貢一家叫「全記」的餐廳吃東風螺,「啲殼好似仲喺度」。 中學畢業後,他到廚藝學校進修兩年,及後到兩間意大利餐廳工作。當落場時間同事們在休息,他卻會默默在手機看日本達人宰魚的影片。對日本菜有濃烈興趣的他在2019年經朋友轉介下,得到了一個機會,轉到壽司達人Mori San門下學習,精進廚藝。 漸漸,Zinc開始了解何謂「Omakase」:「Omakase,就係客人同廚師建立咗關係。例如,你去用QR code落單嗰啲餐廳,行入去,叫完食完就無喇;你食咗十幾年嘅餐廳,就係你行入去,你會有一種好熟悉嘅感覺,佢哋已經知道我要乜,推介我食乜。呢個我覺得就已經類似Omakase。廚師發辦就係,交畀我啦。」   |赤鱲、瀨尿蝦、黃花入饌 2023年初,Zinc開始打理自己的Omakase餐廳,有關香港魚的狂想再次在腦海浮現。去年3、4月,他認識了熱愛推廣本地海產的海鮮供應商 Davey Wong(大飛)。大飛每天為Zinc與香港不同地區的漁民溝通入貨。而Zinc每日就好像開「盲盒」一樣,挑選當日早上漁夫們捕捉的漁獲,再速遞到位於筲箕灣的餐廳。為確保海鮮能夠以最佳味道及品質,Zinc又以「活締」處理漁獲(備註)。烹調成本因而提高,但Zinc解釋:「啲人以為條魚唔靚,其實係處理方法唔好。我好想將呢啲處理方法帶返嚟香港。我覺得香港嘅魚係非常之好,但好多時候街市處理漁獲選擇不多,我想做一啲唔同嘅處理。」 Zinc的菜單,曾經出現過的港水魚包括紅斑、石蚌、花頭梅、海狼、黃腳鱲、石頭魚、馬友、黃花魚等。港水魚與日式壽司,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Zinc解釋,例如香港人常聽的「赤鱲」,就是日本人口中的「真鯛」、「黃魚」即「小肌」。換個名字,好像覺得在日本餐廳出現這些魚,頓時合理了。除了以港水魚製一般魚生及熟成魚生,他還會用香港製造的食材炮製omakase內的熱食、湯料理,例如煮瀨尿蝦等等。 |香港魚絕對唔輸蝕! 目前,Zinc主要在晚市Omakase上供應港水魚料理,約佔整個餐的三分一。坊間有人認為香港水域不夠好,對於生吃香港漁獲抱質疑。Zinc回應道:「香港捕魚有分東西水域,西水就近珠江口。我一般都係東水魚,水質好、雜味小啲。」 在食客用膳時,只要用到港水魚,上菜時助手會揭開《#香港街市海魚圖鑑》,讓客人了解該魚的特性。有食客嘗鮮後說:「唔好期待會有食拖羅、海膽嗰種油脂或者厚重嘅感覺,各種魚本身味道較淡,但又不失鮮味。睇到有啲聽過個名嘅魚,喺omakase整法下用另一種型態出現,感覺驚艷又幾新鮮。」訪問當天,Zinc預備了赤鱲、石蚌刺身及熟成花頭梅給記者品嚐,第一感覺是有別於三文魚、吞拿魚,港魚有濃厚的魚肉香味,而且很有嚼勁。 Zinc介紹說,赤鱲來自南丫島、花頭梅則來自蒲台島,為了做到「即日釣、即日屠宰、即日serve」,他堅持只購入香港水域的魚,「我自己盡量用香港水域內嘅魚。例如市面上都買到東星斑,唔係話佢唔靚,但對我而言唔係香港魚。我想多用香港本地嘅魚。香港魚甚至某方面比日本魚絕對唔輸蝕,尤其魚本身嘅肉味,會比較濃。但處理方面,我哋要跟得上日本嘅水平。但我希望會有更多人認識港水魚,食到質素好嘅港水魚。」 |那個遙遠的夢 Zinc有一個宏大的夢想,盼香港能有一日有一個像豐洲市場一樣的中央魚市場:「我認識嘅香港漁民,比較少一兩人作業,因為未必可以賺錢。如果大家撈到好魚,唔需要賤賣,有中央市場攞貨拍賣,漁民收入得到保證、魚質素得到保證,係一件好好嘅事。」年僅26歲的他,腦海中此時閃過一個美麗的畫面。 (備註:活締意思是「仍活着時就終結生命」,方法是將活魚麻痹,再放去血液的方式屠宰魚類。活締的原理是把魚的死亡時間快速減少,讓魚的肉質、味道均保持在最佳質感。)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sushi_zinc #香港omakase #香港廚師發辦 #omakase #港水魚 #香港海鮮 #香港魚 |後記:點解咁貴? 雖說「欲食海上鮮,莫惜腰間錢」,然而,不少人聽到Sushi Zinc的價碼都會卻步。食客Eugene亦覺得價錢略貴過一般香港omakase,「但當俾埋心機錢,開下眼界,都係一個好體驗。」 事實上,Zinc也不是第一個把港水魚放入Omakase的師傅,然而坊間類似的餐廳早已結業。Zinc認為不少香港人覺得香港魚是比較平民的食材,「香港對海鮮需求大,所以會喺好多唔同地方入口,例如有街坊會見到啲唔認識嘅魚,可能就係外國frozen咗,無人要嘅飼料魚,就去咗凍肉店賣。另外就係,後生仔女好少會出街食一條蒸魚,最多喺鯇魚、黃立倉,呢啲都係養殖嘅,少接觸野生海鮮。」他又解釋,買手大飛團隊往往要挑選良久,才揀得合適自己使用的漁獲,「瀨尿蝦都逐隻揀」。 「咁我自己鍾意食,無辦法。所以我都會願意用多啲,推廣一下。我唔敢講『香港文化』,我只係想同大家分享一下我覺得好食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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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朗錦田曲折蜿蜓小路旁的一座農田中,年過60歲束着山羊鬚的林鎮盛在傍晚時間已完成耕作,在堆滿廚具、書本和零散雜物的小木屋準備入睡。別看他今天過的樸實無華,一切平淡是福。那些年,他也曾追逐過浮生俗世的生活。 林小時候從柬埔寨來港,小學畢業便在電子廠打工,卻因「為食」放棄較高的人工學廚,「冇得頂,任你食!」50多年,他站在平底鑊前慢火細煎着牛扒,伴隨肉香和滋滋作響的油聲,場景不斷替換,格蘭酒店學徒、英軍總部添馬艦軍官廚師、曾任文華。在最關鍵的巔峰位,他卻因健康被迫退下,林憶述醫生的話:「你一定要休息,一係就等死。」歸隱田園,又因天氣導致失收最終破產,即便如此他仍未打算放下手中農具和廚具,爽朗地笑說:「60歲前,有好多自己堅持嘅嘢;60歲之後,仍然好有heart,只係心態平和咗。」 屋內黑板有一首寫出林大半生的打油詩:「一年又一年,眨眼六十年,只求平安年,安享過晚年。」來預備一頓好料,盡情吃個痛快!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Owen @wai.ho.98 |因料理遇見的人和去的地方 林鎮盛1978年入行,在格蘭酒店當初級學徒。西廚廚房盡是外國人,學歷不高又不諳英文的他自然輸蝕:「成績表有一行寫着語言能力,永遠都係寫住very poor。」但憑着努力和機遇,相比起一些做了七年仍是學徒的師兄弟,他僅僅花了三個月便升學徒,不用再洗廚房,可以學習廚藝:「本身條件都唔係勁過人,繼續磨練,學多啲嘢。」 林的見識也被手中的廚具開拓得更廣闊。他記得在文華不時也要到山頂、半山區,甚至坐船出海做外賣,「有次出海煮,嗰陣皇后碼頭都未拆,有艘快艇專程載我去西貢大船度煮,煮完又坐返快艇返嚟。」一個人煮十幾人的餐,他亦笑言沒難度:「綽綽有餘!」並強調,從前用料真材實料,羅宋湯用牛肉熬湯,早餐通粉也會用新鮮雞熬湯底,童叟無欺。 更有趣的是,在富豪酒店期間,林常常有機會煮野味,皆因當時酒店屬於法航,「法國嗰邊打咗隻山豬,就空運嚟香港。」回憶把氣味穿越時光帶來,林像嗅到那頭豬的味道,大聲說:「嗰隻死豬,嘩!聞到都頂唔住,好腥!」 在廚房大戰一輪,一碟精緻的美食才被端上桌,而廚師和食客的交流也只在盤中食。林有一段時間為怡和主席煮餐,彼此之間從未有交集,「佢從來唔會入嚟,我都唔會走出去,煮完就走。」除此之外,林還有為不少名人料理佳餚,包括前港督麥理浩、水怪史畢茲及美國女演員波姬.小絲等。 |盤子的專屬風景 在廚房打滾多年,林烹調過各種料理,今天看似非常大眾的菜,不少也是由他推動或創新煮出。那年文華新推日菜,林負責在外場處理三文魚,有客人走過來:「師傅,唔係嘛!三文魚要煮㗎喎,點可以生食呢?」林盡責地擔當解說,為客人介紹日本料理。多年後,林在黃金海岸酒店再煮三文魚,但這次則以西式手法烹調,卻也有客人走來:「師傅,三文魚點可以煎,梗係生食啦。」林隨即大笑起來,「呢件事真係好有印象,好多唔同嘅嘢帶動起香港高層次飲食文化。」麵包湯、酥皮湯,也是林和其他廚師先做,再流出酒店,變得普及。 在廚房,既能見證飲食文化的改變,又能看到城市的變遷,他亦曾在英軍總部添馬艦短暫工作了1年,平淡的煮餐直至回歸,「有幸見證呢個城市。」 |第二人生 林鎮盛在文華的某年,壓力和工作量壓倒他健康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每天也到醫生房報到,更被下最後通牒。思前想後,決定辭職。或許冥冥中早有安排,就在辭職後不久,他剛巧看到有一個有機農場開種植課,深感興趣便報了名。完成課程後,他隨即加入漁護署復耕計劃,以半職農夫和廚師展開第二人生。 訪問時,林提及過往認識的外國廚師,在家鄉也有一間餐廳,並附有專門種植食材的花園,「真正嘅farm to table。」原來種子早已埋下,這時才長出綠芽。 |一無所有? 全盛時期林一人耕作30萬平方呎、約一個半維園大小的農田,他解釋為了達到有機標準,農地需要很大,「農地側邊可能有污染,所以只集中(種)喺中間,其他寧願丟荒,都要保護最核心嘅農產品。」然而,種田更講運。 08年4個颱風輪流襲港,農田所有幼苗失收,「資源有限唯有碌(信用)卡撐到正常。」捱到年尾,天氣終於好轉適合種植,他便報名參加旺角「有機嘉年華」,豈料上天又再次給他一次考驗,「賣咗一日就冇嘢賣,嗰朝所有嘢都結晒霜。」2萬多棵粟米,每枝賣10元便能翻本,「等到退冰農區都收晒檔,最後我計落條數差銀行好多錢,就去申請破產。」花了些時間,終於釋懷:「依家冇銀行卡,我覺得一身輕。 |真正的慢活 年紀大了,老毛病變得更嚴重,脊椎問題令林鎮盛走路也會一拐一拐,現在農田已縮減到至得幾萬呎,他偶爾會下廚,farm to table招待客人,「有花草菜,可以自斟自飲。」在農田走着,林遞來一片其貌不揚的葉子,放進嘴巴細嚼竟是清新酸甜味,看着記者感到神奇的臉,他滿足說:「有啲小朋友好挑食,嚟到食嘢仲可以添飯,見到佢父母眼角幾滴嘢,就會好開心!」 經歷了那麼多,到現在還想堅持做甚麼事?「推動本土農業,可能要用好長時間令政府改變,可能我等唔到都唔定,但唔表示唔去做,點都要繼續做。」風雨不改,每天也能在農田看到其身影,身旁伴有兩隻唐狗,佛系的堅持過着簡單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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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靠近蜜蜂,被牠咬到可是會腫起一個大包!」 「如果你弄死了一隻蜜蜂,牠全族也會來找你報仇!」 關於蜜蜂,你曾聽說過這些流言蜚語嗎?相信不少人因而對蜜蜂退避三舍。「啱啱出世嘅蜜蜂非常可愛,唔識得攻擊,只要你將手指放埋去,佢就會爬上嚟笨拙咁走嚟走去。」80後的Harry(下簡稱H)是一位城市養蜂人,也是本地蜂保育團體Beetales的創辦人之一,他說話時語氣淡淡然,唯有在掀起蜜蜂箱子,把手探向蜜蜂時的輕柔力度和專注神情,才不經意流露了溫度。不僅如此,站在蜜蜂箱旁的他還難得的帶笑分享,在非花季時需要為蜜蜂提供食物,偶爾有些蜜蜂抵不住美食的誘惑,便會一頭裁進甜甜的糖漿裏,這時便需要H的及時救援,撈回一條小命。 從香港的某個荒山野嶺、元朗的農場到工廈,甚麼原因令他堅持守護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對於一個喺香港出生同成長嘅人嚟講,居住地方能否同大自然共融係我嘅心結。」小小的香港,為了人類發展更是與自然有不少衝突,都讓H想做更多:「令呢個養育我嘅地方走向更美嘅未來。」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Owen @wai.ho.98 |由馬達加斯加到香港 H就像一個城市浪人,設計出身,卻耐不住辦公室的刻版生活,從興趣出發變成攀樹師。私人時間裏,旅行地點也非一般港人熱門選擇,而是西藏、尼泊爾及保加利亞,他說:「城市周圍都差唔多,我鍾意睇啲比較唔同嘅嘢。」一次,H前往馬達加斯加旅行,並探訪了當地青年就業組織,了解到當地大學生的就業困難,便希望能為他們出一分力,「發現養蜂同當地都好match,就喺香港開始去學,搵一啲傳統蜂農教我去做。」過程中,才發現香港的蜂類面對的問題不比其他地方小,「不如喺香港嘗試做先。」 本地的生物多樣性能媲美不少大國家,H舉例:「例如雀鳥,英國全境品種唔會多過十幾二十種,但香港可能已經有幾十至過百種。」此外,他之前亦有參與大學的田野考察,「因為太細隻好難發現,其實有好多未知品種,可能都係新品種,唔係我哋想像中嘅石屎森林。」 |踏上養蜂之路 有了計劃,H在2019年間邀請在樹木行業時認識的朋友Jill合作,二人在網上的養蜂群組接觸到不同的老師傅,但拜師過程也碰壁了數次。H指養蜂是一個需要投入時間和心思的過程,或許從前不少人半途而廢,讓師傅們都擔心來者是否抱着玩票性質,直至找到春光師傅:「佢叫我哋去睇下,試下係咪真係得先,就一直去跟住學。」 養蜜蜂和養一般寵物不同,只需要準備好供蜜蜂住的箱子即可。「喺我哋住嘅地區附近,嗰啲山頭野嶺冇人嘅地方去試。」至於最重要的蜜蜂,當然不能從寵物店購得,他們只能在城市回收,或是向師傅取蜂,H解釋:「蜜蜂每年都會複製自己嘅族群,可以喺呢個時機攞佢分出嚟嗰一群。」萬事俱備,可以翹着二郎腿等收成了嗎?對於蜜蜂問題,H直言即使是師傅,也未必能交出百分百肯定的答案,「一個症狀可以代表好多唔同種類嘅答案。」他舉例,蜜蜂幼蟲出現不正常形態時,可能是溫度變化導致幼蟲適應不良,剛巧蜂箱內的蜜蜂數量不足,沒有人手導致照顧幼蟲,令牠變得虛弱。此時,成年蜜蜂若把不乾淨的水或食物帶回,等同把病毒引狼入室。感染了一隻幼蟲,便有機會傳播開去。 剛剛說的,還只是其中一個可能性,H說:「有兩三個原因導致,咁呢兩三個原因背後都有幾個唔同可能性,組合就會好多,其實都係一個難掌握嘅技能。」所以,養蜂人需要定期檢查蜜蜂狀態,而H則會每星期開箱2次,再因應特別情況增加次數。 |蜜蜂大逃亡 蜜蜂心海底針,如果無法猜出牠們的真正需要,換來的只有獨守空箱的下場,H說:「(環境)覺得唔okay會逃走,佢哋會嘗試搵一個新地方再重新開始。」那麼,你養的蜜蜂有過整群拂袖而去嗎?「咁點都會有,只要做錯一個決定,已經可以令到佢哋返唔到。」 H回想起最初養蜂的日子,師傅指示需在箱子內噴營養液,唯他拿捏不好份量,「整到太濕或者狀態太差,令到佢喺入面太唔舒適,到最後就突然間全部走晒,都試過一兩次。」發生這樣的意外,免不了感到挫敗,他說:「始終都想去學好件事。」從屢敗屢戰中成長,養蜂技巧也慢慢上手,H和搭檔離開了山頭,進駐了元朗的新興農場一年半,累積了更多經驗值後,大膽地帶上全族蜜蜂攻入鬧市工廈,「對成個香港環境了解多咗,我哋想喺城市風呂做到多少少嘢。」 |在城市築一個家 蜜蜂壽命約一個半月,全年也是交配期,持續充沛蜂力資源。對於蜜蜂的生存危機,除了人類發展外,最嚴重的就是天氣。「蜜蜂係跟microclimate(微氣候),少少嘅唔同對佢哋嘅影響已經好大。」在人類發展之下,全球各個地方也經常出現極端天氣,讓氣候變幻無常,H說:「變成野外有啲環境對蜜蜂嚟講都幾難捱。」觀察到有人在唐樓養蜂,其狀態甚至比野外蜂更好,更是讓H更有信心在工廈養蜂,「會開窗畀佢飛出去,有遮蔭嘅地方,令到附近嘅microclimate比較隱定,的確係一個比較舒適嘅環境去生活同繁殖。」 然而,或許你會對養蜂場地的產生疑慮,H說:「不論出產或養蜂,其實暫時都冇一個規條。」即便如此,H以蜜蜂、環境和人類能和諧共融為前設,給自己訂下一些養蜂場地的挑選條件,「蜜蜂出入路線會經過人口好密集嘅地方,或者會影響到人生活或者工作,都唔係啱嘅地方。」現在,蜜蜂都適應了新居生活,把覓食和回家路線都牢牢記好。 |蜜蜂出沒,注意? 城市蜂,或許生活環境得到改善,卻也暗藏危機。因為不少人也非常害怕蜜蜂或蜂類,深怕被螫傷,所以只要發現蜂巢,即使遠離民居,仍會通報漁養處,最終落得被滅族的危機。其實,這也是蜜蜂一直以來被妖魔化的形象,事實是牠性情溫和,不會主動發動攻擊。 然而,H也坦言偶爾也會因為自己的處理手法不好,導致被蜜蜂螫傷,他解說:「當日嘅天氣或者佢哋嘅狀態,全部都會影響佢哋嘅反應。」若性子急的人,動作大又粗魯,便很容易錯過了蜜蜂的訊息,最終便被懲罰不細心,就如貓咪也會咬或出爪一樣,「佢哋全部都係防禦反擊,覺得驚就會攻擊。」沒有穿上任何保護裝置的H打開蜜蜂箱子,每個動作也極為輕柔,即使把手往蜂箱的出入口探去,蜜蜂們也完全不把他當作一回事,他說:「有裝備會好唔靈敏,戴咗手套可能會捏到佢都唔覺,慢慢佢哋越嚟越驚,就會令到場面更混亂。」不過,他笑言若已知蜜蜂狀應很敏感,有需要開箱的話,便會戴上頭網才開始工作。 可是,被咬到不是會腫一大包,即使只是偶爾,也是很大風險呢!「好似俾針吉,因為有啲毒液,所以會持續痛3至5分鐘。」H雲淡風輕的分享被蜜蜂螫的經驗談,在旁的攝影師也佐證,說得像只是比蚊咬麻煩一點,H補充:「真係睇人,有啲人對蜂毒有敏感,最嚴重會有過敏反應,抖唔到氣。」我們與蜜蜂的距離,還是守在疫情期間的約定俗成,保持這麼近那麼遠的社交距離為妙。 |與蜜蜂的關係 「(香港)春天同冬天就會有蜂蜜收成。」冬天時,蜜蜂會出產鴨腳木的蜜,而春天百花盛放,出產的花蜜種類大增,有龍眼、荔枝及其他野外的花,但H只會選擇前者,製成蜂蜜比例佔約50%的傳統蜂蜜酒,他解釋:「佢嘅特點就係會有少少苦苦地嘅味,再配合甜味,令到酒比較有層次。」其他花蜜則會製成百花蜜及蜂蜜副產品。 沒有了蜜蜂,人類也會步上滅亡,所以H並不以出售蜂蜜產品作主要方向,「我唔打算成為城市中大量養蜂嘅出產戶,而係偏向分享各種唔同種類城市蜂嘅知識。」而他認為,Beetales就是他與蜜蜂一起互相合作,推廣和保育城市蜂的重要,「如果佢哋狀態唔好,我做咩都冇用,所以都係協助佢哋生活;反過嚟佢哋狀態好,有所出產,我又有所獲得,然後將佢變成繼續營運嘅資源。」 從前H能偶爾便來一趟說走就走的冒險,現在則被蜜蜂們綁得死死的,值得嗎?H滿足道,透過工作坊的活動,人們可以近距離接觸、觀察及與蜜蜂互動,「有好多朋友可能原先都會驚,但嚟完我哋工作坊,講返原來唔係想像咁,原來遇到蜜蜂可以點樣,或者令到佢哋生活得好啲,都係我覺得幾想達成目標嘅事。」這個城市,不只是屬於香港人,還是香港城市蜂、野豬、黃牛、木棉花等動植物的。留一點空間,讓彼此都能找到自己的小天地,好好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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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豆,說它是最多人討厭的食材絕不為過。Facebook 上的美食關注組,大至 buffet、牛扒,小至燒賣、奶蓋,甚至開心果,通通都有屬於他們的忠實擁躉。唯獨三色豆,網路上不僅呼聲不高,甚至有「反三色豆,反劣食大聯盟」FB 專頁。 不過,有人卻立志以「導」人食三色豆為使命。這位不願具名的三色豆推廣大使@drinking_mixedveggies(下稱大使),以神農嚐百草的姿態試勻市面三色豆品牌、用三色豆配 whiskey 做 wine pairing、整三色豆 cocktail、攪拌做豆漿(利申:沒有任何一粒三色豆被浪費),研究讓它變得好吃的方法。 網友留言:「大佬你唔好咁痴線啦」,大使做的一切卻只為高興,告訴大家「聽落好可怕嘅嘢,其實都唔一定係咁伏」。一成不變的人生太苦悶,玩咁大也不需賦予甚麼名目。這個世代做自己不容易,敢於成為小眾更需要勇氣。這個故事未必講到甚麼大意義,但如果能夠shock到你,讓你莞爾一笑,他的目標也就達到了。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ct 設計:Owen @wai.ho.98 ┃節儉≠隨便 不少人聽到三色豆大名便已退避三舍。去年三月連麥當勞都決定把早餐扭扭粉中的三色豆換成純粟米。大使對此不以為然,他對三色豆的第一印象,也是源於通粉上的三色豆,「茶餐廳通粉總會有,小學嗰陣第一次食已經唔覺得特別難食」。 十多年前,大使一人到英國讀碩士,一年學費連住宿大約折合港幣三十多萬。百物騰貴,自煮是唯一出路:「外國嘅好處就係如果你自己煮就可以好平。嗰邊天氣凍,我又唔食肉,所以就主要買急凍蔬菜:三色豆,一公斤只需一英鎊,可以食到好多餐」,加上其他急凍蔬菜、袋裝意粉、意粉醬,計算下來,每餐 10 元港幣都不用,「其實都唔差呀。青豆、粟米同蘿蔔,三樣嘢一咬落去有咁多豐富嘅口感,好似咬好多唔同嘅嘢,感覺幾好」。習慣成自然,回港後他亦繼續平均每星期 4、5 餐飯吃三色豆。 這樣的煮食配搭,聽起來毫不吸引,但大使對於用甚麼品牌的三色豆來煮食卻很講究:「大陸出產嘅味道普遍比較淡。例如特惠牌嘅產地係中國,但佢蘿蔔唔係甘筍,係煲湯紅蘿蔔。佢質感比較軟,透身。」至於部份日本牌子就不是用青豆,而是用豆角。打開他的雪櫃,已有 3 個牌子的三色豆。大使至今嘗過起碼 6 款品牌,於他而言,價錢是主要比較因素,例如Meadows,一包 500g,盛惠 24 元,但在 hktvmall 買外國牌子 Ligo,1kg只需 30 元,口感也較中國產的好。 ┃化腐朽為神奇 大使知道大家普遍討厭三色豆「雪味」及「草青味」,幾經鑽研,他發現「生炒」——即不解凍,直接把冰凍結霜的豆加牛油下鍋翻炒 7 至 10 分鐘即能去除雪味。背後原理不詳,但深怕大家不信,大使即席拿出 Le Creuset 生炒了一盤三色豆,所言非虛 ! 三色豆或許是「下欄」,但下欄並不等於沒有價值。大使有品嚐威士忌的習慣,近年更開始研究三色豆的 whiskey pairing,「蔬菜一般好難搭配紅酒,而三色豆嘅蘿蔔、粟米有甜味。一開始我以為會配搭波本桶嘅蘇格蘭威士忌會好啲,因為陳釀嘅桶以前係造美國波本酒,即有起碼 50%原料係粟米。後來發現會好膩。重泥煤嘅雪莉桶威士忌帶鹹嘅泥煤味原來更合適,同三色豆嘅澱粉、青豆甜味非常之夾,含一啖酒再食一羹三色豆,再慢慢嘴嚼然後吞落肚,簡直係享受!」有人覺得大使玩食物,他卻以行動告訴大家自己的確認真鑽研。 ┃痴線佬出沒 疫情期間,不少人習慣在家煮食,讓網民投稿自煮「劣食」的專頁「日日爆@daydayexplode 」順應時勢火紅了起來。大使見狀心想,既然這麼多人討厭三色豆,不如嘗試一下投稿?起初,他只簡單分享三色豆食譜,例如微波爐煮芝士急凍三色豆、青豆味噌拉麵加辣配芝士等。萬民公敵三色豆,令大使在該專頁略有名氣。好一段時間,網民們總期待大使的分享。這班花生友儘管不愛三色豆,但也抱著「睇你點癲」的心態看好戲。 後來,大使再順勢開設自己的 ig

每一個工作天早上,屯門公路和老母區「觀塘」都像中了黑魔法,看不到盡頭的車尾燈、不斷擦肩相撞的膊頭與手臂,怒氣值一下子就轟至紅線。體驗一次,便知道香港人的生活很難找到小確幸。 自稱阿撚的IG專頁「表揚撚」版主,卻做到了。如常的上班日子,他坐在老母區某間繁忙如戰場的老麥吃早餐。填飽肚子後,阿撚走向收銀檯向執餐員工要紙巾,雖然已過去快一年,但他仍記憶猶新:「那個姐姐已經忙到七彩,佢竟然仲可以雙手遞張紙巾畀我,仲微笑住講多謝晒。」絕不誇張,阿撚形容當下完全被優秀的服務態度所震懾,走路回公司的那段路,便讓他萌生寫一封表揚信的想法,也是專頁的起點。 「唔係剩係輸出嘅(寫表揚信),嗰個人(被表揚者)覺得幸福嘅時候,你都會有所得着。」每天擦肩而過的人那麼多,他們的感受重要嗎?「如果表揚呢件事可以spread開去,多啲人一齊去做嘅話,咁個世界應該會開心啲。」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暖心小故事 除了自己寫表揚信外,阿撚還會廣納好人好事,幫網民寫「代表揚信」。通常,阿撚的表揚信會上載於IG,至於會否電郵至相關公司,就要視乎是否表揚內容。 有一位網友坐巴士時遺下電話,下車後才發現,便到總站求救。正當絕望之際,發現失物有機會在剛開出的巴士上,有巴士司機發現其窘況,便着他上車,直接開巴士追巴士,最後大團圓結局。阿撚說,這當然不能寫信到公司表揚,帖文連事發巴士路線也沒有透露,阿撚的語氣略帶激動說:「呢個對於我嚟講好誇張,但係喺香港發生過咁嘅事,所以係仲有溫暖嘅人。」 不過,並不是每個感謝和表揚的事也如此轟轟烈烈,更多的只是日常小事。阿撚認為不用把表揚的標準定太高,甚至刻意把它降低,「有啲人可能會覺得好濫,但我覺得原本喺香港嘅投訴風氣已經太誇張,(兩者)好懸殊,咁我可唔可以都好誇張、門檻低咁去表揚,嘗試做返一個平衡。」 |投訴VS表揚 我城號稱投訴之都,可想而言投訴文化之盛行。不過,這仍然太抽象,阿撚嘗試把它數據化,「我在Google Trend嘗試比較近三年,搜尋投訴同表揚嘅熱度,前者比後者高出36倍。」不信邪,他加入「讚賞」作比較,結果仍然是天淵之別;再試「感謝」,發現有睇頭一點,深入研究下去,才發現原來是「感謝祭」、「感謝 英文」的帶挈,而不是人們真的需要表揚。 「長大嘅時候,家庭或者學校,根據依家記憶,覺得係受批評嘅次數多過受表揚,唔知係唔係華人文化。」阿撚舉例曾看過的MEME圖,小朋友考試成績99分,家長會為了被扣掉的1分與孩子檢討,卻忽略了99分的努力,「咁樣嘅成長過程,我覺得係有影響,大個之後會發覺投訴係理所當然,做得好都係理所當然。」 責罵和讚賞的結果,可能分別不大,但令人想做好事情的動機和心態,可能就是復仇與感恩之別。阿撚分享一次個人經驗,中學的他一向不太讀書,一次小測前心血來潮看看書,結果取得滿分,他說:「阿Sir派卷叫我個名,仲讚我,咁就開心啦,呢種開心係令到我繼續有動機去溫嗰科,繼續拎好成續。」 |表揚生態圈 不知不覺,思考的反射動作養成了投訴,甚至忘記了表揚,阿撚雙手拍拍椅子手托位,「呢個位有啲唔舒服,但我唔會感覺patpat坐得好舒服,呢個係人嘅思想習慣。」透過寫表揚信,阿撚希望可以讓大家發現生活中有「表揚」的選項,不再視別人的付出是理所當然。 近一年下來,阿撚共寫了約100封信,但他認為數字不是重點,「我一個人嘅力,頂多係有限數字,有冇人因為呢個page去開啟表揚,比我寫咗幾多封信更重要。」不過,如何回應表揚的態度,其實也很影響這件事能不能循環下去。以阿撚的經驗,香港大部分公司沒有一個窗口收集表揚,不然便是以範本回覆或直接石沉大海,「好似掟咗封信落海,好難有動機去寫下一封信,受表揚一方嘅處理方式,都會令到表揚一方會唔會想繼續去做。」 有一位網友在旅行時出現狀況,需要找香港公司幫忙處理,但對方無法提供協助,網友便打去日本分公司,在接線生協助後,他最終順利回港。當事人希望阿撚幫忙寫信讚賞接線生,一段時間後他收到電郵,更喜出望外的是電郵由接線生親自回覆,「係嗰個人親自回信,而且封email仲CC咗畀公司好多個部門,睇到表揚呢個動作有一個明顯嘅impact。」而且,從遣詞用字中也看到對方的喜悅,雙方的互動會產生幸福感,阿撚概嘆這都是在香港沒有發生過的事。 |一句表揚可以做到乜 為了好好「布施福音」,阿撚還認真研讀學術報告,學習如何表揚,「要有內容、具體咁讚。」也不是禁止投訴,不過要檢示內容是否有建設性,而非亂彈攻擊發洩情緒。 「我哋依家生活喺咁樣氛圍嘅社會,如果日日剩係嗌仆街啦,咁真係會仆街㗎喇。」憑一人之力無法改變局勢,但調整心態就是步向更好的第一步,阿撚說:「身邊總有啲好人,發現到可以表揚時,你就係喺咁差嘅情況放少少幸福感落去。大家都咁做,就會差好遠。」好讓大家知道,在這個城市裏,原來也有很多好事在發生。 投訴與表揚,全在一念之間,雖然生活限制重重,但阿撚直言思想自由是無限的,「當你發現表揚嘅時候,生活都會愉快啲,而你都會令到世界愉快啲。」看到這裏的人,我表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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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住你仆街嘅塔羅師】 在大台的電視劇,但凡有占卜塔羅的角色,總會是一個被冠以「神婆」稱號,披著黑色頭紗巾的長卷髮女生,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間看着桌前的水晶球,雙手凌空「作法」。然而,90後的塔羅師棍兄正是想塔羅「通俗啲、貼地啲」。 在IG上,棍兄以一個身穿李彩華小背心的光頭仔手繪形象示人。他以趣怪插畫配搭占星命理分析內容,吸引超過3萬人follow,幾乎每個post都逾千讚好。置身香港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城內的人總想求指引、求清晰視野:「香港人覺得好多嘢都係命定,相信係有人安排嘢比自己。但你安排,點解我就係要逆來順受,或順來順受?」就算仆街也是體驗,試過仆街先心息。最後路怎樣走下去,其實從來都是自己決定。 與其說做神機妙算的大師,可能他更希望做一個陪大家仆街的光頭仔。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始於迷茫 也許是「天份」,棍兄自小便喜歡與人談心,他笑說自己在18歲才初戀,但早於小學時期已經懂得開解失戀的同學仔。 「我本身唔信啲咩星座、塔羅。只不過好耐之前,22、23歲嘅時候失戀,無緣無故被分手,完全唔知發生乜事。要搵個出口,朋友帶我去做塔羅」。當時的塔羅師分析了棍兄的性格,溫柔地解釋他分手的原因。這次經歷後,他買了一副塔羅牌放在家裡。2020年COVID期間,本身任職PR的棍兄被放無薪假。「究竟點算呢」5個字充斥他腦海。此時,他想起了那副塔羅牌,於是自己上網自學、幫自己抽牌。 從頭到尾都無「跟師傅」的棍兄,覺得自己漸漸上手,開始找朋友練習,其後更膽粗粗上連登開post幫陌生網民免費練習,「塔羅呢個工具,其實學完唔係單單解牌就算,簡單如你點樣同人溝通,都唔係咁容易」。碰巧那段時間他開始full time攻讀文化研究碩士,便開始趁空窗期開檔幫人占卜,「carefree咁做呢件事」。後期他又自學了占星,「你越去掂呢個身心靈嘅範圍,你就覺得,哇浩瀚到,好似我仲係未夠學得多咁」。 |貼地光頭仔 為了開展自己的塔羅事業,棍兄為自己開了一個IG專頁,叫「棍兄@喱啲塔羅」。「棍」是他自嘲「神棍」,「喱啲」即「lay(layman)啲」。有人以為他真身也是光頭,「其實我有頭髮。我嘅brand image係,通俗啲、貼地啲,就好似著住背心踎喺地下嘅感覺」。(後來,他又解釋,他只是不想畫太多筆頭髮,才畫了一個光頭。) 他在專頁「講經」:以各星座性格出「迷因」圖、分析明星星盤;後來甚麼都想說,他教大家面對失戀,「與其說他變了,不如說他死了」,又會偶爾諷刺時弊,例如教讀者如何稱讚別人,可說「點樣可以好似你咁優秀?」。 「變紅」並不是他在社交媒體經營自己的原意。反而是,他有感香港人對於塔羅誤解不少:「我好相信塔羅係一件隨意嘅事。我甚至覺得我同其他塔羅師唔同嘅係,佢哋可能要講好多『儀式感』,要點洗牌、要聆聽內心之類,我自己覺得無所謂,隨心就OK。」 |香港人求甚麼? 屈指一算,棍兄一個月大約接觸約100個客人。讀文化研究的他,學會了宏觀看待事情。分析客人問題時,同時從鳥瞰角度看到社會現象,「搵我嘅頭三位,係愛情、事業,之後就係移民」。 香港人的「低氣壓」,即使不是命理師傅,只要你置身人群之中亦可感受到。尋找不到方向,只要求神問卜。「好多人以為移民就係解藥,一走了之就可以重新開始,羊群心理,人哋移民搞到自己都想移;又或者喺香港實在太唔開心,太侷促就誤以為移民就可以開心啲。試過有客人自己都唔知為咩移民,我幫佢開左牌,佢其實長期留喺香港唔開心,但係去咗外國都係唔開心。佢真係需要出去外國唞一唞氣,不過呢個唔等於係有需要去移民」。最後,棍兄梳理這個客人的內心後,反建議這位客人嘗試旅居或數碼遊牧,取得兩個極端選擇的平衡點。「我哋好多時候有好強烈嘅感受,但呢啲感受有時會太亂,好大機會落錯決定」。 話雖如此,棍兄認為塔羅與占星兩個「系統」,都不是「個天同我講點樣,我就係點樣」,而是自己有命運自決的能力。「有啲塔羅師覺得,抽到咁你就應該要咁咁咁啦,但我覺得唔係。雖然件事可能會咁發生,但或者你改變一啲嘢,就會轉變個狀況呢?又或者,個天覺得你咁做係好任性,但你都係可以咁做㗎。我當你真係仆街,都係一個體驗。」 |回應時代 陪著你走 今年年初接二連三的自殺新聞出現。他在IG推介幾個巨蟹座歌手的治癒系歌曲,例如鄧小巧的《最壞時活多天》、陳健安的《之後的一天》等,caption寫道「叫春唔係人人識,但唔識請你唔好忍」。「我個page嘅follower話多唔多話少唔少,影響力一定有。你見到嗰幾日IG全部都係同一樣嘅新聞,你就知道,其實可以『講一啲嘢』」。 到最後,客人只想要指點迷津,還是心理輔導?他認為自己只是提供「洞見」和分享。說到底,信則有不信則無。這個世代,大家無非都只是想找一個方法讓自己能舒舒服服過日子,做到了,也許就是最幸運的人。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layd.tarot #塔羅 #十二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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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場館內,燈光迅速熄滅,音樂轟炸,此時粉絲們馬上跟隨節拍揮舞手上的燈牌,忘我地大聲呼喊。滿場燈牌,彷如點點星光拱照台上。 若說歌手和粉絲的榮耀是一體的,那麼這份榮耀肯定少不了製作燈牌的人。麥光輝今年已經71歲,從上世紀8、90年代開始做燈牌,見證着歌迷們從追劉德華、到F4、飛輪海,再到MIRROR、林家謙⋯⋯當香港歌壇浩浩蕩蕩迎來另一新世紀,已經可以兩蚊搭車和攞生果金的麥光輝亦不甘於停留在舊時。從前大家用LED燈牌,現在他創作出可充電可換圖案的燈箱。他又自學電腦畫圖、laser cut,更是一個超in的網民:「你有無睇過香港做設計慘過食屎協會?畀100蚊又要畫又要改,到頭來成件事值幾多錢?」 麥師傅勞碌近一甲子,戲言自己常「生意失敗」,尚未發達,但也不願就此停下來。若然人生方向有些許迷惘,也許可以聽聽麥師傅的格言:「大家覺得追星就係要做最光嗰個,畀台上面嗰個人清晰見到自己。但(燈牌)太光唔一定睇到,清晰先可以睇到。」追星、做人,本質其實很似——我們未必需要做最光芒四射的人,只要認清自己心之所向,一切都總會被看見。 文字:Heidi @heidi.is.strong 攝影:Hiuyan @hyphotgrap 設計:Owen @wai.ho.98 |半輩子與光為伴 麥師傅80年代從事進出口玩具生意,並在大陸設廠,主要做燈籠、螢光棒等產品。有日,麥浚龍(Juno)的經理人知道他對燈光產品熟悉,特意登門造訪,「佢問我可唔可以整一塊板,整啲字喺上面,叫我試吓。」那時候他並沒有概念要怎樣做,誤打誤撞下,他把「J」字固定在亞加力膠板上,後來幾次再整,又成功多放幾個字上去。 那時候,香港還未有人專門做燈牌,「嗰時香港追星會用燈牌嘅人少之又少,佢哋一小部分人會用鐵絲網整,供電用水電,仲要搵架車推出去,好大陣仗。」後來,麥師傅的燈牌在追星一族中廣泛流傳,「最犀利係啊啤梨,葉文輝!嗰班粉絲好勁,要求我整一個四五呎高嘅燈牌,佢哋又會攞喇叭、查查(鈸)。」 及後,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粉絲紛至沓來。「我做唔到(大)量,但我做到有特色。例如泰國班粉絲,佢哋嘅燈牌又有象又有樹,畀人知道佢哋係泰國嚟嘅。」麥師傅執起一支以LED燈串組成的燈棒,原來這個也是他首創的產物,他驕傲道:「當年大陸啲人當我皇帝咁搶我啲貨。」而現在,LED燈泡亦早已普及,「你知唔知一盞呢啲LED燈,一開始賣幾多錢?199幾年,起初大陸有得賣嘅時候,25蚊一粒。依家?一毫子有十幾粒啦。」 |那些被忽略的心思 對着光的這些年,麥師傅深知其實光除了明亮,也會刺眼。他遂研發了「燈箱」,原理和街邊招牌一樣——一個白燈箱,以「尿袋」供電,外頭以鏤空有色膠片描繪圖案。燈箱光線柔和、更輕便之餘,更可以換膠片重用、改圖案。其後,他又想,如何可以把燈箱的用途增加?他又研發了可放入相機機頂位置的小燈箱,讓粉絲「飯拍」的時候吸引偶像的注意,「偶像見到燈箱,就等於望到鏡頭。」 以前做LED燈牌,麥師傅通常無需草圖,直接手造圖像字型再焊接;現在一切都go digital。麥師傅如常坐在電腦前,一個個按照日期及明星分門別類的檔案夾塞滿螢幕。單是一個張敬軒的file內,便已有幾十張訂單,每個都獨一無二,當中有不少讓非粉絲摸不著頭腦的slogan,例如「網癮中年張敬軒」、「七師傅老公」等。再看看MIRROR的檔案,除了人名,麥師傅更會親自畫圖,「最難係大家畀張圖,以為我就一定做到,但其實部機器係計線條,如果啲線唔連,都係要重新再畫一次。」 想要製作燈牌的客人會先WhatsApp麥師傅,麥師傅再按照需求設計畫圖,一塊燈牌三百多元,「畫個公仔都已經畫我一日。」如果麥師傅是年輕設計師,一切可能都是手辦眼見功夫,但對於年屆七旬的他,卻是一步一腳印走來的:「我全部都係自學。我小學都未畢業。我唔識機械,乜都唔識。我1993年買第一部電腦,嗰個人問我,你識唔識英文?我話唔識,佢話咁你唔好買啦,我一定學唔嚟。但我話我一定要買。」有時候那些追星妹妹會叫麥師傅「收貴啲啦」,事實上,他也會因為粉絲無理地不斷要求「改嘢」而感到不忿,看着電話的「奪命追魂message」,麥師傅淡淡然道:「呢個,遲啲先覆。」 |舉牌/做牌的原因 歌手、樂壇都有起有跌,麥師傅的職業生涯亦然。他笑言不懂把生意「發大嚟搞」,角色也很被動,「娛樂圈有週期性,全世界都係。有衰落都有興旺。」不過,一日有粉絲,似乎就會有燈牌的需求:「粉絲要燈牌,係想支持粒星。你如果就咁過去,無特別嘅嘢,你就唔會出位。追星嘅人都係想畀人知咁解。」 粉絲繼續高舉燈牌,是為了讓偶像得知支持者一直存在、一直陪伴。而麥師傅堅持做下去,只為保持年輕:「一個人如果唔做嘢,會變殭屍!」在娛樂圈中,他最欣賞的是79歲的尹光,「你見到佢嘅動作好靈活!你就係要保持呢個心態,佢呢個年紀仲會作曲、諗點樣氹人開心。如果只係諗享受,個腦唔用會生鏽㗎。」 看過這麼多瘋狂粉絲,伴隨着歌迷一起走的麥師傅有無追過星?「我欣賞自己多啲。」一生中未曾飛黃騰達的他,微笑地自信道。 In ACOO, you can see #ACOOPerson. #追星 #燈牌 #MIRROR #張敬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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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近年重大變遷下,集體經歷了低谷,人們對生活多了思考,甚至對娛樂也有了標準,開始拒絕「娛樂至死」。然而,這並不是港人第一次說不——在80、90年代,因當時的社會同樣面對着不確定,棟篤笑(Stand-up comedy)回應時代出現。 香港棟篤笑之父絕對非黃子華莫屬,甚至連「棟篤笑」之名也是出於其筆。一般港人即使不曾入場,也總有聞說其金句,例如「畀份糧你,一半係畀你要嚟做嘢,另一半係要嚟受氣嘅。」一句one-liner,完全戳中大家的笑點和痛點,從笑話中揭示人性、社會現象,而不是笑完就完,正是棟篤笑的魅力。曾幾何時,香港棟篤笑演出也是「爭崩頭」的一票難求。 「悲哀嘅係,香港對廣東話棟篤笑需求好細,反而喺外國,可能係一種情懷,佢哋會好treasure呢件事。」不論是一個人或是團體表演,即使台下小貓三四隻,甚或全席空位,中印混血兒Indome仍然享受在台以笑話來與大家對話。在黃子華封咪後的後棟篤笑時代,還剩下多少能讓人笑中帶淚的笑話?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影:Andrew @andrew_bangchan 設計:Owen @wai.ho.98 |誰是Indome 「Indonesia加上me,就係印尼嘅一個我。」他是香港土生土長的中印混血兒,因覺得行走江湖要有一個很強記憶點的名字,而他的本名都不太符合要求,便從同鄉營多撈麵中靈機一觸。最初的時候,他還不習慣何時該使用這藝名,直至一次錄節目時,撰稿員自然的喊:「Hello Indome!」頭頂的燈泡亮起來,Indome說:「佢最記得我呢個名,嗰刻開始唔再諗自己係邊個,Indome is my name。」 Indome在疫情期間失業,多了時間重整生活,才找到棟篤笑。不過他自言從小也會被稱讚有趣,而他亦樂於成為焦點:「我性格就係attention seeking,知道件事可以得到關注,就會做嗰樣嘢。」也因為同一個原因,改變了他回答「你係咩人」的答案,即使廣東話說得比印尼話流暢,出社會後的他總會自稱是印尼人:「讀書嗰陣會話係香港人,後來發現講係印尼人會特別咗。」所以,一樣在鎂光燈下的職業,也只有棟篤笑表演者最能吸引他,笑言:「演員、主持嘅焦點係角色同典禮,棟篤笑嘅關注喺晒自己度,全部觀眾都緊聽你嘅故事,呢個滿足感係最大。」 |屢敗屢戰的棟篤笑精神 當初,Indome在FB看到陳樂添的棟篤笑課,便報名上堂,「棟篤笑同唱歌都係易學難精,你可以唱得好叻,但唔代表人哋想聽你唱,要搵到character。」完成課程,所有同學都會參與一場畢業演出,Indome還邀請了一眾親朋戚友前來。上台前,因為深知自己沒有記性,便預先把「提場」寫在手掌,萬事俱備,唯正式演出仍與幻想中的情景充滿落差,他飲恨似的自嘲:「上台已經開始唔記得,再望一望自己隻手,因為緊張出汗,所有字都化晒。」原本預計8分鐘演出,一下子大縮水變成3分鐘便鞠躬下台。 其實,所有笑話能正式搬上舞台前,大概經歷8個月的修正,「呢段時間,喺Open Mic去講呢啲試驗性笑話,不停改同試。」試笑話的過程非常重要,同一個笑話對不同性別、年齡的觀眾,也會有不同的效果,表演者能根據反應作出更精準的調整,也能考驗自己救場的能力,Indome分享表演者阿科的殺手鐧:「呢個笑話喺我個腦入面好笑啲。」不管每場Open Mic有多少觀眾,他們很是珍惜每次機會,只因為「現在一定比第一次好,今次一定比昨天好」,高強度的肌肉訓練才能正式舞台中綻放朵朵笑花,「我哋最勁嘅未必係寫笑話,反而係厚臉皮,呢個就係棟篤笑表演者屢敗屢戰嘅精神。」 |荒謬就是笑點 怎樣才能無窮無盡的生出笑話?「我通常都係以生活經歷為主。」日常中,與女朋友、家人、寵物和新聞都是取材來源,只要嗅到可能性,Indome便會用電話錄音記下,而故事的有趣元素就是荒謬點。雖然荒謬點總是遊走在敏感位,但Indome則認為這就是表演者的使命:「講啲冇禁忌嘅笑話冇人笑㗎,我哋就係要搵出灰色地帶,用笑話將佢變模糊,等人可以接受。」Indome父母和大哥是牧師,性取向在基督教中尚為敏感議題,而「懷疑性取向」的一組笑話,正是其大膽的嘗試。 除此之外,Indome的棟篤笑團體「笑旅時代」,每星期也會落地做Open Mic,還會在IG進行《笑時一周》的直播,四人以時事新聞隨意發揮,「可以訓練點樣喺一件事演繹到唔同角度,又可以engage到觀眾。」他隨即保底說,撞車、司機與乘容的爭吵,甚至貓咬貓也是時事,並非政治,若這樣也被警告的話,笑言自己絕對是已經紅了一半:「至少做嘅嘢有啲影響力。」 |沒有次文化的香港 「香港棟篤笑係落後啲,不過依家香港好多嘢都比較落後。」Indome直言港人對棟篤笑的需求很低,反而海外港人更會珍視,「可能大家真係好忙,主流文化外,唔會去搵其他次文化,但呢啲正正係一啲artists嘅成長。」看到其他前輩如陳樂添、阿V,即將到澳洲參加「Comedy Festival」,Indome更是堅定心中夢想:「如果喺呢度打唔到一片彩虹,就試下由外面打返嚟。」 這條路注定又長又遠,但他就是上了癮的為這個舞台着迷:「喺台上嗰種star嘅感覺係取代唔到。」談着棟篤笑的每一刻,Inodme七情上面,語氣生動,還有那雙熱情滿瀉的眼眸,就像他正站在聚光燈那束光下,正享受在萬人的笑聲之中,自信的說着一個又一個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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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2024年了!還在討論香港音樂嗎?目光放遠一點,如果有看日本跨年NHK紅白歌唱大賽或韓國不同的年末舞台,便會知道甚麼才是亞洲音樂大勢,不喜歡亞洲音樂,放眼歐美的選擇更多。為甚麼不聽本地音樂?實際原因很難說明,大概是曲風和類型不太合耳,你懂的。 有一群以音樂為語言的人,風格迥異的他們在去年中被安排聚在一起,有如小行星隨時準備好衝撞地球的結他男孩Simon Chung @ Light Theory、有大剌剌又帶點EMO的R&B女孩MAIA慶孫,還有一對夢幻慵懶的Ambient Pop情侶組合rosemances。在那之前,一個男人曾對他們說:「如果你唔care香港音樂嘅話,我建議你揀我做導師。」小朋友才會一個六年又六年,成人世界就是短短六個月,便要學會過關打怪,升等級再循環。就在9天後,就是當前關卡的打大佬日。 如果你也不太關注香港音樂的話,建議來麥花臣參加「搶耳音樂節」,聽到的絕對並非你所認識的「香港音樂」。 文字:Hoiyan @seamouse_hoiyan 設計:Owen @wai.ho.98 |找出遊戲規則中的Bug 這群人的導師,也是充滿氣燄說「唔care香港音樂就揀佢」的那個男人,就是音樂製作人及知名鼓手李一丁。誰呀?他在中學時已喜歡打鼓,卻沒有信心音樂能養活自己,所以即使留級兩年也堅持不放棄讀書,為的就是考上大學,將來能打政府工,一丁解釋:「當時想搵一份最慳時間嘅工,供養自己做鍾意嘅嘢。」約在15年前,他在一個音樂節目的演出,意外被音樂製作人Edward Chan和歌手方大同聽見,從此便成為御用鼓手,踏上音樂製作之路。 在香港做音樂,能不在乎香港音樂嗎?少年,你太年輕了,方大同的歌不只香港人聽,他的市場跨至台灣、韓國等地,是金子總會發光。在一丁眼中,香港樂迷能分成兩種——完全不聽本地主流音樂,以及被動派樂迷,聽的音樂主要由電視、電台餵飼,甚少主動發掘新聲音,而他坦言自己屬於前者:「自細學音樂都係學外國音樂風格,追求進步都係傾向用國際品味嗰把尺,聽本地音樂全部都係工作時間裏面。」不過,即使只是少數,但主流音樂在近年也嘗試突破,一丁說如湯令山、Moon Tang等有國際水準的新星出現,讓他看到自己的夢想或有出土的可能:「我希望香港音樂可以再次同國際品味接軌,上一次可能係80年代。」 看到三組學員浮沉於樂壇的遊戲規則中,尤其是在美國回流、擁有深厚實力底子的MAIA,一丁說:「佢嘅風格喺美國係流行R&B,但喺香港會被標籤為另類,觀眾聽唔明、唔需要、好難紅。」有人在新手村儲裝備和經驗,也有前輩已在遊戲世界探險找bug,一丁說:「她的實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缺乏嘅係妥協,咁我希望改變遊戲規則。」讓他接到成為搶耳音樂節的導師邀請時,便一口答應。 |迷失在這場遊戲之中 正所謂「條路自己揀,仆街唔好喊」,三組學員也深知自己未能在主流起點出發,正如rosemances說:「點都想挑戰一下,未試過唔心息!」 「唔只喺香港,我認為亞洲樂壇嘅樂隊,正正係欠缺咗rock metal instrumental band。」Simon Chung喜歡以樂器代替人聲,吶喊出人聲的解放,他說:「用搖滾嘅激昂,混合埋電子音樂嘅未來感,產生嘅化學作用係可以令人聽到熱血沸騰。」從前的他習慣躲起來一個人自high創作,玩音樂就是要自己快樂,才不管別人想甚麼!相反,rosemances和MAIA就會迷失在這種遊戲之中,前者說:「好容易自我懷疑,不斷question自己同partner。」而後者甚至直言曾在理想與現實中遇溺,明明只想唱歌,卻要做很多不關音樂的事,她說:「怎樣可以找到適合香港的形象呢?」連一丁也發現:「第一次睇佢表演已畀佢驚艷,但第二、三次見佢一落台就有啲唔開心,台上台下兩個心情,好大壓力。」 食得鹹魚抵得渴,他們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想不到一丁給予最大的支持,竟然是在情感支援,他笑言自己年輕時出名易得罪人:「開頭同Light Theory分享係同人溝通方法,由我嚟講簡直係諷刺,歲月催人老。」與其不斷遷就市場,配合觀眾,倒不如盡情享受音樂的自由,rosemances說:「印象最深刻是他叫我們做音樂要做榴槤,逼人react,一係要食一係就拎走。唔好做蘋果、橙,擺喺度幾日都冇人理。」在音樂之中,就應盡情徜徉它的自由;離開錄音室與舞台後,也要學會接受創作以外的妥協,Simon Chung說:「音樂需要經營先可以畀更多人認識,依家可以喺自high同取悅觀眾之間搵到平衡點。」 |在香港的異度空間聽音樂 在這個舞台,跳躍着不必與主流妥協的音符,MAIA說:「如果你係想要一樣嘢,你要夠膽去努力爭取,而你係做到嘅。」老土的一句,香港沒有樂壇嗎?那只是你悲觀,一起參與這場能容下音樂自由的演出,找到各種聲音,聽你想聽的。 《搶耳音樂節2024》 日期:1月19至20日晚上7時半 地點:旺角麥花臣場館 門票:免費入場 詳情:bit.ly/3vivx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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