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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三村 —— 茶果嶺村、牛池灣村和竹園聯合村,預計將在2025年完成清拆。香港角落將會一連四星期帶大家遊走這三條小村,尋找被城市發展遺忘的一片風景,出發吧! 茶果嶺村至今已有逾400年歷史,而小村多年來曾發生數次大火,無數居民失去家園,卻總能再次築起一磚一瓦,蓋起屬於自己的小天地。「以前士多在另一邊(現鄰舍輔導會茶果嶺中心),1983年火燭燒光光,那時候我『陀』住個仔,還有10日、8日便要生產。」德記棧士多老闆娘馬太,嫁進夫家後一同經營士多,至今已逾50年,她回憶道:「當時一個仔讀二年班,一個女讀一年班, 我們都是這樣捱過來的。」之後,她們一家借錢買了新舖,士多才得已繼續營運。 時光飛逝,馬太已搬離茶果嶺村,她的子女也成家立室,不變的是她每天早上飲茶買餸後,一定會回來開舖:「10點幾開,夜晚7點幾收舖。」她笑言現在只有「馬娘誕」(天后誕)才有人回來:「以前有臨時社區,做到晚上12點多才收工。」 村內的小路四通八達、寬窄不一,就像是走進迷宮一般,彷彿墮進鬧市中的異世界。不知道誰家的貓咪在路上溜躂、又躺在某家門前乘涼;又有狗隻嗅到外來者的氣味,不惜拉緊鎖在頸中的項鏈,也衝到閘門前高聲吠叫,讓人們不得不加快腳步離開。又,偶爾也會看到一些村民的家門大開,屋內都是昏昏暗暗的,也許是想分享一點炎夏的陽光,或使屋內空氣流通一點。 走過無數間看似雜亂無章,卻暗自有其規律的房子。有些從門外看起來已荒廢多年,地上散落不同的信件、政府收地通知,但在這些空屋的家門前、草地上都成為意想不到的晾衫空間,到處也充滿生活氣息。 從天后廟那邊出發,差不多走到村口時,經過歐陽鏡(鏡叔)由父輩接手的榮華冰室,便進內點一份西多和凍檸茶。通花鐵閘、木製桌椅、老舊吊扇、手寫餐牌和發黃褪色的照片,還有一張陳年「防肺癆勿亂吐痰」告示,加上街坊邊吃茶餐邊閒話家常,讓人感覺回到兒時嫲嫲的家一樣,很親切和溫暖。 但,一切都快將塵封、消失。可惜嗎?馬太和鏡叔表示,年紀大了,該盡的責任也完成,也是時候退下來休息一下了。 攝影師:Andrew @andrew_bangchan -------------------- 香港角落:直覺記錄香港,鏡頭攝下角落。 In ACOO, you can find #ACOOHKCorner.

說起A Cappella(無伴奏合唱),你腦中浮現的第一個畫面是什麼?是教堂裏穿著白袍演唱的合唱團?是曾經紅極一時的《Pitch Perfect》(完美巨聲幫)?抑或,你會想起本地A Cappella組合VSing(吾聲)? 現時,VSing一共有六位活躍成員:Anna(女主音及音樂總監)、Bernard(男主音)、Sharon(女主音)、Vincent(男主音)、馬仔(男低音)及雞腳(節奏口技)。作為A Cappella組合,他們只利用人聲合奏音樂,過往曾在世界各地演出,於九月更即將登上大會堂舞台,與國際知名無伴奏樂團Accent舉辦音樂會。 VSing往績顯赫,但原來現時的六人組合,竟僅僅組成了半年。VSing早成立於2017年,六年間,團隊經歷數次成員變動:「有人是因為工作,也有人是因為病了,所以相繼離去。」與新團員的相識時間不長,加上成員們各自工作忙碌,少有練習機會,這些都影響著他們合唱時的默契。同時,A Cappella在香港並不算流行,雞腳訴說,「很多人會覺得A Cappella就是一群人在唱歌,好像很悶。」 那麼,觀眾們可會喜歡這隊組合?面對各種挑戰,六人以後還打算怎樣走下去? 文:Yanto @yanto_924 攝:Mak @iunyi_ 默契的維繫 在Anna的工作室裏,團員們圍桌而坐,桌上放著數部平板電腦、數杯飲料(當中還夾帶一瓶烈酒)——這就是他們練習的日常配套。最近,他們正為九月的音樂會密鑼緊鼓地練習。「基本上近兩個月裏,我們都會每星期抽兩、三天——最近應該不止——每晚8至11時,密集式地練歌。」 但困難的是,VSing並非成員們的全職工作,身為音樂人,他們都「忙到抽筋」。身兼女主音、女低音、音樂總監的Anna說,「在香港做音樂,很少只做一件事。我是全職做音樂的,而Vsing就是我全職做音樂的其中一部分。」 除了VSing的工作外,團員們有著各自的音樂事業,例如Anna從事劇場工作,Sharon則是歌唱老師,同時Bernard、Vincent等幾位成員都會為歌手唱和音。Bernard續道,「音樂人的時間是很流動的,有時一人要夜晚彩排,另一人就早上彩排,時間的確難約。」半年過去,他們甚至沒吃過一頓演出的慶功飯。 偏偏A Cappella高度講求默契,隨著歌手越熟悉彼此,才能配合得越暢順。Anna說:「如果我熟悉這個歌手,我會跟他有很多shorthand(簡略的表達方式)。因為我看著樂譜,就知道他應該會怎樣唱,跟他確認一下,就可以繼續下一部分。」節省練習時間,就能更有效率,把握時間推出更多作品。「以往,我們最多試過每星期出一、兩條翻唱影片!」為此,六位都希望日後繼續加強默契,演出時更合拍,也能順利推出更多作品。 音樂的凝聚力 雖六人自認默契有待改善,但有趣的是,朝夕相對半年,他們竟從未吵架。Sharon笑說,「我和Vincent都較平靜,馬仔也不多話;Bernard尚算肯說話,Anna則是被迫要說很多話,哈哈!」幾句精警概括眾人性格。即便是訪問期間,他們亦禮讓非常:Vincent總是在Sharon提示下,才拋出一兩句精簡答案;馬仔雖不多話,但總是語出驚人、惹人發笑;眾人靜默時,Anna、Bernard、雞腳又能適時補上。六人的性格迥異,卻也有著專屬他們的平衡,三小時的訪問裏,也是歡聲笑語不斷。 即使對歌曲時有不同意見,眾人亦會開放討論。Sharon就曾向Anna反映,組合過往的歌很難唱,也很難抓音準,「無法讓我發揮得最好,我主音的部分未必是最好聽的」。聽取意見後,Anna創作歌曲時也作出了調整。於是近日推出的新歌《Sel-fish》,旋即成了Sharon最喜歡的團歌,「錄又錄得很舒服,又做到我想做的聲音。」互相的尊重、理解,轉化成一直唱下去的動力。 不只是合唱 當然,VSing的音樂路上,不盡是甜蜜與歡笑。要從奔波日程中擠出時間練習,已不是易事;同時,他們更要處理團隊的營運瑣事,從策劃、演出到宣傳,都是團員們一手包辦。「因為我們沒簽唱片公司,運作上全都是自己來。」例如Anna主要負責寫歌、編曲,Sharon負責主理Instagram帳戶的宣傳帖文,其他成員則紛紛笑稱自己是「打雜」,負責「掃地」、「買酒」。 身為獨立團體,什麼都要親力親為,人力資源固然吃緊;另一難題則是營運經費。先前疫情令演出機會大減,團隊收入亦隨之受挫。以往的演出收入,轉眼已化為團隊開支。「可能是要買器材,或是表演時沒有妝髮、造型師支援,要自己來的時候,就要用在這些東西上。」若想舉辦活動,更要尋找適合的資助計劃,再申請資金。面對資源緊拙問題,馬仔指指自己的平頭,一本正經地發表:「你看我髮型上沒什麼選擇,只可以剪成最短,然後待它留長一點再剪。」Sharon也笑嗔團員們不懂穿搭,希望大家學會自行化妝、整理髮型。 「日後,究竟我們是繼續尋求資金,還是真的要做藝人、簽公司?」隨著VSing踏入成軍第七年,成員們亦開始思考團隊未來去向。馬仔立下野心宣言:「希望將來的支持者可以支持我們全職做VSing!」 要世人Hear My Voice 從六年前初出茅廬,到現在團員們事業發展愈趨成熟,VSing的定位亦更明確:「唱了這麼多年,是時候不再讓人覺得我們像一群大學生在玩玩。其實我們全都是專業做音樂的,也想VSing成為一隊公認的專業A Cappella組合。」以往,他們多數翻唱流行曲,製成串燒影片;現在,他們希望建立自己的品牌,擁有屬於自己的音樂產品,「提高市場佔有率」。 雞腳解釋:「推出的歌一少,你就會沉。一沉,大家就會想不起你是誰,只會是曇花一現。明明之前經常推出翻唱,之後又沉寂一陣子,大家就會覺得:VSing是否解散了?」為此,他們開始積極推出《Hear Me Out》、《我要得到很多》、《Sel-fish》等原創歌曲,力求在樂壇中保持活躍、佔一席位。Sharon更稱:「希望每年都可以有三首新歌——最少都要有兩首!」 除了希望繼續在樂壇中攜手前行,六人更有另一夙願:讓大眾更認識A Cappella。雞腳嘆道,大眾對A Cappella的既定印象,一般是「沉悶」、「蓬不起來」的,「只是一群人『呼、嘻、哈』地唱歌」。一向從事流行音樂工作的Bernard點出,「香港樂壇很少公認A Cappella為『流行音樂』,但其實我們在做的東西是很『流行』的。」雞腳的Beatbox(節奏口技),可以唱到像一個電結他彈出來的Bass(低音);Anna寫的歌,編曲也很貼近流行音樂——只是,公眾似乎尚未看見。 未來,本地A Cappella會否有所起色?VSing的歌聲能否穿透悶局,打破既定印象?一切仍是未知之數,但他們仍會向此目標邁進:「當『香港』和『A Cappella』兩個字放在一起,我想所有人第一時間是想起VSing。 」 Let us Make Some Noise 傳達這歌渡四海 ——《Hear My Voice》歌詞 但願有一天,他們可以做到。 《聲大夾樂 Sound On|Sound On #VSing x Accent 音樂會》 日期:2023年9月8日(五) 時間:晚上8時至10時 地點:香港大會堂音樂廳 詳情:https://bit.ly/44n6OvZ

「因為我中學以前叫Sandy,換成中文就變成『小砂』。我喜歡那個『砂』字不是常用的那個『莎』或是女生一點的『紗』,『石』字旁感覺硬朗一點。」舞者小砂(陳玥伶)笑著解釋名字由來。雙臂上的刺青、起舞時的表情、姿態,以至她十年間在舞蹈界的打拼,都在刻劃著這份硬朗。 現年32歲的小砂,從中學起便對跳舞充滿熱誠,尤其獨愛waacking(甩手舞),亦決心將來要以舞蹈作職業。但和許多香港舞者一樣,她的舞蹈生涯並非一帆風順。剛起步時,因缺乏資歷、人脈,要找到工作並不容易。她從酒吧舞者開始做起,「有幾年真的很窮,是真的到了月清(儲蓄)的地步,月尾每天都只可以用100元。」但她依然沒有放棄,同時積極參加舞蹈比賽,與各路高手盡情切磋。轉眼間十年過去,她已是香港、日本、泰國、西班牙等多地的比賽冠軍。 不過,「世界冠軍」的生活,其實也並不如旁人想像般榮華富貴。為了繼續跳下去,小砂依然每天都在努力打拼:備課、教班、練舞、到酒吧上班——「是很累的,但我都很想做好,因為這是我想做的東西。」能為夢想而活,同時依夢想而活,對她而言,便是最大的幸福。 文:Yanto @yanto_924 攝:森林 舞出真我 小砂對waacking的熱愛,緣起於十年前的一場邂逅。她本身有著芭蕾舞、現代舞、jazz funk(爵士放克)等舞蹈底子,卻從未接觸過waacking。直到2013年,她偶然留意到一個waacking工作坊的宣傳,雖「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她仍饒有興致地報了名,豈料一試便難以忘懷。 課堂上,小砂結識了一位與她一樣,第一次接觸waacking的女同學。二人同樣深受此舞種吸引,竟「膽粗粗」決定以二人組合參加翌日的battle(舞蹈對決)。二人跳得合拍,讓小砂充分體驗到waacking的樂趣。Waacking注重手臂及肩膀動作,舞動時講求動作俐落、線條優美,舞者要透過舞蹈展現個性,同時釋放內心情感,集合了她本來熟悉的舞種特點,「幾樣東西加起來,便完全符合我喜歡的東西。」 進一步認識waacking的歷史後,她更是對其越發欣賞。Waacking起源於1970年代的美國,當時的同性戀族群飽受打壓,便以舞蹈釋放自我,在音樂中盡情擺動,抒發情感。「 他們不被社會認同,受盡歧視,但仍可透過跳舞抒發自己。跳舞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安全的空間、一個家。」小砂深有同感,「每次跳舞,我都覺得是回到一個屬於我的地方。」不同的是,以往舞者遭受社會打壓,而小砂的難題則來自家庭。 小砂的父母思想較傳統,堅持主張跳舞是「很不正經的工作」。「爸爸媽媽從來都沒看過我比賽或表演。」有次她要到外國參加比賽,卻在臨上機前收到爸爸的短訊:「你不要再跳舞了。正正經經找一份工作上班吧,你這樣是沒有前途的。你賺不到錢,怎麼養得起自己?」 字字誅心,令小砂尤為心碎。但無可否認的是,當時的她生活確實過得不易。 Dancer需要錢 小砂本來想要成為商業舞蹈員,接洽不同演出機會,「但那時因為身形不是很好,不夠高、不夠瘦、也不夠漂亮,我的工作機會是不多的。」未能得償所願,但又不想放棄跳舞,小砂唯有想辦法找到其他工作,同時量入為出,維持生計之餘,繼續花錢進修舞蹈,裝備自己。她開始兼職酒吧舞者,也做過時裝售貨員,但依然渡過了一段艱苦的時日。 「有幾年真的很窮,是真的月清這樣,去到月尾每天都只可以用100元。」每項花費都要思前想後,小砂捱過不少麵包,甚至連交通費也要節省。曾經,她每天只吃一個肉醬意粉、一罐可樂。「整個星期都只可以吃這些個,因為是最便宜的,20元一餐。」但即使如此,她仍不願放棄跳舞。不管日子多麼難過,「跳舞始終是跳舞,waacking不會因為你不開心就變了另一些東西,它的吸引之處仍會在。」 為了堅持下去,當時年資尚淺的小砂,找了份在酒吧跳舞的工作。「它不是很色情的那種,純粹是穿得很漂亮,像個酒吧裏的活動裝置。」她亦不需要與群眾互動,只需穿上華美服裝,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在台上專注表演。雖然要工作至深宵,但起碼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可以與跳舞相關,已經很開心了」。 如此好不容易熬了數年,小砂的工作終於慢慢步上軌道。她從代課老師做起,隨時日過去,開始擁有自己的課堂、學生群。「我就是喜歡跳舞,也想跳得更好,堅持和努力慢慢去做。」隨著她的資歷增厚、人脈逐漸累積,工作機會也隨之變多,她更做到了一開始最想做的演唱會舞蹈員,為郭富城、梁靜茹等藝人伴舞。現在,她已有能力和朋友合租一個小型練舞室,她會在裏面練習,也會舉辦私人課堂,或是供其他舞者租用。 倔強地跳下去 數年間,小砂亦積極參與公開舞蹈比賽,並在比賽中屢獲佳績。不過就算在比賽中獲勝,也不代表舞者就能就此飛黃騰達。即便是冠軍獎金,也僅大約是500元至1000元不等,頂多是 2、3000元,「有時贏了500元,但比賽報名費是250元,拿回250元,也只是抵掉當天的支出。」久而久之,小砂參賽時已不再問獎金報酬,「都是志在參與,還有支持這個文化。」 後來,小砂甚至成為比賽搞手,進一步身體力行推廣waacking文化。她舉辦一連四屆《Let's Get Waack》比賽,聚集全港舞者,互相比拼。每次約有四、五十人參賽,比賽有一定規模,費用自然也不便宜:外國舞蹈員受邀來港的機票、住宿、租場費、聘用DJ、司儀

細聽少爺占(占)過往的填詞作品,2009年的一首《憶年》,已經寫了「和校友講再見離開/夢想千里遠之外/老友移居海外」、「圍住了口罩過寒冬/隔開擁抱那衝動/世界如此轟動」。怎麼放在現今聽,竟毫無違和?何兆基 (阿叔、Chris)認為:「其實呢個世界只係不斷重複,只不過人類喺不斷重複之中,去做多一啲嘢,或者進步咗少少。」 占與Chris從野仔結緣,今年組成二人男子組合「YEAHS」,10月開演唱會,暫時推出3首歌,講生命、講關係、講心中的小孩。「我哋以前嘅定位就係情懷嘢,依家想寫啲大世界啲嘅嘢」,少爺占說。 的確人生在世,沒有甚麼是可以永恆不變的。人會成長、親友會離開、社會也會變遷⋯⋯或許占與Chris的歌曲創作風格亦然,只是萬變不離其宗——到最後,占與Chris其實只是想做一個與聽眾「一齊喊、一齊笑」的人。是的,一切就是如此簡單。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Mak @iunyi_ |YEAHS的緣起 今年2月完成艾粒20週年演唱會後,占迎來一段「創作真空期」。占一直喜歡夾band,心底裏始終認為一人創作是孤單的,「我想做一樣野,係可以傾、砌出嚟,好似一齊玩煮飯仔嘅感覺」。剛巧那陣子他被泰國二人男子組合HYBS吸引,自稱「貪玩的水瓶座」的他問早年已移居加拿大的Chris:「做呢啲難唔難?」阿叔一貫口吻答:「好易啫!」「幾萬蚊搞得掂?」「都,OK嘅!」 「活到呢個年紀,好多人都會覺得,安全啲啦,唔需要咁搏啦?但我覺得,任何年紀都係一個數字,不如試吓啲新嘢得唔得?」占反問自己。二人於是從組合名字開始著手,YEAHS,代表爺絲(占的粉絲),原來也可分拆為「YE」及「AHS」,前者為「爺」,後者是「阿(AH)+叔(S)」,「但好多人searchs都唔識隔,所以壓縮返一齊⋯⋯」。 「當然,我哋都覺得個名幾有型。」 事情就是如此開展。 |序幕:Singalone song 今年年初,占把以前填詞的作品整合,一次過簽給一間版權公司,「然後我發現,原來我已經有百幾首歌,咁多嘅!」他思索着:「既然我開一個新嘅project,喺個show會唱以前嘅歌,不如將佢放落一首歌,去喚醒大家,同埋我自己嘅記憶?起初無乜包袱,打算唔派台,單純放串流平台,所以就做咗《Singalone song》,一首很長,無乜包袱,又無乜重複歌詞嘅歌。」 如何用一首歌,包裝過往這麼多的作品?占回想,自己很多的歌曲都在講成長、講回憶,而這一切,似乎都係來自他「孤單」的感覺。或許因為自己是獨子,在比較孤獨的環境長大?他亦特別點出歌曲最讓他「吉心」的一句歌詞——「人生就係一個人嚟/走嘅時候都係一個人離/開」。他解釋:「依家你聽到,除咗係老走(死),都會聽到突然間病;第二個『走』嘅concept係,呢幾年好多人離開呢個地方,佢嘅走唔單止係佢走咗,離開呢個地方,佢係『帶走』埋你同佢嘅回憶。」 忠實粉絲細心聆聽《Singalone song》,大概都能不斷找到很多少爺占填詞的歌詞,例如「回看那十幾的我/仍像片白紙的我/你我青春的時間/派對始終都要散」(《柚子》)、「我要把這記憶留起/舊有粗糙記憶今天都很細膩」(《相約在八王子》)等,不能盡錄。你又找到了幾多首歌? |期盼着故事待續 雖說你我是一個人來到世上,又一個人離開,但人生路上,也總不會是永遠孓然一身。 YEAHS的第二首作品,名為《下一世つづく》。「つづく」,意指「未完待續」,常看卡通片的人,或許都對這個日語字符不陌生。占笑說:「究竟足球小將個波幾時會踢入龍門?下星期就會踢啦!但點知起碼4集!埋門一腳啦,都係未係會踢入去!」 未完、待續,說的是一種期盼:「以前睇日本卡通片,下面有個つづく,幾正啊!因為你永遠有個期待嘛。無人會講你知多啦A夢結局係點,呢一個係永遠無限延續,龍珠都係永遠無限延續,JoJo的奇妙冒險永遠都唔會完。但呢個感覺就係畀細路仔一個好開心嘅感覺,因為係唔會停嘅,唔會完嘅,人生有啲乜係可以永遠都唔會完?」 人生路上,不同的關係緣起緣滅,很多人或許覺得這首歌只適用於情侶、夫妻,但占說,其實它在說任何關係,「呢首歌唔單止係寫畀我太太,雖然開頭幾句係『從小就結識/同一樣記憶/早已沒計日期』,好似因為我哋從細就認識咁。但其實依家就算嗰個人未出現,佢等緊你,都係一個希望。你代入寵物又得,佢從小就結識你啦,同你一樣記憶,早已沒計日期。所以就有呢個無限代入。」 今生緣盡,道別過後,你怎知下輩子彼此會否以其他方式再相會? |像初生之犢般無畏無懼 近幾年,少爺占開始有個有趣的想法,認為人分為兩批,「一班人,唔需要結婚,唔需要有小朋友,可以有好多男女朋友,可以花天酒地。以前你識落佢10幾歲,可以4、5點瞓,依家佢都可以4、5點瞓;呢幾年認識第二批朋友,同我20幾年生活差唔多,從4點一直褪,依家12點幾1點就瞓啦,注意健康啦,有小朋友啦,開始向一個so-called正常嘅生活進發。」 占發現,這兩群人,都有個「小孩」,前者是內心有個小孩,後者是真的養育一個小孩。 先是有了這個意念,後來,占留意到自己的兒子會「呢吓同人鬧交,嗰頭同人攬頭攬頸」,「因為佢個世界pre-set係開心嘅,我出得嚟行 ,就係玩㗎咋嘛;但我哋依家長大咗,就會一開機就彈啲唔開心嘅msg出嚟」。他又想起自己常在網上看到哪個哪個明星歌手,告訴大家「以前我睇乜乜乜forum平台攻擊我,但我都學習唔睇啦,開始唔理呢啲嘢啦。」於是,他把「細路仔concept」放進去第三首派台歌《我內心強大的小孩》,「我就想將呢個概念畀嗰啲成日被人攻擊嘅人,只要你內心有個小孩,就可以對抗所有內心嘅侵襲。」 野仔常被認為以「情懷」為定位;現在,占希望寫一些回應「大世界」的作品,「呢首《我內心強大的小孩》,好似係好細嘅,縮喺心裏面嘅,但我意思係,佢係外向地有一個好強大嘅氛圍喺自己面前。我以前可能會寫收喺心入面嘅強大,依家我係會叫出嚟,話『絕不會說害怕/絕不會被溶化』。」 |同你一齊喊 一齊笑 過去少爺占以多個身分示人,你第一個畫面想起的是甚麼?是與當奴二人搞搞笑笑、偶爾又令人「眼濕濕」的艾粒?是熱血的野仔?還是嫵媚的朱豔強?占自己最喜歡、最珍惜的是「唔會再返嚟嘅朱豔強」。 2021年,疫情稍微緩和,某些表演場地重開,占想做一些事情cheer up自己,所以「問米」邀請朱豔強重出江湖,「大家戴晒口罩,好慘,只係台上呢個可以唔戴,但係好開心,大家見到朱豔強係好開心,好似真係做咗一件好事。」 這也是占覺得現在的香港人需要的東西,一個伴你同喜同悲的人:「呢一代香港人需要咩歌?我覺得都係心靈系啦,其實呢樣嘢,真係未有任何事情發生之前,方皓玟都已經寫緊,只不過近年更多人寫。或者香港人都係需要心靈派啲嘅歌曲,一係你就好心靈,一係就完全純粹係Pink Venom。即係無任何包袱,其實唔需要知道唱乜,只係佢跳嘅時候你好欣賞。」 「另一種就係,你同佢(歌手)一齊喊、一起笑。」 今年10月,你預備好與YEAHS一同分享喜與悲了嗎? 商台製作、寰亞娛樂主辦 叱咤903 都係爺絲 《When We Were Wild Live 2023》 日期: 2023年10月6至7日 地點: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 Music Zone 時間:20:15 票價:$580 (全場企位) 門票8月23日上午10時於Cityline公開發售 Special Performance: - ROCKLUB A.K.A ドナルド T + ジム Y - FOOL YA! 虎牙A.K.A 阿正+梁子 - before the night ends - 支力會 A.K.A

這幾年的香港電影,不少是在回應這個時代。從電影,我們可以重新認識香港,又或者,重新認識「生命」這個命題。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我們或許都無法如願改變,有人會歸咎「命運」二字。一念之間,究竟你的選擇,是能夠將一切顛覆改變,還是,無論你如何作出選擇,最終都是殊途同歸? 這幾套電影,哪一套最叫你印象深刻?不如跟着我們,從本土電影的視覺,遊歷這片土地,來一場自省之旅。 攝影師:@iunyi_ -------------------- 香港角落:直覺記錄香港,鏡頭攝下角落。 In ACOO, you can find #ACOOHKCorner .

若你閒時愛用Instagram看看reels(連續短片),那你很可能看過Rae Law(羅瑋兒)的《多仔》、《女人唔好蝦女人》等作品。她邊跳邊唱:「追我追我追咗九條街 DM多仔多到覆唔曬」、「好姐妹 重新振作 唔好理班八婆自己做返主角」,廣東話歌詞貼地又㜺鬼,更是不少香港女生要面對的日常。但一手包辦曲、詞的她,竟是一個22歲的「鬼妹仔」。 Rae於2000年出生,父親是香港人,母親則是澳洲人。家庭背景讓她從小浸淫在兩地文化之中,也觀察到兩地的共同現象——人們總愛互相比較、互相歧視。她目睹妹妹受其他女生欺凌,最終要轉校;也聽過許多女性受騷擾、不被尊重的故事。Rae深受啟發,她既然熱愛音樂、熱愛表演,索性用音樂作媒介,希望鼓勵大眾互相尊重、停止仇恨。 過往二十年,Rae穿梭於香港、澳洲之間;現在,她決定紮根香港,在此繼續寫下一首首訊息強烈、鏗鏘有力的樂曲。 文:Yanto @yanto_924 攝:Mak @iunyi_ 天生表演命 Rae的眼睛大大、鼻子高高,深邃輪廓表明她是名混血兒——她說廣東話時,不時夾帶幾句流利、帶澳洲口音的英語。但她最愛吃的,是茶餐廳的奶茶、腸仔包;她從小聽得最多的,是《傻女》、《月半小夜曲》。「爸爸常在開車時聽《月半小夜曲》,我本身沒有聽過,唱著唱著,便懂得背一小段副歌了。」 Rae不只愛唱歌,還從小便有着旺盛表演慾,據羅爸爸憶述,當年年僅兩歲的她,竟趁父母不注意,跑進陌生人的婚禮大肆起舞,更引起賓客圍觀:「那個寶寶在跳舞,好可愛!」最後,連帶羅媽媽也要闖入婚禮會場,把陶醉在音樂中的女兒抓回來。經此事後,Rae獲得了「Bobstacle Techno Beep」這個奇怪綽號,「Techno是音樂類型,Beep是聲效,不知合起來是什麼意思」,但反正與音樂有關。 Rae在香港讀小學、初中,「同學叫我聽什麼,我就會去聽,之後就(在YouTube)越找越多。」一首disco混音版的《多得你》,為她打開了香港Disco音樂的新世界大門,也為她日後的音樂生涯埋下伏筆。「有段時間,我突然瘋狂地聽香港Disco的歌,『動滋動滋』那些,然後就『哇!』好想弄這些。」 2018年在澳洲高中畢業後,Rae一直往返香港、澳洲之間,期間亦本著實驗性質,斷斷續續地做着音樂,連同其他音樂人,推出節拍強勁的Disco曲《遊戲》、《愛錯》等。不過,她當時並未認真對待自己的作品,只是「打算做一些很強勁、很開心的歌,開派對時給朋友、自己打碟用。沒想那麼多。」 而經過幾年的漂泊生活後,Rae始終更喜歡瞬息萬變的香港,「周圍都有好吃的,交通方便,可以逛街又可以周圍遊山玩水」。於是去年年尾回港後,她決定定居下來,更決心開始認真做歌,發展音樂事業。她開始在Instagram以reels形式分享自己的創作,以廣東話說唱為主,幽默而不失內涵。 如有雷同 實屬真實 Rae從生活發掘創作靈感,《多仔》講述男性私訊陌生女性,唐突邀約、騷擾她們的表現;《自己話事》則倡議「自己身體,自己話事」,個人打扮只需自己喜歡即可,毋需理會他人眼光。每支影片的觀看次數都超過十萬,最高人氣的《多仔》更是有四十三萬人次看過。 人氣高企,源自於觀眾的共鳴。在宣傳《多仔》時,Rae到中環做街訪,問女生她們是否「多仔」、有否受過奇怪訊息騷擾。結果她們紛紛表示遇過相同處境,收到的私訊五花百門:有人要求某女生讓他舔腳,又有人向她們索取穿過的襪子、拖鞋。這些「fuck boy」、會性騷擾的「色狼」等,同樣在Rae的私訊裏出現過,最終也被她寫進歌詞。不過,她收到這類訊息後,其實只覺好笑,「隔著螢幕搭訕那麼沒誠意!」 然而,另一首歌《女人唔好蝦女人(下稱《女》)的創作故事則相對沉重。身為長姊,Rae習慣照顧四個妹妹、調停家庭紛爭,卻沒想二妹會在外受欺負——學校竟有惡霸把她的午餐盒刮花,然後扔進垃圾桶。Rae隨妹妹回到學校,想一睹惡霸真面目,「我想知道她們憑什麼?」結果,她看到那些壞女孩全都板著臉,「難怪他們欺負你!她們自己都不開心,便想令到其他人都不開心。」Rae認為惡霸們是嫉妒妹妹漂亮又能幹,於是拿她來出氣。幸好後來她轉了校,便沒再受欺負。 不過,Rae還是為此忿忿不平,「我妹完全沒做錯,她只是存在,就被她們攻擊。」受妹妹的故事啟發,她在今年年頭寫下《女》,提倡女生間要和平共處,「自己解決情緒,不要發洩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除了發佈reels外,她還請來另一位音樂人Luna Is A Bep合作,在YouTube為此歌推出MV。 MV裏,Rae和Luna再次走上街頭,訪問街上女性是否支持「女人唔好蝦女人(女生不要欺負女生)」,更邀請她們聯署表態,「我們看到街上有動物保護基金收集聯署,就想到做一個『愛護女人聯盟』的版本。」途人們不分老幼皆踴躍參與,她們花了約一小時,就收集到近三十個簽名。 做個自信的人 觀眾對此曲反應熱烈,不少女生也隨之向Rae傾吐自己的故事,當中多數人曾受他人非議影響;而Rae,也曾是其中一員。 幾年前,Rae正值青春期,性格敏感細膩。她以「people pleaser(傾向討好大眾的人)」自居,很是在意別人目光,「動輒就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就算是一條小問題:「你怎麼把眉毛畫深了?」,也足以擊垮她的自信,與其說是被流言蜚語傷害,其實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她不斷的反芻思考。 消極想法令Rae故步自封,「又很怕向前踏步,因為怕被人歧視,或怕自己做不到」。但她亦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我繼續這樣的話,根本無法快樂。」沉澱過後,她為自己立下規則:不能再在意別人的想法,勇敢做自己。如今她已能無視一切惡評,決不回應留言區裏任何人身攻擊,「不要讓它進入腦內影響你一秒」,也避免散播負面情緒。 回來香港後,Rae直言自己最嚮往的合作對象是藝人阿儀(薛影儀)。阿儀雖然相貌平平、歌喉一般,卻有著莫名自信,單曲《一加一等於阿儀》、《爸爸爸爸我愛你》獲廣泛流傳。「可能有人會覺得阿儀很尷尬、很奇怪,但我覺得她很棒。她是一個很有自信的女人。看到她除了開心,完全沒有其他東西。」 Rae希望自己的作品同樣能帶來快樂,讓觀眾受到鼓舞,更敢於做自己。早前有twerking(電臀舞)導師用了《女》來排舞,她應邀前去上課,看到「那裏的女生全都在自信地跳舞,這就是我播這首歌時,想看到的畫面。」 當然,這個世界不只有女生需要自強。Rae最希望的,是社會大眾都能更open-minded(擁有開放思想),不再互相歧視。「世上沒什麼是絕對正常,你可以做任何事,亦應該接受任何事——除非那是違背道德的。」今後,她亦會繼續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能是重拾瑜珈、鋼管舞等興趣,可能是繼續打碟、登台表演;無論做什麼也好,最重要的,是不再受輿論所限,想做就去做。

提起過往,往往伴隨著「遺憾」二字。人類總愛幻想回到過去,改寫歷史。但倘若真能回到過去,你又是否有足夠決心,可以重新作出正確選擇?抑或是「人類總愛重複同樣錯誤」,終將殊途同歸? 只可惜開心的 再美滿總得耗損 誰真可把 現實逆轉? 透過《找出秒針的缺口》一曲(下稱《找》),三人樂隊Pandora帶觀眾展開一趟時光旅行,探究重新開始的可能。 《找》由成員Anakin作曲,Pandora三人共同編曲及監製。有天Anakin和Michael去球場打籃球,卻連續輸了十九場,二人無心戀戰,打算離開。就在此時,Anakin心血來潮給Michael清唱了他作的一小段旋律,「聽到已經起雞皮疙瘩了,如果加上樂器、簡單編曲,應該會好好聽,是我們會很喜歡的歌。」Tony聽了旋律後亦大讚,於是他們二話不說,立刻展開新歌製作,不料這首歌一做就是一年。 細節的雕琢 Anakin作曲時,已定好「回到過去」的主題,並將其命名為《Till We Meet Again》。「分手後,你總有很掛念、很掛念的時候。有些人選擇 move on,但那刻的我就想:如果回去的話,有些決定我不會這樣做,可能這段關係就不會斷。」但時光倒流只存在於幻想當中,Anakin也只能將這份無奈放進歌曲。 核心意念有了,接下來便是逐音逐拍的雕琢。「一定會有些部分,是我們聽了三個月便厭了。有沒有一些部分能讓人刻骨銘心,或想不斷重複聽?我們為此花了較多時間。」例如三人想在歌曲開頭營造孤獨感,便減去了大部分樂器、聲部,只留下人聲、木結他和少量聲效。他們覺得慢一點更好聽,為找出最理想的節奏,又將歌曲的拍子逐格逐格減慢,由90拍慢慢減到70多拍,不停試驗。 這種對音樂的一絲不苟,有不少是從監製舒文身上學到的。舒文長期為Pandora的作品監製,三人敬佩他的執著,也欣賞他的品味,尊稱他為「舒老闆」,「他說任何話,我都覺得:如果你這樣說,我都應該試試。」 一開始將《找》調慢亦是舒文的主意。他更給予Pandora錄音技術上的指引,例如以單聲道錄製結他聲,比起使用數支咪高風,將更能為歌曲營造孤獨感。此外,他更教導Tony將演技融入聲線,讓觀眾聽出「渴望回到過去」的感覺。「因為觀眾聽歌沒有畫面 ,最多只聽到聲音。所以在聲音裏都要聽到這些微細的東西。」 浪漫的誕生 一首好的編曲營造氛圍,一份好的歌詞更是能直擊觀眾心臟。為配合感性主題,完成編曲後,Pandora找來擅長柔和、浪漫風格的李文曦(Oscar)為歌曲填詞。「他的作品很多都有很滑、像絲綢的感覺。」雖然雙方是第一次合作,默契卻出奇地好。Anakin向Oscar解釋歌曲意念時,僅傳了一個Little Twin Star的貼圖給他:「他們在星空裏拖著手、不停轉著飄浮。我說副歌就是這個感覺,然後他就萌生了所有東西出來。」 一個Whatsapp貼圖,幻化成「掙開氣流擁抱星宿」、「地球裂開亦攜著雙手」。成員們對整份歌詞讚不絕口,皆為詞中畫面所震撼。就連歌名《找出秒針的缺口》,也是Oscar的傑作。Anakin讚嘆:「Time Travel可以有很多說法,例如『回到過去』

這世代流行着「躺平」、「哲學」或「佛系」的理念,只因年輕人在繁華的社會中,找不到心安的喘息空間,庸庸碌碌的過日子,卻忙得兩頭空。生於1940年的藝術家高行健,曾於2000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除了文字,也喜愛以獨特的山水畫訴說內心的多重狀態。從其畫作的風格、主題及命名均可見,年輕時的迷茫、沒有方向,至晚年似是看破人生,從畫中隱約透露其前半生從未展現的正面、希望。 如果你的人生也充滿不確定,看看高行健在今年的《心象繪畫》展覽,找到一條路通往心中,走過一條河、一座山,在內觀中尋找真正的自我。 畫中的存在主義 從藝術家高行健的畫作中,每一處風景也非真實存在,全都是無指向性的風景。當讀者在閱讀作品時,心中可能會有疑問,這是哪裏?這些人是誰?他們在做甚麼?而高行健正正希望透過這些問題,帶領讀者一同思考存在主義。 經過欣賞一系列的畫作後,作品就像是鏡子,看似挖掘藝術家的想法,實際是進行內在的反思,如何處理好內在和外在的自己、自己和世界的關係。 從墨色看狀態 展覽展出藝術家兩個時期的創作,分別是00年至10年代、以及2020年至2022年的作品。從前,高行健的用色較深,而新作則是淺灰一點,在《光明》高掛空中的明月,甚至散發着點點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改變。 此外,藝術家多用「水拓畫」技法,把紙泡在水裏,在不同位置滴上墨水。高行健會因應不同效果來改變浸泡的時間、角度,偶爾他還會在水中加上不同東西,像是洗潔精,來試驗產生的特別反應。由於畫材大多是紙質很薄的宣紙,所以來回沾水的沖洗動作十分講求技術。 《高行健:心象繪畫2023》 日期:即日至8月31日 時間:星期一至六早上10時至晚上6時;星期日及公眾假期休息 地點:香港中環擺花街1號一號廣場21樓藝倡畫廊

(圖像經過包膠,無碼version請親自到台灣睇。) 「下流詩人」松島安( @matsushimaon_hk )衝出香港!聽聞早排松島安趁空檔,「亂入」台灣大玩創作,仲同合作無間嘅好友——菲林攝影師臭熊( @sk8erhk )一齊創作咗一輯以情色公仔做主角嘅作品!ACOO小編去咗台北直擊展覽,即場請到臭熊為大家介紹呢輯最新作品! 由2018年起,松島安就已經將廣東話色情粗口同街頭塗鴉結合創作——以獨有而辨識度高嘅字體,將一句句「色情打油詩」寫喺香港不同角落,形成香港獨有嘅風景。臭熊話,松島安一向「寫開街」,今次去台灣想試啲唔同嘅嘢,所以就決定用情色公仔,喺上面塗鴉,「然後我哋將字眼,用相片呈現畀人睇」。臭熊最後選擇咗用120菲林,進行呢輯相嘅創作。 眼前幾幅攝影作品,兩個「Mary」幾可亂真,問到佢哋點解會揀公仔,唔用真人模特兒?臭熊解釋,過往佢哋做類似嘅作品時,只會搵身邊嘅朋友,亦都唔會牽涉金錢交易,「我又唔想以買賣形式,租咗個model,但佢又唔明我做乜,之前嘅model係完全明白松島安寫緊乜,有睇開佢嘅嘢,知佢係乜人嚟嘅,知自己要做啲乜」。最後,二人靈機一觸:「與其請個model,今次不如買兩隻玩具,試吓玩啲新嘢啦!」 除此之外,展覽另一邊亦有個黑房,入面係松島安喺台灣時候,沿途就地取材嘅創作。臭熊透露,松島安除咗入鄉隨俗,以國語創作咗幾句對聯之外,佢亦就地取材,例如試食過檳榔,又喺飛機上偷咗張安全指引需知,再喺上面「提字」。參觀者入去黑房時,要用紫外光燈,逐個逐個詩句搵出嚟,有種窺探秘密,要靠自己發掘未知嘅刺激感覺! 至於點解首個海外展覽會選址台北?臭熊話,有見香港台灣文化接近,大家都係用繁體字,加上近年多咗香港人去咗台灣,「或者係可以走出香港嘅第一步」。另外,臭熊亦都話,松島安同佢都希望移台嘅香港人,都可以藉住呢個展聚一聚,睇吓笑吓吹下水。 想睇松島安同台北呢個地方會擦出乜嘢火花同碰撞?剩返幾日咋,假如你咁啱喺台北,就記得把握時間去望一轉啦!   《松島安の台北瀟灑射一回》展覧2023 展期:8月5日-8月15日 時間:11:00am-9:00pm 場地:濕地 @venue.tw 地址:台北市中山區林森北路107巷10號 票價:免費 策展:Wonderwall @wonderwall.today

若給你一次時光倒流的機會,你會改變過去的什麼? Pandora的低音結他手Anakin、鼓手Michael及主唱Tony即時起哄:「要把過去的兩張碟全部刪掉!」指的是他們樂隊於2019、2020年推出的兩張專輯《The Opening》及《Ain't Stopping》,當中收錄了《鄰家的你》、《重聚那一天》、《前進號》等歌曲。顯然,他們並不滿意過往表現。 從讀書時期起,三人便偶有合作、夾band玩音樂,同時各自為生活打拼。2019年,一場表演正式凝聚三人,他們繼而組成現在的Pandora,四年來推出多首單曲,亦即將推出第三張專輯。怎麼來到2023年,他們竟說要刪除過往的眾多作品? Tony解釋:「未必要去到完全刪掉,但我們一定會多花很多倍心機,努力去做好那兩隻(專輯)。」刪掉作品只是玩笑,但抱有遺憾卻是真的。以往的他們靠直覺做音樂,未有多加思索,因此自覺並未呈現出最好的作品。不過,吵過無數場架、又互相扶持走過低潮,三人終於開始找到自己的方向。 兄弟相爭 Pandora三人相識多年,訪問期間常常插科打諢,互相揶揄。但今天感情要好的他們,昔日卻是爭執不斷。Michael苦笑道:「夾band十樣東西有九樣都可以吵架:我這樣打鼓,Tony這樣彈結他,不合聽就很容易吵。」他們各有對音樂的品味、準則,經常意見不合。Tony補充:「一定會有某首歌,是你聽了十秒就想要跳過。就算是自己寫,甚至隊友寫的歌,我們都會有這個感覺。」 一人不想要某隻歌,另外兩個卻很想要,那到底是做還是不做?「以往我們都會選擇照做,不太敢表達,或者沒想太多,先照著去。」但互相屈就下,即使最後把歌做出來了,也不是各人都滿意的作品。他們為此不斷吵架。而最嚴重的一次爭執,發生在2021年。當時因疫情嚴竣,Pandora失去所有演出機會,鬥志變得消沉。「我們以為會有很多演出,但那時什麼都沒有,那還組什麼樂隊?」他們開始不斷互相挑剔,甚至互相憎恨。 期間,Michael更患上憂鬱症,度過無比煎熬的時期。「那時出完第二隻專輯,很空虛、寂寞,又和兩位隊員吵得厲害,加上家事、女朋友的問題,就患上了憂鬱症。我每晚都是自己一個,抱著我的狗哭,不知怎麼辦。」在團隊低迷的氣氛下,三人唯有先停下來各自沉澱,暫停合作長達一年。 浴火重生 不過,三人在休息期間,仍不約而同思考着一個問題:「到底我們是為了什麼夾band?」再重聚時,他們得出結論,「原來大家最關心的都是:我們三個一起組樂隊,是想透過Pandora向世界表達什麼態度?而不是由自己出發。」於是,他們放下自尊、個人執著,重新出發。他們後來的所有創作都以團隊為先,設立原則:隊員要一致對歌曲感到舒服,才能繼續。從此,他們再也沒吵過架。 但Pandora的創作過程並未因此變得一帆風順。反之,他們恆常地捨棄多首歌曲。Michael解釋,他們無法預知一首歌的效果,「因為我們始終有三種樂器:結他、低音結他、鼓,加上人聲,聽的時候可能還好吧,然後Tony加上混音,我加上編程,(效果)就不行了。」於是,他們寧願捨棄不滿意的成品,也拒絕再將就。Anakin說:「不要因為我很喜歡,就覺得一定要,不能這樣。那怎麼辦?就用另一首歌。」 耗費大量人力、時間在一首歌上,卻待做到一半才放棄,不會很浪費嗎?Michael則這樣回應:「如果我們用很多時間出一首不喜歡的、或是不滿意的歌,那就真的是浪費資源了。」他也曾有特別喜歡的一首歌,記錄了他的抑鬱時期,卻不符合他與隊友現在的狀態,「因為我和他們經歷的事很『天與地』,他們投入不到也很合理。我也不希望大家投入到、經歷到(這些事)。」最終他們斷斷續續嘗試了一年半,還是決定暫時擱置歌曲,不勉強讓它面世。 工匠精神 當然,對作品越是執著,所花的時間便越多。以上一首歌《找出秒針的缺口》為例,Pandora就花了足足一年雕琢(詳見下篇訪問)。其中,監製舒文的影響尤深。Tony感動道:「他要同時處理很多首歌,但仍願意一星期為我們花20小時,去跟我們雕琢,真的不知可怎樣感謝他。」 又例如去年推出的《風月》,他們在舒文建議下,將節拍從78拍調至77.5拍。0.5拍之差,「真的不是人人聽得出,甚至我們也不是很聽得出,但是出來的效果就是:『嘩!』」拖慢節奏,更貼近人說話的語速,不僅讓Tony咬字得以更清晰,也更能突出歌曲的浪漫氛圍。 舒文對創作的執著感染了整隊Pandora,Tony續道:「他真的教會我們,就算是很微細的轉變,也可以幫首歌一步步地昇華。」三人開始不斷提高標準,亦互相監督,遇到不滿意之處,「即使用了38天,也還不夠好,那你多給我300天吧。寧願不出歌,寧願不出房門,都要做好這件事才可以。」 Anakin笑稱:「我們越來越像日本人。」Michael插嘴和應:「是啊,我們昨日剛吃壽司!」——但這其實不是指他們喜愛和食,也非指他們的日系衣著,而是指他們如日本人般嚴謹的工匠精神。「假如我做麵,就要做最厲害的麵,最滑的麵。 現在我們做音樂,其實都要(秉持這種精神)」。歌曲中一分一秒都要花盡心思,為的除了是對得起自己,更要對得起樂迷,向他們呈現最好的音樂。 鄰家的你長大了 回望過去的作品,Pandora承認有很多自己也難以忍受的不足:「呢條友搞咩?」他們無悔曾推出如此青澀、「𡃁仔」的作品,也不打算再次灌錄,但希望以新方式呈現舊作——今年十月,他們將舉辦專場發布新專輯,屆時不但會表演新歌,更會重新演繹舊歌,讓觀眾見證他們在唱功、風格等方面的蛻變。 當然,Pandora的專場不只有舊酒新瓶。新專輯以故事串連,在故事裏,地球已不適合人類生存。故事分為四部分,從絕望,到逃生,到回憶,到登陸,「是很多人每天都會做,或者想做的事」。 即使遇到令人絕望的事,也要有勇氣從絕望中逃生。而當事過境遷,回顧從前,也要記住當中的教訓,而不是錯了就算。面對前路,Pandora寄語觀眾:「每人都有令自己開心的地方,只要你肯找,就會找到自己的潘朵拉。找回自己最喜愛的東西並去做,就好像我們三個都想找回音樂、找回對方一樣。」 四年間,Pandora褪下稚嫩校服,逐漸長成大人模樣。對於未來,他們選擇隨遇而安:「我們沒有特意想過,就寫了首《安全距離》;我們沒有特意想過,就寫了首《找出秒針的缺口》。」也許未來他們會收穫更多意外之喜,推出更多專輯,甚或是到世界巡迴演出,但唯一不變的,將是他們對音樂的執著和熱誠。 —————————————————————— Pandora樂隊《Galaxy Within 2023》 日期:2023年10月29日 (日) 時間:晚上8時15分 地點:Music Zone @ E-Max 詳情請留意網上公布。 Text:Yanto @yanto_924 Photographer:Mak @iunyi_ Make up: Kinny Lee @kinny921 Hair (Michael): Ruth Lam @ruthzai2 Hair (Tony): Polly Yip @CHIC PRIVATEi SALON @pollyyip2711 Wardrobe: Rule Crossing @rule_crossing.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