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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動香港體育基金十周年呈獻:第四季《邨JUMP!》屋邨籃球聯賽及訓練計劃冠軍爭霸戰2022-2023於6月24日完滿結束,分別由「華富飛魚」和「皇后山堡壘」,奪得男子組及女子組金盃賽冠軍,比賽不但在東網和Yahoo TV網上平台直播賽事,亦分別於荃新天地及兆禧商場進行直播慶祝活動,希望能與眾同樂時,亦能吸引市民給予更多關注和支持予本地運動員。 雖然賽果已出爐,但單單兩言三語絕對不能總結比賽的精彩刺激。在哨子聲落下前,不論是領先或落後一方仍然用盡全力,進攻、防守、找出破口奪回球權。這一天的修頓球場中,球員所揮灑的不只是汗水,拼盡的不只是分數,那是他們青春和成長的蛻變。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拼盡24 - 女子組 《邨JUMP!》女子組金盃賽冠軍賽由戰績12勝2負的「皇后山堡壘」對10勝4負的「啟晴傾城」,雙方球員多次奮身為了防守、進攻及搶球而跌倒,唯她們眼中只有那顆籃球,總在下一個瞬間,其身影已繼續在球場上馳騁。上半場完結時,「皇后山堡壘」以17:10的分數領先。 下半場甫開始,「啟晴傾城」的陳嘉恩(1號)以3分波揭開序幕,稍稍拉近比數,同時亦再次燃起隊友的戰意,隨後再次投進2球3分波。不過,「皇后山堡壘」也是非常難纏的對手,尤其是王嘉雯(16號),不斷快攻搶分,令對手十分頭痛。「啟晴傾城」看到比數不斷被拉開,甚至看似已失去逆轉的可能,但她們仍然拼至最後一秒,只為能多射入一球。 比賽完結,「皇后山堡壘」以42:29勝出,而王牌球員王嘉雯總成績為21分,最後更奪得MVP。對於是次成績,王嘉雯笑言:「好多謝隊友可以信任我,如果沒有她們傳球,我一個人多厲害也不會得到冠軍。」而教練戴芷渝亦表示,該場比賽是球員發揮最好、最能達到自己要求的一場,她說:「大家都好搏命做每一件事,很開心能帶領她們。」此外,戴芷渝直言球員在這年間的進步很大:「潘梓瑩(12號)由不敢拍波上籃,到現在已能起手走籃;隊長梁靖宜(33號)從前不說話,現在已能獨當一面。」她相信,球隊的氣氛給球員提供了良好的環境成長,她們才能勇敢的踏出舒適圈,成就今天的結果。 拼盡24 - 男子組 男子組金盃賽冠軍賽由戰績12勝2負的「鳳德野馬」對11勝3負的「富華飛魚」。哨子才剛落下,「華富飛魚」在15秒已投入1球。一個長傳,稍一不慎便被敵方搶得籃球,隨即進入下一個24秒進攻時間。男子組球賽的節奏、進攻更快和刺激,從假動作、傳球及射籃的動作中,可見「華富飛魚」隊重友之間的默契,近乎未有傳失任何一球,而雙方比數一直在近距離拉鋸。 上半場「華富飛魚」以25:20領先。半場休息過後,他們似乎重新議定策略和攻勢,在第3節結束時已領先10分。最後一節比賽開始,「鳳德野馬」明顯受到比賽影響,狀態顯得較頹勢,教練亦不時走到場邊下指示,又輕拍他們的肩,希望他們的重新振作。同時,雙方坐於後備席的球員也相當投入,雖然人在場邊,心卻同在場上,不斷高喊隊呼為隊友打氣。最後,「華富飛魚」以51:41比數成為冠軍。 作為男子組MVP的「華富飛魚」13號黎希樂,他直言:「可以抵住壓力贏波實在不易,這是我們發揮最好的一場。」同時,他非常感謝隊友和教練的幫助,只因籃球從來也不是一人運動:「我們是用防守取得勝利,是整隊一起防守。」而《邨JUMP!》計劃以來,即使有些比賽發揮不佳,教練也從未放棄他們,反而一直鼓勵和陪伴,才能成就球隊捧起獎盃的一天。教練梁文亮十分滿意球員表現,更言冠軍是100%建基於彼此信任關係:「在這10個月,撇除勝負,我們已有了感情。」讓教練更滿足的是,這場比賽後,球員得到的還有更多:「學到的球技、態度或者做人處事。」 此外,教練梁文亮點名稱讚24號俞翔盛,笑言還記得迎新日當天,他說自己說不會打球,「我觀察他的表現,真的連走籃也不會,甚至射波的姿勢也很奇怪。」教練便對號俞翔盛說,只要用心學習和牢記教導,持續練習便會進步,後來他的確展現出亮眼表現:「我們在季後賽八強賽事是逆轉反勝,若非他的態度、防守,死盯着對方主力,搏到最後一秒,今天我們只會是冠軍賽的座上客。」 始於屋邨 成就無限 第四季《邨JUMP!》共有30支男子隊和8支女子隊,每一位球員也在球場上拼盡一切,成就自己的無限可能。若對籃球有興趣,或想尋找自己的可能性,下一季《邨JUMP!》現已接受報名,並於7月23日截止。參與《邨JUMP!》,若了籃球場上,亦能開啟更多人生的閱歷,就如「彩福尖子」陳浩揚和「海麗明珠」湯慧羚,雖然無法晉級至冠軍賽,但他們仍然能主持身份踏入「籃球殿堂」修頓。 除此之外,《邨JUMP!》亦有舉辦不同活動,像今年首次舉行的《「邨」向未來舊生深造計劃》,為舊生提供持續培訓機會,並有設有海外交流團,讓現季及舊生也能體驗到外地交流的機會,希望球員能放眼世界,透過籃球拓闊眼光,成就無限,發掘人生的更多可能性。 第五季《邨JUMP!》報名:https://bit.ly/3CRqBbp

那年馮錫潮(Shawn、潮)讀完中三後便輟學,跑了去麥當勞做兼職。他辛苦儲了一筆錢買了一部iPhone 6,與另一個街童朋友在7-11模仿名導王家衛的風格,一邊扮金城武吃過期罐頭,一邊拍著短片,那時候他講出自己的宏願,麥當勞的同事都不相信他能夠做到,「覺得我係傻仔」。 社會對「街童」、「問題青年」抱以憐憫、或站在高位想伸出援手,但其實潮根本不介意自己的背景。這個MK仔只是想拍電影。跌跌撞撞,才24歲的他去年年底看準香港Instagram的reels市場尚未被開發,與拍檔Alex及一班兄弟共同營運「水野月」(@water_wild_month),主攻分半鐘短片創作,半年多極速累積16.5萬人follow。然而破百萬的觀看數字未叫他們滿足:「我哋嘅目標,是從直走返去橫,從9比16打響名堂後,返去16比9」。 一分半鐘,可以讓你有多深刻,可以帶你走到多遠?潮的reels未必如過山車般為你帶來起承轉合,不過,有時候有啲嘢就係咁,就是短短一剎那的花火綻放,足以在你心底留下烙印。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hct、Kelvin Or (@kelvin.okc) Stage 1:問題少年 「點解想做導演?因為睇咗王家衛嘅《阿飛正傳》,我意識到,點解有啲戲可以咁拍?睇上去好似好簡單,但實際功力可以咁深厚?」 潮這樣說。潮自嘲以前的自己是一個「問題少年」——不願上學、抽煙、飲酒。輟學後,有次一個社工姐姐帶一群街童到海洋公園玩,「唔使畀入場費之餘,姐姐還要每人畀50蚊我哋!」潮便決定不上班一天,跟大家去玩。 這個社工姐姐好喜歡與潮聊天,潮嗶哩叭啦的,一講話就停不下來。姐姐問,你的夢想是甚麼?阿潮說:「我想拍電影」。 社工姐姐遂帶他到遊樂場協會的「微電影工坊」,全班同學都是食煙飲酒講粗口的MK仔。潮在那兒拍了人生第一套微電影——《毒女》,故事講述香港已經成為一個吸毒合法化的社會。他竊笑道:「我喺入面嘅演技唔係講笑,真係很差。我淨係識扮梁朝偉、金城武。好刻意去扮。我無學戲,但以我Social之鬼嘅性格(厚面皮),我都覺得好自卑」。 那時候,社區中心開設了演戲課程,潮又去了,「佢哋教我『真聽、真講、真睇、真感受』」。與此同時,社工一直跟進他的個案,又介紹了他讀浸會大學與毅進合辦的電影創作基礎文憑。神奇地,這個MK仔與電影,似乎逐漸靠近了一小步。 Stage 2:不服輸 潮說自己是「Social之鬼」,不無因由:「嗰陣我喺麥當勞返工,我去全個油尖旺區嘅麥記都唔使畀錢。你意識到呢件事嘅嚴重性嗎!」潮呵呵笑著。那時候,靠著他的健談性格,在電影文憑課程及麥當勞認識了幾個知心朋友,例如電工背景的阿勤、攝影師Kelvin等,他們都願意和他一起玩、一起拍攝。潮決定買一部相機,但被騙買了一部不能收音的,於是他在淘寶額外買了一支8元的機頂咪。他又開始自學「慢快門偷格」等技巧,「終於識正反打、廣角拍啦。」 那時,全班20多人打算一起拍一條微電影,並推舉了潮做導演。然而部分同學不同意,在背後說潮只是因為有外面的朋友幫忙,作品才會好看,「我嗰陣20歲,脾氣好爆,我真係想打到佢哋仆街。阿勤就話,唔好呀,返唔到轉頭㗎。後來我決定用第二種方式還拖,我要用作品說話。」 潮在下一份功課刻意不叫Kelvin幫自己掌機。他邀請了阿勤,加上一個「MK妹」同學,還有被老師安排一個自閉症的同學一組,「我就係導演編劇加服裝燈光,阿勤係攝影助理,MK妹係美術」。那套微電影叫《無眠》,講述吃了一款藥後,在夢境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當他的同學用幾萬元租場地、機器拍攝,潮的微電影功課成本只是1200元,「600蚊用來搭的士、買啤酒;另外600蚊我租咗酒店拍攝。其他同學匯報自己份作品,話畀老師自己幾辛苦,用咗幾多器材,我反而係想講,你知唔知點解我呢個鏡頭係咁樣?」事後,Kelvin問潮,為何你不找我幫你?潮說,我要證明給大家看,我不需要外人幫助,我靠自己都可以。 潮一心只想學習電影知識,對於課程中的中英數通識科目一概不感興趣,最後他沒有完成課程,經學校老師介紹,到了一間製作公司學習調色、剪接,「我有好多嘢都唔識,但我快手,因為我喺麥當勞返工,炒薯條,你知唔知佐敦嗰間麥當勞排隊有幾勁?但我好快手,好靈活。」潮又把自己的作品放上YouTube,雖然觀看次數不算多,但開始被部分圈內的電影人留意到,「呢個係一種助力」。 Stage 3:見不到自己的低谷 電影世界就好似一個可觸摸的夢幻國度,潮越來越沉醉於微電影創作,他成立了水野月,先後與朋友們創作了《畫裡面的人》、《日禾系列》等微電影。直到去年年初,他被《X你的世界末日(The End of the F***ing World)》驚艷到,他想知道自己有否能力拍攝一個港版?於是,他砸了幾萬元,挑戰拍攝自己未曾試過的開車、槍戲、罪案畫面,「我想今次自己唔再只係活喺自己世界,我想做啲嘢係容易入口、商業之餘可以有文藝氣息,等人覺得我係一個真正嘅導演。」 在此之前,潮拍攝影片通常只會叫三四個朋友一起,這次請來20多個人通宵拍攝。然而,人多自然開始有是非,「我們請了一個燈光師,他一向拍攝花費很大。不過我們crew竟然有人說,這個人拍攝的東西比我好!」在背後議論的,除了外人,更有自己一直以來的好兄弟。那刻,一向自負的潮彷如從高位跌到深淵之中,深到見不到自己的那個位置:「你明白我的壓抑嗎?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呀!」 《式旅的世界末日》在去年4月在Youtube上架。與此同時,潮亦離開了香港,躲起來,沉澱了幾個月。 Stage 4: 一個衝動的決定 去年的11月,潮回來了。他迫不及待約了過往的拍片夥伴,宣布:「我想拍直度片。」經朋友介紹下,潮認識了Alex,也就是現在水野月的主要攝影師。 Alex說,潮的想法,或者不太多人會理解:「我覺得我可能成為明白他的人」⋯⋯ —————————————————————————————————— 想繼續了解潮創立水野月的故事,請留意【水野月專訪(下)】。

「生命中種種相遇說明,反璞歸真,讓我們看見最美好的風景。」——《品格論》法國哲學家拉布呂耶爾  古典樂讓普遍的人感覺高高在上、遙不可及,而流行樂又被部分人略嫌俗氣。這樣的感覺,讓他們錯過了彼此,法國五月主辦的《凱倫安及德布西弦樂四重奏》,由國際知名的荷蘭藉創作女歌手及作曲家凱倫安(Keren Ann)及古典樂團德布西弦樂四重奏 (Debussy String Quartet)合作,把電結他柔和質樸的旋律融入層次豐富的弦樂之中,重新編曲凱倫安的經典作品《Not Going Anywhere》、《Strange Weather》及《Jardin d’Hiver》,讓人們在盛夏中、音樂裏一起再次遇見或錯過,尋找生命中最美的風景。 凱倫安與德布西弦樂四重奏 在這次演奏會擔任主唱、結他及鋼琴演奏的凱倫安,她出生於以色列,11歲以前居住在荷蘭,之後舉家移居至法國,但她一直保留荷蘭國藉。多才多藝的她,是一位全方向的歌手,作詞、作曲、監製及錄音工程,她都能包辦一切。目前,凱倫安已發行了8張專輯,初期作品以法文錄製,自第3張專輯開始加入英文歌曲,不少作品曾被電視劇、電影及廣告使用。除此之外,她曾為 Henri Salvador、Sophie Hunter 和 Emmanuelle Seigner 等知名藝術家作曲、設計和製作音樂。 而德布西弦樂四重奏樂團已組成30多年,曾於1993 年獲埃維昂國際弦樂四重奏大賽 (Evian International String Quartet Competition) 一等獎、1996 年獲法國音樂勝利獎 (Victoire de la musique) 之最佳室內樂團獎,為國際知名的弦樂樂團。 演出陣容: 主唱、結他及鋼琴|凱倫安(Keren Ann) 德布西弦樂四重奏(DEBUSSY STRING QUARTET) 小提琴|克里斯托夫.高耶(Christophe Collette)、伊曼紐.伯納德(Emmanuel Bernard) 中提琴|文森.迪派克(Vincent Deprecq) 大提琴|薩德里克.康信(Cédric Conchon) 《凱倫安及德布西弦樂四重奏》 日期:2023年6月23日 時間:晚上8時半 地點:香港文化中心大劇院 詳情:frenchmay.com

走過佐敦吳松街,你可能不難發現垃圾站旁的建築物門口,放置了一個被油漆漆成藍色的雪櫃。疫情時,簡仲文(Ahmed Khan)在佐敦設置了一個雪櫃,內裏定時放置食物、口罩等物資,讓人自由取物。 在簡仲文心目中,藍色單純代表天空、代表藍天、代表希望。這個雪櫃雖然沒有插電、油漆斑駁殘舊,偶爾裡面還會被一些貪心者「搶劫一空」,偶爾又會出現一些垃圾⋯⋯不過,說到底,它除了是區內低收入者的一點救贖,更是女兒簡序珊(Unaizah Khan)與父親的一點聯繫。疫情已過,簡仲文上月撒手人寰,簡序珊在父親節前夕為這個藍雪櫃寫上句號,「我相信對他而言,收起藍雪櫃,是開心的」。在上周六,這裏舉行了一個「藍雪櫃告別會」。簡太、兒子簡銘志及簡序珊及帶同一群義工,把雪櫃的剩餘物資派發。 「老豆,我好掛住你!一路以嚟,辛苦你喇。」今日是父親節,這是簡序珊希望與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 文:Heidi Wong 圖:Andrew 簡仲文有一半巴基斯坦血統、一半中國血統。他為女兒改名Unaizah,母親則音譯「序珊」,「其實兩個讀音是不似的。爸爸自從開始了藍雪櫃,有時候我們會拍片,他總稱呼我全名,簡序珊、簡序珊,但平常在家都不會叫全名,只會叫阿妹」。 //一個雪櫃// 在2019年,電影《麥路人》上映。電影裡,有個士多老闆會把賣不完的東西放在門外的一個雪櫃,贈予街坊。簡仲文看完電影後,有日在家突然說:「你有無看過《麥路人》?入面那個雪櫃,現實生活中真的會有嗎?」簡序珊回應:「不清楚呀,但有的話,好似都幾好。」 一開始時,簡仲文想過,不如放鐵架在外讓人取物?不過鐵架露天室外生鏽,「所以他想著想著,雪櫃真的不錯,只要膠邊沒有壞,基本上就不會入水,日曬雨淋都不怕」。簡仲文2011-2012年創辦了推廣曲棍球運動的「善行體育基金」,會址在佐敦吳松街86號 ,隔壁是一個垃圾站。簡仲文有日逕自走到垃圾站,問負責主管:「你這裡有雪櫃嗎?可以給我一個?」主管十分驚訝:「你要雪櫃幹嘛?別人不要的,都未必用到了。」簡仲文概括了《麥路人》中共享雪櫃的概念:「沒有,放在我那兒,讓人取取物吧。」  「我爸爸很尊重垃圾站的職員,因為他們是最辛苦的工作,可能有時候有些飯券、超市現金券,都會主動走過去問他們有否需要。所以他們算是認識的」,簡序珊笑說,當時垃圾站主管對她父親說了一句「你都痴線嘅」。不過,翌日垃圾站果真出現一個被棄置的雪櫃,主管又真的把雪櫃給了簡仲文。簡仲文自行把雪櫃漆成天藍色。2020年11月,吳松街86號果真出現了如電影一般的雪櫃,簡仲文稱它為「藍雪櫃」。 //一股傻勁// 是的,雪櫃是藍色的。「我常常笑我父親是五金仔,水電等等很熟悉。他工作的地方有幾桶油漆,紅黃藍綠,他自己覺得,不如藍色吧,望上天空會見到藍色,可以給予人希望。」一家都被簡仲文的行動力為之震驚,「呢條友真係傻㗎喎」。 在簡序珊小時候的印象,她根本不知道父親其實正職是甚麼,「他好似試過開餐廳,做保險,培訓機構等等」,不過在她心目中,父親是一個尊重社會每個崗位的人,「小時候記得每一次去餐廳,每當有人拿一杯水過來,爸爸都會說謝謝,特別事清潔業、服務業,因為他們是最辛苦的」。 簡仲文就是一個老好人,耳濡目染下,簡序珊也成為了這樣的人。在簡序珊仍是小朋友的時候,每逢中秋節,簡仲文會自掏腰包,買來兩三大袋月餅,帶著一家四口在佐敦派發,「那時候佐敦還沒有那麼多南亞裔人士,大多數都是香港低收入階層。現在一家大小做善事的一定有橫額啦,但我小時候沒有的」。 //一種給予// 藍雪櫃一開始出現時,簡仲文會自資購入乾糧、防疫物資,放進雪櫃,後來藍雪櫃逐漸打響名堂,開始有社福機構、善心人士捐款、捐物資。隨著物資越來越充足、來取物的人也越來越多,但亦開始有貪心的人會把雪櫃一掃而空,「如果很單純來取物,拿完就會走;但假如在遠處看得緊緊的,樣子有點心虛的,一定是經常會來的」。簡仲文試過偷偷跟著這些婆婆,勞氣說:「你不要拿這麼多啦。你要多少,我給你,但你把雪櫃掏空,其他人無法取物呢。」 有一日,簡序珊與父親留守在藍雪櫃旁,收拾完準備離開,突然瞥見一個男人在藍雪櫃拿了不少東西,簡仲文問:「你真的需要這麼多?你家裏有多少人」該男子說,自己家裡有很多人,轉頭打算放下物資離開。簡仲文叫住他:「不是我們不給,只是我們想了解一下。」 最後,父女倆發現原來此叔叔住在籠屋,想幫不良於行的鄰居取物資。簡仲文遂和簡序珊一人拿了幾袋物資,跟著那男子到籠屋,「那次是我第一次入籠屋,真的看到12、13個人,全部都是男人,其實他們沒有惡意。」之後,每當簡仲文見到這位叔叔來到,總會給他一架拉車,讓他拿走物資。 有時候,簡序珊看著父親,跟著父親做好事,總覺得彆扭,覺得自己好似「施捨」,「給東西他們,好似他們很『低』,我們很『高』的位置。」簡仲文安慰她,不需要這麼想,「他們真的有需要的話,他們便會要;假如他們不要,自己扔掉,我們也不用管。」簡序珊聽著聽著,便釋懷了。有時候有人以為雪櫃有插電,放了飯盒進內。簡序珊檢查過未壞,也會主動把飯盒贈與垃圾站職員們。 //一份連結// 簡仲文父親今年4月得悉癌症復發,短短個多月後便離世。「父親離世後,隔了一日,我回到藍雪櫃,我都想看看那兒是甚麼狀況,怎料我看到垃圾站主管。」主管當時望著雪櫃呆站,簡序珊問,你知道我父親的事嗎?主管眼睛仍是盯著藍雪櫃,口中回答「知道知道」,「他眼神好空洞,兩星期後我再見到主管,他才舒服了一點。」 此後,她又在某日站在雪櫃旁半小時默默觀察,「那時候雪櫃已經空了,有4、5個人想開雪櫃拿東西。我說,不好意思,我爸爸離世了,這陣子雪櫃的安排可能不是太妥善。他們反應都不是『唓,怎麼沒有東西』或者『那麼你就不要放個空的雪櫃在這裏』, 而是問,誰是你爸爸?很高的那個?戴眼鏡的那個?從這件事我看到,他們平常真的有和我父親交流。在我心目中,他們願意跟我爸爸交心,不是容易的事。」 「爸爸一直希望有收回藍雪櫃的一日。」簡序珊說,父親經營「藍雪櫃」,其實是苦樂參半的,而在簡序珊心中,給予只是一個義務,從來不是一個責任:「收起藍雪櫃,是開心的,香港這幾年最艱難的時候過去了。雖然藍雪櫃收起來,但其實精神還在。」儘管媒介消失,但簡序珊深信,這份愛心、分享的愛並不會變改。 佐敦是藍雪櫃的起點,也是終點:藍雪櫃位於佐敦,一家一直以佐敦為聚腳點,她又在佐敦經營貓酒店。回想起有時候簡仲文周日沒有外出,又會叫她幫忙看著雪櫃、「打爆(填滿)」雪櫃;有時候她在貓酒店工作時,把窗敞開,就會看見父親正在往藍雪櫃方向走,二人會隔空揮手。 也許一起懷抱希望、正念,即使肉身暫別,彼此的心靈總能在腦海某處,再次揮手相遇。

達70年歷史的皇都戲院,承載着香港數代人的歡樂回憶,亦印證了本地娛樂和電影產業的盛世時代,但90年代後逐漸息微至結業,近年獲評為一級歷史建築及取得業權的新世界發展宣佈保育後,才再受關注。 新世界與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昨天合辦「保育與創新研討會 2023─創意前瞻 歷史建築的蛻變與重生」,UNESCO曼谷辦事處文化部門主任景峰指,不少古蹟屬私人物業,故一直推動私營機構保育,又提出隨著社會變遷,保育不能只保留建築物,應考慮加入可持續發展的新元素,令古蹟的保育,可持續對整個城市有裨益。 在研討會中,不同中外專家都分享其項目如何達致可持續發展,在古蹟保育及社會、商業效益達致平衡,如英國建築師Geoff Rich分享倫敦逾百年歷史的亞歷山大宮東庭的保育,如何把內裡的劇院演化成當紅歌手的演唱會熱點;清華大學建築學系教授張杰講述景德鎮彭家弄項目,如何把千年古鎮,打造成文化旅遊勝地。 皇都戲院亦為研討會主題之一,香港列入歷史建築的戲院只有三間,包括油麻地戲院、長洲戲院及皇都戲院,獲譽為大會堂前身的皇都更是規模最大。新世界負責皇都項目的團隊分享過去三年工作,坦言因多番改建,足足用三年時間勘察,找到不少塵封遺跡,包括現今罕有的手動載客電梯及舊座椅組件等。 同時團隊一直搜集皇都過去70年的歷史資料,包括當年開業早期曾舉辦的國際級文藝表演、位處「小上海」北角的營業歷程、曾到訪皇都的人士口述歷史等,旨在融古匯今,令復修保育後的皇都戲院,可以全新面貌回歸。而團隊將復修皇都的劇院部分,並將如當年皇都開業時,為香港注入表演新元素,屆時會引入破天荒的文藝表演,讓皇都戲院可重生為香港的國際文化地標,同時讓皇都亦可持續發展。

早年流行一張「上帝創造OOO的過程」meme圖,每個人的製作材料也有所不同,即使大家都是導演,也有不同的喜好、有各自說故事的方法。那麼,看過了前兩篇訪問的讀者,你們覺得若以「何爵天」為主體,上帝在製作他時加入了甚麼材料嗎?可能會猜想電影、堅持、光合作用、才華、負責任……但還有一項隱藏元素——「憤怒」。 在這最終篇章裏,由電影上映開始,繼續解構電影中的何爵天,發掘他的「憤怒」和更多有趣的元素。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奔走全港九新界戲院的導演 等待機會時,何爵天把每一次電影相關的工作,也視為學習,從不會感到吃虧,他說:「付出多少,便會得到多少。」電影開後,他花了無數時間進行資料搜集、和演員排戲、跟剪,終於等到電影上映,他也不曾停下來。 只要在社交媒體追縱了何爵天,可以看到他整天也會分享限時動態,但全都是關於電影、影評;走到戲院,一天可能走上數場謝票,甚至偶爾是其他新導演的場次,也能看到他的身影。需要做到這個程度嗎?「我很奮身去做,這幾個月也沒接甚麼工作,不停去戲票宣傳。」何爵天認為,現代社會宣傳就是打網絡戰,而這場戰爭花的不是金錢,而是時間,他續言:「而且戲是自己的,某程度也需要為票房負上一半責任,這個戰場和拍戲一樣,需要花很多心力。」 努力回本不虧錢 何爵天的首部電影《正義迴廊》由電影公司、政府及翁子光出資,伯樂的投資,讓何爵天倍感壓力:「大佬,他把其他戲賺的錢投資在這部戲,讓我去實現夢想,我還要令他虧錢,真的很過意不去。」因為這樣,何爵天用盡方法宣傳,最後拼回一個他稱之為奇蹟的數字——4332萬票房,即香港三級電影票房第一,他說:「我比較悲觀,因為翁子光同是奇案電影、還獲得大滿貫的《踏血尋梅》上映兩次才有1000萬,初時我覺得絕對回不了本。」誰知道,在他眼中的不利因素,片時長、不吉利的題材,卻得到意料之外的成績。 不過,在何爵天眼中,電影和金錢的分寸拿捏得非常緊,即使是電影公司的投資,他也會盡心盡力務求回本:「如果是2億製作費做小眾題材,這是玩死自己。」他認為,這是一個責任,若想做偏鋒類影的電影,便不要想着花別人的錢,續言:「即使是追求藝術的投資者,也不會想錢石沉大海,不賺錢也至少回本。」 市場與自我 他已在電影圈待了10多個寒暑,深知有時需在市場與自我中作出取捨,他以《正義迴廊》作為例子:「如果我強行追求真實感,複製一個法庭,那只會苦了觀眾。」所以他以剪接和燈光突破空間,帶領觀眾和角色巧妙穿梭兩位疑犯的世界,他直言:「盡量拿捏他們相對能接受的東西。」這邊退了一步,那邊廂卻怎樣也沒有讓步的空間,便是張顯宗(楊偉倫飾)的狂想希特拉:「拍時已經知道一定有人不喜歡,但純粹為了please觀眾,便會失去自己。」而因為《死屍》的定位是合家歡,所以劇情也不能太過火,何爵天直言也是一種學習。 「我很欣賞Steven Soderbergh,他既能拍《Ocean’s Eleven》(盜海豪情),又可以做一些低成本、用iPhone拍的電影。」何爵天認為,好導演應能在商業與自己的作品中游刃有餘。又有如《鐵達尼號》,何爵天笑言:「拍得這麼貴,更加希望回本,要如何得到最多觀眾的喜歡?」愛情方面,在女生市場絕對叫好叫座,但男生則未必喜歡,所以導演加入特技、沉船及奇觀等元素來扳回一城,除了能滿足自己,還能平衡各個市場的需要。 何爵天視這種靈活度為目標,不對自己設限,拍好不同類型的電影:「最重要自己喜歡,其次是觀眾喜歡,最後是觀眾能在電影中得到反思和共鳴。」 創作的本源 在《死屍》中,呂爵安(Edan)飾演大圍美斯張子儀,角色埋藏了年輕何爵天的影子,笑言:「我曾是一個暴躁的青年,現在就是暴躁的中年。」他直言自己情緒容易從0爆至100,現在已收斂了一些:「以前一不埋欄便暴躁,打到門也有凹痕,手會受傷要看鐵打。」 然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種情緒同是何爵天堅持創作的本源:「我創作的其中一個重要元素,真的是憤怒。」他曾回想在求學階段時,總對某些題材提不起勁,或是拍得不如理想,又發現有些題材處理較得心應手,而答案是:「看我對那一件事有沒有憤怒,有沒有看法。」何爵天直言,憤怒屬於其個人體質的特性,其次若他對事情有感覺,通常是憤怒,笑言:「可能有一天我會變得很和諧,但仍然會覺得對事物有控訴的情緒是很重要。」 再回到電影,何爵天解釋為何想挑戰拍《死屍》,其中一個因素是看到「憤怒」於其中,他說:「每個人也有,尤其Mo姐(飾 蘇文鳳)所言,面對正發生的事、危機要有感覺,沒有麻木、有情緒和anger是很重要的。」活在這座城市,你在行屍走肉嗎?你還有感覺嗎?找回你的火,重新燃燒吧! 能走到今天,除了是何爵天的堅持、伯樂的欣賞和機會,最重要的還是其家人的支持,何爵天笑言很感謝媽媽和弟弟:「幸好弟弟有穩定的工作,不然可能我也做不來,而且媽媽雖然有焦慮、擔心,但她仍然放手讓我發揮。」甚至,何媽媽在《正義迴廊》上映時,更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中有限度動員,入場支持兒子。 有這麼多人的支持,甚麼時候開拍下一齣戲?又是否那部流傳已久的籃球電影? 「有些人叫我再拍奇案,但我想不到還有甚麼新角度去做。」 「可能要多點時間,最重要是好玩,即是有挑戰性、不同類型、不重覆的。」 那麼,戲迷們,就耐心一點等待導演吧! 繼續閱讀: 【電影命】 如何煉成《正義迴廊》、《死屍死時四十四》 導演何爵天的運氣與實力:「很難複製別人,最後仍是做好自己。」(上) 【電影命】 每步求突破 劇本、剪拍燈光、置景、演員 開箱製作電影中的何爵天:「重覆去做沒有意思。」(中)

經歷10年電影揼石仔之路,何爵天終於接連製作了兩部電影——《正義迴廊》和《死屍死時四十四》(下稱:《死屍》)。在電影之路,何爵天喜歡挑戰,一樣的奇案片,卻想嘗試不一樣的載體和角度解構案情;黑色喜劇,挑戰自己的能力,同時也挑機觀眾的百無禁忌;甚至在剪接、燈光與劇本之中,他也出盡奶力尋找突破。雖然目前只有兩齣作品,但他已默默建立起所謂「何爵天」味電影。 「電影上,我寧願挑戰或踏前一步。即使失敗,起碼做了一件事,而不是重覆。」何爵天說。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正義迴廊》的時間、空間、真實、幻想 與一般奇案電影不同,《正義迴廊》以法庭作載體去解構2013年「大角咀肢解父母案」,主場景設計在法庭上,何爵天又透過獨特的鏡頭、燈光及剪接效果,把角色、觀眾從法庭抽離帶到各個案發現場,但確切知道大家仍在庭上。 「我想有一個突破的方案。」何爵天被2007年俄羅斯新版本的《十二怒漢》啟發,透過打破原先設定空間的改變,同時為演員的演出、時間也帶來改變,同時亦希望劇情能貼近現實和法庭規則,他說:「不會讓人覺得是胡鬧,而突破位在於善用電影的優勢。」審訊期間,疑犯、證人及陪審團對案情各有主張,何爵天巧妙地用上剪接,視乎角色來以第一人稱或旁觀者回到案發現場,但人們的行動仍受自己身份設定的限制,何爵天說:「其中一個不令觀眾混亂的方案是服裝,林海峰只會穿上律師袍;其次是燈光,劇情只要變成相對戲劇性內容,便立刻轉燈。」從而兼顧真實與劇情張力的平衡。 雖然何爵天花了兩個月旁聽,感受真實審訊的氛圍和程序,確保法庭戲的真實性,唯現實總有些遺憾。因為成本資金等考量,劇組無法搭建高等法院的場景,只能用審裁處拍攝,他說:「高院是密封沒有窗,但這個審裁處有。」一心忠於現實的何爵天也只等妥協:「雖然我也有點掙扎,但既然不能真實,倒不如善用它,有點義無反顧了。」於是,他、燈光師和攝影師便討論利用那扇窗,為角色心情變化分別準備不同光影效果,著名場面便有唐文奇(麥沛東飾)被盤問時的閃電。 意料之外的《死屍死時四十四》 《正義迴廊》煞科科數個月,基於片場的合作,經翁子光、楊偉倫(阿卵)及其助手子琪的引薦,監製錢小慧(Amy)對何爵天提出《死屍死時四十四》的邀請,那時何爵天心中也震驚:「哇……大佬,《正義迴廊》也未上映,找我很大膽,還要是大製作。」 與首部電影不同,《死屍》的劇本出自《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的原著作家江皓昕(Mr. Pizza)之手,這次雖然不用做大量資料搜集,但轉一個劇本類型,何爵天還是需要下功夫:「因為是拍別人的劇本,要學會進入別人的世界。」故事主題是房地產,他笑言自己不是置業人士,便想着從中找一些共通點去理解:「其實有錢沒錢也受影響,因為一出生已經沒有空間。」回憶自己童年時光,因為家中地方淺窄,只能迫着與父母同睡,他說:「只差在未有碌架床,幾個人屈埋一齊,有很多磨擦。」既然如此,何爵天便把主題「置業、錢、樓價」拉寬,變成大家也需面對的「居住問題」。 加入劇組後,何爵天與Pizza一起溝通劇本,花了一年時間完成劇本,那時《正義迴廊》尚未上映之時,《死屍》正式開拍! 《死屍》埋位! 群戲——似乎已成為其中一個「何爵天」的特色,但他表示兩部電影的群戲也大不同:「《正義》很多靠剪接帶出節奏,而且大多時候演員也是定位,但《死屍》不是,現場演員的交流、走位多很多。」《死屍》的群戲,何爵天形容為「下下都重鎚出擊」,他最深刻的一場是結婚戲:「計上小薯茄有10多個人,還有超級難搞的組合,小孩與狗。」加上空間有限,加上工作人員,可想而知場面有多混亂。 喜劇,關鍵絕對是好笑有趣,何爵天說:「拍攝時有趣,觀眾未必覺得有趣,但拍攝時已經不好笑,那便完蛋了。」戲內,兩代人一起合作處理屍體;戲外,兩代人一起度笑位,何爵天分享:「Amy(監製)很有經驗,她做製片已經40年,即是我還未出生,她已在做電影這行。」他和Pizza想到《佢家下黃色衫》,但監製沒有聽過這首歌,便會產生質疑:「因為她get不到這個gag。」但監製又會寫出「Peter, Paul and Mary」,何爵天笑言:「新一代又未必明。」最後,他們決定一起寫:「我們都要學習放開,不能『硬橋硬馬』去做。」 此外,《死屍》很多位置也是搭景拍攝,像大堂至14A杜家、每一戶的玄關位,拍攝時花了很多功夫:「劉江老師先拍一邊,之後隔幾天才再另一邊,所以是有難度的。」整部電影,就是不斷拆來拆去,就如天台吊船的那一場戲:「那艘船拆了無數個位,在綠幕拍、真實天台拍、搭了大廈外牆拍……很多不同組成來完成。」 何爵天劇本中的角色 兩部電影的選角也是一大亮點,每個角色設定也很清晰,且有很大的發揮空間,但演員恰如其分的演出又不會過度搶戲,一切都控制得剛剛好。關於演員戲份,何爵天亦深受其伯樂影響:「翁子光會覺得叫一個演員來,你就要給他一個表演空間。」由翁子光執導的《踏血尋梅》,在第35屆金像獎中得到演技獎大滿貫,橫掃最佳男主角、女主角、男配角、女配角及新演員,以至於何爵天在劇本上從不吝嗇給予角色戲份:「一個角色即使出場30秒,除了有功能,觀眾也要對他有一個理解。」 在《正義迴廊》中,有劇場演員、模特兒和KOL,大家所習慣的表演方式、力度也很不同,何爵天特色邀請毛曄穎作演技導師,為演員提供一個方向:「大家為電影重新適應一個新語言,很樂意改變自己,沒將ego放到太大。」楊偉倫和麥沛東出身劇場,而電影相比舞台劇則要收起一點情緒和力度,何爵天指:「電影不是只用語言,甚至是很細微的表情,觀眾也能看到。」像楊詩敏(蝦頭)、朱栢謙及莊韻澄,也各自有演技上的新掌握,何爵天說:「莊韻澄甚至乎不是一個演員,將她轉變成一個拍電影的人,都花了很多功夫。」又如柯驛誼(盤菜瑩子)和王雍泰(權志龍),對於出身自網絡的他們,也是一番挑戰。眾人在排戲、看回放、看電影惡補做功課中,不斷轉化自己的東西融入電影之中。 除此之外,何爵天也很重視服裝造型和角色性格,希望先為觀眾留一個鮮明的印象:「很多戲的角色也很模糊,希望盡量做到簡單visual上的印象,不會混亂了誰。」例如《正義迴廊》中,鍾雪瑩剛巧剷了青、林善的文青造型配上愛拋書包的性格等;又如《死屍》李尚正,只會穿上保安制服、陳漢娜出場時已穿上新娘造型的服裝等。 「票房也是一個戰場,這個戰場和拍戲一場需要花很多心力。」  電影上映後,票房是每個導演都必須面對的問題,它甚至會影響下一部戲,甚至會令人迷失方向。《正義迴廊》與《死屍死時四十四》同時上映,獎項、票房、自己,何爵天又是怎樣遊走找到平衡,抑或沉淪其中?請留意下一篇訪問最終章。 繼續閱讀: 【電影命】 如何煉成《正義迴廊》、《死屍死時四十四》 導演何爵天的運氣與實力:「很難複製別人,最後仍是做好自己。」(上) 【電影命】 導演的命題—平衡自己、觀眾與票房市場 何爵天的創作本源:「憤怒。」(下)

說起「一碗例湯」,你可能會想起茶餐廳配碟頭飯的中湯,又可能會想起港式鋸扒餐廳的紅湯白湯。對於MIRROR最年輕的成員邱傲然(Tiger)而言,講起例湯,讓他想到命運,想到很多事情都不由得自己作主。 茶餐廳總有「是日精選」,餐牌又必然會配上一碗例湯。去年炎夏,Tiger突然收到經理人花姐的電話:「接下來鮮浪潮了,你去頒獎禮講幾句話。」Tiger說了一番自嘲的「下弦論」,使他突然在12子當中被注視起來;其後,他再收到鮮浪潮邀請,讓他拍攝開幕短片。機會環環相扣,現在回想起當日的心情,他仍然是戰戰兢兢:「其實,上弦下弦這回事,和年輕人有個共同點,就是好多時候,為甚麼你是下弦,就是因為沒有甚麼人看到他們、給予機會這些人,就會標籤了他們,是不可以,差一點。我覺得這件事可以講出來,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屬於鮮浪潮的《是日精選》誕生了。命運未必能選擇,但你有把握、擁抱命運的權利。接過這一碗例湯,今期的是日精選,就是Tiger,也是新一代年輕人。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Andrew @andrew_bangchan //港產片薰陶// 如果要用一個字形容Tiger,旁人大概都認為他是「默默耕耘」;但他自己眼中,卻說自己是「懶型」的人,「其實我的故事並沒有那麼有教育意義的。」 那年他完成公開試後,成績一般,母親說,原來香港有電影學院呢,不如你去敲門interview?結果他考入了,「我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想做甚麼。那時候沒有太大概念這行業每個崗位如何運作,覺得好似挺神秘、挺好玩的。」 事實上,港產片影響了Tiger不少,「劉德華先生的電影,我從小已經覺得好有型。那時候讀書,我們很喜歡那陣子看完甚麼戲,我們就說,唏!我們不如穿牛仔褸扮他上學?那時候看完阿飛正傳,又會『擸』個頭上學。」下課後,Tiger又會與朋友以一身電影主角裝束去打卡一下,「十分自戀,哈哈!」 那時候的他,幻想過自己成為幕前,但「你讀完(電影)都不知道如何入行,不是說你遞交表格就可以」。此時候,母親又出現了:「讀完第一年sem break,沒甚麼方向,家人又說,ViuTV舉辦全民造星節目,很多明星都賣廣告呢。你又會跳舞,又會表演,不如嘗試一下?」慢慢,他參與面試,起初對於陌生環境有點抗拒,但隨著進入99強,他又慢慢感覺到這一行的魅力及魔力了,「我鍾意(演藝行業),但我『懶係』不告訴你我鍾意。」 「牛唔飲水唔撳得牛頭低吧。」他失笑並這樣形容自己。命運固然有安排,但或許,那時候的他亦已經為自己的路畫上了一點草圖。   //下弦與年輕人// 「大家好!我是MIRROR的下弦Tiger。」去年Tiger在鮮浪潮擔任「最佳攝影」獎的頒獎嘉賓時候,正面抽擊了「下弦」這回事。 大家都為之訝異、震驚,被他的坦承及直白觸動。他一年後解話:「For你的information,我是整個Mirror最不是賣『講嘢』的人。」對於他而言,其實這段話並非經過計算,而真的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感覺——年輕人不就是一個個「下弦」?「一開始知道要講一段speech,我很怕,怕講得不夠大體、不夠水準。但鮮浪潮是注重給年輕人機會、拍攝他們想拍攝的東西,告訴大家其實年輕人是可以的,就算『唔得』,都係『未得』。」 接下來的故事大家都或許聽過了,他隨後又接了花姐的一通電話,說叫他拍一條片,「其實是緊張大於興奮。因為我知道這回事,是一個重任,很高難度。因為從零開始,沒劇本沒班底,要籌備20分鐘的影片,其實不是一時三刻就會有。我很擔心自己能力未夠,怕自己勝任不到。」 幸好,電影拍攝並不是孤軍作戰的一回事。 //一碗湯、一場命定// 從0開始製作一部電影,首先要構思故事情節及劇本,「最想講的東西就是『整定』。那陣子我覺得好多東西都是整定的。不如這條片就講整定吧。然後我們再用車手、飛車、動作去包裝,用一個故事去講這個命題。」 Tiger找來參加全民造星時候認識的麥可暉為自己的意念撰寫劇本,「之前合作過,知道他很喜歡文字。其實真的很講緣份,阿暉對於這份劇本有很大的功勞。」難得有機會可以盡情創作,「老闆好似又沒有怎樣過問」,加上希望在畫面上營造緊張的氣氛,Tiger便把心一橫決定「自肥」,以自己覺得很「型」、很「男人的浪漫」的車為故事主軸。 《是日精選》故事講述由Lokman飾演,不問江湖是非的車手阿仁,有一晚突然見到一向沒加紅蘿蔔的例湯出現了兩大塊紅蘿蔔,當晚隨即遇到了一系列的事,「那陣子最想講的東西就是『整定』。我覺得好多東西都是整定的。就算你可以揀,都是天要你揀。而為甚麼你當刻會這樣選擇?我覺得都是天意。那麼,不如這條片就講整定吧。」 取名為《是日精選》,他解釋是一種意象:「其實我們沒有特地構思電影名稱,《是日精選》只是我們那時候寫劇本的一個working title。因為電影講述一碗例湯,Lokman從這碗例湯,加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領悟到一些事情。有『是日精選』,就有例湯。事情從例湯發生,發生的這件事,就是《是日精選》。」 //蔥花豉油 VS 早收工// 細看《是日精選》的演員名單,有楊樂文(Lokman)、岑珈其、陳瑞輝(Frankie)、李駿傑(Jeremy)、江𤒹生(Anson Kong)、梁祖堯等,有前輩有兄弟,Tiger笑言:「(人情卡)碌爆了,手指都給出去了。」 此前Tiger只曾執導過MIRROR《破鏡》的MV,這次讓他感到最大挑戰的,是如何在現場「執生」,「所有事情都要很精準, 不能去到現場才試,而當你構思了,是否代表真的到現場可以做到?這個很考驗彼此的默契,以及(導演)當下如何抉擇。」 他舉例,尾場有一幕講述Lokman飾演的阿仁天亮時候重返茶餐廳,喝那碗例湯,「我們打算有一個『懶有mood』、一條街、空蕩蕩的shot,營造他很孤獨,很有feel。但通宵拍攝完上一個場口,凌晨4、5時去到那條街,發現整條街道都有很多車,去到後,我說,不如清晨shot放棄吧,大家不用等天光。」事後回想,他笑笑口說自己絕無後悔:「這個shot只是『蔥花豉油』,沒有了故事都仍然完整;而大家早了下班,很開心。」 演員當中不乏資深前輩,Tiger坦言壓力滿滿,不過正因為大家有經驗,更能在各處都對Tiger不吝賜教,協助拍攝順利完成,「所以,更加體驗到拍攝是團隊合作,少一環都差很遠。」 //記住一輩子的感覺// 問及Tiger,踏入演藝圈以來做過最「盡」的是甚麼?他說了兩個答案——演唱會及拍攝《是日精選》。 那段創作及拍攝《是日精選》的日子,他全心全意只想着這件事,「睡醒就想,有時間就想,睡覺前也想。我畫畫不厲害,我叫家人幫我畫story board,我說,我講你畫呀。不斷想不斷想,希望想到最精準為止。那兩個月很『瞓身』。」相比起演唱會的日練夜練,《是日精選》對他而言是一個比較個人的project,是他自己去主導的一件事,「每次演唱會後,都會覺得,啊我進步了;但這個(《是日精選》)是從零開始,我覺得這個會是,我會記住一輩子的感覺。」 //「我還有好多可能性」// 想起去年的自己,那個仍只被稱呼為「下弦」的自己,Tiger會對他説甚麼?「我會和上年的Tiger說,起碼你嘗試過,就先別管之後的事情了。」 或許有人會認為Tiger是「贏在起跑線」,本身已有一大群粉絲,電影反應肯定不會差。但他最希望的,是得到幕後的認同:「因為幕後,或者行內人認同,我覺得是一個對於這一行的人一個很大的鼓勵,分分鐘大於自己有很多支持者說你好有型、好勁;反而幕後有一個同事,說你今次真的做得好好,可能這個更加鼓舞。」 未來Tiger想走幕前或幕後?他不願給自己一個框架,「我自己還有很多東西做,不能那麼快框死自己,告訴自己『我不可以』。我還有好多可能性,還有好多事情會發生。」 「常常説『電影夢』、『電影夢』,電影就是一個夢,可能大家發夢都想拍電影,可能你的電影就是寫一個夢。電影和夢想是不可分割。現在的我應該是剛剛開始追夢吧。路有好多條,繼續走,始終會找到答案。」 後記 —— 阿仁與Tiger: 不知大家有否發現,《是日精選》Lokman飾演的阿仁,角色性格不問江湖是非,豈不是與Tiger有點相似? Tiger解釋:「我沒有刻意這樣想着去創作。但單純是,當時未有cast,可能麥可暉想着我去寫這個角色吧。我們寫初稿的時候,他都是用一個T字代表男主角。可能他覺得這個角色和我多少有點相似。」 那麼,Tiger覺得這個角色與自己的相同之處是哪兒?竟然是「懶有型」,「因為有一些地方,明明『冇乜嘢』,都好似『好有嘢』。你看電影就知道了,明明只是站在那兒看風景,但為甚麼總是『有啲嘢』。」 有幸買到戲飛的你,入場時,記得留意一下阿仁的「懶有型」,看看會否感受到Tiger的影子?

電影,不論是對於演員、幕後工作人員,抑或製作人,這個屬於大銀幕的舞台絕對是一座夢工場,每一格影像,也是以眾人燃燒生命的意志拼砌而成。 何爵天,半年內上映導演生涯的首兩部電影——《正義迴廊》和《死屍死時四十四》,前者更以4300多萬票房成為香港三級片最高票房電影,更為他奪得今年金像獎「最佳新導演」,惟躲在獎項背後的,雖然已成昔日故事,但說起來仍言猶在耳。 「這麼多年,我的平均月薪不可能過2萬,戶頭存款也從未多於10萬。」何爵天的青春,就是在片場、或在看電影中度過,賺來的錢也花在拍攝上,捱了10年卻不曾有放棄念頭,他亦甘之如飴。說着說着,他突然大笑起來:「不,我得獎有獎金,現在有10萬了。」現實很磨人,但只要走進電影世界,內心的小孩又能跑出放肆,歡迎來到何爵天的夢工場。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踏進校門前先走進戲院 「我猜是2、3歲已經入戲院看電影。」被問到何時開始接觸電影,何爵天拋出一個讓人腦袋當機的答案,他續言:「是《小魚仙》或《鐵鉤船長》,你數回年份吧!」輕輕在手機螢幕上點按數下,搜索引擎便跳出前者的上映年份為1989年,那年他的確是2歲。 一個尚未正式入學讀ABC的小男孩,已經被家人拐進戲院,何爵天解釋:「告訴我看《忍者龜》,誰知道進場是呂良偉的《跛豪》。」雖然他只是個孩子,但已能分辨「想看」和「不想看」的電影:「很多成人向的電影,也有一兩套迪士尼,我記得《鐵鉤船長》是自己想看的。」 泥足深陷電影路 升讀中學後,何爵天認識了一些同樣喜歡電影的同學,每個星期更一起組隊看早場。在戲院以外,他也開始在LD碟(鐳射影碟,80至90年代中期的電影儲存媒體)、VCD中探索電影世界:「正版、老翻也好,甚麼都好,總之經常看電影。」 何爵天就讀的可風中學為地區名校,但他在初中時已清楚自己志不在書本,反而喜歡創作:「曾打算去學畫漫畫,但畫得很差,最後也沒學成。」喜歡籃球,卻自覺身高和球技不如人,又只能放棄;最後,何爵天鎖定了從小喜歡的電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目標:「電影相對能遲起步一點,但我相對比同齡人早起步,而且看戲量也一定比別人多。」因為喜歡電影、渴望創作,加上看到很多導演也是「紅褲仔」出身,更讓他肯定這條路:「香港都係紅褲仔,史匹堡也沒有畢業。」之後,他進入忘我狀態看電影,沉醉得不能自拔,但他也很快看到現實,當代電影工業怎樣也要讀電影,他說:「讀電影是一個強烈的慾望。」 畢業後,何爵天考入浸會大學副學士,目標原校升讀電影系,始終書本還是成為了絆腳石,他說:「又要讀中六、七的東西,GPA不夠分又玩完,所以去報讀演藝。」兜兜轉轉,但洗濕了頭,還要是自己的夢想,難不成現在才要放棄嗎?對於何爵天而言,能通往夢想的話,這絕對是一條單程路:「浸會兩年,演藝四年,所以前前後後也讀了六年電影。」 真.電影人生 從畢業到首部電影《正義迴廊》登上大銀幕,中間隔了一整個10年。何爵天回憶初出茅廬第一部參與的電影:「我做場記,好像有$6000一個月。」他說得雲淡風輕:「其他行業應該很快有2、3萬,但我這麼多年的月薪平均也不會超過2萬。」難道,夢想真的能變成麵包?還是電影人真的能光合作用? 「其實你不太需要花錢,因為跟劇組是沒有生活的,反而這樣才能儲錢。」何爵天笑笑解釋,雖然聽着有點怪,但又似乎很有道理。不過,正常人在工作以外,應該也有自己的生活、娛樂?「我最大的娛樂就是看電影。」語畢,他思考一下再說:「自費旅行,在這10年也不知道有沒有3次。」即使戶頭儲了些錢,但拍攝的每個鏡頭也是錢,所以基本上何爵天的所賺和支出也是內循環:「所以我戶口永遠也不超過10萬元。」突然想起,才拿到金像獎最佳新導演,他大笑道:「剛剛贏獎金有10萬了。」 真要說上電影以外的興趣,何爵天表示也喜歡看書、聽音樂,但好像最終還是圍繞着電影。「沖咖啡!我有特地報班去學沖咖啡。」他突然靈機一觸,這應該能與電影切割了吧?「我也想開咖啡店,但我希望咖啡店能加入電影元素,可能夜晚做放映場地。」 10年揼石仔之路 十年的路不好走,誰也不知道機會在哪一個轉角靜候,也有人搏上一生也遇不上它。「中間有一個時間真的很辛苦,被罵得很厲害、壓力很大,停了一年沒跟電影。」身為一個「電影痴」,何爵天腦袋裏從來沒有冒出過放棄,他只是看到「首部劇情計劃」和「年輕導演」的成功例子,嘗試為自己開闢一條新路:「很想拍自己的東西,很想快點跳過一個門去做導演。」這一年裏,他在不斷努力中自省,感悟當初高估了自己的才華:「同時努力也很重要,一步登天沒甚麼可能,或許有人可以,但你怎麼知道他背後花了多少努力?」既然無法複製別人的公式,那便繼續「揼石仔」做好自己。 又經過幾個寒暑,何爵天接到由翁子光監製的香港電台外判劇集《獅子山下》,負責其中一集《高價收購》,劇長45分鐘,近乎半部電影的時長。合作過程中,翁子光對何爵天甚為賞識,邀請他為其工作,並開始釀釀開拍何爵天的第一部電影,這是何其幸運的事!「一定有運氣,但又不可以將所有東西歸咎運氣,不是我有能力,他也不會給我機會。」的確,片場云云之中都是有電影夢的人,但即便有能力,又是如何讓別人看到自己?何爵天分享:「我跟了他兩部電影,也付出了很多時間,直頭起居生活也幫翁子光處理。」在2016至2020年期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累積,用行動和作品來替自己說話:「這個世界沒有吃不吃虧,應該是付出多少時間,就得到多少東西。」 何爵天認為能成就這段緣份,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說:「他看很多電影,如果聊電影,自己看不多的話,根本聊不來。」 屬於我的夢工場 《正義迴廊》劇本的原型事件發生於2015年,翌年何爵天曾開始初步建構故事和研究主角,因為《風再起時》擱下劇本兩年,在2018年才又重新開始。 舊港產片年代,其實不乏精彩的奇案片,像《八仙飯店人肉叉燒包》,何爵天說:「那些都是比較官能的。」某程度上,他認為翁子光開擴了奇案片的類型,站在受害人角度、以文藝愛情手法拍攝的《踏血尋梅》,甚至《正義迴廊》也是翁子光提出的意見:「不是只賣弄血腥,用法庭這個載體去解構這個奇案。」因為劇情圍繞在法庭,為了感受審訊氣氛和了解法律程序,何爵天到法庭報到了兩個月,他說:「有些案件從第一天聽到最後判決。」歷時差不多三年時間,何爵天作為導演的第一部電影終於開鏡。 「我寧願挑戰或踏前一步,寧願失敗,也不想重覆做。」這是何爵天對電影題材和拍攝的堅持,可見《正義迴廊》突破性地打破場景,為演員演出、時間空間也帶來變化;又挑戰死亡與屍體的禁忌,接下黑色喜劇《死屍死時四十四》,走進別人的劇本,再賦予它自己的靈魂。 下一篇何爵天導演的訪問,一起走進他的兩部電影,解構他製作時的心路歷程。   【電影命】 每步求突破 劇本、剪拍燈光、置景、演員 開箱製作電影中的何爵天:「重覆去做沒有意思。」(中) 【電影命】 導演的命題—平衡自己、觀眾與票房市場 何爵天的創作本源:「憤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