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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中學以前叫Sandy,換成中文就變成『小砂』。我喜歡那個『砂』字不是常用的那個『莎』或是女生一點的『紗』,『石』字旁感覺硬朗一點。」舞者小砂(陳玥伶)笑著解釋名字由來。雙臂上的刺青、起舞時的表情、姿態,以至她十年間在舞蹈界的打拼,都在刻劃著這份硬朗。 現年32歲的小砂,從中學起便對跳舞充滿熱誠,尤其獨愛waacking(甩手舞),亦決心將來要以舞蹈作職業。但和許多香港舞者一樣,她的舞蹈生涯並非一帆風順。剛起步時,因缺乏資歷、人脈,要找到工作並不容易。她從酒吧舞者開始做起,「有幾年真的很窮,是真的到了月清(儲蓄)的地步,月尾每天都只可以用100元。」但她依然沒有放棄,同時積極參加舞蹈比賽,與各路高手盡情切磋。轉眼間十年過去,她已是香港、日本、泰國、西班牙等多地的比賽冠軍。 不過,「世界冠軍」的生活,其實也並不如旁人想像般榮華富貴。為了繼續跳下去,小砂依然每天都在努力打拼:備課、教班、練舞、到酒吧上班——「是很累的,但我都很想做好,因為這是我想做的東西。」能為夢想而活,同時依夢想而活,對她而言,便是最大的幸福。 文:Yanto @yanto_924 攝:森林 舞出真我 小砂對waacking的熱愛,緣起於十年前的一場邂逅。她本身有著芭蕾舞、現代舞、jazz funk(爵士放克)等舞蹈底子,卻從未接觸過waacking。直到2013年,她偶然留意到一個waacking工作坊的宣傳,雖「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她仍饒有興致地報了名,豈料一試便難以忘懷。 課堂上,小砂結識了一位與她一樣,第一次接觸waacking的女同學。二人同樣深受此舞種吸引,竟「膽粗粗」決定以二人組合參加翌日的battle(舞蹈對決)。二人跳得合拍,讓小砂充分體驗到waacking的樂趣。Waacking注重手臂及肩膀動作,舞動時講求動作俐落、線條優美,舞者要透過舞蹈展現個性,同時釋放內心情感,集合了她本來熟悉的舞種特點,「幾樣東西加起來,便完全符合我喜歡的東西。」 進一步認識waacking的歷史後,她更是對其越發欣賞。Waacking起源於1970年代的美國,當時的同性戀族群飽受打壓,便以舞蹈釋放自我,在音樂中盡情擺動,抒發情感。「 他們不被社會認同,受盡歧視,但仍可透過跳舞抒發自己。跳舞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安全的空間、一個家。」小砂深有同感,「每次跳舞,我都覺得是回到一個屬於我的地方。」不同的是,以往舞者遭受社會打壓,而小砂的難題則來自家庭。 小砂的父母思想較傳統,堅持主張跳舞是「很不正經的工作」。「爸爸媽媽從來都沒看過我比賽或表演。」有次她要到外國參加比賽,卻在臨上機前收到爸爸的短訊:「你不要再跳舞了。正正經經找一份工作上班吧,你這樣是沒有前途的。你賺不到錢,怎麼養得起自己?」 字字誅心,令小砂尤為心碎。但無可否認的是,當時的她生活確實過得不易。 Dancer需要錢 小砂本來想要成為商業舞蹈員,接洽不同演出機會,「但那時因為身形不是很好,不夠高、不夠瘦、也不夠漂亮,我的工作機會是不多的。」未能得償所願,但又不想放棄跳舞,小砂唯有想辦法找到其他工作,同時量入為出,維持生計之餘,繼續花錢進修舞蹈,裝備自己。她開始兼職酒吧舞者,也做過時裝售貨員,但依然渡過了一段艱苦的時日。 「有幾年真的很窮,是真的月清這樣,去到月尾每天都只可以用100元。」每項花費都要思前想後,小砂捱過不少麵包,甚至連交通費也要節省。曾經,她每天只吃一個肉醬意粉、一罐可樂。「整個星期都只可以吃這些個,因為是最便宜的,20元一餐。」但即使如此,她仍不願放棄跳舞。不管日子多麼難過,「跳舞始終是跳舞,waacking不會因為你不開心就變了另一些東西,它的吸引之處仍會在。」 為了堅持下去,當時年資尚淺的小砂,找了份在酒吧跳舞的工作。「它不是很色情的那種,純粹是穿得很漂亮,像個酒吧裏的活動裝置。」她亦不需要與群眾互動,只需穿上華美服裝,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在台上專注表演。雖然要工作至深宵,但起碼是自己喜歡的工作,「可以與跳舞相關,已經很開心了」。 如此好不容易熬了數年,小砂的工作終於慢慢步上軌道。她從代課老師做起,隨時日過去,開始擁有自己的課堂、學生群。「我就是喜歡跳舞,也想跳得更好,堅持和努力慢慢去做。」隨著她的資歷增厚、人脈逐漸累積,工作機會也隨之變多,她更做到了一開始最想做的演唱會舞蹈員,為郭富城、梁靜茹等藝人伴舞。現在,她已有能力和朋友合租一個小型練舞室,她會在裏面練習,也會舉辦私人課堂,或是供其他舞者租用。 倔強地跳下去 數年間,小砂亦積極參與公開舞蹈比賽,並在比賽中屢獲佳績。不過就算在比賽中獲勝,也不代表舞者就能就此飛黃騰達。即便是冠軍獎金,也僅大約是500元至1000元不等,頂多是 2、3000元,「有時贏了500元,但比賽報名費是250元,拿回250元,也只是抵掉當天的支出。」久而久之,小砂參賽時已不再問獎金報酬,「都是志在參與,還有支持這個文化。」 後來,小砂甚至成為比賽搞手,進一步身體力行推廣waacking文化。她舉辦一連四屆《Let’s Get Waack》比賽,聚集全港舞者,互相比拼。每次約有四、五十人參賽,比賽有一定規模,費用自然也不便宜:外國舞蹈員受邀來港的機票、住宿、租場費、聘用DJ、司儀……全部都是錢。一眾合夥搞手四出找贊助商,「用盡人情牌,去問有沒有優惠」,有時仍難免虧損。 不過,即使搞比賽花錢又費力,小砂依然甘之如飴,僅輕描淡寫道,「本身都沒想過會賺到錢,所以不要緊。主要都是靠其他工作,即演唱會伴舞或教班去賺錢。」與其計較付出,她更想著眼於當中所得,譬如邀請喜歡的外國舞者擔任評判,或是目睹全港舞者難得地聚首一堂,從切磋中互相學習。「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要由多窮變到幾有錢」,一切都是由對跳舞的熱愛出發。 時至今日,即使小砂還是沒有大富大貴、家人也還是不承認她的舞蹈專業,「但找到自己喜歡的事——無論有沒有人支持,你都願意堅持的事,這更重要。」她的眼眶逐漸變得濕潤。跳了十幾年,小砂今年已經32歲,直指自己「開始老了,身體沒以前那麼好。」但她決不願止步於此:直至這刻,她依然在積極準備即將舉行的各項比賽。「起碼我這一刻都很想再跳好一點,成為更好的舞者。」 舞蹈不曾把小砂背棄,她便也決不輕言放棄舞蹈。「可以跳的話,我都會繼續跳下去。」 《Red Bu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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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聽少爺占(占)過往的填詞作品,2009年的一首《憶年》,已經寫了「和校友講再見離開/夢想千里遠之外/老友移居海外」、「圍住了口罩過寒冬/隔開擁抱那衝動/世界如此轟動」。怎麼放在現今聽,竟毫無違和?何兆基 (阿叔、Chris)認為:「其實呢個世界只係不斷重複,只不過人類喺不斷重複之中,去做多一啲嘢,或者進步咗少少。」 占與Chris從野仔結緣,今年組成二人男子組合「YEAHS」,10月開演唱會,暫時推出3首歌,講生命、講關係、講心中的小孩。「我哋以前嘅定位就係情懷嘢,依家想寫啲大世界啲嘅嘢」,少爺占說。 的確人生在世,沒有甚麼是可以永恆不變的。人會成長、親友會離開、社會也會變遷⋯⋯或許占與Chris的歌曲創作風格亦然,只是萬變不離其宗——到最後,占與Chris其實只是想做一個與聽眾「一齊喊、一齊笑」的人。是的,一切就是如此簡單。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Mak @iunyi_ |YEAHS的緣起 今年2月完成艾粒20週年演唱會後,占迎來一段「創作真空期」。占一直喜歡夾band,心底裏始終認為一人創作是孤單的,「我想做一樣野,係可以傾、砌出嚟,好似一齊玩煮飯仔嘅感覺」。剛巧那陣子他被泰國二人男子組合HYBS吸引,自稱「貪玩的水瓶座」的他問早年已移居加拿大的Chris:「做呢啲難唔難?」阿叔一貫口吻答:「好易啫!」「幾萬蚊搞得掂?」「都,OK嘅!」 「活到呢個年紀,好多人都會覺得,安全啲啦,唔需要咁搏啦?但我覺得,任何年紀都係一個數字,不如試吓啲新嘢得唔得?」占反問自己。二人於是從組合名字開始著手,YEAHS,代表爺絲(占的粉絲),原來也可分拆為「YE」及「AHS」,前者為「爺」,後者是「阿(AH)+叔(S)」,「但好多人searchs都唔識隔,所以壓縮返一齊⋯⋯」。 「當然,我哋都覺得個名幾有型。」 事情就是如此開展。 |序幕:Singalone song 今年年初,占把以前填詞的作品整合,一次過簽給一間版權公司,「然後我發現,原來我已經有百幾首歌,咁多嘅!」他思索着:「既然我開一個新嘅project,喺個show會唱以前嘅歌,不如將佢放落一首歌,去喚醒大家,同埋我自己嘅記憶?起初無乜包袱,打算唔派台,單純放串流平台,所以就做咗《Singalone song》,一首很長,無乜包袱,又無乜重複歌詞嘅歌。」 如何用一首歌,包裝過往這麼多的作品?占回想,自己很多的歌曲都在講成長、講回憶,而這一切,似乎都係來自他「孤單」的感覺。或許因為自己是獨子,在比較孤獨的環境長大?他亦特別點出歌曲最讓他「吉心」的一句歌詞——「人生就係一個人嚟/走嘅時候都係一個人離/開」。他解釋:「依家你聽到,除咗係老走(死),都會聽到突然間病;第二個『走』嘅concept係,呢幾年好多人離開呢個地方,佢嘅走唔單止係佢走咗,離開呢個地方,佢係『帶走』埋你同佢嘅回憶。」 忠實粉絲細心聆聽《Singalone song》,大概都能不斷找到很多少爺占填詞的歌詞,例如「回看那十幾的我/仍像片白紙的我/你我青春的時間/派對始終都要散」(《柚子》)、「我要把這記憶留起/舊有粗糙記憶今天都很細膩」(《相約在八王子》)等,不能盡錄。你又找到了幾多首歌? |期盼着故事待續 雖說你我是一個人來到世上,又一個人離開,但人生路上,也總不會是永遠孓然一身。 YEAHS的第二首作品,名為《下一世つづく》。「つづく」,意指「未完待續」,常看卡通片的人,或許都對這個日語字符不陌生。占笑說:「究竟足球小將個波幾時會踢入龍門?下星期就會踢啦!但點知起碼4集!埋門一腳啦,都係未係會踢入去!」 未完、待續,說的是一種期盼:「以前睇日本卡通片,下面有個つづく,幾正啊!因為你永遠有個期待嘛。無人會講你知多啦A夢結局係點,呢一個係永遠無限延續,龍珠都係永遠無限延續,JoJo的奇妙冒險永遠都唔會完。但呢個感覺就係畀細路仔一個好開心嘅感覺,因為係唔會停嘅,唔會完嘅,人生有啲乜係可以永遠都唔會完?」 人生路上,不同的關係緣起緣滅,很多人或許覺得這首歌只適用於情侶、夫妻,但占說,其實它在說任何關係,「呢首歌唔單止係寫畀我太太,雖然開頭幾句係『從小就結識/同一樣記憶/早已沒計日期』,好似因為我哋從細就認識咁。但其實依家就算嗰個人未出現,佢等緊你,都係一個希望。你代入寵物又得,佢從小就結識你啦,同你一樣記憶,早已沒計日期。所以就有呢個無限代入。」 今生緣盡,道別過後,你怎知下輩子彼此會否以其他方式再相會? |像初生之犢般無畏無懼 近幾年,少爺占開始有個有趣的想法,認為人分為兩批,「一班人,唔需要結婚,唔需要有小朋友,可以有好多男女朋友,可以花天酒地。以前你識落佢10幾歲,可以4、5點瞓,依家佢都可以4、5點瞓;呢幾年認識第二批朋友,同我20幾年生活差唔多,從4點一直褪,依家12點幾1點就瞓啦,注意健康啦,有小朋友啦,開始向一個so-called正常嘅生活進發。」 占發現,這兩群人,都有個「小孩」,前者是內心有個小孩,後者是真的養育一個小孩。…

若你閒時愛用Instagram看看reels(連續短片),那你很可能看過Rae Law(羅瑋兒)的《多仔》、《女人唔好蝦女人》等作品。她邊跳邊唱:「追我追我追咗九條街 DM多仔多到覆唔曬」、「好姐妹 重新振作 唔好理班八婆自己做返主角」,廣東話歌詞貼地又㜺鬼,更是不少香港女生要面對的日常。但一手包辦曲、詞的她,竟是一個22歲的「鬼妹仔」。 Rae於2000年出生,父親是香港人,母親則是澳洲人。家庭背景讓她從小浸淫在兩地文化之中,也觀察到兩地的共同現象——人們總愛互相比較、互相歧視。她目睹妹妹受其他女生欺凌,最終要轉校;也聽過許多女性受騷擾、不被尊重的故事。Rae深受啟發,她既然熱愛音樂、熱愛表演,索性用音樂作媒介,希望鼓勵大眾互相尊重、停止仇恨。 過往二十年,Rae穿梭於香港、澳洲之間;現在,她決定紮根香港,在此繼續寫下一首首訊息強烈、鏗鏘有力的樂曲。 文:Yanto @yanto_924 攝:Mak @iunyi_ 天生表演命 Rae的眼睛大大、鼻子高高,深邃輪廓表明她是名混血兒——她說廣東話時,不時夾帶幾句流利、帶澳洲口音的英語。但她最愛吃的,是茶餐廳的奶茶、腸仔包;她從小聽得最多的,是《傻女》、《月半小夜曲》。「爸爸常在開車時聽《月半小夜曲》,我本身沒有聽過,唱著唱著,便懂得背一小段副歌了。」 Rae不只愛唱歌,還從小便有着旺盛表演慾,據羅爸爸憶述,當年年僅兩歲的她,竟趁父母不注意,跑進陌生人的婚禮大肆起舞,更引起賓客圍觀:「那個寶寶在跳舞,好可愛!」最後,連帶羅媽媽也要闖入婚禮會場,把陶醉在音樂中的女兒抓回來。經此事後,Rae獲得了「Bobstacle Techno Beep」這個奇怪綽號,「Techno是音樂類型,Beep是聲效,不知合起來是什麼意思」,但反正與音樂有關。 Rae在香港讀小學、初中,「同學叫我聽什麼,我就會去聽,之後就(在YouTube)越找越多。」一首disco混音版的《多得你》,為她打開了香港Disco音樂的新世界大門,也為她日後的音樂生涯埋下伏筆。「有段時間,我突然瘋狂地聽香港Disco的歌,『動滋動滋』那些,然後就『哇!』好想弄這些。」 2018年在澳洲高中畢業後,Rae一直往返香港、澳洲之間,期間亦本著實驗性質,斷斷續續地做着音樂,連同其他音樂人,推出節拍強勁的Disco曲《遊戲》、《愛錯》等。不過,她當時並未認真對待自己的作品,只是「打算做一些很強勁、很開心的歌,開派對時給朋友、自己打碟用。沒想那麼多。」 而經過幾年的漂泊生活後,Rae始終更喜歡瞬息萬變的香港,「周圍都有好吃的,交通方便,可以逛街又可以周圍遊山玩水」。於是去年年尾回港後,她決定定居下來,更決心開始認真做歌,發展音樂事業。她開始在Instagram以reels形式分享自己的創作,以廣東話說唱為主,幽默而不失內涵。 如有雷同 實屬真實 Rae從生活發掘創作靈感,《多仔》講述男性私訊陌生女性,唐突邀約、騷擾她們的表現;《自己話事》則倡議「自己身體,自己話事」,個人打扮只需自己喜歡即可,毋需理會他人眼光。每支影片的觀看次數都超過十萬,最高人氣的《多仔》更是有四十三萬人次看過。 人氣高企,源自於觀眾的共鳴。在宣傳《多仔》時,Rae到中環做街訪,問女生她們是否「多仔」、有否受過奇怪訊息騷擾。結果她們紛紛表示遇過相同處境,收到的私訊五花百門:有人要求某女生讓他舔腳,又有人向她們索取穿過的襪子、拖鞋。這些「fuck boy」、會性騷擾的「色狼」等,同樣在Rae的私訊裏出現過,最終也被她寫進歌詞。不過,她收到這類訊息後,其實只覺好笑,「隔著螢幕搭訕那麼沒誠意!」 然而,另一首歌《女人唔好蝦女人(下稱《女》)的創作故事則相對沉重。身為長姊,Rae習慣照顧四個妹妹、調停家庭紛爭,卻沒想二妹會在外受欺負——學校竟有惡霸把她的午餐盒刮花,然後扔進垃圾桶。Rae隨妹妹回到學校,想一睹惡霸真面目,「我想知道她們憑什麼?」結果,她看到那些壞女孩全都板著臉,「難怪他們欺負你!她們自己都不開心,便想令到其他人都不開心。」Rae認為惡霸們是嫉妒妹妹漂亮又能幹,於是拿她來出氣。幸好後來她轉了校,便沒再受欺負。 不過,Rae還是為此忿忿不平,「我妹完全沒做錯,她只是存在,就被她們攻擊。」受妹妹的故事啟發,她在今年年頭寫下《女》,提倡女生間要和平共處,「自己解決情緒,不要發洩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除了發佈reels外,她還請來另一位音樂人Luna Is A Bep合作,在YouTube為此歌推出MV。 MV裏,Rae和Luna再次走上街頭,訪問街上女性是否支持「女人唔好蝦女人(女生不要欺負女生)」,更邀請她們聯署表態,「我們看到街上有動物保護基金收集聯署,就想到做一個『愛護女人聯盟』的版本。」途人們不分老幼皆踴躍參與,她們花了約一小時,就收集到近三十個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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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過往,往往伴隨著「遺憾」二字。人類總愛幻想回到過去,改寫歷史。但倘若真能回到過去,你又是否有足夠決心,可以重新作出正確選擇?抑或是「人類總愛重複同樣錯誤」,終將殊途同歸? 只可惜開心的 再美滿總得耗損 誰真可把 現實逆轉? 透過《找出秒針的缺口》一曲(下稱《找》),三人樂隊Pandora帶觀眾展開一趟時光旅行,探究重新開始的可能。 《找》由成員Anakin作曲,Pandora三人共同編曲及監製。有天Anakin和Michael去球場打籃球,卻連續輸了十九場,二人無心戀戰,打算離開。就在此時,Anakin心血來潮給Michael清唱了他作的一小段旋律,「聽到已經起雞皮疙瘩了,如果加上樂器、簡單編曲,應該會好好聽,是我們會很喜歡的歌。」Tony聽了旋律後亦大讚,於是他們二話不說,立刻展開新歌製作,不料這首歌一做就是一年。 細節的雕琢 Anakin作曲時,已定好「回到過去」的主題,並將其命名為《Till We Meet Again》。「分手後,你總有很掛念、很掛念的時候。有些人選擇 move on,但那刻的我就想:如果回去的話,有些決定我不會這樣做,可能這段關係就不會斷。」但時光倒流只存在於幻想當中,Anakin也只能將這份無奈放進歌曲。 核心意念有了,接下來便是逐音逐拍的雕琢。「一定會有些部分,是我們聽了三個月便厭了。有沒有一些部分能讓人刻骨銘心,或想不斷重複聽?我們為此花了較多時間。」例如三人想在歌曲開頭營造孤獨感,便減去了大部分樂器、聲部,只留下人聲、木結他和少量聲效。他們覺得慢一點更好聽,為找出最理想的節奏,又將歌曲的拍子逐格逐格減慢,由90拍慢慢減到70多拍,不停試驗。 這種對音樂的一絲不苟,有不少是從監製舒文身上學到的。舒文長期為Pandora的作品監製,三人敬佩他的執著,也欣賞他的品味,尊稱他為「舒老闆」,「他說任何話,我都覺得:如果你這樣說,我都應該試試。」 一開始將《找》調慢亦是舒文的主意。他更給予Pandora錄音技術上的指引,例如以單聲道錄製結他聲,比起使用數支咪高風,將更能為歌曲營造孤獨感。此外,他更教導Tony將演技融入聲線,讓觀眾聽出「渴望回到過去」的感覺。「因為觀眾聽歌沒有畫面 ,最多只聽到聲音。所以在聲音裏都要聽到這些微細的東西。」 浪漫的誕生 一首好的編曲營造氛圍,一份好的歌詞更是能直擊觀眾心臟。為配合感性主題,完成編曲後,Pandora找來擅長柔和、浪漫風格的李文曦(Oscar)為歌曲填詞。「他的作品很多都有很滑、像絲綢的感覺。」雖然雙方是第一次合作,默契卻出奇地好。Anakin向Oscar解釋歌曲意念時,僅傳了一個Little Twin Star的貼圖給他:「他們在星空裏拖著手、不停轉著飄浮。我說副歌就是這個感覺,然後他就萌生了所有東西出來。」 一個Whatsapp貼圖,幻化成「掙開氣流擁抱星宿」、「地球裂開亦攜著雙手」。成員們對整份歌詞讚不絕口,皆為詞中畫面所震撼。就連歌名《找出秒針的缺口》,也是Oscar的傑作。Anakin讚嘆:「Time Travel可以有很多說法,例如『回到過去』……但說到時間,他(Oscar)就想到時鐘,然後是秒針,然後是缺口。秒針是沒有缺口的,但如果有的話,你就可以Time Travel了。」 豐富的意象有了,接下來便是MV。導演Pixel Ivan曾為Pandora拍攝《非理想愛人》、《靈魂吶喊》MV,今次則一改暗黑風格——他碰巧正在日本留學,一切便水到渠成:他找來導演朋友橫山翔一合作,之後的演員試鏡、拍攝、剪接,Pandora亦放手讓兩位導演全權負責。身為日本人,橫山更熟悉當地適合的取景地,成功將曲中的甜甜愛情融入優美風景中。 時光的考驗 在MV故事裏,就像許多平凡的戀愛一樣,男女主角相遇、相愛。他們像普通情侶一樣,約會、玩鬧,享受著甜蜜的二人時光。但不同的是,漸漸地,女主角竟發現自己的時間出現錯亂。隨著她用情越深,她的時間便走得越慢,為了不影響對方,她不得已離開心愛的他。男主角雖不明所以,但卻不願就此放棄。他努力找回愛人,抓緊她鬆開的手,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究竟,真愛能否戰勝這場時間開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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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給你一次時光倒流的機會,你會改變過去的什麼? Pandora的低音結他手Anakin、鼓手Michael及主唱Tony即時起哄:「要把過去的兩張碟全部刪掉!」指的是他們樂隊於2019、2020年推出的兩張專輯《The Opening》及《Ain’t Stopping》,當中收錄了《鄰家的你》、《重聚那一天》、《前進號》等歌曲。顯然,他們並不滿意過往表現。 從讀書時期起,三人便偶有合作、夾band玩音樂,同時各自為生活打拼。2019年,一場表演正式凝聚三人,他們繼而組成現在的Pandora,四年來推出多首單曲,亦即將推出第三張專輯。怎麼來到2023年,他們竟說要刪除過往的眾多作品? Tony解釋:「未必要去到完全刪掉,但我們一定會多花很多倍心機,努力去做好那兩隻(專輯)。」刪掉作品只是玩笑,但抱有遺憾卻是真的。以往的他們靠直覺做音樂,未有多加思索,因此自覺並未呈現出最好的作品。不過,吵過無數場架、又互相扶持走過低潮,三人終於開始找到自己的方向。 兄弟相爭 Pandora三人相識多年,訪問期間常常插科打諢,互相揶揄。但今天感情要好的他們,昔日卻是爭執不斷。Michael苦笑道:「夾band十樣東西有九樣都可以吵架:我這樣打鼓,Tony這樣彈結他,不合聽就很容易吵。」他們各有對音樂的品味、準則,經常意見不合。Tony補充:「一定會有某首歌,是你聽了十秒就想要跳過。就算是自己寫,甚至隊友寫的歌,我們都會有這個感覺。」 一人不想要某隻歌,另外兩個卻很想要,那到底是做還是不做?「以往我們都會選擇照做,不太敢表達,或者沒想太多,先照著去。」但互相屈就下,即使最後把歌做出來了,也不是各人都滿意的作品。他們為此不斷吵架。而最嚴重的一次爭執,發生在2021年。當時因疫情嚴竣,Pandora失去所有演出機會,鬥志變得消沉。「我們以為會有很多演出,但那時什麼都沒有,那還組什麼樂隊?」他們開始不斷互相挑剔,甚至互相憎恨。 期間,Michael更患上憂鬱症,度過無比煎熬的時期。「那時出完第二隻專輯,很空虛、寂寞,又和兩位隊員吵得厲害,加上家事、女朋友的問題,就患上了憂鬱症。我每晚都是自己一個,抱著我的狗哭,不知怎麼辦。」在團隊低迷的氣氛下,三人唯有先停下來各自沉澱,暫停合作長達一年。 浴火重生 不過,三人在休息期間,仍不約而同思考着一個問題:「到底我們是為了什麼夾band?」再重聚時,他們得出結論,「原來大家最關心的都是:我們三個一起組樂隊,是想透過Pandora向世界表達什麼態度?而不是由自己出發。」於是,他們放下自尊、個人執著,重新出發。他們後來的所有創作都以團隊為先,設立原則:隊員要一致對歌曲感到舒服,才能繼續。從此,他們再也沒吵過架。 但Pandora的創作過程並未因此變得一帆風順。反之,他們恆常地捨棄多首歌曲。Michael解釋,他們無法預知一首歌的效果,「因為我們始終有三種樂器:結他、低音結他、鼓,加上人聲,聽的時候可能還好吧,然後Tony加上混音,我加上編程,(效果)就不行了。」於是,他們寧願捨棄不滿意的成品,也拒絕再將就。Anakin說:「不要因為我很喜歡,就覺得一定要,不能這樣。那怎麼辦?就用另一首歌。」 耗費大量人力、時間在一首歌上,卻待做到一半才放棄,不會很浪費嗎?Michael則這樣回應:「如果我們用很多時間出一首不喜歡的、或是不滿意的歌,那就真的是浪費資源了。」他也曾有特別喜歡的一首歌,記錄了他的抑鬱時期,卻不符合他與隊友現在的狀態,「因為我和他們經歷的事很『天與地』,他們投入不到也很合理。我也不希望大家投入到、經歷到(這些事)。」最終他們斷斷續續嘗試了一年半,還是決定暫時擱置歌曲,不勉強讓它面世。 工匠精神 當然,對作品越是執著,所花的時間便越多。以上一首歌《找出秒針的缺口》為例,Pandora就花了足足一年雕琢(詳見下篇訪問)。其中,監製舒文的影響尤深。Tony感動道:「他要同時處理很多首歌,但仍願意一星期為我們花20小時,去跟我們雕琢,真的不知可怎樣感謝他。」 又例如去年推出的《風月》,他們在舒文建議下,將節拍從78拍調至77.5拍。0.5拍之差,「真的不是人人聽得出,甚至我們也不是很聽得出,但是出來的效果就是:『嘩!』」拖慢節奏,更貼近人說話的語速,不僅讓Tony咬字得以更清晰,也更能突出歌曲的浪漫氛圍。 舒文對創作的執著感染了整隊Pandora,Tony續道:「他真的教會我們,就算是很微細的轉變,也可以幫首歌一步步地昇華。」三人開始不斷提高標準,亦互相監督,遇到不滿意之處,「即使用了38天,也還不夠好,那你多給我300天吧。寧願不出歌,寧願不出房門,都要做好這件事才可以。」 Anakin笑稱:「我們越來越像日本人。」Michael插嘴和應:「是啊,我們昨日剛吃壽司!」——但這其實不是指他們喜愛和食,也非指他們的日系衣著,而是指他們如日本人般嚴謹的工匠精神。「假如我做麵,就要做最厲害的麵,最滑的麵。 現在我們做音樂,其實都要(秉持這種精神)」。歌曲中一分一秒都要花盡心思,為的除了是對得起自己,更要對得起樂迷,向他們呈現最好的音樂。 鄰家的你長大了 回望過去的作品,Pandora承認有很多自己也難以忍受的不足:「呢條友搞咩?」他們無悔曾推出如此青澀、「𡃁仔」的作品,也不打算再次灌錄,但希望以新方式呈現舊作——今年十月,他們將舉辦專場發布新專輯,屆時不但會表演新歌,更會重新演繹舊歌,讓觀眾見證他們在唱功、風格等方面的蛻變。 當然,Pandora的專場不只有舊酒新瓶。新專輯以故事串連,在故事裏,地球已不適合人類生存。故事分為四部分,從絕望,到逃生,到回憶,到登陸,「是很多人每天都會做,或者想做的事」。 即使遇到令人絕望的事,也要有勇氣從絕望中逃生。而當事過境遷,回顧從前,也要記住當中的教訓,而不是錯了就算。面對前路,Pandora寄語觀眾:「每人都有令自己開心的地方,只要你肯找,就會找到自己的潘朵拉。找回自己最喜愛的東西並去做,就好像我們三個都想找回音樂、找回對方一樣。」 四年間,Pandora褪下稚嫩校服,逐漸長成大人模樣。對於未來,他們選擇隨遇而安:「我們沒有特意想過,就寫了首《安全距離》;我們沒有特意想過,就寫了首《找出秒針的缺口》。」也許未來他們會收穫更多意外之喜,推出更多專輯,甚或是到世界巡迴演出,但唯一不變的,將是他們對音樂的執著和熱誠。 —————————————————————— Pandora樂隊《Galaxy Within 2023》 日期:2023年10月29日…

在成名或資深之前,香港的文字工作者大多只領微薄薪金。香港網絡小說平台Penana的華文地區負責人Anthony說:「王貽興曾說每個月的版稅比生果金還要少。」帖文中,王提及前輩所在的輝煌時代,一次版稅足以支付沙田第一城的首期,十年前的版稅好比外傭薪金,後來跌至與生果金相若,19年打後甚至只餘下政府交通津貼的程度,只能無奈慨嘆「前世做錯事,今世愛寫字」頂硬上。 「平台目標是想養育一班作家,令其作品被看見,最好能賺錢,才能維持整件事。」Penana創辦人之一Coen說,他與朋友因興趣而搭建了這屬於網絡文學的平台,從只鼓勵創作家互動創作、提供園地讓作家開墾耕種,直至推出付費訂閱功能,每一個階段也因應作家、讀者與整個生態的需求而作出回應。根據去年平台的數據,從訂閱、打賞及收費所得的收入,新人作家每月約得$500至$1,500元,中層作家可得$2,000至$9,000,頂層作家則有$10,000至$30,000;年度全站作家共獲得100萬元的版稅,其中90%為香港作家。 或許網絡小說平台能供作家殺出一條新血路,但仍引發不少關於閱讀生態、文學水平、實體書價值等疑問,在本篇文章中,來與Penana的兩位代表淺談討論吧。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網絡文學的新園地 在大學時期,Coen與另一創辦人宋啟鋒對香港電影情有獨鍾,二人偶爾會聚在一起撞橋寫寫東西,那時候便想建立一個平台,與更多人一起集思廣益:「整件事其實也很熱血,是很夢想的一件事。」有了想法,他們便開始執行,先在英文地區推出第一階段的Penana,「那邊的人更開放、更願意給予意見,再完善平台應用在中文市場。」2014年,平台初成立時,Coen主要負責設計、用戶體驗和調整平台的工作,直至上了軌道,他才着力於營運和財務上。 而Anthony則是中文系出身,曾於全港某大型出版社工作,把行業的好與壞一盡收在眼底,「很多位置是封閉了,以至和電影一樣,造成了一些斷層。」畢業後,他突然萌生寫小說的念頭,惟看盡本地出版界的炎涼,令他從最初時已不曾想過加入傳統出版社,轉投網絡平台的懷抱,台灣的平台、香港的討論區也是其目標,即使他心中埋藏着「中文系」的堅持:「看到人工,甚麼堅持也會放在一旁。」因緣際會,他找到了Penana這個平台,發現其技術和介面能築起一個不錯的閱讀生態,既融入了讀者與作家的雙向互動,卻不會像討論區模式般干擾閱讀,且留言算是有營養,「台灣讀者會用幾百字去分析文章,內容正確與否是另一回事,但至少討論能讓作家進步,同時感染其他香港讀者模仿,不要留一些沒意思的留言。」 有感Penana是一塊璞玉,Anthony便聯絡平台的管理人,主動提出不同計劃,並獲邀請加入團體,一起開墾香港網絡文學的土地,那年是2017年。 實體書與網絡小說 一直以來,香港文字工作者付出與收穫的不成出比,讓很多人心灰意冷投筆離場。「新作家一年賣1,000本,每本$100,版稅10%是很正常的計算方式,他一年花幾個月寫一本10萬字的書,卻最多只賺1萬元,薪金比7-11還要低。」Anthony認為,堅持寫作不等於認同不公平待遇,而網絡打賞與訂閱則能提供較合理的回報,至少足以令作家們留下。這或許會被質疑影響實體書的銷量,他說:「至少令作者願意寫下去,不然連文本也沒有,只會得個吉。」 生態轉換,網絡文學的出現也是順應時勢,Coen直言:「大家也離不開手機,真相未必是網絡小說影響了風氣。」Anthony續言:「大環境改變了,令網絡小說出現來符合這件事。」實體書主打深層閱讀,一個人沉浸於書本之中,不會有任何互動;網絡小說則多了更多的互動,作者與讀者、讀者與讀者,造就更多的討論風氣,Anthony舉例:「前者就像以前的電影台,後者就如YouTube、live streaming。」 再者,在資訊爆炸的年代,人們的集中力早已被短片炸得碎片化,大部分人若要放下手機、專注看書30分鐘也如坐針氈,而主打門檻低的網絡小說則提供了便利,「用手機『碌碌碌』便可以看,不用特地買書,又能隨時打斷閱讀。」現在,網絡小說題材有愛情、玄幻、生存、科幻或武俠等類型,語言既有書面語亦有粵文,形式除了傳統故事模式,也有讓讀者投票選擇角色行動的互動故,加強讀者的參與度,使閱讀的樂趣也更多元。 「香港文學已死」 網絡小說其中一個特點是更新快,不少作者採用日更方式,若讀者的留言、讚好數字達到約定,便會再加更,以解讀者餓故之苦。不論是平台或討論區,皆不會有編輯之角色,所以芸芸「講故台」的作品自然良莠不齊,故又出現另一論調為網絡小說是否拖垮了文學質素。 「蕭生(蕭若元)也講死電影界,其實這個批判方向很類近。」Anthony認為作品數量越多,質素自然越參差,或許有人認為是劣幣驅逐良幣,但需思考甚麼是劣幣?「試當真對傳統電影業界是否劣幣?年輕人不是這樣看,其實劣幣的定義也隨時間推移而轉變,而且網絡平台的確鼓勵更多加去寫作。」 而Coen則認為網上也有客觀定義的數據:「like和views可能告訴你有多少人看。」除此之外,同時作家也有自己的書迷,他們的留言通常一矢中的毫不修飾,例如某一章節沒甚麼內容、劇情也沒有進展,讀者便會留言「負皮!」、「是否沒有靈感…」等,單看留言也能知道作者的狀態。Anthony十分同意道:「香港人性格很喜歡投訴,鞭撻自己人也很用力,寫得不好便會離棄他,所以也是一個方法維持作者的水準。」同時,Penana也會邀請港台知名網絡小說作家分享,並開辦寫作班,培養新生代作者的寫作與鑑賞能力。 養育作者 人人有責 Coen最初與拍檔創立平台,希望提供一個良好的創作空間,讓作者能互相切磋、交流和寫作。「希望能達到作者想做的事,作品有人看,也賺到錢。」所以,Coen參考了中國、台灣等地的平台,找到成功的商業模式,便發展了Pena幣、訂閱和打賞等功能,他直言也是各持份者之間的信任:「相較於讀者一向看免費內容,會否突然願意付錢,我們更擔心作品是否值得讓讀者給錢,還有如何確保作者收錢後不會脫更。」一步一腳印,推出打賞模式後,Coen再加以觀察當中生態,再加入AI推薦工具增加讀者作者之間的媒合度,在一年後才再加入訂閱功能,讓整個模式發展得更成熟。 「我覺得和社會事件有關。」Anthony分享個人看法,在19年之前,大多數人漠視本地品牌、創作,卻意外在那年慢慢發掘香港時,看到這些為了興趣而不惜代價寫作的人,「一餐飯的錢扔下去,無償給一個作者,其實是應該的。」之後,不少媒體、創作者也使用訂閱方法養活自己,而從前愛做「免費仔」的香港人,也越來越願意掏出真金白銀來支持,「雖然是在苦難之後才體現到,但真的要這樣做,文化才能延續下去。」 有了金錢支撐作者的生活,他們能持續產出作品了吧?「做作家管理時,會盡量令他們的心理狀態不那麼壓迫,這涉及心理的事。」Anthony直言,不成熟的連載作者很容易壓力爆煲,為了防止他們爆炸,平台的團隊會定期監察駐站作家,關心其個人、家庭生活,「才不會糟蹋了人生某段時間,也不會因為數據而放棄寫作。」因為興趣而寫故事,若變質成為了金錢寫作,則失去了意義,Anthony說:「希望新人都可以在計劃裏,慢慢健康地成長。」 從網絡小說築起的文化產業鏈 從Penana去年的年度數據看,台灣的「不重複獨立使用人數」為58萬人,而香港則是71萬人;「合共閱讀時數」前者為27萬小時,香港總數多出10萬小時,為37萬小時;最後,「作者與讀者比」數字是台灣1:28,香港1:70。 用數字說話,Anthony說:「其實我想證明一件事,香港作者是有讀者的。」儘管台灣的人口是香港約3倍多,作者的競爭更激烈,但以主動尋找線上閱讀平台的讀者而言,香港讀者的閱讀時長完全不遑多讓,他續言:「很多人說香港人不看書,台灣人喜歡看書,反之亦然,因為我們身在此山中,看不到全貌,才產生很矛盾的想法。」有人努力寫作,亦有人欣賞作品,正因為這個原因,Penana希望為網絡文學重新建立穩定性,才能讓這文化產業繼續扶搖直上,「香港電影近年慢慢算上去,我們也會想如何借電影的上升,再帶回去下游的文化媒介。」 三哥(資深網絡作家三聯幫牟中三)的小說改編電影《陰目偵信》將在8月首映、ViuTV把平台原創小說《已讀不回死全家》改編拍成劇集《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等,說明網絡小說的互動不止於作者與讀者,還可以是商業之間,Anthony說:「齣戲能帶動人們看書,書好便用來拍戲,這樣才是一個正常產業鏈的循環。」一個成熟的平台,能清晰提供網絡文學的趨勢、數據,才好讓其他產業更易接觸,「個個單打獨鬥,電影公司不會逐個pitch,希望這樣可以建立一個穩定的紐帶,給予投資者信心。」過往香港文化產業的興旺,也正正如此運作,金庸的武俠小說、衛斯理的科幻小說等,出現斷化便應作出修補,「作為一個持份者,我們可以像細胞一樣慢慢縫合傷口。」透過電影、文學等藝術創作,香港人或許能找到自己重視的核心價值,而循環順利便有助產出更多作品,期望一天能由觀眾使香港重新覺醒,一切尚未完場。 背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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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YouTube,你最喜歡看的是知性懶人包冷知識影片,還是大胃王忘我吃播?未能出國的,可能又會喜歡用眼睛跟著樣子甜美的YouTuber去旅行,看她去海灘去cafe。在云云香港YouTuber中,33歲的「#豚長Joey」可能是一個例外,她是一個200磅的「肥妹」,在香港的審美觀中,她不是美女、沒有長腿、沒有纖腰;連登的網民對她偶有狙擊,說她「(旅行)啲錢唔知邊度嚟」、「豬」、「樣子很安全」等,但貼文又總有一兩個人,回應「都幾好睇 又唔會覺得好扮野好港女」、「佢做咩都好開心咁」。 螢幕上的豚長笑臉迎人,大情大性,鏡頭後的她經歷過種種家庭問題、工作壓力。訪問中途,她感慨哽咽:「以前我唔開心嘅時候,我好想有人可以幫到我」。昔日面對困難孤身一人,她只能靠看YouTube獲取快樂。 今日,她成為了那個幫助別人的人。去年4月,她毅然裸辭,帶著6萬元儲蓄歐遊3個月。Joey在其新書《快樂豚長旅獨遊記》的自序寫到,自己用了32年時間學做一個普世價值下「正常人」,再用了一年多時間把它擊碎打破。或許,她也可以嘗試順道打破網絡生態圈——做一碗不靠外貌、不矯情的心靈雞湯,可好?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Andrew @andrew_bangchan //做一個正常人 vs 拒絕正常// 現今的香港,大抵已經十分接受「slasher(斜槓族)」、「freelance工作者」等。而事實上,Joey也不討厭工作,但她就總是遇到「伏」工。 大學畢業後,她曾經寄履歷到某旅遊雜誌,惟並無回音。她其後到了一間非牟利機構打工。當時上司常叫員工們在午飯時間分享小知識給大家。有次上司叫Joey分享英文書信的格式。Joey在公共圖書館借來了一本書,然後把整合資料,分享給同事們。不過,當上司其後再追問,「Dear Joey,幾時要逗號,幾時唔需要?」,Joey一下子回應不到,語塞了起來。上司隨即把Joey叫入自己房,質問她無做好功課,Joey解釋,自己去了家附近的公共圖書館借書參考,怎料上司竟説「點解你要去地區圖書館借?」,又問「住呢區嘅係咩人?」,暗諷她的背景。 去到第二、第三份工,Joey做過event、商場deco,開始過著忙得不見天日的人生。那時候的她壓力大得常在公司大呼:「我四面受敵呀!我四面受敵呀!」她不斷自己說,我很想逃離,但我做不到。 //谷底的咆哮// 與Joey的訪問定於新蒲崗進行,皆因Joey數年前亦曾在新蒲崗工作,對此地有些回憶。 過去數年,不論是否需要OT,Joey總會在下班後蹓躂至夜深才回家,「我份份工嘅人都知我唔鍾意返屋企。我以前收工會自己一個到處走,唔想返屋企,因為唔想面對屋企。我啱啱喺呢度(新蒲崗)附近行,我都諗返起,呢啲地方就係我以前喺度行嘅;我又會行去荷李活,但唔知做乜,又無嘢行;以前又會去新都會,好似啲阿伯咁,坐喺度望住月光。」 不願歸家,皆因家裏混亂得讓Joey感到困擾,她常形容家裏「多嘢到要單線行車」,走路甚至要側身行。問題具體形成的原因,Joey不願多說。但,久而久之,「回家」這件那麼簡單的事,竟為Joey帶來龐大的精神壓力,也讓她與家人時有爭執。她試過聽大家意見,決定先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我好記得有一次,我執咗自己間房全日,覺得好舒服,然後開開心心去ikea,買啲櫃想收納好啲」,詎料回家後驚覺被丟棄了的東西回復原位。Joey忍不住跑到樓梯咆哮、大哭。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彷彿跌到深淵之中。 種種加起來,為她種下想出走的念頭。不過,對於Joey而言,面對30大關,說要裸辭,依然需要無比勇氣。 //你係有得揀㗎!// 撇除小時候跟家人去旅行,Joey有記憶人生第一次接觸坐飛機、去旅行,是在讀副學士的時候參與遊學團,大夥兒買夜宵、在酒店談心,讓她感到無比的快樂。 那時,Joey覺得自己去到情緒的臨界點,她想做一些自己喜歡、有興趣的事。她在2020年開了YouTube Channel,又簡單租了一個studio,成為她的小天地。她堅持一星期出一條片,平日下班到studio剪片,每逢週末放假便外出拍片。在剛開始經營YouTube頻道時,Joey什麼都拍:在家抗疫日常、煮食、挑戰⋯⋯但,正職仍然讓她透不過氣。那一年生日,她去了兩次Staycation與朋友慶祝,但兩次都不斷因工作而「fade out」自己,又遲到早走。她在酒店電梯對著鏡子,落寞地用手機拍下當刻感受:「希望要好好記住今日,唔好再因為工作而失去咗同朋友家人相處嘅時間,實在太唔值得啦。」 一年後,她狠下心腸轉工,決定認真經營YouTube。2022年4月,她終於「中招」,康復後,即使疫情仍未完結,她亦毅然裸辭,決定拿著6萬元儲蓄歐遊3個月,當中一個月去了西班牙的語言學校讀書。在旅行的過程中,她發現,原來生活是可以這樣過的呀!大家常以為自己無得揀,其實,大家都有得揀呀!(先不劇透,若想了解這段獨自歐遊的經歷,記得購買Joey新書《快樂豚長旅獨遊記》!) 但是,回港後,她彷彿又失去了動力,「朋友返工嘅時候,我喺studio瞓覺,唔好以為好似好爽,我都覺得自己係一pat屎」。她開始反省:「我唔想用旅行去逃避,我知道我飛咗,就一片光明,但我真係好想喺香港,搵返我嘅生活」。別忘記,所有事情,都有得揀呀。於是,她決心說服家人,搬出去獨居,抽離一下,慢慢重整自己人生;又告訴自己,只要自己做到一些好的習慣,就要給自己一句獎勵,「例如我依家減肥,假如我忍到口,我就同自己講,Joey,你做到嘢呀!」。 //肥?// Joey另一個讓人談論的,是她的身形。不過,Joey經營YouTube這段時間,發現也要感謝自己的身形:「假如你係素人靚仔或者靚女,你行出去拍YouTube,你起初無咁吸觀眾,因為大家會覺得你應該出現喺大銀幕;而我呢啲,唔係靚女,反而出現喺YouTube反而更吸引你,因為YouTube係一個好親和、親切嘅platform。」…

所謂人性黑暗面,是潛藏在你內心深處的想法,那些無法輕易宣之於口的秘密。利益當前,生死悠關,惡魔之手已暗自伸出招攬,「來吧!不要壓抑自己了,我們本來就是一伙的。」讓你撕開人皮,展現獸性。看着文字,或許已感到心裏發寒,但這只是香港網絡小說作家橘子綠茶的故事日常,並搭配着異想天開又血淋淋的殺人方式。不斷摧殘、折磨人的意志,直至生命完全凋零,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留下的,只有善或惡。 橘子綠茶,被網民暱稱為綠茶巴,真人卻是一個看起來嬌柔的女生。筆耕生涯始於興趣,網絡文學興起,她又參一手練練筆,後來被出版社賞識邀請出書,直至今年書展前決定辭去工作,成立有着平常心面對得失成敗意思的「舒捲出版」,開始全職寫作。別人說她冒險,她笑言自己從來不在舒適圈中,從零開始摸索一切,向同行探聽學習,並趕在書展前完成兩本新作,「當你想做某件事時,全世界的人、全宇宙也會幫你。」 回望自己創寫的故事,橘子綠茶說:「生和死是同一時間發生,也是同一瞬間存在。」3.2.1 —— 開始死亡遊戲吧! 文: 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Andrew (@andrew_bangchan) 粉紅泡泡到暗黑腥紅 中學時期,橘子綠茶喜歡到租書店借看小說和漫畫,她不好意思笑道:「我是由漫畫開始培養看書的習慣,那時候看的書很少女。」從少女漫畫踏在書本的世界,她跳進過多個奇幻世界,浪漫毒藥似的台灣言情小說、香港本地的日常愛情小說、異想天開的科幻衛斯理、日本推理小說……當年的可愛少女為何會突然黑化?「我長大了,後來對愛情沒甚麼興趣,便想看一些恐怖的東西。」 從那時候開始,看過一本又一本的書,揭過一頁又一頁,屬於她自己的奇幻故事開始萌芽,手癢了。「那時候寫一些校園生活、很生活化的故事,主要是練文筆。」橘子綠茶分享,那時候的故事還是手稿,不過回看卻感到尷尬:「好像看別人日記一樣,總之很垃圾。」2015年,她在高登寫下姊妹作《一覺醒來,大家都變成異能人》和《死也不要讓我成為「他們」》後,因為反應不太理想,又擱下了筆;又隔了一段時間,她直言曾反省為何作品不受歡迎:「描述技巧比較弱,想鍛練這方面的技巧,而自己的興趣是血腥,便集中寫殺人的過程,才發現大家很喜歡這部分。」興趣多變的橘子綠茶,曾多次中斷寫作,卻總會重新回到爬格子的路上,這次以血腥、懸疑系列故事《你聽說過嗎?》重新回歸,卻意外引起迴響,並得到出版社垂青,在2019年推出了其作家生涯的首兩本實體書——《聖地牙哥鬼屋》和《奈良夢幻樂園》。 嘻……取材來自—— 「男子肚皮上一塊肉被屠夫以雙手用力拉扯起,第一名買家將U型鐵鈎的針頭插進去,鐵鈎是橫向穿過高男子的皮肉
鐵鈎穿過時,針頭帶走少量的血肉塊……」這是《你聽說過嗎?》系列最終章《莫斯科秘密地鐵》的節錄,靈感源自於「人體穿孔界」行為藝術「人體懸吊」(Body suspension),即以鐵勾穿刺全身各處部位取得支撐或平衡,目的在於不扯破皮肉的情況下,來懸吊起整個人。 她……曾經有執行過嗎?從理智分析,她當然不曾嘗試,但看故事情節的細緻描述,實在不禁讓人產生懷疑。橘子綠茶笑言,自己做研究時非常仔細,會認真查看每個步驟、過程和工具,再幻想用錯誤方法應用在人體的反應,「有時會看一些切肉的影片,看到肉是怎樣黏著刀。」又言,故事中曾有用燒得沸騰的油來炸活人,「會看食物料理片,炸雞、炸豬肉那些,仔細看由生變熟的過程,觀察油的變化、聲音怎樣,再添加想像力。」最誇張的一次,因為角色的內臟被活生生扯出,她需要找資料照片,「譬如豬腸,還是鵝腸,我也忘記了,但那天真的沒胃口吃東西,也不想吃肉。」 比故事更誇張的現實 只看節錄部分,或許已足夠讓人感到不安,但橘子綠茶卻說:「有時現實比故事情節還要誇張。」她的靈感來源,有一部分正是從新聞中找到,「即時新聞通常也是截取一段,還有很多前因後果未說,看着便會感到荒誕離奇。」像是外國男生遇車禍需截肢,手術後把切除的腳帶回家與朋友一起享用、之前香港關於湯的命案、婦人為治牙痛而吃蝌蚪,也會刺激到橘子綠茶的腦袋,當中便寫成短故《蝌蚪村》等故事,「不過,我又不會完全把現實放進故事,這好像不是自己構思,反而會用它來幻想其他東西。」其次,她從小便喜歡黑暗獵奇東西,偶爾也會作些奇怪的夢,大多也會被她「借題發揮」,變成故事中的情節。 現代人生活在非常壓抑,黑暗的小說對某些人而言,正是釋放負能量的渠道,而這可能是橘子綠茶在網絡文學中彈起的原因之一。不過,血腥、暴力、懸疑只是過程,其目的則是想把自己和讀者帶到絕境,一起討論「善惡」,有些人為了小恩小惠,便會出賣朋友;有些人到了最後關頭,仍堅守生而為人的美德。在第一本著作《聖地牙哥鬼屋》那段時期,橘子綠茶坦言對善惡概念有固定想法,認為兩者是非常鮮明的對方;幾年之後,經歷的事情也令她改變了想法,認為善惡之間有一條很模糊的界線,「在客觀的環境裏,永遠沒有一個所謂「事實」,每個人從自己角度看到的也是事實,所以事實也有很多面向。」人的成長,新的領悟,直至最新的著作,即在今年書展推出《戰慄駅》,有她對善惡、因果關係的反思,而這也是她每個故事的起點:「有了一個中心思想,再寫大綱,慢慢發展故事內容。」 吞併努力、蠶食夢想的版稅 從半職晉身為全職作家,還身兼出社版老闆的工作,出版過程由只負責寫書收版稅,到事事「孭飛」,橘子綠茶坦言極大壓力:「不過好處是所有事也能自己決定,因為所有設定也是符合最理想的樣子,所以收到實體書時,也是最有滿足感。」從前還是打工仔的日子,週末她會窩在家中的電腦前疾筆,平日只能潤稿和校對,她說:「下班腦已經爆炸,很難寫東西。」而現在,她則是不分晝夜和日子,起床便埋頭奮戰。但這樣,不是失去了生活嗎?「我的生活就是寫故,我的興趣也是寫故,所以我的娛樂就是星期六日寫故,偶爾會外出。」 因為喜歡文字、用故事反思人生哲理,作為出版社旗下作家的時期更讓她感到不公,「其實不是出版社的問題,而是一本書的確需要經過很多部分,編輯、校對、潤稿、印刷和運輸,加上書店的上架費用,作者得到的錢是很少。」她感到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我覺得一本書的靈魂主要來自作家,所以值得分成高一點。」她在5、6月時冒出想法,便心動不如馬上行動,遞交了辭職信後,成立了屬於自己的「舒捲出版」。 實體書與網絡文學 對於如此衝動,甚至在某些人眼中能稱上「莽撞」的行動,橘子綠茶從一張梗圖找到最完美的解釋:「我看到一張梗圖,大概說為何跳出comfort zone像沒有付出、也不是大冒險,因為從來也不在comfort zone中。」雖然過去文職工作讓她有穩定收入,但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何況當作是轉換一種賺錢方法,「每天都在地獄,跳出來也沒所謂,大不了便重新找工作。」 和當初開始寫故事、出版第一本書時一樣,她沒有許下世俗眼光的偉大目標,笑說:「如果要我乞食的話,就應該收皮,先看看今年書展銷量如何吧!」其實,作為所有網絡平台加總收入過萬的一線網絡作家,其實也沒有必要執着於實體書,造成自己的壓力,「雖然回報很少,但我覺得實體書是一種肯定,要得到一些人願意掏出真金白銀來支持,而且拿在手上的感覺,與隔着屏幕看是有差異的。」而網絡連載則是她的寫作動力,因為寫小說的過程很漫長、自閉,她說:「動力是極低的,很難天天不斷寫,可能會越寫越灰,所以在網絡平台與讀者互動,是很大的支持。」 筆耕生涯逾十年,橘子綠茶坦言寫作真的已成生活一部分:「曾試過星期六、日放假,看看有甚麼麼做,最後還是打開電腦。」即使離開了鍵盤,她的思緒仍然在想故事的發展,或者看到任何事情,也會考慮能否變成題材,「即使它變成了工作,我也喜歡。」除此之外,私下的她是個不愛思考的人,但寫作則需要大量思考,「而且很多東西是日常生活不會想的,你不會無緣無故殺人、被抓走,走到絕境之中,才會建立起很極端的人性,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或是人性。」 《橘子綠茶簽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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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真係好冇目標,所有事都好fucked up(一團糟)。」穿着一整套dirty pink睡衣的嘉盈(Kaying),坐在滿佈攬枕的白色二人座沙發上緩緩說著。綜觀她的小天地,零零星星的生活用品、剛看過的社科書籍、待維修的烏克麗麗散亂一地,加上那牆上撕走海報後留下的Blu-Tack,一如她聽到問題後的每一句答案——毫不掩飾的率真:「21歲時,從來冇諗過之後會做咩,完全唔覺得需要去諗。」每個人也有過去,大多人回望時總會手下留情,給自己辯解「只是個孩子」,但她真的很像一個瘋狂的露體狂。 直至遇上熊仔頭,他對夢想的熱情感染了嘉盈、對朋友的義氣幫助也感動了她,讓她成為了「FHProduction的嘉盈」:「我發現條路仲好闊,有好多可以追嘅嘢,而且有朋友一齊跑呢條路。」由躲在熊仔頭身後,默默看着他剪輯《乒乓》,到現在能獨力完成一條30分鐘的影片剪輯,處理當中800多個特效,也能為頻道度橋拍新節目。鍵盤戰士們,還在拘泥於攻擊其「MK」的過去嗎? 未來是甚麼,夢想是甚麼,誰在乎呀?只要努力直奔向它,就會找到答案。不用擔心、也不需要懷疑自己,因為 ——「無人話你唔得,係你自己話自己唔得。萬一,你真係得呢?」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Freya Ting (@freyazzing) 反轉你朋友:王嘉盈 「我叫王嘉盈,冇英文名。」她解釋,還未找到一個適合自己的名字,而理想名字的尾音上揚,「有人話Daisy都幾啱我,因為呢個名聽起嚟好嘈,但我覺得唔啱我。」想了解嘉盈,網上大把資料,還需要浪費時間看這些嗎?「我是98年出生,雙魚座的。」她笑言,因為ViuTV節目的誤會,讓很多人以為自己是00後,即使連維基百科也如此寫下,道聽途說實在很容易讓人變成「怪物」呢! 因為最近喜歡Kuromi和Melody,讓嘉盈愛上了粉紅色和紫色,想必她也是一個滿腦子粉紅泡泡的夢幻女孩吧?「我鍾意睇近代史或歷史書,又或者睇真人真事改編,因為我鍾意真實嘅嘢,所以唔鍾意言情小說。」黑膠碟機上,就放了一本中國近代史的書籍,着實顛覆了她的形象。「由女童院開始培養閱讀習慣,嗰度啲書都係鄭梓靈,我都一般般。」雖然如此,現實如牢籠般沒趣,小說卻奇幻得叫人驚喜,「我跌咗入書,世界立即變得天馬行空,幻想力真係好重要。」 嘉盈有話兒 青少年時期的經歷,像強力膠一般把嘉盈身上的標籤牢牢貼緊,像MK、女童院、黑社會男朋友、先達、粗口等。面對這些,她聲線依舊爽朗道:「事實係我冇讀過大學,讀書唔夠多,所以呢啲標籤係真。」對於過去,嘉盈坦言一定錯過了一些事物,但也不要緊,因為自己的部分經歷也是別人錯過的,唯外界聲音不斷攻擊,她只能以自嘲來幽一默為自己解套。嘴巴說不介意,心底想當然也有所不甘,她不禁說:「如果我唔係幕前,我唔讀書去擔泥,人哋一定覺得我好上進;但我冇讀書,可以喺螢幕上閃閃發亮咁笑,嗰啲人就會開始諗『你憑咩』。」下意識地,她會惦算能力,像是校園分享或學術活動,都是其擋於門外的工作。 面對冷言冷語,社會歷練讓嘉盈學會保護自己,更何況讓人感覺心機重重的娛樂圈,「《九品芝麻官》話,做奸官要奸,做清官更加要奸,對狗人就要用狗招。」曾有藝人對她說,難道你不怕得罪我,以後便沒有演出機會嗎?好漢不吃眼前虧,嘉盈心知無法還擊,便把內心的委屈寫在臉上,讓旁人意會自己正被欺負,「我唔會因為呢個世界多壞人,就做一個冇咁好嘅人,但絕對唔會做一個蝕底嘅好人。」 我在FHProductionHK的日子 時間面前,人人平等,嘉盈的每個24小時也要求過得自律,她說:「性交係天生慾望,一個男人見到一個剝晒衫嘅女人,都冇選擇去砌佢,就贏在可以對抗到慾望,習慣對抗慾望,人生會順利好多,已經冇咩可以動搖到你。」每天,睡去6小時,工作16小時,才不是懶惰,「咁樣好似好殘忍,但其實做呢行憑咩要有生活,尤其我哋唔係大公司,唔好諗可以休息。」讓她體驗到「勤力」二字的,正是其亦師亦友的熊仔頭,「佢一個人可以頂到三個人,佢唔喺度等於冇咗三個人,所以我都要勤力好多。」從開始時,按劇本對白說話,到後來想出《拍一日拖》節目,擲下一星期30萬觀看次數的目標,結果一星期已有30多40萬,現在已累積至百多萬次,她嘴角不明顯的上彎:「開始對自己有少少追求,但都唔多。」 在FHProducutionHK 10週年(2022年2月)推出《乒乓》YouTube電影前,熊仔頭受情緒影響,曾離開過FHProduction一段時間,「我嬲撚到仆街,亦都好傷心,好似冇咗個朋友咁。」對於嘉盈而言,熊仔頭的賞識、雪中送炭,在公在私也對她影響甚深,「佢係全世界知得我最多秘密嘅人。」看到好友的夢想和心血轉化成壓力,甚至不得不逃離喘息,嘉盈腦中冒出「學剪片」的念頭,便說:「不如我陪你剪片。」剪片桌後有一張供大家休息的床,嘉盈躺在床上看着熊仔頭把一段一段素材剪接成故事,偶然睡着,醒來那個背影依舊坐在電腦前,「嗒嗒」聲在夜裏不曾停下來,「佢熄晒全房啲燈,剩返屏幕嘅光,依家諗返,可能因為我要瞓覺。」他的努力、信念,感染了嘉盈,「希望可以繼承佢少少嘢,因為世界多啲佢咁嘅人會更加美好,我試下copy少少咁啦。」 憑着「唔會睇唔起冇能力但勤力嘅人,只會笑柒佢哋」的想法,嘉盈只花了一年時間,雖然叫着「剪撚到仆街」,但一條30幾分鐘800多個特效的vlog,已難不到她;甚至,《反轉你朋友》、《交換餐單》等頻道節目也是她的主意。「FH係佢嘅心血,所以我都係守護佢嘅心血,如果佢嘅心血係其他嘢,我都會盡力幫忙。」她希望能與他一起扶持走得更遠,或許是完成製作一部喜劇片,或許是其他目標,但他若不離,她便不棄 —— 「我知你得㗎喎,你係未得返啫。」 我的努力 既是為了守護熊仔頭的心血,也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嘉盈從去年11月至今也不曾休息,「真係富者越富、貧者越貧,做得越好就會越好,第一步一定要努力先。」與戲劇相比,綜藝節目讓嘉盈感覺更手到拿來,只要看一看流程內容,便大概知道自己能提供甚麼效果、做甚麼能有意想不到的加分效果,這時候只需要燒聖木或鼠尾草,消除內心的負能量:「因為觀眾可以感受到自己能量,最大嘅功課就係要準備一個好嘅能量,佢哋睇嘅心情都會變好,呢個都係人哋睇我片開心嘅秘訣。」亦有不少網民認識,嘉盈真的很嘈,「我唔係想用幫自己伸冤嘅語氣講,但有時如果我唔講嘢真係冇嘢剪,剪過我片嘅人應該都明嗰刻嘅輸出係為咗咩。」 以效果、結果行先,她完全不計較被罵,「尤其FH啲片,為咗流量,我會叫佢哋thumbnail揀啲最賤格嘅,影到我大髀,緊係要埋個大髀。」續言,她用瞭然一切的語氣得意道:「我好清楚大家鍾意咩,總之我就係一個娛樂產品。」總之,有人看到她的努力,就已經令她足夠開心。 對於不擅長的演戲,嘉盈甚至報讀了戲劇課,「對我嚟講係一個壓力,每次入課室之前都要深呼吸,唔知點解每次上堂都會emo。」雖然曾有人說,她只是未開竅,但她偶然也會質疑自己是否沒有天分,「我希望有一日,去到片場都可以好似做主持咁自信。」 誠實面對自己,是人生中最難的其中一課。在這個不友善、戰火連連的世界,嘉盈最美好的應是有一顆澄靜透徹的心,相信着美好的人性,面對黑暗也毫不猶疑的反擊,黑白分明是與非。曾經身上的標籤,已失去讓人傷心的效力,「我唔想再畀呢啲無謂、唔知邊到嚟嘅價值觀綁架,一開始係有啲唔開心,但依家已經同自己和解咗。」可能她無法與你分享微積分或莎士比亞,但生活的假面具若令你累了,不妨試試看嘉盈的赤裸上陣來闖關? 《KAY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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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師長常常會勸戒我們「第時大個唔好行差踏錯呀」,卻很少有人讓我們反思,成人眼中的「正路」,一定是正確的嗎?也沒有人會告訴我們,即使好像是走歪了,不也是可以從中得到一些領悟,變成我們成長的養分? 商台903 DJ「歪歪」,從小就似乎有那麼一點不正常,由小學時候與朋友扮人肉陀螺互相高速轉動碰撞被風紀罰企,到因為亞視卡通《藍貓》的一隻老鼠角色而為自己改名「YY(Why Why)」,直到長大後「fail」事不斷,在旁人眼中,他未必是在走一條康莊大道,但誰說歪路就是不該走的路?路看起來坎坷,但事後回想,一切又似乎並非壞事。今年他將會推出新書《那天我走上了歪路 Not a Wrong Path》,梳理自己心裏最底層的經歷,再「煎皮拆骨」般掏出來,與大家分享這條錯誤得可愛的人生路。 若然覺得自己過得挺不順的,歪歪或許會讓你感受到錯有錯著的美好。 文:Heidi Wong @heidi.is.strong 圖:Mak @iunyi_ //歪之起源// 27歲的歪歪本名王遠杰。問及歪歪這個名字的由來,已經開始感受到這個人的「歪」味:「我小學四年級之前叫Jacky,係因為我鍾意成龍而得來。然後我開始知道呢件事係羞恥嘅,之後我就諗改名」。 不過,小時候的他思前想後,也想不到任何英文名字能夠完美地代表自己,「點解代表我嘅英文名係隨便叫Peter、Paul?咁不如唔好要?後來我睇亞視嘅卡通片《藍貓》,我媽話,你睇吓!隔離呢隻老鼠叫Why Why,覺得好似我。」Why Why是一隻很囂張的小老鼠,有很多話兒,經常問「為甚麼」,「不如你就叫Why Why啦」,母親說。 被母親影響下,他便真的開始自稱YY,「細個覺得,其實我都carry唔到呢個名,無緣無故,點解要叫大陸卡通片嘅老鼠嘅名?係咪比叫自己成龍英文名更難解釋畀人聽?」那時覺得自己無心插柳但柳並沒成蔭的他,長大後看法竟有轉變:「我成日覺得,你改一個名,你再唔鍾意,其實佢都同你有咗某程度嘅聯繫,唔知點解,最後好似都幾能夠carry呢個名呀」。 //歪之童年// 能言善辯似乎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的特質,歪歪形容小時候自己是品學兼優,但也「一言九頂」,尤其對權威有很多質疑。雖然自己不是每次都對,但他的骨子裡就是有種不忿氣,看甚麼都不順眼。 小一的他很喜歡爆旋陀螺,小息時與同學聊得起勁,「青龍!上呀!」之後歪歪自轉起上來,朋友仔也參戰:「白虎,去呀!」,兩個小朋友如是者在操場上一邊「揈」一邊「纊」,不亦樂乎。那邊廂有個四年級的風紀走了過去,友善地對他們說:「請你哋跟我過一過來」。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歪歪心想,風紀對他說,沒事的,先過來吧。怎料原來帶了二人到操場前罰站。對於自覺品學兼優的小一生而言,被罰站是絕不能接受,他不斷對訓導老師說,自己並沒打架,只是扮陀螺呀,「我示範給你看呀!」,但訓導主任說,風紀說你打架,你就是打架。 他又想起,小學有次英文課做閱讀理解時,老師問他「網址係咩」,他覺得奇怪,但也便讀了文章上的假網址給老師:「www.xxxx.com」,但老師竟大罵:「收聲啦!website呀,w-e-b-s-i-t-e呀。」雖然只是一個誤會,但已經讓他耿耿於懷——不就只是一個誤會?是你問得不清楚,為何要用這麼大的語氣責怪我? 長大後,歪歪回想這些事,還是心有不甘,「例如,以前轉堂一定要伏低,我唔可以靜靜哋坐喺度?我細個已經會諗,其實都係方便你啫。你話我打交,其實都係因為你無一個category叫『扮爆旋陀螺』。嗰陣覺得大人好一言堂,第一次體會到,當道理喺自己,人哋唔信就係唔信,就係會有一股好大嘅力量去壓低你」。 這個是對於歪歪成長最重要的一件事,「大人成日話小朋友做錯,其實大人都未必係啱嘅」。 //一路向歪?// 歪歪是中大新聞及傳播系畢業,畢業後便入職商台擔任DJ。從事媒體、新聞行業人工低工時高,坊間很多人會說「讀新聞誤一生」,記者忍不住問,讀新聞、做傳媒是一條「歪路」嗎? 歪歪2018年加入商台,一開始做的是時事節目。後來,他成為了《二人限聚》及《那天我走上了歪路》的主持,不論是網民的批評、前輩的善意提醒,都讓他開始面對另一種名為「自我質疑」的樽頸位,「成日覺得自己表現未如理想,有時候會覺得無嘢再講畀聽眾聽。每一日都懷疑,死啦,係咪無貨呢?如果夾硬講啲自己都覺得無趣嘅嘢,會唔會節目唔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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