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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蜻蜓能飛多遠】 譚兆民:「好少見到我哋兩個坐埋一齊,世紀影相。」 茹國烈:「影相先,太難得啦。」 《大狀王》史無前例地成功,帶來巨大的回響,難得請來西九文化區管理局前後兩任表演藝術揸fit人——茹國烈 (Louis) 和譚兆民(Paul) ,分享他們的喜悅。這齣原創粵語音樂劇,自2016年開始構思,到去年首演至今,總共投入了8年的人力、物力、財力和時間,寫下10個香港舞台劇大獎、32場公演、約2萬8千名觀眾(人次)和可觀門票收入的輝煌紀錄,還有數之不盡的美譽與期盼 ——「無論音樂、歌詞、演出、製作,以至每一個編排,都令香港劇場自豪的作品」、「怎可能不重演」、「大狀王真的很值得讓更多人看到」。正如歌手林家謙所祝福,「金色的蜻蜓帶粵語文化飛到更遠的世界」,相信香港人都會與有榮焉! 打從第一天開始,巡迴演出已經是西九委約創作團隊訂下的KPI。有看過《大狀王》的內地觀眾會在小紅書上分享,hashtag所在的城市,例如#武漢和#重慶等。巡演並不是夢?「唔係講笑,好似雪花片咁,唔同場地……」Paul首次透露,覆蓋範圍大至整個大灣區。「 要求巡演 ?」Louis不禁追問。「是哀求!」Paul笑着說。「有什麼城市?」記者也加入追問,「宜加講唔講得㗎?」 《大狀王》口碑載道,成績斐然,是無容置疑的,但有多少個表演藝術項目能花上8年的時間來創作?《大狀王》的成功,對本土音樂劇、話劇、舞蹈等表演藝術帶來甚麼啟示?西九扮演着怎樣的角色?發揮了怎樣的作用?《大狀王》最終能夠走得多遠?讓我們從《大狀王》的巡演計劃說起。 文字:YL 設計:Kayan |踏上巡演路 《大狀王》其中一個讓觀眾看得最過癮的地方,是白話夾雜俚語,例如「我狀師嚟㗎,唔接官司食風呀」、「馬富惡毒 我要佢呀 墊屍底」、「快啲話我知可以點拆啦」。《大狀王》能夠「原汁原味」衝出香港巡演嗎?西九表演藝術行政總監Paul說,看《大狀王》的觀眾不乏來自歐美、台灣和內地等地,當中更包括百老匯製作人,他們雖然不諳廣東話,但評價都十分正面。「下晝同一個美國女士食飯,佢睇首演,好鍾意個劇,佢唔完全明白劇情,唔完全明白歌詞,但就覺得成個氣氛非常好,亦覺得衫同佈景靚,台、燈、聲做得非常美侖美奐。」Louis在內地社交媒體平台也有相同的發現:「反應都幾癲吓,佢哋嘅留言都特別情緒澎湃,咩一生最好嘅劇,如果Hamilton係100%,呢個就係99.9%,咩天花板……」Paul還透露,看過演出的內地音樂劇中介都認同廣東話是《大狀王》的最大特色,「大家之前都諗過巡演要唔要用普通話,佢哋睇呢個版本,同我哋講,返大陸千祈唔好改普通話,用返廣東話。」他又表示一旦改變語言,就剝削原有韻味。「香港嘅特色就係白話、廣東話,如果做得成功嘅話,其實係好強嘅攝石,攝到內地觀眾、外國觀眾嚟朝聖。」 至於巡演時間表,Paul說最快2025年,目前大灣區不少演出場地已經提出邀約。「其實你收到幾多?」Louis好奇問。「超多!」「三十個以上定以下?」「絕對係以上。」「三十個以上嘅巡演邀約?」「宜加一個城市可能有幾個場地問我哋。」Louis笑言「即係去咗唔洗返」「一定唔會咁樣,大家要揀」,能有這樣的成績,着實令人鼓舞。 而除了香港和內地,也會研究將《大狀王》的生命擴展到歐美等非華語市場。Louis認為,不可以「榨盡」《大狀王》,而是期盼它能在舞台歷史中扮演改變創作模式的角色,從而推動、鼓勵更多更好的製作誕生。那麼,《大狀王》有甚麼地方值得後人借鏡呢?這得從它的前世裏尋找。 |公演前3年開始創作 戲曲中心是西九文化區第一個開幕的表演場館,首播劇目當然要先聲奪人。「2016年時我哋團隊有一個諗法,2019年要做一齣音樂劇,質素一定要高。」Louis時任西九表演藝術行政總監,所定的目標十分清晰,但同時也非常之高。回溯2010年西九還是一塊爛地,他已經加入組建戲曲中心,到今天中心成了表演藝術家的聖地,稱他為「開山立派」第一人,可謂實至名歸。「點可以保證一個音樂劇嘅質素高呢?我哋提早三年搵咗三位主創,共同創作一個劇本同音樂嘅初稿。」他所講的是《大狀王》的作曲及音樂總監高世章、作詞人岑偉宗和編劇家張飛帆。就音樂劇的內容,Louis只提出一個要求,「跟傳統文化有關」。半年後,主創交出劇本第一稿,歌曲也寫好六成。眾人在辦公室試讀、試唱後,感覺很好,於是正式「埋班」,先後邀請了香港話劇團為合作伙伴、方俊杰擔任導演。 |4場預演 2000反饋 砍掉重來 2019年5月,《大狀王》舉辦了4場售票預演,這個安排在香港表演藝術界不多,更遑論音樂劇。當年還沒有加入西九的Paul,以香港芭蕾舞團行政總監的身分出席。「預演喺香港係少嘅,在外國Broadway Music(百老匯音樂)場場都要預演,先俾記者睇,所以Broadway係好驚㗎,因為啲記者大姐,大哥睇完,寫死你就玩完,兩個月就收檔,相反寫得好,就係一個self fufill(自我實現),好似滾雪球咁愈滾愈大。」預演後,大約有2000個觀眾反饋,主創之後作出大幅改動。「我諗有八成改咗,包括整個劇情、佈景,原本係時裝,宜加係清裝,基本上全部改頭換面,你唔會知道兩者原來有關嘅。」 |複製成功方程式? 千錘百煉,《大狀王》最終在一致好評下完美落幕。來個debrief,Paul和Louis為《大狀王》能在西九這片土壤上大豐收,總結了4個有利的條件:…

大狀王   戲曲中心   茹國烈   ...

導遊馬泰星和演員陳小燕在金鐘上車,經過會展、紅磡、旺角東⋯⋯卻無法抵達心中目的地;定神一看,車外飄揚著的是俄羅斯國旗!同行人甚至包括十九世紀俄羅斯文學巨匠契訶夫?一個個俄羅斯人陸續上車、一幕幕荒誕情境接連上演,由世代矛盾、男女情愛,到主僕角力、政教紛擾,包羅萬象;同是天涯二人行,從香港到俄羅斯,這趟超現實旅程到底如何收科? 香港話劇團最新創作《從金鐘到莫斯科》就是由這一架奇幻列車開始,劇團藝術總監潘惠森(潘Sir)親自擔任編劇及戲劇構作,從大文豪契訶夫的短篇小說中抽取養份,結合自己對此時此處的洞察和批判,寫成這齣「香港與俄羅斯」、「廿一世紀與十九世紀」、「戲劇與小說」、「喧鬧與靜默」、「劇場主義與現實主義」等等並置對讀的新作,既嚴肅,又瘋狂,極不簡單。 契訶夫棄醫從文,縱不懸壺,其濟世之心卻從未止息,改行執筆,他份外注重描寫俄國人民的日常生活,一邊嘲笑醜惡、一邊同情貧苦,筆觸尖銳同時不失幽默:《凡尼亞舅舅》描寫人對生命虛度的無力和掙扎、《櫻桃園》刻劃人在社會變遷中的得失和離留⋯⋯話劇團過去曾先後搬演這些經典劇本,讓香港觀眾感受到契氏文學的永恆生命力。 除了有契氏文學擔當地基,潘Sir亦在《從金鐘到莫斯科》中灌注了他自己對天地、對眾生的洞見,猶如樑柱支撐;須知道潘Sir素以觀察力深刻、創作力驚人見稱,尤其擅於為不同時空、人事,以至文本穿針引線,另闢閱讀觀賞蹊徑,例如話劇團不久前剛搬演的《親愛的.柳如是》,他便從明朝浩瀚歷史中萃取精華,聚焦於「秦准八艷」之首、著名歌妓柳如是身上,帶領觀眾望向大時代、看見小人物,充滿野心。 今次兩位大師展開一場跨時空、跨地域的對話,觀眾不但看得見十九世紀俄羅斯人的生活狀況,而且感受到廿一世紀香港人的生命脈搏,同時兩者又或明或暗緊扣著、呼應著,妙不可言;例如第二場的《審判》,父親因懷疑兒子偷錢而大興問罪之師,驚動了包括村長、神職人員,以及軍方人物,眾人爭相介入,有人強調「按本子辦事」、有人相信「浪子可回頭」、有人堅持「亂世用重典」,莫衷一是,及後發現失竊純屬誤會,本以為風波終告平息,誰知清白兒子仍遭責罰,皆因他直斥一眾長輩既無分辨是非能力,又要自恃權位妄議他人言行。 又如第四場的《託萊多的罪人》,一男一女正為「誰是女妖?」爭持不下,男子一口咬定女子就是女妖,誓要將她送往法院,女子質疑男子:「我話你係女妖!得唔得?」對方大聲疾呼:「我係男人!」女子反唇相譏:「點證明?」最終對話並無依循「真理愈辯愈明」方向發展,相反男子更大力動員同路人一同捉妖:「係男人都行出來!」最終合力將女子送上火刑刑場,一場獵巫鬧劇終於落幕。 好劇本難得一見,有緣落到好導演手上的話,更是彌足珍貴。話劇團今次邀請到資深劇場導演李鎮洲(C.C.)執導,這位五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導演得主的技法豐富而純熟,為是次製作選定了首重想像力的風格:借助簡約舞台佈景和道具設計,加上精準肢體動作和場面調動,呈現包括「香港」和「俄羅斯」等多個不同場域,因此觀眾毋須依賴國旗國徽等顯性工具才能知道角色身在何方;與其追求像真,花上極大心神、耗費極多資源搭建實景,不如採取靈巧手法刺激觀眾想像,畢竟舞台上見得愈少,心目中隨時想到更多。 《從金鐘到莫斯科》存在很多感覺似遠又近、既荒謬又真實的故事情節:香港線方面,兩位小人物努力適應疫後生活,卻似乎有種「回不去了」的感慨;俄羅斯線方面,不少俄國人物都將「去莫斯科!」掛在嘴邊,相信成功去到莫斯科的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看過契訶夫戲劇作品的人或者都會知道,「去莫斯科」實屬其創作中相當重要的精神象徵,例如《三姊妹》中的小妹就經常呼喚:「去莫斯科!去莫斯科!」不管最終能否成行,這個地方彷彿都能給予人一種希望、一股力量。「從金鐘到莫斯科」未必是個一看就懂的劇名,然而了解相關脈絡之後,似乎又能讀出更深長的意味;也許長路漫漫、也許困難重重,你又知否自己身在何方?

出身「低下」,必定難成「大事」?一己命運已經顛沛流離,面對危在旦夕的天下,個人尚可如何?身為古代女性,除了相夫教子,還能為國爭光?明末清初名妓柳如是,身處歷史夾縫卻仍忠於自我:情路顛簸,她繼續愛情至上;國難當前,她堅持精忠報國,向世界說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並非男子漢的專利,小女子也可無愧讀書識字。 明末是個政治腐敗的時期,皇帝更替頻繁,宦官干政,黨爭激烈,同時江南受惠於經濟發展扎實根基,卻仍非常繁華富庶,其商業水平超越前朝任何時期,青樓妓院則是時代下的副產品,經濟愈好,數量愈多。「秦淮八艷」之一的柳如是正是其中一位才藝佳絕名妓,這位大時代下的小女子引起了香港劇作家潘惠森的注視,更啟發後者作出極具野心之舉:將四百年前的柳如是生平事跡搬上舞台,製作成三小時長劇《親愛的.柳如是》(《柳如是》)。 《柳如是》就如一面棱鏡,既可反射光線、又可分裂光源:正面,觀眾看到柳如是對個人追求的執著,包括男女戀慕與家庭幸福,在情路上跌跌宕宕又尋尋覓覓;側面,觀眾見到柳如是與身邊名士指點江山、青樓論政,以至親身介入一場一場政爭戰爭,為崇高理想獻身。國破家亡之際,有人殉國、有人屈節,生死懸於一線,忠奸繫於一念,要是身歷其境,你會如何選擇?自身、家庭、國族等主線支線縱橫交織,《柳如是》就是如此目不暇給。 生存問題,古今皆有:柳如是身處明清交迭之時,命途自是動魄驚心;置身廿一身紀當代社會,人們的抉擇又會否較為從容?如果以「生存」為題創造一本手冊,你期望有什麼內容?菲律賓裔編舞兼舞者Albert Garcia在澳門出生成長,近年旅居台灣鑽研當代表演藝術,並到包括香港等全球各地交流、創作及發表;邊界中進進出出、穿梭於不同國族,多重身分讓他對「生存」有了更豐厚的體會,並以此為起點製作《生存手冊:在狗、狼與水熊蟲之間》(《生存手冊》)。 台灣國防部2022年正式發布「全民國防手冊」範本,列明台灣一旦遭遇空襲,以至出現民眾受傷、停水停電,以及物資短缺等極端情形的應對方法,刺激了Albert對「生存」的好奇和鑽研,包括訪問各地移民、創作人及社會運動份子,了解其生存之道;《生存手冊》由Albert自身經歷出發,講述澳門回歸前後的政策轉變如何剝奪留澳菲裔人士的居留和醫療等權利,及後轉入手持菲律賓護照的他,這些年來在本地和海外創作旅途上遭遇的種種障礙及相應求生智慧。 Albert在《生存手冊》中帶來三段特色各異的舞蹈,感受其身體之美和力量情緒,同時有了前述鋪陳,觀者一邊欣賞到擁有多元身分的個體在舞台呈現「傳統舞」、當代舞及中國舞,一邊思索著「傳統」、「當代」、「中國」,以至更多有關身分的分類和標籤,人在不同國界與國族之間的流動遊走到底如何發生?誰比誰的空間更大更廣,當中原因又是為何?《生存手冊》是以小見大的作品,從Albert個人的心路歷程,觀眾有空間連結到自己的狀況處境,層層遞進,情理並重。 《生存手冊》於國慶前後在香港一級歷史建築中環藝穗會上演,完場後有觀眾慶幸自己沒有錯過:「此時此地看見這個作品,真是別具意義!」的確,香港一向都是福地,過去不曾有過太多極端情況,「生存問題」當然存在,更多人更多時候掛慮的(幸運地?)卻主要與「生活困難」有著更大關係;然而,放眼世界,「生存」議題愈來愈複雜,就算今天保了壽命,都無法肯定明日繼續有力氣、仍舊有憧憬,凡此種種都值得我們多一些思考、多一點關注。

余拜仁   柳如是   生存手冊   ...

2019年,丁彤欣(丁丁)終於加入了夢寐以求的香港話劇團,成為駐團演員。得到這份工作前,她已長達半年沒有接過表演工作。「我『餓』到很想表演,很想告訴其他人:我是可以的!」對她來說,入團是一個徹底的改變——有別於以往工作飄忽時的牽腸掛肚,「入了劇團,我就可以集中去做演員演戲。這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不過,加入話劇團後,丁丁也非立刻就接到演出工作。為了充實自己,她爭取嘗試成為導演助理,也沒多少實際職責,甚至形容自己「無論在不在,導演可能也不會發覺」。但只要能踏足劇場,盡情學習,她亦已心滿意足。 只是,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將在劇團中迎來的,是一個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改變。 文:Yanto @yanto_924 攝:Mak @iunyi_ |快樂的小卒 「我入團後第一個工作,就是跟隨《大狀王》劇組。」《大狀王》是一齣大型粵語音樂劇,也是丁丁期待已久的製作,「我還在讀書時,已認識方俊杰(導演)、高世章(作曲及音樂總監)、岑偉宗(作詞)、張飛帆(編劇)——簡直是個黃金組合!」之前仍是自由業演員時,她曾參加過該劇遴選,卻沒被選中,當時倍感失落。為此,得知再有機會參與製作時,她主動爭取擔任導演助理。「總之能讓我見證這麼大型的音樂劇排練,我什麼都可以!」 實際上,丁丁並不清楚導演助理的工作。「因為方俊杰(導演)很聰明,其實不太需要別人幫忙。」排練的六、七個星期裏,她只為缺席的演員頂替過一兩次,在台上站上數個小時,淺嚐演戲滋味。在其餘時間裏,「我只能到處觀察。但其實觀察也是作為演員最需要的東西。」她觀察到前後台的溝通來往,也觀察到各部門設計師的思考模式,「原來設計師的腦袋是這樣想東西的,和演員去想角色是不同的」,再次像海綿般不斷吸收。 就這樣,丁丁在劇組裏過著安分守己、同時充實無比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收到公司通知:「你準備一下吧,兩個星期後會有遴選。」公司給她發了一堆歌曲素材,要求她為某遴選練唱。她一細看——竟是她跟進過的《大狀王》曲目! |天降大任 公司並未向她透露遴選的角色,但丁丁還是出盡力準備了,「我做什麼都可以,總之很想跟這個製作!」遴選後過了數天,劇組又突然向她拋了一句:「你會做的了。」丁丁隱約聽聞自己有份參與製作,卻不知是擔任哪個角色,於是疑惑追問,「做什麼?」 「你會做秀秀。」原來2019年預演時的女主演因事退出,劇組決定重新選拔女主角,方才安排丁丁與其他團員重新試鏡。一直努力不懈的丁丁,終於在本次遴選中脫穎而出,拿下秀秀一角。 「我很記得,當時在公司走廊,我腳都震了。」丁丁聞言當然欣喜若狂,但隨即襲來的,是強烈的自我質疑:「下一秒我就立刻想:『死啦!搞砸了的話,我就死定了。』」這是她第一次擔正,既是嶄露鋒芒的好機會,卻也為她帶來無比壓力。「這個如此重要的角色,是團隊給我最大的信任。」尤其是兩位對手劉守正、鄭君熾都是經驗豐富的演員,而她則是重新試鏡後才加入的,「他們已經預演過,也準備好了,現在就只看我了。」 |同行的力量 但也正因兩位對手經驗豐富,在排練過程中,丁丁一直有著堅強後盾。以往習慣在小型舞台上表演的她,意識到在大舞台上,自己必須發放更高能量。「很多在排戲中做了的(演繹),原來觀眾是看不到的。」在尋找與角色共通之處、傳遞能量方面,劉守正不時提點她,同時給予她思考、消化的空間。「他就像一盞明燈,替我引路。」至於鄭君熾曾多次出演音樂劇,自然成為了丁丁的借鑑對象。「能唱是基本的,而對他來說,唱得好也是必然。」初嘗獨唱的她,從他身上學到了透過唱歌傳達故事的技巧。「首次擔當主要角色,有他們做我的對手,真的很幸運。」 乃至整個劇組,也在演出過程中為丁丁帶來力量。「《大狀王》的結構是很有趣的,開場歌足足有十八分鐘長,只有我一個是不用唱的。」十八分鐘裏,丁丁站在台側,注視著夥伴們的演出,焦慮又開始蔓延。「『每一個角色的亮相都做得很好,我一出場,會不會毀了整個演出?』我滿腦都是這些想法。」但神奇的是,從她踏足台面的瞬間起,她便再無畏懼,演出亦順利非常。 演出結束後,丁丁一直思索,「為什麼會這樣?為何恐懼可以一瞬即逝?我想一定是因為這群人。」受疫情影響,《大狀王》演出一拖再拖,劇組的排練也持續了兩年之久。漫長的同行,讓眾人培養出深厚的默契。「無論是我失誤、他失誤、誰突然怯場,都一定有人能承托住。」這種無比的信任,使她不再被擔憂所困,盡顯潛能。 況且,對演出的期待、向觀眾呈現《大狀王》故事的慾望實在過於強烈,以致所有心魔在演出那刻,根本已不重要。他們終於可以見到觀眾,終於將心血結晶公諸於世,「謝幕時,我和身邊很多人都淚崩了。我們用了兩年時間準備的演出,終於面世了。」這種得來不易的感覺,丁丁肯定會記上一輩子。 |我想繼續說故事 無論對戲內角色,還是對戲外演員來說,路從來都不易走。《大狀王》故事圍繞狀師方唐鏡展開,若觀眾對原版故事略有所聞,都會知道他是一個為求財不擇手段、顛倒是非的人。但在劇中,編劇張飛帆改寫了方唐鏡的故事,也加入了秀秀這個角色,作為方唐鏡的僕人,她為人溫婉、善良,與起初無惡不作的方唐鏡形成鮮明對比,最終也扭轉了兩人的命途——藉著這齣戲,藉著秀秀這個角色,丁丁想請觀眾也一起「保持善良」。「不如意的事是會發生的,但重點是不管多麼艱難,都要選擇善良,擇善固執。就算你以為自己沒得選擇,其實還是有的。」 在演藝路上,丁丁同樣選擇了擇善固執,堅持信念,堅持表演。在最艱難的日子裏,她依然沒有放棄,她的努力也終究得到了回應。憑著《大狀王》裏的精湛演出,她獲得了本年「第31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女主角(悲劇/正劇)」。這是她第一次得獎,頒獎台上,她哭得梨花帶雨;感動之餘,她不忘保持謙虛,直言「還有很多要去追」。在今年12月《大狀王》的重演裏,她願繼續雕琢角色,拉近與古代女子秀秀的距離,帶來更細緻的演繹。同時,如何調節容易焦慮、自我否定的心態,亦將是一大課題:「既然演戲是我這麼渴望想做的事,我應要相信我是有能力的。」 從失業演員,到小小導演助理,到今天的最佳女主角,丁丁的逆襲之路就如她飾演的角色般,充滿戲劇張力——只是故事終有落幕的一天,而她作為演員卻是未來可期:「我有很多東西想試,也很期待未來會得到什麼角色!」秀秀只是起點,在往後的日子裏,丁彤欣又將為觀眾帶來怎樣的角色呢? 西九文化區 x 香港話劇團 信興集團70周年呈獻 音樂劇《大狀王》 日期:30.11-17.12.2023…

ACOOPERSON   丁彤欣   大狀王   ...

「我是不是不適合做這行?」曾經有段時間,丁彤欣(丁丁)反覆問著自己。六年前,她從香港演藝學院畢業,主修表演的她拿著藝術學士(榮譽)學位,卻長達半年接不到任何有關表演的工作。大型劇團甚少招募新演員,小型製作的角色她又選不上——不知盡頭的等待,令她無比煎熬,「空窗期那段時間,我每晚都哭。一到晚上,一靜下來就哭。」 但就在今年六月,28歲的她站在葵青劇院台上,憑音樂劇《大狀王》中秀秀一角,獲頒「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女主角(悲劇/正劇)」。這是她首次得獎,甚至是她首次獲提名。舞台上,她熱淚盈眶,哽咽着讀出得獎感言,向所有曾幫助、支持她的人致謝,包括台前幕後的同僚、昔日同窗、恩師……所有同樣在這行努力打拼的人。 從無名小卒到最佳女主角,丁彤欣一路走來不易。六年間,她一直等待,一直追逐;時至今日,她終於得以在夢想殿堂佔一席位。但丁丁決不打算止步於此,「我知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去追。」 文:Yanto @yanto_924 攝:Mak @iunyi_ 我屬於舞台 熱愛唱歌、演戲的丁丁,彷彿天生就注定屬於舞台——就連她的英文名Tunes,也有著「旋律」之意。兒時,她的兩個姨姨在酒廊演唱,看着她們贏盡台下掌聲,丁丁第一次體會到表演的魅力。「原來在台上表演,會有人拍手、歡呼,會有人因為你做了某件事而開心。」 而她第一次嘗試表演,是在小學三年級。當時她參演學校音樂劇《綠野仙蹤》,擔任主角桃樂絲。穿起戲服,化上美美妝容,她陶醉於戲劇世界,「說着台詞,唱着歌,在那個當下,我就是另一個人。」對演戲的熱愛,加上唱歌的天賦,讓丁丁從小便肯定自己的志向。這個對所有事都三分鐘熱度的女孩,唯獨一直沒停止過唱歌、演戲,年紀輕輕便贏下各個唱歌比賽。 中學畢業後,丁丁亦一心考入演藝學院,繼續深造表演。她與同學們每天上課、排練,從早上9時到晚上11時,從戲劇歷史到待人處事,不斷地學習,「像一塊海綿一樣不斷吸收」。那麼,當這塊海綿吸好吸滿後,是否就能盡情釋放,大放異彩? 第一顆震撼彈 修讀演藝四年後,丁丁終於迎來了表現自己的時刻。為爭取工作機會,所有應屆畢業生都想在畢業表演中嶄露頭角,得到劇團青睞,獲聘成為駐團演員——丁丁也不例外。她渴望出演劇目《海鷗》中瑪莎一角,投放所有精力準備遴選,「真的沒怎麼理會過其他(遴選)」。到了公布選角名單那天,她卻大失所望:她得到的角色不是瑪莎,而是瑪莎的母親,一個58歲的老婦。 「那天四點多出了名單後,我一直坐在學校走廊,幾個小時沒吃飯,一直在想:為什麼?」當時的震撼與挫敗,丁丁依然記憶猶新。她的年齡、外型、經歷都與角色相差甚遠,「誰會相信我是58歲?」她甚至想過跑去詢問導演(即時任演藝學院院長薛卓朗)為何有此決定,但也深知此舉無補於事,最終還是打消念頭,選擇自己消化。「或者是我當日的表現尚有不足,或者是我尚未準備好想做的角色……當中有很多考量的。」 對演員來說,遴選失敗實屬必經之路。「即使是在劇團裏,也會經歷遴選失敗的過程。」事實上,不管是後來作為自由業者,抑或駐團演員,她都不可能總得到想要的角色。然而,「哪怕最後得到的角色不是最想要的,也要用表現證明:我做得到。」 排練《海鷗》時,既然自知不熟悉老婦的狀態,丁丁就更用功研究角色,尋找模仿對象,觀察她們的行為舉止,再將其融入表演中:「有些五十多歲的女人,說話會不停搓手,其實是在壓抑她的不安或自卑。」演出最後大獲成功,她亦得到院長首肯。如今回望往昔,她因這次表演感到滿足,也慶幸做過與自己年齡相差甚遠的這個角色,全因投身社會後,她將難以再有類似機會。 被困的自由演員 現實是,成為職業演員後,他們隨時連演出機會都沒有。2017年從演藝學院畢業後,丁丁未有遇上劇團招聘期,只好暫時做著自由身演員,四出參加遴選,爭取工作機會。「我已經看到有什麼遴選都去」,但在劇場界,製作方常會內定角色人選,對外公開的遴選並不多,丁丁依然一角難求。 而身為劇場人,丁丁對劇團的製作排程也有一定了解。每齣劇的製作班底都是早就決定好,「譬如現在是一月,而我五月的日程表是空的,也不會有人現在才給我工作。那我就真的會沒工開。」也不是她缺乏才華,只是劇場內競爭激烈,甚至時有五、六十人爭一個角色的情況,不被選中,也是無可奈何。看着空空如也的日程表,丁丁只能繼續等待。 「試過最長有半年時間,我是完全跟戲劇或表演接不上軌的。」她沒有接到任何表演相關工作,為了維持生計,她做過餐飲業、樓盤導賞員。「你說能不能維生?打幾份工一定可以。但對剛剛畢業的我來說,還是挺挫敗的。」滿懷抱負,卻是一畢業即失業,丁丁難免開始質疑自己,「我是不是不適合這行?」但她又不甘就此離開,就此放棄夢想,於是就這樣堅持了一年半的自由業生涯。 夢想的歸宿 終於,數百天的煎熬,換來了一絲曙光。2018年,香港話劇團宣布招聘團員。「劇團上一次請人已經是五年還是八年前了。我還哪有五年啊?」消息一公佈,她即日便遞了履歷,生怕錯過這個機會。但隨之而來的,是又一場漫長的等待。 劇團遴選一共有三場面試,每場之間相隔個多兩個月。每次面試中的獨白、對話、對手戲、天才表演……丁丁都是「用盡1000%」的努力準備,但最終的結果如何,除了面試官外,沒人說得準。她只能「每天都在等,每次有電話都在想:『3字頭?是不是他們打來的?是不是有結果了?』 」 於是又半年之後,丁丁終於等到了那個夢寐以求的電話。那是第三次面試翌日,而丁丁早知面試結果會於當日出爐。那晚,她竭盡全力才睡了兩小時。「當時的我只有這個選擇。我真的很想演戲,上天啊,求求你!」早上八點醒來,她坐在床上等了又等,總算接到了劇團的電話。 「喂,我是梁子麒(香港話劇團行政總監)。你昨晚有睡嗎?」 「睡……睡了一點。」(一秒落淚) 「我們劇團決定請你了。」 這一刻,丁丁的眼淚徹底決堤。「我已沒暇理會他怎麼看我,只是對著電話哭:『多謝你啊!多謝你啊!』」她馬上與家人、密友分享天大的好消息,「半年對於一個沒工作的人來說,是很大的折磨;而這個消息,是一顆很大的救命丸。」她的工作、她的心靈,從此終可以安定下來。 —————————————————————————————————…

香港嘅文化界同演藝界近期有好多佳作出現,有啲喺戲院、有啲喺劇場,其中有一部本土原創音樂劇,歷經前後八年嘅醞釀同打磨,終於正正式式上到舞台同觀眾見面,不但有口皆碑,而且一票難求,加場之後仍然難以滿足異常熱烈嘅需求;一方面唔少睇過嘅觀眾都想二刷,甚至三刷四刷,另一方面口耳相傳之下,好多本身走漏眼、忙緊其他嘢,以至唔記得要買飛嘅觀眾都大嘆走寶,群起搶奪最後入場機會,最後只有十八場嘅幸運兒有得親身欣賞呢一套不論係編導演、曲詞唱、台燈聲等等台前幕後都交出100分成績嘅世界級香港劇場作品:《大狀王》。 音樂劇係全球流行嘅藝術及商業形式,兩大重鎮嘅美國紐約Broadway同英國倫敦West End,大小劇院林立,全都各具特色、全球觀眾著迷,日夜川流不息;仲記得喺倫敦留學期間,受惠於學生飛嘅恩澤,同埋偉大嘅「臨場散飛」票務系統,基本上每一套當時得令嘅音樂劇都有睇過,例如《歌聲魅影》、《孤星淚》、《Matilda》、《Wicked》等香港觀眾較為耳熟能詳作品,其國際巡演版本先後都嚟過香港,其他亦包括《Kinky Boots》、《Come From Away》同《Company》等等。剛巧其中一位當年都會穿梭West End劇院群嘅倫敦學友亦都係今次《大狀王》嘅座上客,大家完場後傾起都不約而同地讚嘆呢一個本土作品水準極高,絕對拍得上上述任何一套叱咤一時嘅世界級大作。 《大狀王》嘅好係全方位體現嘅:單單係第一幕<申冤>,喺大約20分鐘入面,不論係人物建立,抑或係情節鋪陳都相當紮實,主人翁方唐鏡以其驚世辯才橫行公堂,多行不義卻無人能阻,同時亦已佈下懸念,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然而音樂劇不同於傳統話劇,單係人物立體、情節豐富都唔足夠,創作團隊明顯亦都深明此道,於是乎喺呢一場公堂戲之上,就用上唔同嘅舞台調度手法,呈現包括百姓受人擺佈、狀師愚弄眾生等場面,非常奪目;當然,不得不提嘅仲有曲詞部分,短短一幕開場戲,音樂一再變奏,曲風之間嘅過渡自然流暢,歌詞不但有效推進劇情,而且用字生鬼有趣,既讓人聽到關鍵嘅資訊,又不失清裝劇嘅時代氛圍,每一個環節都見深厚功力,難怪首幕既終,現場即時掌聲雷動,人人皆極期待往後發展,雀躍之情籠罩整個劇院。 《大狀王》由西九文化區自由空間委約,並由自由空間聯同香港旗艦劇團香港話劇團聯合主辦及製作,台前幕後均係香港本地文化界嘅頂尖人才:作曲、編曲兼音樂總監高世章、作詞岑偉宗、編劇張飛帆、導演方俊杰、編排導演及編舞林俊浩、主演劉守正及鄭君熾等等喺;喺長達八年嘅創作歷程,克服咗唔同方面嘅困難同挑戰,最終交出一份令人引以為傲嘅功課,實在可喜,然而一個咁優秀嘅作品只演十八場,同時又好可惜,據知有關方面都聽到坊間包括加場,以至長做嘅聲音,期望盡快會有消息,以饗廣大同好。

余拜仁   大狀王   戲曲中心   ...

你有無聽過「大馬士革」?前往「大馬士革」的路又是如何?上月底去到香港大會堂圖書館借書,見到外牆掛起大型海報,在泥黃色主色調中見到多個熟悉面孔:資深演員辛偉強、蘇玉華及胡美儀,前者專注舞台演出,後兩者橫跨影視媒界,細看之下發現這是香港話劇團新作宣傳品,劇名是《往大馬士革之路》(Road to Damascus);基於演員陣容的吸引力、出於作品名稱的距離感,在回家路上立即搜尋一下,發現很多令人更感興趣的東西:劇作由被譽為現代戲劇創始人之一的奧古斯特.史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寫成,香港話劇團前藝術總監兼桂冠導演毛俊輝則擔任改編及導演,如此的編、導、演組合,著實令人期待。   《往大馬士革之路》聚焦於一名男子的人生,他似乎才情洋溢,卻對世界諸多不滿;他看來知情識趣,卻也無親無故,他毅然展開一場探索旅程,經歷與命運、親情、愛情、信仰,以至社會的掙扎、角力,最終尋找到面對自我的出路;傳統的戲劇作品,包括話劇團過去上演過的不少劇作,往往聚焦於人物關係、情節結構、因果連繫等等,《往大馬士革之路》卻一反傳統,主人翁沒有明確的身分來歷,甚至無名無姓,在大約兩小時的時間,觀眾不會見到由衝突帶動的劇情,相反,場景往往是以中心人物的主觀視點察看外在世界及內在自我,以至是呈現其心理上、精神上的發展及變化,這些都是《往大馬士革之路》的特色。   戲劇發展道路上有著不同的流派,各有各的信念想法、各有各的美學追求,其中表現主義著重展示人物的內心世界及心路歷程,常見手法包括視覺及聽覺等外化演繹,於是觀眾有機會見到、聽到中心人物腦海中、心房內的世界,相反客觀事物的描述、邏輯井然的對話,則往往來自於自然主義。生於瑞典的史特林堡既是劇作家,又是詩人、畫家、攝影師,以至漢學家,創作早期寫過不少反映社會問題的作品,深刻揭露當地社會種種問題,在其創作旅程的前期,他都主要運用自然主義手法,至後期才轉向表現主義手法,《往大馬士革之路》則正正是他轉型後的首部作品。   香港觀眾對瑞典劇作不算太過熟悉,史特林堡在港亦不屬於知名度太高的戲劇大師,那麼製作《往大馬士革之路》的用意又是什麼呢?行內人尊稱為「毛Sir」的毛俊輝相信,傳統經典有其固有價值,同時重新創造則更有助彰顯其影響力,除此之外,毛Sir更看中此劇作深深挖掘人類內在自我價值的用心,期望以此回應眼下遭受物質力量大力操控的社會,並且進一步尋找更美好的世界,「應該是少一份哀傷,多一份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