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港匠人】 香港之最神功戲棚 蒲台島石灘崖上搭建賀天后誕 搭棚第四代傳人陳煜光:「這是我的終身職業,也是文化保存。」
蒲台島,香港最南的一座島嶼,因而有「香港南極」的稱號。隨着發展,島上居民漸漸遷往城鎮,現在長居於島上的居民少於10人,每年只有大時大節才在「出面」(島民稱島為出面,陸地為入面)團聚,其中一個節日對「靠水吃水」的水上人非常重要——天后誕。
天后為民間宗教的海神,漁民、水上人也會立廟供奉,以祈求在海上船隻航行平安。每年的農曆三月廿三為天后寶誕,不同地區慶祝日子也會按傳統而有所不同,不變的是人們會搭建神功戲棚,演出神功戲、搶花炮、舉辦拜神儀式來酬謝天后娘娘保佑。蒲台島上的天后廟,坐於石灘的懸崖峭壁之上,其神功戲棚需要凌空搭建,可謂是香港最難搭建的戲棚,師傅的功架和經驗也缺一不可。
「石灘凹凸不平,舞台位置較高,結構要謹慎,不容差錯。」站在戲棚底部結構旁看着一竹一杉,搭棚世家第四代傳人陳煜光師傅笑得非常和藹,曬得非常均勻的朱古力膚色,彷彿訴說着每天在大太陽下工作的辛勞。今年是疫情後的首次舉行天后誕,面對突如期來的全面解封,還來不及召集人手便要開始動工,還得趕在限期前完成戲棚,成就陳師傅入行四十多年的最驚險。準備好便搭上這班渡輪,走過原始簡樸的石階,走到海邊嗅着淡淡的鹹腥味,一起聽聽這位戲棚匠人娓娓道來。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iunyi_)
匠人非一天而就
疫情期間,整個社會也停擺下來,即使是傳統節慶活動也無一例外。「搭建神功戲棚完全停下,原本的師傅也要吃飯,便轉行做其他工作。」陳師傅解釋,政府宣布放寬所有活動後,所有地區的神功戲棚也跟着全面復常,讓他不得不重出江湖:「其他師傅無法立即放下手上工作,人手短缺的情況下,今年我便親自落下一起做。」
陳煜光師傅為家中第四代傳人,家族自太爺一代便開始搭竹棚,直言兒時兄弟姊妹多,小學畢業便要投身社會,他說:「當年13歲就跟老豆入行,從小便開始接觸這項工作。」那時候,陳師傅與父親的班子一起工作,看着看着又嘗試複製照做,一步一腳印的學習,他又道:「技術上問題是回家問老豆,他口述教我,慢慢吸收。」不知不覺,就這樣搭了40多年的戲棚,雖然曾經因與父親爭執而短暫轉行,但陳師傅笑言始終心繫戲棚:「已經是我的終身職業,也是文化的保存,我希望做到自己不能做為止。」而他的兩個兒子,也在父親的薰陶下入行,繼承起家事和父親的責任。
所以,多年的戲棚搭建經驗已成為陳師傅的身體記憶,即使他近年已甚少親自出馬,但今年需要親自出馬時,技術也未見生疏,他認真道:「擺每一條杉、每一條竹,已經知道位置和怎樣做出戲棚。」
一竹一杉一戲棚
「蒲台島神功戲棚的難度是香港之最,石灘上凹凹凸凸,還要能承托超過100人、戲箱的重量。」對於這崖上戲棚,陳煜光師傅表示結構必定要做到百分之二百的穩,像功夫的馬步一樣,才能保證安全。按照陳師傅粗略計算,這座棚用了400根木杉、6000枝篙竹、1000塊木板和1200張鋅鐵皮,在人手和時間也是正常時期一半的情況下,包括陳師傅在內13位師傅只用了12天,每天工作6小時,便完成戲棚搭建。
「這戲棚外型叫『三簷滴水放光龍船廠』。」陳師傅說,前後左右稱為四簷,滴水則為斜的結構,其他戲棚後方也是斜下去,而蒲台島則是做平,他解釋:「20多年前我與島民商量後改良了,以前戲棚只到廟前斜下,下雨時就像倒水一樣,現在變平並包住廟,即使下雨也不會進水。」此外,因為從前沒有電燈,所以中間有一層用來梳氣、透光,這部分術語稱作「攏頸」,正式名稱為放光;而龍船廠則是最初這種棚是搭建用於龍船存放,便以此為棚的類型命名。
為數不多的「搶花炮」
全香港僅餘2個地方留下天后誕「搶花炮」的傳統,分別為蒲台島和河上鄉。蒲台島的花炮台也是搭建於山石之上,人們會組成花炮會,供花炮來祭拜天后娘娘。儀式開始時,嘉賓會走上陳師傅搭建的花炮台,以強力橡筋代替火藥把代表花炮的號碼射出,讓台上的人來爭奪,以換取對應號碼花炮裏天后娘娘的畫像或木製神像,再把祂請回家供奉保佑平安,也是這台島嶼與別不同的傳統。
天后誕的二三事:粵劇演出
值得一提,戲院和神功戲棚所表演的粵劇也是有所不同,像是場地設置,以至於演出內容及陣容。神功戲棚主要在戶外搭建,大多也沒有冷氣,而且台面以木板鋪成,承受重力時富有彈性,所以做戲、走台步、踩橋或演出功架時,對表演者而言,與戲院的實地感覺大有不同。
此外,神功戲分成日戲和夜戲,主力演員負責擔綱夜戲演出,而日戲則是所謂「二步針」(第二、三或四的花旦)的舞台,舉辦是次導賞團的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CACHe)工作人員表示:「這是承傳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平日在後台看了那麼多師傅、前輩演出,何時才有機會實踐呢?就是在神功戲日戲時。」雖然天后誕是民間宗教的節誕,但時至今日已被聯合國列為「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而即將清拆的茶果嶺,剛完成的天后誕亦有機會成為該地最後一次祝賀。
或許,在部分人眼中民間宗教已不合時宜,但其承載的更是這片土地的一塊歷史拼圖,當中更有不少像陳煜光師傅的匠人,不斷默默的守護和傳承文化。下年,大家不妨抽空挑選一個地點,參加其舉辦的天后誕,當作是本地遊的一日體驗也相當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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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我在越南出生。」歐德成(Paul Au)小時候常常「黐」歌聽,鄰居播披頭四、貓王,他便跟着聽,直至他15歲那年:「老豆突然買了一部黑膠碟機。」70年代,香港人每月薪金約百多元,每張碟售價$20,絕對是奢侈的玩意,正在打越戰的越南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張碟等於一個月房租,Paul說:「同學仔有就借,或是翻版只要$4、$5,再不捨得便買卡帶錄歌。」 戰爭煙硝未散,面對即將成年需上戰場的壓力,Paul下了決定離開:「有些被我『黐』歌聽的哥哥,被拉去當兵,有些死了沒有回來。」17歲的Paul決定「遁」來香港:「走佬啦!」隻身來到,曾在銅鑼灣某間酒店當「後生」、在唱片公司工作、無業,但不論哪個時期,他也不曾離開音樂和黑膠碟。 契機下,Paul在1984年開始,在鴨寮街經營黑膠走鬼檔,直至沙士上樓,50年來皆與黑膠碟為伴,他笑說:「失去它可以說不行,人要吃飯,靈魂的食物就是音樂。」對了,雖然因為逃難,Paul未能把第一張碟帶來香港,但多年以後他又重新把它收藏,那張清水樂團的「Cosmo’s Factory」也放在他店內「Vinyl Hero」。人生呀,能找到一件刻進骨子裏般喜歡的事難,可以一生都堅持做着更難,讓我們小心翼翼的取出唱碟,把針對準唱盤的洞,回到Paul那段當初被遺忘的時光…… 文:Hoiyan (@seamouse_hoiyan) 攝:Mak (@iunyi_) 他們的全盛時期 最初,黑膠碟並不是用塑膠製成,而是昆蟲的排洩物及分泌物凝結而成的「蟲膠」,Paul說:「百多年前,那些是留聲機碟,人們把蟲膠壓紋做黑膠碟,但聲音不悅耳。」此外,留聲機碟像石頭一般重,保存很比較困難,因為一跌便會碎掉。 40至50年代,黑膠碟技術更為純熟,已經製作出接近全真的唱片,惟當時世界正陷於紛亂的戰爭之中。二戰結束之後,美國進入「垮掉的一代」的嬉皮士時期,人們充斥着反戰、反制度、環保意識冒起和探索自我,自由的空氣是創作的最佳土壤,因而誕生了許多至今仍經典流行的音樂、樂隊。Paul出生在越戰之中,他直指美軍把歐美流行文化傳入:「他們的剩餘物資、唱片流出,有人會執去賣。」他直言,小時候其實不懂音樂,只是覺得好聽便會聽,喜歡就好。 從那時候開始,Paul便與音樂和黑膠碟結下不解之緣,甚至會跟隨越南的嬉皮士學「夾Band」,即使1975年為了躲過兵役征召逃來香港,之後也不錯放棄愛好,當時仍是黑膠碟的全盛時期,他回憶着說:「60、70、80年代幾十年是唱片業最厲害、最蓬勃的日子,之後90年代便沉下去。」 喜歡音樂的孩子不會變壞 初來港時,Paul住在北角的天台木屋,他笑言:「一次過交數萬元,便不用再交租。」住了約8年,在1983年因拆卸需搬離,他說:「你知道我們這些飛仔,有時候夾Band打鼓,別人不喜歡,曳嘛。」最終他在深水埗黃竹街找到一間天台屋。 「那時候則好沒工作,經常在鴨寮街閒逛,誰知讓我看到有些狀態良好的黑膠被扔在街上,每隻$2平賣。」說到黑膠碟,Paul的語氣總會激動一點:「以前沒錢買,現在這麼便宜,當然買!別人覺得過時不流行,我流行!」本來是一張一張的買,後來攤販直接建議他整箱買,流落在街頭的黑膠碟,一一被Paul收留,所以他才被其他愛好者稱為「黑膠碟養父」。 黑膠碟嬉皮士 隨着收集的碟越來越多,Paul便想:「不如在街邊試試開檔,賣出去有錢,便可以多買一些不同的碟,豐富自己的藏量。」就這樣,一隻原價$20的黑膠碟,丟棄後被當成撿破爛的賣$2,Paul購入後再以$5售出,能成事也叫他驚訝:「竟然有同好來買,賺下賺下多點,做了幾十年,直到現在。」 你能想像年輕時的Paul嗎?單看可能想不到,但或許能從說話中找到一點端倪,店內有一張舊照,綁着頭巾、穿着皮衣、闊腳褲與厚底鞋,還開着一輛哈雷電單車,他語帶滿足道:「全城只有兩輛,威盡!很多女生都說要坐我車尾。」他分享,那時候在街上唱流行的「飛仔飛女歌」,如果能搭上嘴唱上一句,便能認識異性,這就是那個年代的「Flirt女仔」或「Flirt男仔」。 那時候的他,生活除了黑膠碟,還有同樣喜愛的電單車、碟機、樂器,Paul分享:「我曾經在樂器舖打工,喜歡哪一方面,就去做那些工作,都是做興趣內的東西。」有些人一身追求安穩,有些人則喜歡隨心而行,而Paul顯然是後者:「人生一路做、一路玩,很精彩!如果做不喜歡的工作、不玩、不開心,人生就不豐富。」 失去的是人生、時間和金錢 「因為黑膠碟,我賺到一些東西,但蝕了人生、時間和很多錢。」Paul站在一箱箱黑膠碟之中,感覺都快要被淹沒了,他邊說邊替客人找出唱碟。 2001年,董建華特首年代,Paul說那時候的倉庫很不值錢,深知黑膠碟的水很深,長遠下去一定有土地問題,他便把心一橫把心愛的哈雷賣掉,買下四個倉庫存放珍藏。「經常交租蝕很多錢,雖然不捨得,但也要理性,除非有很多錢去蝕。」Paul看着舊照中的哈雷,又細說電單車的威水史:「是明星車,黎明、郭富城、羅大佑也租來拍戲,很多港產片也能看到它。」不過,雖說Paul的唱片倉是買的,但每個月仍需要付不同雜費開支,像管理費、地租差餉等,即使磚頭價格翻倍又翻倍,他還是賠錢做:「我沒有賣,又沒有租。」 除此之外,Paul的家人已移民到加拿大、美國,他們亦曾勸Paul把唱碟處理掉,到外國一起生活,他說:「我不捨得。」同時,活過一甲子,「蒲」過精彩過,現在仍是形單影隻,又是否因為黑膠碟?他一頓:「是呀,女孩看到你每天也『wee運運』,沒有人接近我。」從年輕時,Paul似乎已很清楚自己的歸宿:「我不是住家男人,是流浪漢,你知道Hippies(嬉皮士),喜歡一樣東西便會在那落地生根。」自2003年,Paul從走鬼檔搬上惠康大廈後,他已沒有再回到黃竹街天台木屋的家,他看着圍繞在身旁的唱片說:「因為它們,我已經在這裏40年。」 為黑膠折翼的浪子 對於Paul而言,黑膠碟就是生命的一部分,為它犧牲的一切,就只是為了一個保護他們的機會,他說:「我喜歡的碟丟在街上也沒人要,但很多人搶着要的,我又不喜歡。」像是蔡琴的《被遺忘的時光》和《老歌》,台版唱碟因採用日本錄音技術,保存完好炒賣至萬多元,而港版碟也炒至數千元,但這些都不是Paul的心頭好,所以全都供客人尋寶之樂。那麼,他喜歡甚麼呢?《Love Story》電影原聲碟、《Finger Trip II》、法國小雲雀Édith Piaf的唱碟等。縱然大半生都放在黑膠碟,Paul坦言也有點後悔,因為現在失去了玩樂的時間:「以前是玩家,收工到處玩,這件事做玩家就開心,做賣家就不好。」 在音樂世界,Paul有一份執着,他認為只要找到喜歡的音樂,便不用介懷別人的目光:「它的重要性,不是用錢去衡量,整個社會說不好,但你覺得好就是『正』!」將來年紀更大,或許無法再經營碟舖,Paul希望能找到接班人,不過直言接手的人會很麻煩:「會浪費很多時間,不想害人家。」 住在唱針內的古老靈瑰 「內涵、性格、看的電影、聽的音樂、穿的衣服、吃的東西、住的地方、開的車,都是一個人的文化。」Paul說,黑膠碟的浪漫是喜歡的人都有一個「old soul」,所以他的願望是擁有一間古堡:「像吸血鬼的家,它們的書房放書,我的放唱片。」 黑膠碟,就像是Paul生命中的毒藥,不斷吸食他的人生,卻也像是解藥,不斷滋養着他,賦予更多的意義。 後記:關於唱片的二三事 時至今日,CD、MP3、串流平台制霸音樂市場,但Paul全都無法聽入耳:「即係吃過真飯,現在給你吃假飯,你能分辨出。」同樣不同的是,今天的黑膠碟已不是當初的高級玩意,正如Paul說:「吃飯是高品味嗎?」他以食物作比喻:「我可以普通吃一碗雲吞麵,別人可以吃老鼠斑、燕窩魚翅,但他可能未必夠我吃得開心。」重點應是如何享受音樂。 此外,很多入門玩家擔心黑膠碟難以保養,Paul傳授簡單秘笈:「不要曬太熱,它怕熱,一溶就變廢物。」唱碟不怕潮濕,可以用水稀釋酒精來清潔表面,播碟時盡量把唱針對準坑洞,便能欣賞屬於你的私人演奏會,進入時光機穿梭各個年代,細聽旋律、感受世界。 《尚存記錄》黑膠碟展覽 日期:即日至5月31日 時間:上午11時至傍晚6時(逢星期一休息) 地點:Whatever. Coffee(深水埗大南街172號B地舖) 「Vinyl Hero」黑膠碟舖 地點:深水埗長沙灣道239號惠康大廈五樓D室 時間:星期一至日下午3時至晚上8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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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衛生組織日前的官方公布,正式為世紀疫情劃上句號;世界全面復常之際,文化藝術圈子都頓時熱鬧起來,受到藝術家和藝團創作力大反彈的帶動,大小規模、不同類型的節目多如恆河之沙,重返闊別多時的劇院劇場,觀眾難免覺得眼花繚亂,甚至面臨選擇困難,如是者,不妨記著一個名字:Dance Reflections藝術節—一項既國際又在地的藝術盛事,結合了現場演出、電影放映、藝術研究、工作坊、分享會等等多元形式,付費免費兩者皆有,穿梭於傳統場地和嶄新空間,成就出一道又一道的美麗風景。 對於香港觀眾來說,Dance Reflections可能仍然是較陌生的名字,但在世界藝壇之上,這個平台默默地在做很多有關創作、傳承及教育等工作,大力支持現代和當代舞藝術家和藝團,創作足印遍佈全球。2020年起,Dance Reflections於世界各地大力推動舞蹈文化發展,2022年在倫敦首辦藝術節,今年則與法國五月藝術節合作將整個舞蹈盛會移師香港舉行,一連三個周末在港九新界各處呈獻一系列精彩活動,一方面奠定了這個亞洲國際都會在世界藝術發展上的地位,另一方面為香港觀眾帶來了看盡大師風采的寶貴機會。 今次來港參與的七個藝術單位皆是國際藝壇上赫赫有名的名字,包括Christian Rizzo、Alessandro Sciarroni,以及Gisèle Vienne等等,其中揭幕之作《Crowd》正是出自Gisèle Vienne之手,聚焦於個體之間的互動如何受到慾望和權力等等影響,創作團隊將舞台化成沙灘,男女老幼齊齊狂情狂歌起舞,音樂上不但節拍強勁,而且聲量巨大,觀眾彷彿一同來到派對現場,然而群眾動態卻是極其緩慢,與一般影視作品中的派對模樣毫不相似:在一種甚至慢於公園太極的肢體節奏中,觀眾不但沒有感到沉悶,而且觀看得更加仔細、想像得更加遼闊,實在有賴於劇場內時間流逝的種種扭曲。首演當晚所見,不論是主創人員的巧思妙想,抑或是演出者對肢體的精準控制,都讓現場觀眾留下深刻印象,完場時紛紛報以雷動掌聲。 緊接登場還有很多豐富而多彩的舞蹈節目,Ola Maciejewska會與西方舞蹈傳奇人物Loie Fuller開展一段跨時空對話,前者一方面將後者經典舞作《Serpentine Dance》帶到博物館場域重現於觀眾眼前,《Loïe Fuller: Research》運用上獨特方式窺看舞蹈歷史的發展、傳承及演化,另一方面Ola Maciejewska再以《Serpentine Dance》為題創作出《Bomby x Mori》,在劇院環境中直面這位充滿爭議性的人物,探視其自身矛盾和內心呼聲,一套作品看盡兩位巨擘的創作點滴。 就算對舞蹈大師認識有限,對舞蹈歷史或許都不太好奇,今次藝術節仍有很多其他不同類型節目可供選擇,Alessandro Sciarroni在意大利民俗舞中汲取靈感創作出《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單看作品名稱已經非常浪漫,讓人富有想像空間,該種傳統舞蹈可以追溯至1900年代初,本身是與求愛有關,經歷了高低起伏的發展階段而幾乎失傳,除了雙人舞演出,Alessandro Sciarroni更特別設計了一系列工作坊,讓公眾人士親身體驗這種曾經廣受歡迎的民間傳統,不但有趣好玩,而且甚有意義。 疫情時代,不少人都多加思考人類和環境的種種相處及互動,以至往後採取怎樣的生活態度,Rachid Ouramdane集結了一眾擅長空中藝術的創作人和極限運動員,在戶外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緊張刺激的現場演出《Les Traceurs》,讓人重新審視和理解這些固有景觀,就算沒有任何習舞賞舞經驗,觀眾仍然能夠感受到演出者豐富的情感交流,並為其驚人的肢體語言讚嘆不已,適合一家大小、男女老幼齊齊體驗。 不論是無舞不歡的狂迷,抑或是初入舞壇的新手,甚至是平日從未跳舞看舞的著羅觀眾, Dance Reflections藝術節都會為你提供與舞蹈結緣的絕佳切入點, Let’s dance, let’s reflect, let’s go Dance Reflections!
【Chan Chan & Lun Lun】傳承是甚麼? 陳潔靈、倫永亮給年輕音樂人的話
首屆「香港流行文化節」已於4月22日正式揭幕,今屆以傳承為主題,於23日舉行的「戶外《聲.影馬拉松》」更獲一眾殿堂級音樂人及樂壇新血撐場。擔任表演嘉賓的Miss Chan Chan陳潔靈(Elisa)和Mr Lun Lun倫永亮(Anthony),背景、經歷、風格毫不相似,他們對於音樂的傳承會有甚麼心得分享? 你的音樂路
【我們的目標在修頓】 鐵拳下的成長!人生的籃球精神 「現在放棄的話,比賽就結束了!」
「少年,你太年輕了。」的確,正值年少時期的人總是願意用盡全力碰撞世界,也不怕遍體鱗傷,稜角分明得十分可愛。在籃球場上,少年們只看得見籃框,雖然勝敗乃兵家常事,但他們總是「不見棺材不流眼淚」,《邨JUMP!》男子籃球隊伍富東戰神教練劉家傑說:「他們在輸波時會反思,是否應該繼續單打攞分呢?」而女子籃球隊伍啟晴傾城教練卓婷則說:「如果今天練波後,星期六(比賽)時她們能做到,我也滿意的。」 厲害如櫻木花道、三井壽,沒有安西教練,他們甚麼也不是。正正是因為教練曾經走過,所以才希望球員不用走上冤枉路,直挺挺的朝着修頓球場的金盃賽前進。不約而同地,劉家傑和卓婷的球隊在訪問前也輸波了,但他們仍然語氣堅定的說:「我相信他們有能力打入金盃的。」 「嗶!」哨子聲響起,球賽要開始了。 文:Hoiyan|攝:Mak 球場上的影子 教練以外,劉家傑和卓婷也是籃球運動員,所以每當他們站在球場邊,看着球員練球時笑笑鬧鬧、比賽領先時的滿足、失分時的不甘,也彷彿看到自己一樣。「我中一加入校隊打籃球,之後沙士便打街場,加入了一些訓練班。」卓婷說起自己的籃球之路,笑言小時候也有接觸很多運動,但因為籃球的成功感最大,而且不論一個人、還是一群人也能玩,更重要的是有朋友:「有一大班friend玩好開心,好像現在看到她們嘻嘻哈哈打波一樣,雖然跑的時候很辛苦,但籃球真的帶給我很大歡樂。」 對於劉家傑也是一樣,他更是早於小學四年級便開始打籃球,同樣在眾多運動之中,唯獨籃球留下了他的腳步。「籃球好好玩,既是需要團隊合作的遊戲,也能自己得分。」劉家傑剛帶領富東戰神完成比賽,坐在場外的長櫈上說,他笑言自己和《邨JUMP!》的球員一樣:「由零開始一步一步學,被教練罵,卻又很熱血、很享受這件事。」多年前還在屋邨打籃球的劉家傑,今日已成為籃球甲一運動員,還有教練,所以說只要一心朝着標杆前進,多遙遠的目標也能達到。 籃球的血淚 被教練罵,應該是球員的家常便飯吧!話音剛落,正在練習射籃的啟晴傾城球員因為一人踩線,全隊也被罰來回跑,但女生之間沒有認真抱怨,只是笑鬧着大聲哭號:「不要踩線呀!」訓練時間的卓婷不苟言笑,認真的看着球員的失誤或誤判,以喝聲指正:「要交波去另一邊,讓防守跑起來!」即使集訓時間完結,她仍是一次、兩次、三次的陪着球員練習,直至她們能完成要求。自己同樣身為運動員的卓婷,直言自己表現不好時也會被教練罵,所以她十分明白球員:「我不會第一時間罵,會給她們嘗試的機會,即使做不到也不會放棄。」 畫風一轉,由輕鬆吹着微風的傍晚球場,搖身一變成為烈日之下碼錶倒數計時的天台球場。每個星期六,也是《邨JUMP!》的比賽日子,這天富東戰神只有5位球員參賽,只要他們受傷、犯規,便要4打5,讓賽事落得更加難打的境況。「交波!要傳球!」劉家傑站在場邊,不斷大聲向場上球員呼喊提示,奈何在沒有球員能替換的情況下,富東戰神的球員只能頂着悶熱的天氣,在每一節結束與教練檢討、再落場實踐嘗試,拼盡的力挽狂瀾。最終,沒有一個動漫式的熱血反轉戰果,他們圍圈伸出手臂、拳頭對着拳頭,低聲卻帶有力道的喊隊呼,帶着一點遺憾完成比賽。「可以保持5人隊伍完成比賽,沒有受傷,也可以令他們學習到如何分配體力、犯規落手的處理。」劉家傑雖然覺得球員表現和狀態不太理想,但仍希望他們能從失敗中學習。 成長 —— 富東戰神 劉家傑教了富東戰神3年,麾下球員來來去去,有數個是一直跟着他們成長。「無論在球場,抑或在處理事情上,他們都成熟了。」劉家傑笑言,從前球員會無故缺席,但因為《邨JUMP!》是採用正規籃球訓練,所以不知不覺間培養了球員的責任感,他說:「現在撞了日程會主動說。」技術上,因為富東戰神的球員平均身高不足1.8米,所以球員位置需要重新調現,劉家傑解釋:「打面的人去了打底,他們會不習慣。」而且,男生年少氣盛,總是性格態度比較衝動,要說服他們更是不容易,劉家傑的方法是讓球員嚐到挫敗的滋味:「畀個方法他們自己想。」以比賽為例,失分後教練會調整戰術,球員也會思考:「要繼續單打得分,還是看看全場傳球給隊友呢?這才會令他們進步。」 最近一場球賽,富東戰神在上半場領先對手10多分,一路領先比賽,直至第3節開始被對手追趕分數,甚至在第4節時被追和,最後加時富東戰神以黃金入球讓球隊勝出。「我見到球員都很落力和畀心機打,防守方面也很合作,是真的用團隊去守波去贏波。」劉家傑憶述那場比賽,不論是球場的5人,或者坐在後備席的球員,全都一條心連繫在那顆籃球上。 成長 —— 啟晴傾城 《邨JUMP!》女籃開辦兩年,而卓婷則教了啟晴傾城2年,有4個球員是去年留下的學生。全隊12人,都是女生,是否很容易出現心結、相處磨合問題?「命中注定我是他們的教練,他們是我的學生,我們是一隊波。」卓婷笑言,她說贏波不單是對投術的要求,還要看球隊的士氣、氛氛和凝聚力,即使有個別實力很強的球員,她無法與其他人或教練配合,也會令預期結果有出入。這次訓練時間,剛巧是卓婷剛旅行回港,集訓結束後,她才從背包取出特別為球員準備了零食手信,讓她們開心得眉開眼笑,捧着食物打卡,與教練勾肩搭背的笑着,被球員摟纏着卓婷搞笑對記者說:「平時她們就這樣欺負我。」這個卓婷,與剛剛訓練時的簡直判若兩人,她說:「在這裏整體很融洽,沒有小圈子,我也不容許她們之間存在小圈子。」 相處兩年,讓卓婷印象最深刻的畫面不是球賽,而是今年看到舊球員對新球員的愛,她說:「隊友之間會互傳心意卡,送糖果。」一次,有球員不開心,其中一個舊隊員打了一篇千字文訊息給她,讓卓婷感到球員成功的不止是技術上:「上年沒有人照顧她,但她今年已學會照顧人。」除此之外,球員在結束《邨JUMP!》安排的訓練後,也會自行相約到球場打波,卓婷說:「她們的三分球,不是『符碌』的,還有一些急停跳射2分和剷籃,能看到有下苦功。」 我們的目標在修頓 今年《邨JUMP!》快將完成共14場常規賽,兩位教練對球隊也有不同期望。 「以他們的能力,我覺得可以入到金盃,雖然現在成績未如預期般理想,但他們其實可以做到的。」劉家傑說認為球員個人能力不錯,唯到現在仍然需要時間磨合打法,影響了場上的表現,他說:「籃球需要不斷練習、在比賽吸收,慢慢一步一步成長。」若然未有奇蹟,他希望至少能帶領球隊衝入銀盃頭4。而啟晴傾城,上年已取得女子組金盃冠軍,卓婷希望球員能衛冕,笑言:「加油!加入決賽,不要後悔!」 球場內外 拼盡24 「拼盡24」是今年《邨JUMP!》的精神,這也是卓婷和劉家傑對球員的要求,在球場拼盡至少無悔。「在練習時,有時做到一半他們已經說『阿sir,很累』便不跑,我會鼓勵他們現在不跑,比賽便會輸。」劉家傑分享練波日常,他認為拼盡心態離開球場仍然重要:「人生未必順風順水,有起有跌,遇到困難不要放棄,就像打籃球,捱過便可以更強大。」 「其實她們也很拼盡,去到加時、黃金入球也能咬緊牙關,令到最後能贏波。」對於球員的努力,卓婷給予直接的肯定,然而她認為人生也應延續這種心態:「學業也應如此,DSE快將開考,一起拼盡至最後吧!」 哨子聲響起,計時器一秒一秒的減少。此刻的領先,不代表能笑到最後;落後,也未必喪氣到完場。不論是人生或是球賽:「現在放棄的話,比賽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