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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結果: #造型師

「我們今天要呈現《雌雄同體》(MV名稱)的服裝,想保持較男性化的silhouette(輪廓),但也有許多女性化的細節……」QQBarry戴着閃亮項鍊,披上西裝外套,對着主持、評審和鏡頭,將自己組的設計概念娓娓道來。站在《Fashion Killer》台上,他自信地詮釋設計,最終憑着為嘉賓Manson(張進翹)、Zeno(顧定軒)設計的中性MV造型,贏得他們青睞,也勝出當周的比賽。 Barry從小愛美、愛時尚,大學畢業後,亦繼續往此方向發展。「我這個人貪新鮮,什麼都想試一下。」畢業後,他未有投身大公司,而是選擇成為獨立造型師,曾與歌手Serrini合作一年多,又上過真人秀為不同藝人設計造型。然而,在節目裏發光發熱的他,職業生涯果真同樣光鮮亮麗? 文:Yanto(@yanto_924) 攝:Mak (@iunyi_) Fashion需要人氣 2019年,Barry初出茅廬,卻接連遇上社會事件及疫情衝擊,應屆畢業生的工作機會、薪酬待遇亦慘遭殃及。不過,Barry卻是一個例外,「有些工作機會,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在學時,他已為不同indie MV(獨立音樂影片)擔任造型師,成功累積不少人脈、經驗,因此即使經濟不景氣,他仍能絕處逢生——直至一段「網絡緣份」,改變了他的職業軌跡。 「我2017年已開始聽Serrini的歌,也有去她的演唱會,那時已是粉絲。」那時候,Serrini還未是如今那個《有錢嘅女人》,而是還在地下音樂打拼的《油尖旺金毛玲》。歌迷與歌手,分別在各自的路上前進,在很多個香港的半夜、英國的下午,Serrini開着直播,正在外地留學的Barry剛好起床就會「追live」,在直播聊天室留言、也會回覆她的限時動態,彼此漸漸熟絡。後來有次活動,Serrini邀請Barry為自己設計造型,雙方從此一拍即合,從斷斷續續的單次合作,轉為長達一年的恆常合作。 2021年,正值Serrini事業起飛之際,她受邀出席ViuTV音樂節目《Chill Club》,該次造型亦是由Barry負責。蜥蜴紋緊身衣配上手套、反光長裙、毛毛披肩——一襲白色戰衣襯托出「條女」的霸氣。但本來,「我們以為只是去坐坐,完全沒想過會有事發生。她一直在看手機,我便替她取下了右手手套。」結果,大會突然宣布Serrini得了年度女歌手銀獎!她匆匆上台領獎,他就匆匆追趕,想為她戴回手套,「因為她不想讓(台上的)人等她,所以最後還是戴不到。」「蝦碌」一幕盡收鏡頭底,但也因此令Barry對此事印象分外深刻。 看着Serrini穿着自己的設計,在台上閃閃發光,Barry感覺「像在看着自己的女兒」。「我真的從粉絲變成了在她身邊幫忙的人,感覺很神奇。」二人剛開始合作時,Serrini尚是位小眾歌手,資源不多,加上她身形較豐腴,有別於一般人,造型選擇有限。「所以初時我會自己縫衣服給她;或者剛好撿到便宜,例如幾百塊一雙的鞋子,就拿petty cash(給造型師作零星開支的備用金)買下,用來配搭。」後來Serrini逐漸打開知名度,與品牌建立聯繫,「開始有些衣服是(品牌)送的,甚至能請設計師客製化服飾」。人氣與時尚資源成正比,這是藝人和造型師都要面對的現實。 Fashion需要錢 兩人合作一年多,雙方的事業都逐漸步上軌道,卻也迎來了道別的時候。趁着年輕,Barry希望捉緊青春,「多試一些不同的東西,不想限制自己、只為同一人設計造型。」碰巧當時ViuTV正為真人秀《Fashion Killer》招募參賽者,他興致勃勃去試,又真的成功入圍,「我當時想,不要第一回合就被淘汰就可以了。」嘴上這麼說的他,卻一路過關斬將,打進了準決賽。節目上,他聯同其他參賽者,為陳蕾、麗英、張敬軒等藝人,襯出一套又一套華美裝束;不過,背後的籌備卻不盡華麗。 「其實我們一向都知節目預算有限,也不算意外。要做的東西,我大部分都還是能做到。」貧窮限制不了造型師的想像,但始終會限制成品的精細程度。嘉賓身上的服裝,不是來自「美之」二手店、連鎖時裝店等平價店舖,就是靠設計師朋友拔刀相助,借出作品。這些不單是節目效果,更是造型師們的日常。「就連設計師都常會抱怨經費不足、租金又貴。其實這些是環環相扣的,設計師不夠錢造衣服,我去借衣服時,也會少了選擇。」 曾經,本地造型師也有過好日子。透過比賽,Barry認識了姚家國(Peter仔)。61歲的Peter仔見證着八、九十年代演藝圈的輝煌時期,更曾替巨星如梅艷芳設計電影服裝,「那時的資金真的很鬆動,基本上做什麼都可以。現在的大家就要看錢做人。」今昔時裝界,為何有着天壤之別?缺乏支持,便缺乏資源——現代社會喜愛速食文化,「今天in(流行)的東西,明天就可能out(落伍)了。大家都想快快手搞定,質素便變得一般。」 Fashion需要尊重 Barry雖對比賽限制失望,卻對參賽者間的相處感到驚喜。「我以為他們會很囂張,或是「起晒弶」(具敵意)」,沒想到大家會在比賽中互相幫忙、開心見誠,更於比賽後成為好友。訪問當天剛好是參賽者寶珠的生日,Barry亦應邀出席生日派對。 可惜,這一行的氣氛並不總是這麼和諧。隨着比賽完結,Barry再次回歸自由業生涯。而看似一直順風順水的他,也終究在工作上遇到不快。有次他負責一群MV舞蹈員的造型,從設計到採購,一切準備就緒,他卻在臨開拍時接獲製作方通知,想將整個造型,甚至風格全部換掉。當天Barry需到外國公幹,無奈只好與助手重新採購所有物資,帶到拍攝現場,才趕往機場,更差點因此錯過航班。 「真的蠻不尊重的。如果一星期前通知我,那我還有時間修改、跟進。但這種情況就真的不行。」幸好,此事只是個別例子,Barry甚少要臨時大改設計。更常見的問題,是薪金遭到拖欠。 「凡是創意工作,欠薪情況都很多。拍攝上有很多改動,導致成本越滾越大。另外,公司會計工作繁忙,要處理的帳單多不勝數。所以(發薪效率)要看製作方的良心,以及資方的批核速度。」等上好幾個月,實屬等閒事。所以無論做什麼工作,Barry都會預先向製作方索取一筆備用金,當作訂金,亦是採購資金。 香港地,做設計,最常聽到的問題是:「點樣搵食?」當薪金長期被拖欠,怎樣生存?「我每月接一兩單工作,基本上都還可以。別看我這樣,我物慾真的很低。」Barry說當下最想買的,是一條紫色泳褲、一雙紫色鞋,以及一個臉部按摩器。他也承認自己「是有點任性」,不用養家,因此得以隨心所欲,繼續在這行發展。即使造型師的工作不如想像般美好,但他還是樂在其中,「為了設計一套衣服,不斷與藝人溝通,最後再做出來,看見成果,整件事真的很wholesome(了不起)。」 Barry不愛與人比較,沒什麼大野心,只想繼續「想做就做」。他愛美、愛新鮮,一路上隨遇而安,他也自認幸運,「一路上有很多人給我機會,也有很多經歷。我最幸運的是,不需刻意顯擺能力,而是默默耕耘,一路默默種下種子,收成時就顯得輕鬆一點。」做慣幕後,也嚐過幕前滋味;今後,他想嘗試更多創作媒介,也許是重拾繪畫興趣,也許是學DJ打碟——無論是什麼,他只願能繼續「創作美麗的東西,做個有趣的人」。

ACOOPERSON   fashionkiller   Serrini   ...

「紫色就是我,我就是紫色。」 喜歡時裝或真人秀的朋友們,也許會認得這麼一個渾身都是紫色的男孩。上至頭髮、下至皮靴、帽子、手袋、手機殼……通通都要是紫色!他就是「人間薰衣草」QQBarry(Barry)。今年初,他入選ViuTV舉辦的真人秀《Fashion Killer》,在節目中為不同藝人設計造型之餘,也不忘為自己認真襯搭,成功以熱愛紫色、浮誇大膽的風格,讓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25歲的Barry是一位造型師,在理工大學紡織及服裝學系畢業。他形容自己的美感是從小開始培養,「其實我由五歲開始已經有學國畫;高中也是讀Visual Art(視覺藝術)的」。訪問這天,愛美的他當然不忘悉心打扮,從頭到腳都是精心配搭過的紫色,更專門請化妝師朋友幫忙,塗了個精緻妝容。然而,今日的一身光鮮亮麗,並不是與生俱來。 文:Yanto(@yanto_924) 攝:Mak (@iunyi_)   |我的志願是變美 Barry兒時家境並不富裕,家裏不常給他買新衣服,就算是買,也要買尺寸較大的,「像鞋子那樣,就會買大一個碼,然後讓你一直穿,甚至穿到腳趾開始擠迫了,還在穿那雙鞋。」媽媽又總讓他接收姐姐的舊衣服,如學校體育服,以至親戚轉贈給姐姐、來到他手上已變成三手的舊衣。 「所以長大後,我很想可以穿得美一點。」他把玩手上戴着的滴膠戒指,把它們逐一脫下,又重複戴上。從中學開始,Barry便會將每星期約50元的零用錢儲起,逐少儲夠了,便給自己購置「裝身的東西」。礙於財力,他頂多買到旺中與潮牌款式相近的便宜手錶,但這無阻他對時尚的追求。加上他小時候愛看時裝競技節目《Project Runway》(天橋驕子),看到一眾造型師努力在限時內完成服裝設計,他深深着迷於那種「由零到一,從無到有的感覺」,從此開始嚮往時裝設計。 自稱「口水佬」的Barry喜歡說話,小時候參加過電台「小DJ訓練班」的他,也曾考慮過大學選修傳理系。即使傳理系收生要求比服裝系更高,他亦自信能考好文憑試,有能力考進去;同時,這也是媽媽對他的期望。但權衡過後,他還是追隨心之所向,選擇了對美、對時裝的憧憬,最終亦如願以償,考入理工大學的紡織及服裝學系(去年已升格為時裝及紡織學院)。對他而言,大學時期是「令自己轉變最大」、亦是「令自己開始有sense」的轉捩點。 |男扮女裝? 「同學們都打扮得這麼漂亮,我也要打扮得更美!」入大學後,在同學的耳濡目染下,Barry繼續雕琢自己的穿搭。漸漸地,身形高挑、四肢纖細的他,發現女裝比男裝更適合他。他指指身上的紫色背心,「即使是這件女裝,我也是穿M碼。平時買牛仔褲,我都是穿(女裝的)34碼。」除了尺碼,女裝的設計更是讓Barry鍾情的原因:修身剪裁、緞帶和荷葉邊等細節,女裝的短版設計更是顯得他的身形更修長。 不過,Barry並不想做女生。經過一輪無厘頭卻又認真的思考,Barry確定自己的性別認同是男性,「我這個人是很實際的。無論如何都要有些『藉口』,去證明我做的決定。」結果他不做女生的原因意外地簡單:「因為我不想痛。」他深知有些女生每月也飽受經痛折磨,「可能有人會說,遲早都會停經,但那已是很久以後的事。」愛穿女裝的他,真的只是單純喜歡女裝的美。 入讀服裝學系後,見慣同學的花枝招展,Barry指比他「更厲害、更有型」的裝扮比比皆是,「你會知道style真的沒分男女,所以不是說要故意作genderless(無性別裝扮),而是我真的沒理會那些衣服是男裝還是女裝。」女裝元素早已融入他的穿搭,裙子、手袋、美甲都是日常。 但,始終是男穿女裝,會惹來奇異目光嗎?「可能我本身讀Poly,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設計學院,所以大家都習慣了這種爭妍鬥麗。」上課、吃飯、逛街,他都大多與同學結伴行動,因此無論是在校園裏,抑或街上,Barry從不覺自己特別受注目——在同學間,他甚至不認為自己的穿搭算得上「另類」。況且,他們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人家怎麼看是人家的事,我們就是整群人自己『圍威喂(自成一角)』。」 |乸型定好型? 當然,他也不是沒聽過難聽的說話,例如因兒時聲音較尖、聲線較高,從小便被說是「乸型」(娘娘腔)。「小時候會介意,又會覺得『為什麼你說話這麼難聽?』」但隨年月過去,在他的生命裏,這些惡意並未留下多少痕跡。 「因為在我的成長過程中,重要的人真的比較少。最重要的當然是自己,而比較在意的……其實我連媽媽的看法都不在意,最在意的是我姐姐。」 Barry從小便喜歡和媽媽唱反調,「媽媽會反對我做很多事情,但我總是受不了,有種對抗心理。」這個「忤逆子」連心儀學系都能成功捍衛,何況是區區衣著?媽媽一開始還很關注他的穿搭,「經常問我『怎麼穿成這樣?要去哪裏?』」但現在,Barry笑說「可能她突然在家看到一條T-back(丁字褲),都不會有反應了。」至於姐姐,性格溫順,加上年長十年,對Barry疼愛有加,從來都尊重其喜好。由於體型相近,他們會互相分享衣物,甚至遇上內衣開倉,Barry會直接打給姐姐:「『喂!這裏有某外國品牌,你的罩杯是什麼?」 家人的理解,讓Barry免去後顧之憂,更能忠於自己。來自四面八方的評論,他都只視為無關痛癢:「如果這樣就是乸型的話,那沒辦法,我就是喜歡這些東西!」就如他對紫色單純的、直覺的熱愛。「我很喜歡它那種神秘曖昧的感覺,也喜歡那種像遊走在男女之間的感覺。紫色可以很高貴,也可以很冷靜,但如果它的色調稍微變了一點點,就會變得很鮮豔。所以我覺得紫色是很多變的。」 紅加藍等於紫,男加女就等於「人間薰衣草」QQBarry。對美麗、時尚的追求,驅使Barry繼續踏上造型師之路。那麼,如紫色般多變的他,是怎樣將自己的風格融入設計之中,又有著怎樣的職業歷程?請留意下一篇訪問。